第56章
第 56 章
大四這年,課業結束得差不多,顏汐夏在讀研和就業之間糾結了好久,選擇了就業。
她找了家實習公司,和裴蘇忱家就隔一條街道。
也算是找了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搬家。
這天天色陰沉沉的,很快下了大雨,顏汐夏拖着行李箱一路到裴蘇忱家,衣服早已淋得半濕。
她很快洗了個熱水澡,換上新衣服,百無聊賴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裴蘇忱和薛教授的項目組去了甘肅,說是明天上午的飛機回來。
一個人在這兒略顯無聊了些,她給裴蘇忱發微信:
【我到啦!】
【好無聊呀好無聊。】
【來聊天呀裴哥哥~】
【手機是不是又被你冷落了,都不知道回我消息/哭唧唧。】
正不自覺地微笑着調戲男友,就聽到一陣敲門聲。
顏汐夏警惕地坐直起來,确認真的有人敲門後,她走到門邊從貓眼看了看,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女性,看起來皮膚很白。
“你是幹嘛的?”顏汐夏問了一句。
外面的人似乎有點遲疑,不太确定地問:“裴學長搬家了嗎?”
從她的話裏,顏汐夏判斷出她知道裴蘇忱住這兒,并且聽起來她還來過幾次。
“沒有,”顏汐夏說,“我哥這會兒不在,你找他什麽事啊?”
“哦你是他的妹妹啊,我是他同學,我有些實驗上的問題想請教他,既然他不在,那我下次再來。”
“那也行,就我自己,我就不開門啦。”
打發走了那女生,顏汐夏不大高興地踢了踢地毯。
還下次再來,不知道不能随便進有對象的男生的家嗎?
她飛快地給裴蘇忱發了條微信,語氣冷漠:【剛有美女找你問題,你快回來別讓人等急了。】
發完這條,她把手機一甩,去了卧室。
主卧很寬敞,有一處敞亮的陽臺,此刻窗外天色暗沉沉的,淅淅瀝瀝的雨水打在玻璃上。
她不大開心。
她一直都知道裴蘇忱挺優秀的,喜歡他的女生應該不少。
可怎麽還有找到家裏來的。
等會兒,似乎是聽到手機震動兩聲,她忙爬過來點開手機屏幕,上面空空如也,只是她的幻聽。
顏汐夏:“……”
她默默把手機放回去,躺在床上,有點煩躁地翻來翻去。
大概是覺得肚子有些不大舒服,她突然想起今天的日期,應該是生理期到了。
順手的,她打開床頭的櫃子。
才想起這是在裴蘇忱家,怎麽可能有衛生巾,但一打開,床頭櫃第二個抽屜裏赫然放着一根發繩。
上面有一只粉色兔子。
女生的?
這個人還私藏了別的女生的發繩?
顏汐夏盯着這根發繩沉默了好半晌,甩在床頭。
煩死了,裴蘇忱這個人不會想家裏一個外面一個吧。
外面的雨還在繼續,噼裏啪啦地砸下來,屋裏所有的燈都關了,顏汐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知道多久,才迷糊着睡着。
一直沒等到裴蘇忱的消息。
可能在實驗室忙碌。
夜半,門口一陣雨傘尖滑過地面的滴答聲,而後,密碼鎖打開的聲音,門口形成一片小小的積水。
一個男人走了進來,把傘放在了門口。
他沒開燈,換了鞋,摸索着進了主卧。
屋內窗簾拉着,光線晦暗得很,他停了三秒才适應了光線,看到床上呈一個大字睡着的少女和一旁被踢掉的被子。
他走過去,把被子重新蓋到她身上。
少女似乎被驚醒了,含糊地念叨一句:“裴蘇忱。”
裴蘇忱:“我在。”
顏汐夏:“你個見一個愛一個的大豬蹄子。”
裴蘇忱:?
他垂頭看了一眼,少女的眼睛還是合着的,不知道說什麽夢話。
“我怎麽就是大豬蹄子了?”他輕嘆了口氣,不和睡夢中的人計較,壓了壓她的被角準備離開。
才起身,衣擺卻被人抓住了。
本應該在睡夢中的顏汐夏睜開了眼,眨巴着眼睛看他:“回來了?樓下的美女該等急了,你不去找人家?”
