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才夠味
19.這才夠味
當兩個膀大腰圓的人過來将歇斯底裏的譚美琴帶走的時候,別說譚美琴本人,就連夏幼荀都懵一臉。
“怎麽回事?”她問。
秦蕭拿紙巾給她擦了擦汗,說,“他們會跟她好好談談。”
他說的“談談”可真沒有信服度。“那兩個人是?”
“方孝航的朋友。”
夏幼荀想一想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心裏不禁安穩不少。
此時客廳裏一片狼藉,椅子倒了,桌上的東西散了一地,抱枕也是這裏一個那裏一個。可是沒有人去管這些。
沙發上他們兩個相依而坐,夏幼荀沉默着,秦蕭也沒說話。混亂的客廳除了淺淺的呼吸聲一片寂靜。
末了,夏幼荀啓唇道,“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秦蕭心裏一緊,“你說吧。
夏幼荀握了握拳,“你看到了,我家就是這麽個混亂的情況。三五不時就有人來鬧,你跟我在一起,說實話……”她因為哽咽頓了一下,“說實話我也搞不懂你看上我哪點,但是,你要是後悔還來得及,以後說不定還會有這樣的事,你……”
她說的有些語無倫次,秦蕭卻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就因為這樣,你才更應該跟我。”他說。
夏幼荀擡眼看他。
“你看,今天多輕松就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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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幼荀垂下頭,“我就是怕給你找麻煩。”
秦蕭将她摟緊,說,“夏幼荀,我說這話你可能不愛聽,但是你眼裏的麻煩對我來說屁都不是。” 話雖然不中聽,可是确實如他說的那樣。
如果今天沒有秦蕭在,她們不是互相撕扯,就是譚美琴跟往常一樣,打罵完神清氣爽的走人。
而她,今天敢拿棍子打人,還不是因為有秦蕭在場。她知道,他肯定不會讓她吃虧。
夏幼荀腦袋清醒後,忽然有些忐忑,“我會不會把她打出毛病來?”
秦蕭輕笑,“一節拖把杆打能打多嚴重?”說到這,他捏了捏她臉頰,“想不到你悍起來也挺有氣勢的。”
夏幼荀臉一紅,想到剛才完全失去理智的自己,有點想找個地縫鑽一鑽。肯定跟個瘋子沒兩樣。
她和她母親已經忍了太多年,今天爆發出來心裏那種通透感仿佛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脈。簡直爽死了!
這時秦蕭将她摟進懷裏,低聲在她耳邊說,“我挺喜歡你這彪悍勁兒,夠味兒。”
夏幼荀頗無語。原來他喜歡母老虎……
“但是,有一點我十分不同意。”他說。
夏幼荀疑惑道,“哪點?”
秦蕭捏着她下巴,勾唇一笑,“你要日他大爺那點。”
夏幼荀有些不好意思的拍掉他的手,卻沒忍住“噗”一聲笑出來。
沒個正形!
幫夏幼荀将家裏收拾妥,秦蕭知道她們母女肯定有話說,跟章思蘭打過招呼後便離開。
秦蕭下樓,靠在車前點了一根煙。他現在已經習慣了在夏幼荀面前自動戒煙。他叼着煙猛吸了一口,眯眼勾起嘴角,原本最煩的就是被人管這管那,沒想到有一天也能忍受得了。這心甘情願的心情讓他覺得自己挺好笑的。
須臾,一支煙抽完,秦蕭将煙頭彈出去,開門上車,朝某地駛去。
時間滴滴答答走着,秒針規律的聲音讓夏幼荀混亂的心平靜下來。她看着坐在一旁不說話的母親,喏喏的開口叫了聲,“媽。”
章思蘭回神,看到女兒一臉不安輕嘆口氣。
“幼荀,你真的長大了。”
“媽……”
章思蘭靜默片刻說,“章家你的脾氣跟你外公是最像的。倔的像頭牛,火爆起來誰也不怕。”
夏幼荀沒說話,靜靜的聽着。
“這有時候也沒什麽不好,總比你媽這個包子性格好的多。”
“不是的。”
她張嘴想要解釋,卻被章思蘭打斷,“幼荀,媽剛剛跟你周姨聊了一會。”她擡眼看夏幼荀,“我還是決定回臨市去。”
夏幼荀驀地一僵,“為什麽?”
章思蘭拉住她的手說,“譚美琴就是看我好欺負才三番兩次上門來鬧,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夏幼荀沉默着,不知道怎麽說。
章思蘭看懂她的心思,“你在這裏工作穩定,而且待遇也不錯,不想走媽也不逼你,何況這裏離臨市又不遠。而且現在有小秦陪着你,言懿明天也會過來,所以走不走随你便。”
夏幼荀想了想說,“我留在這。”
章思蘭點頭,“挺好的。現在跟以前不一樣,有人陪你,媽放心。”
夏幼荀眼圈兒有點紅,“可是我不放心你。”
“有什麽不放心的?那邊有舅舅舅媽,離得又不遠。”
“……那我以後每周都回去看你。”
“有時間回來就成。還有,你去市裏那套房子住吧,這裏就空着。”章思蘭捋着她的頭發說,“你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不要總被這些煩事纏身,而且那邊安保比較好,更安全。”
夏幼荀吸了吸鼻子,點頭答應,“好。”
章思蘭慈愛的說,“你過得好媽才開心。”
夏幼荀點頭,“我明白。”
車門“砰”一聲被人關上,秦蕭下車後邁着長腿直接進入錦瑟。
時間尚早,錦瑟還沒開始營業,店內只有方孝航和他幾個朋友。秦蕭一進來,幾人紛紛同他打招呼。
“怎麽這麽早就來了?”方孝航倒了杯酒給他。
“沒事幹。”他說。
方孝航卻笑了,“我他媽還以為你碰上什麽大事了,結果是對付那麽個老女人。”
秦蕭抿了一口酒,“我女人多小的事都是大事。”
方孝航似笑非笑,“這麽寵行嗎?”
