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抓回
華瑾抱怨着陳慧不着調,剛剛才和顧山長人模狗樣兒地談論教育事業,這會兒又拉着他們狂奔前往人間天堂的姑蘇。不就是他說了一句,顧朗把阿貴惹成了瘋狗,有必要那麽着急上火嗎?
這個顧朗也真是不安分,一個要被追殺的人,居然主動去找起了殺手。王秉派來尋何世安的人,動動麽,情有可原。但是阿貴這種金尊玉貴,特別特別貴的殺手,伏擊他不算,還算計着殺手手裏的那點子銀子,老虎臉上揪胡須,完全是活膩了。這不他們家将軍一聽,她爹的血汗錢有可能被別人占了先機,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要分一杯羹。這話的真假,華瑾是不會去确認的,畢竟将軍永遠是對的。感嘆一聲,屁股都快颠壞了。
緊趕慢趕地去與部屬彙合,看到的是燃着燈籠之下,她的部屬等在門口,臉色恍然喪考妣,陳慧緊張地走進過去問:“怎麽回事?”看向她手下的首席護衛馬平,他是專屬于金先生的護衛。
馬平期期艾艾地說道:“将軍,屬下們不是故意的!這實在是個意外。顧公子他設套讓我們鑽,顧及到他的安危,我們只能……”
“只能怎麽樣?”陳慧都快急死了。
“誰知道這個號稱天下第一殺手的,這麽不經打。”黃碧一臉無辜加上嫌棄道:“兩下就打死了,也不知道這個名頭怎麽來的。實在名不副實!”
“會不會是你們殺錯了?這只是他的障眼法?”
那馬平往前一步,恭敬地彎腰從懷裏拿出一沓銀票遞給陳慧,陳慧接過看看一張張萬兩票面,自家錢莊特有的韌性十足的紙張和上面的特殊編碼的印記,确确實實就是真票子。幾十萬兩銀票揣懷裏,也只有這個幹殺人買賣中的首席才會有的。
陳慧撫着額頭,頭疼不已地說“老将軍和李承恩千辛萬苦,千挑萬選出來的殺手。你們好歹給點面子,讓他小小的贏幾次,讓我爹和李承恩有點念想。還沒弄兩回,就被你們殺了。劉氏和李承恩看見你們這麽牛X,他們的計劃還怎麽實施?你們簡直連謀逆的想法都要幫他們掐斷在萌芽之中。”
恒鈞端來一杯茶給陳慧:“将軍喝口茶!”
陳慧喝着茶,恒鈞在身邊說:“将軍,咱們馬護衛的外號叫什麽啊?”
“閃電俠!”陳慧恍然,馬平的外號還是陳慧起的。
“黃護衛呢?”恒鈞又接着問。
陳慧沒好氣地答:“快手!”
“屬下鬥膽問将軍,将軍這一年一直對屬下們的要求是什麽?”
只能搖了搖手,讓他別廢話了,這些年一直只争朝夕,很多時候陳慧都覺得自己在跟時間賽跑。所以在她的高壓之下,她的部屬一直是能一個時辰解決的事情,絕不拖到兩個時辰。凡是講求效率。如今看來這倒是她的錯了,所謂知人善任,這一點上她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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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慧嘆了一口氣:“走吧!去看看阿貴!”
在馬平的帶領下,到了後院的馬廄邊上的稻草房,在四處漏風的草料房的角落,門板上躺着的阿貴,青灰的臉色,凹陷的臉頰,突出的顴骨,這個面相還真是一個饑寒交迫的勞動人民的臉,死了眼睛還睜着,陳慧擡起手,看看手上的銀票,将銀票在阿貴的死屍面前,遞給了恒鈞說道:“收到!哎,人生最大的憾事就是人死了,錢還在!可嘆啊!可嘆!”