裴蘇忱知道她剛剛是裝睡,回身,抱住床上的人:“吃醋了?我都不認識她。”
他剛從外面進來,身上衣料很涼。
顏汐夏有些不開心地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凍手,幹脆掀開他的衣服,小手摸在他的腰上。
暖呼呼的,還挺緊實。
“你不認識她,她可對你可熟啦!”顏汐夏說。
“沒你熟,”裴蘇忱解釋,視線向下滑,落在她縮在腰間的手,“只有你是可以随便上手的交情。”
顏汐夏:“……”
她沒再問樓下的女生,先問:“但我可一直不知道裴學長有收集女人東西的癖好。”
“嗯?”
裴蘇忱沒聽懂她這句話的意思。
顏汐夏從他懷裏抽出來,翻個身,打開一旁床頭的燈。
她指了指床頭櫃上那根發繩。
“說說吧,誰的。”
裴蘇忱抓了抓眼下的皮膚,像是被審問一樣坐得端正了些。
“上學時喜歡的那個女孩。”
他老老實實地交代,顏汐夏竟然有些無所适從。
她以為他會編一編自己妹妹的,或者這個發繩他不知情之類的。
但他沒有,回答得很老實。
其實也沒什麽,誰還沒年少無知喜歡過幾個人了?
但一想到,自己這麽多年都只喜歡他,而他喜歡過別人,顏汐夏的心就很不舒服。
“哦,”她悶悶地答應一聲,把發繩從床頭拿起來,“那現在可以扔了吧。”
裴蘇忱沒回答,從她手裏把發繩拿過來:“怪可愛的,扔了做什麽。”
顏汐夏:“因為你現在有我了啊,你不可以拿着別的女生的東西。”
裴蘇忱沒說話。
顏汐夏看着他把發繩拿在手裏把玩,似乎還挺珍惜的,她悶聲悶氣地開口:“她是個什麽樣的人啊,你喜歡的那個。”
“她啊……”
“算了算了,你別說,我不聽。”她捂住了耳朵。
“她很善良,如果朋友受到委屈的話第一個幫忙,上學那會兒我拿着冰激淩找了她大半個校園,結果她為了幫姐妹出頭和幾個職高的男生挑釁。”
“可能那時還沒查覺喜歡她,但後來我總是有意無意地注意她在哪,在幹什麽。”
“再後來有一次社團活動在天臺上,我感覺她好像不大高興,我不知道原因,我百度了很多哄女孩的方式,這件事情比我做不出來物理題還要焦慮,我發現我可能是喜歡她。”
顏汐夏的手慢慢放下來,她聽到了裴蘇忱說的每一個字,她有些震驚地看着他,心裏有個答案卻不确定。
裴蘇忱有些自嘲地低笑了聲,繼續說:“我恐高,那天在天文館被吊起來很高,我一個字都發不出來,下面那麽多人,我只看到了她,拼了命地往前擠,又蹦又跳地對着我喊。”
“那時我有了些安全感,我覺得喜歡一個人也可以是力量,是勇氣。”
“只是念大學後她和我疏遠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新的圈子。再見到她時,她說她要忙着談戀愛,她有喜歡的人。”
“怪難受的。”
“你……”顏汐夏小腳伸過去碰了碰他的腿,突然想起什麽,踢了他一腳,“你說的不會是我吧,那你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掉過多少眼淚!”
顏汐夏鬧騰着,卻被他一把攬進懷裏。
他輕聲說:“對不起,還有,喜歡你。”
他的聲音不高,埋在她的頸窩,濕濕熱熱的呼吸吹過來。
“這個發繩是那次演講比賽你留下的。”
顏汐夏仔細回憶了會兒,好像還是初升高的那個暑假,所以,在夏令營的時候裴蘇忱就認出了她,故意逗她。
她還以為那是兩人第一次見面,結果,是他暗自歡喜的重逢。
這個人怎麽這麽腹黑啊!
裴蘇忱伸手,把她右手牽過來,把手腕上的發繩重新套到她手上。
他整個人壓下,把她壓在床上,親吻着她的唇瓣。
一直沒開窗的屋子突然變得氣悶熱烈起來,顏汐夏的臉很紅,手臂下意識勾住他的脖頸,有些生澀地回應着他的吻。
“等,等等。”被親的有些說不清話,她向後縮了些,頭抵着頭喘息,一開口就能碰到他的唇瓣,“我,我生理期。”
裴蘇忱的動作停了下來,而後手慢慢收回,為她拉好衣襟。
他輕笑了一聲:“寶寶,磨人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