秦蕭掃他一眼,“有什麽不行?”
他輕笑一聲沒說話,伸手遞了支煙給秦蕭,自己也點了根兒,“那女人一開始跟他們耍賴,說被夏幼荀打斷肋骨,哪都疼要去驗傷。看他們不理便威脅說要報警,反正是在夏幼荀家裏挨打的,她肯定跑不了。”
“然後呢?”秦蕭問。
“然後胡子拿了一沓錢給她,問她夠不夠。”方孝航說到這笑了出來,“你哪找的這麽蠢的女人?她居然真收下了。胡子就說你的算完了,那就算一算夏幼荀家裏被你損壞的東西值多少錢,還有醫藥費精神損失費什麽的。”
他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那女的立刻就炸了,嚷着要給他們好看。她說自己認識刀疤文。”
聽到這秦蕭冷笑,夏幼荀她父親這眼光真是低到地底下了。
“胡子當時給我打了電話,我直接讓刀疤文打電話過去。”
方孝航無語道,“那女的直接吓癱了,胡子跟她要了多一倍的錢回來。臨走前告訴她,再繼續惹夏幼荀就讓刀疤文親自去找她。”
“不過背不住她會來陰的,你讓夏幼荀小心點。”
秦蕭“嗯”了聲,看着方孝航說句,“謝了。”
方孝航嗤道,“少來。”
刀疤文是秦揚的朋友,方孝航也是通過秦家才認識的。
反正他們說來說去都是這一個圈裏的,誰也不用跟誰客氣。
晚上,夏幼荀看着漆黑的天空對着外面發呆。她沒想到穿回來之後比以前的事還要多。
如果沒去天雅她就不會碰到夏清璇,不會被她害得手上多了一條疤,她母親也不會現在就回彤市。
如果沒有跟秦蕭在一起,夏勻禮那天不會來獻殷勤,今天就不會發生這些破事。
可是想到她今天跟秦蕭坦白的那些話,夏幼荀心裏又沒有那麽堵了。
經過“兩輩子”她才能坦然的說出那些,釋然的将家裏一切破事攤給他看,也算是不虛此行?夏幼荀無聲笑了笑。但是關于車禍,她心裏多少有些回避。那是她心裏最不願意去想的一幕,可是她必須要扭轉這件事的結局。如果當真避無可避,那麽她只能孤注一擲了。
第二天,夏幼荀被明媚的陽光叫醒,她慵懶的伸了個懶腰,起身到客廳去喝水。
然後,她被沙發上的“雙方會晤”驚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什麽情況?
秦蕭反應很快,立刻起身擋住另一個男人的視線,“乖,先回房間換衣服。”
還穿着睡衣的夏幼荀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又将視線轉到章言懿身上兜一圈,立刻轉身回到房間。
秦蕭坐回沙發上,淡淡瞟了眼章言懿。
章言懿拿起茶壺将兩個杯子都加上水,淡淡的說了句,“你也應該回避。”意思不言而喻。
秦蕭不客氣的喝掉他倒的茶水,“我跟你不一樣。”她整個人都是他的,用不着多此一舉。
章言懿擡眸看他,“是不一樣,你畢竟是個外人。”
秦蕭眯了眯眼。
夏幼荀打扮妥當後走出來,僅用一秒就發現兩個男人之間詭異的氣氛。她倒不擔心他們會打起來,只是這冷嗖嗖的空氣讓人很不舒服啊!
“我媽呢?”她挑了個最安全的問題問。
“出去了。”
“去買菜。”
夏幼荀“哦”了一聲,緩步走到愛炸毛的秦蕭身邊坐下。
“哥,你什麽時候到的?”
“九點多,小姑讓我中午過來吃飯,我就直接來了。”
夏幼荀點頭,又問身邊的人,“你又是幹什麽來了?”
聽她這麽問,秦蕭有點不爽,暗道真是個沒良心的。他伸手摟住她的腰,哼了聲,“還不是擔心你。”
夏幼荀心頭一甜,笑了笑,“我挺好。”
三人坐在沙發上,兩個男人仿佛都當對方不存在,連個正眼都不給。夏幼荀努力扯着話題,效果甚微。
她鼓了鼓笑的僵硬的臉,徹底沒轍了。
就在詭異的氣氛更進一步之前,章思蘭回來了。夏幼荀立刻起身扔下兩個男人跑過去,接過章思蘭手裏的東西,“媽,我來幫你。”
她還是不打擾他們“二人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