衆人:“……”
陳慧慨嘆了一回這個原本以為是重要配角,最後卻成了醬油龍套的家夥,同時她也讓她警醒,對着華瑾說:“給劉浩楠傳信,叫他千萬注意,憐惜些王秉,慢慢打!拖個大半年才好!”希望王秉別也是跟這個阿貴似得是個紙糊的老虎,不經殺。
陳慧這才問起到:“小世子如何了?”
誰想到,素日裏無話,悶頭做事的黃碧氣鼓鼓地直挺挺地朝陳慧身前跪下,陳慧看向他道:“老黃,你這是做什麽?”
“将軍,如今阿貴已死,顧公子和何小公子也不會有事了,何家護衛也足夠了。老黃就不讨人嫌了,老黃回京城守着金先生去。”
陳慧這下子一臉懵逼地看着周遭,誰他媽來給她解釋一下,她的極品護衛是受了什麽鳥氣了?
“将軍,咱們天天被那個顧公子嫌棄,日日要趕咱們走。我們每天都是舔着臉跟着他們。金先生素日裏待我們都是如家人,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如果不是因為将軍,老子早就把他那些護衛全部修理一遍。”馬平說。
“唔!顧朗确實有那麽點不識好歹。他們的護衛如何?”
“還行!不過比咱們倆定然是差了很多。”馬平向來自信,但是自信從來都是需要資本的。
“其實吧!只要在保證他們的安全前提之下,修理修理他們,讓他們知道一下差距,也沒什麽不可。”陳慧對着他們說道:“旅途寂寞,偶爾揍他們一下,也能添添個樂子。算了算了!如今事情已了,你們回京吧!”
兩人臉色稍霁,陳慧又問:“你們還沒回答我何小公子和顧先生如何了?”
兩人對視之後,馬平道:“昨日阿貴追馬車,我倆截下阿貴之後,就專心打鬥了。顧公子自有他們那些護衛相護,想來也沒什麽事兒。”
“想來?”陳慧這個時候臉色凝重起來對着馬平和黃碧說道:“你們的任務是什麽?”
兩人這才意識到陳慧真的生氣了,陳慧側頭看向華瑾,華瑾硬着頭皮道:“屬下剛剛跟将軍一起到達,還未問過,這就去探聽一下!”
按理說顧朗住這條街上的客棧裏,不過是兩步路的時間,但是約莫已經一炷香了,華瑾還是沒有進來。陳慧有些不安,她站起來來回地走動,直到華瑾神色凝重快步走進來對着陳慧說:“将軍,客棧裏何家一個人都沒有。”
發火已經無濟于事,看着陳慧隐忍怒氣的臉,馬平和黃碧兩人跪下請罪。細問昨日打鬥的情形,分析可能。陳慧一行根據線索來到了昨日打鬥的靠近一片樹林的小路,沿着車轍的痕跡在五裏開外見到了那輛馬車,馬車已經翻到在地,馬已死,躺在地上,在馬車之前還有橫倒的斷樹,到處都是血跡,用火把仔細查看,旁邊的樹上有刀砍的痕跡。
看到這個景象,陳慧心髒收縮,心跳加速,走到馬車前想要扒開那一扇車門,伸出的手帶着顫抖,微微停了一下,才下定決心猛然拉開了車門,火光之中睜開眼看到的是淩亂的內飾,裏面也是血跡斑斑,一陣眩暈,差一點跌倒,穩住了心神,陳慧側身爬進了車內,紊亂起伏的心虛,慌亂之下未曾顧及到碎了一地的茶壺的紫砂片,手劃開了一道口子。
陳慧爬出車子,恒鈞舉着火把為她照明,看到她手上滴血的傷口,扯下了衣袍為她簡單包紮了一下,此刻有人大喊:“将軍,來這裏看!”陳慧跟過去從照明來看那邊有一攤枯草上血跡滴落,循着血跡往前,再往前卻是已經聽到水波拍岸的聲音。華瑾站在陳慧身邊道:“已經到了太湖之濱了。” 一片蘆葦濕地,黑暗之中,眼前浩蕩且黑暗的湖水,陳慧覺得頭已經開始發暈,不測兩個字盤旋在腦海,難道燕樓參與了劫殺?想到這裏差一點站立不穩。
恒鈞陪在陳慧身邊,他開口安排人探查,陳慧半晌不言不語,突然轉身快速走回馬車,再次進入馬車,拍開了車頂的暗盒,裏面空空如也。她又扯了坐墊上的血跡出來,倒死去的馬前,湊在鼻端聞了聞,站了起來。
陳慧擡頭仰天看着天上的星空,再次複看前方對着華瑾道:“用追魂!”
華瑾呆萌地看着陳慧:“顧朗身上有追魂?”
“嗯!”陳慧點頭,在德州的那幾日陳慧在顧朗的飲食裏下了追魂香。
如果這個不是他的上司,是他的偶像将軍,他恨不得一腳踢過去,問問她出門有沒有帶腦子,有追魂不用,是不是傻?陳慧看出他的嫌棄,也不跟他解釋。連她自己都覺得是腦殘了。
華瑾放出尋跡的小蝙蝠,小蝙蝠在夜空中飛起,人馬跟着蝙蝠走。果然如陳慧心內所想,他們的方向錯了,一行人馬快速的奔跑,穿越過村莊的時候,激起了村內家犬的狂吠,直到啓明星閃亮,預示着天色即将方亮,才來到了一個不過幾戶人家的小村莊,那家籬笆上飛撲上來一只雄赳赳的大公雞,站在了籬笆上,激昂地打了一聲長鳴。
就是這裏了,陳慧的人圍住了這一戶人家,恒鈞上前打開竹籬笆,陳慧大步走了進去,還未等她的人叩門,這家大門已經被打開,一個佝偻着背的老人後面跟着的正是顧朗。顧朗帶着嘲諷而冰冷的聲音說:“将軍來得可真快!”
何家的護衛沖出來護在顧朗和老人身前,老人哪裏見過這個陣勢,已經吓地瑟瑟發抖。
恒鈞對着黃碧和馬平說:“兩位,機會來了!別客氣!好好招呼!”
對于面前出現的這個情形,黃碧和馬平已經明白他們是被這個顧公子擺了一道,利用阿貴擺脫他們,用馬車制造假象,詐死逃走。憋着一股子氣的兩人,沖上去就打,這是頂級護衛正名的時候,就兩個對上六七個護衛。
陳慧無視于旁邊的戰局,只有眼前這張可惡的冷臉,方才她擔心他們父子遇到不測幾乎停滞跳動的心,讓見到了眼前的人之後都化作了怒火,繞過那個老頭,臉色寒如玄冰,“給我捆了!” 在顧朗的護衛沒有時間反應過來之前,華瑾拿出鐐铐,将顧朗的雙手反捆了。順手還扯了袍角塞進顧朗的嘴巴,
須臾之間,恒鈞将還在熟睡的何世安用被子裹了抱了出來,對着陳慧點了點頭。看着顧朗這個德行,他瞧見這家牆角有一架織布機,去扯了一條布條,用布條加固了一下顧朗嘴裏塞着地布,說:“這下沒法子廢話了!”
陳慧已在馬上從高處看着這即将結束的戰局也是鬧劇,恒鈞抱着還在也上了馬。
華瑾拖拉着顧朗出來,問陳慧:“拿根繩拴在馬後牽回去?”
陳慧看了一眼,對她怒眼相視的顧朗對着華瑾說:“把人給我!”
華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将顧朗拉到陳慧馬前,将顧朗如一袋米一般抗起來。陳慧伸出雙手抓住顧朗雙肩,将他拉上了馬,手掌因為用力太過,血滲出了布,沾染到了顧朗的衣肩上。
顧朗扭着身體掙紮,陳慧将他死死地按下,如貨物般馱在馬背上,也不等這裏結束,先催馬前行,一路狂奔,将伏在馬背上顧朗颠了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