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成婚
陳慧蓋了紅蓋頭,坐在婚床上,這些日子,饒是她這等見過異世界的大世面的人。也處于懵逼狀态,首先是她老爹解決嫁妝事宜很有創意。見過結婚禮金打白條的,嫁妝也打了白條,還是號稱天下之主的皇帝,她的老爹打白條,還是突破了她的想象。
其次是她爹話裏話外,讓她正月二十二成婚是為她好。怕超過三個月顯肚子,陳慧沒有火爆,她老娘火爆了,要不是她抱住苗夫人,苗夫人可以直接殺到京城。
就這麽着打發了恒鈞和長發該幹嘛幹嘛去,恒鈞起先還不樂意,長發為他解疑答惑,這是已經成了定局了的事情,再不好過也得過不是?難道他還打算去将軍的婚禮上喝個爛醉?
看着恒鈞郁郁的臉色之下,捧出的一個匣子,陳慧接過才看見是一身紅裝。悶悶地說道:“這麽草率的婚,你也要成!”大紅嫁衣展開,上面珍珠水晶無數,這身嫁衣從平州回來,下面的幾人已經開始為她準備,同時準備的還有一身龍袍。
有了身上這套璀璨的婚服,這個婚成地也就不那麽草率了,只是這個時間點有些不太那麽好,又到了那好日子的時候,吃了藥,好些了,但是渾身還是不得勁兒。
她沒想到自己居然如此地遵規守矩,婚前想一百次越了雷池,沒能跨成,到今日大婚了還得守幾日規矩。
碧荷過來将陳慧手裏捧着捂着肚子的暖爐換了銀絲碳,陳慧心裏五味雜陳,按照她的推測,那李承恩必然會對她爹動手,她爹和李承恩這幾天矛盾越發多了,如果不快速動手,她爹處于君位,萬一腦子清楚起來,真的要拿了錯處幹掉他,那也是随時随地的。
那日她娘的信過去,她爹據說将藥擲了滿地,看她娘聽到這個消息絲毫不驚訝,陳慧搖了搖頭,作壁上觀成了唯一的選擇。
門被推開的吱呀聲,按理說顧朗是尚主,自然分成了君臣,但是她爹旨意下得潦草,她娘到顧家與顧山長與顧師母拍了個結結實實的板。就是嫁女兒,陳慧送你家當兒媳了。
秤杆挑起蓋頭,陳慧不嬌不羞,帶着盈盈笑意,落落大方與顧朗對視,未等顧朗開口,世安輕快高興地聲音響起:“阿娘!”
顧朗這才飽含笑意地叫了一聲:“娘子!”這父子倆一人一邊執起了她的手,陳慧對于這個洞房花燭倒是有些趣意。
“行了,看過你阿娘了!你跟碧荷姑姑一起出去,成嗎?”顧朗打發世安,也不管他肯與不肯,反正是将人給了碧荷,哪怕他小屁股扭着不肯走,被碧荷一把抱起,拎了出去。
顧朗這才落下了門栓,陳慧已然坐在梳妝鏡前,正在拆下頭上的釵環,顧朗站她身邊替她将烏發上的首飾一一拆解下來,挑松了發髻,滿頭青絲如瀑般洩下,顧朗貼着她的臉道:“快去洗漱了,可以歇下了!”
陳慧偏過頭看向他,只見他低下頭貼上了她的唇,深深淺淺地吻了起來,陳慧內心自然是激動,等顧朗放開她之後,她扭扭捏捏,倍覺抱歉地跟顧朗說道:“今日一早,月信如期而至!”
顧朗頓覺老丈人不地道,他已經如此着急上火地讓他倆成親,一樣着急了一樣上火了,為何不能提早個三五天,偏生要挑這麽個好時節?這轉念之間又怨她的月信居然如此之準,就不能挪一挪後嗎?
陳慧見他郁郁寡歡的樣子,催着他先去洗漱道:“被子太冷,你先洗了,幫我去暖被。”說話這話覺得頗有些歧義,顧朗是她結了三世的緣分才到手的,如今到手了就這般不知珍惜,将他當個暖床的工具?暗暗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這不是大姨媽到訪,渾身怕冷嗎?倒是顧朗展顏一笑,喜滋滋地去了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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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慧換了睡衣出了淨房,顧朗當真乖乖地躺進了被子裏,只露出了一個腦袋,見她過來,将被子敞開,陳慧才沾了床沿就被他拖拽入了懷裏,被中果然暖和,才将将被他摟抱着,突然有被他擺了個平,此刻是他在上,陳慧在下。陳慧眼睛炯炯有神,一副看顧朗是不是傻了的樣子說:“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清?”
“聽清了!有些事情做不得,不過好些事情卻做得!”這話說完,他清爽的皂角氣息的侵襲之下,他将頭埋入她的脖子,細細地啃咬起來,衣衫該盡的也照樣盡了,陳慧被他擺弄地血脈偾張卻又無可奈何,滿心地如被螞蟻啃過,手撫摸過她的腰,細細地在那裏摸索,怕是還覺得不夠,還掀開了被子,靠着昏黃的燭光如欣賞美玉一般地看了起來。
正月時節,夜間天氣寒冷,陳慧将被子連着他一裹道:“被你凍死!”心裏倒是知道他這是無法善罷甘休了,這人啊!陳慧的手貼住了他的胸,開始為他除去衣衫,顧朗這一身粉膩的皮肉,摸在手上,手感甚好。沿着胸膛往下去,陳慧輕哼道:“想不到這一世,你這身材倒是保持地甚好!”
顧朗略有些自傲地說道:“到底跟何兄這些年,耳濡目染,加之勤學苦練,我還算會些拳腳。倒是對身形頗有幫助。娘子可還喜歡?”說着還抓着陳慧的手來到了他那無一絲贅肉的腰腹,他問出喜歡二字的時候,陳慧在他腰側使勁地擰了一下,讓他倒抽了一口氣,怨怪她怎地如此狠心。
到底是陳慧被他軟磨硬泡,替他解了這難言之苦方才和她一起沉沉睡去,這睡姿卻是前前一世的睡法,在背後摟抱着她,手停留在他一直停留的地方,這般第二日醒來,陳慧似覺得自己在夢中,又不覺得在夢中。
兩人新婚燕爾,如膠似漆,這小世安更是快樂地沒了邊。此刻京城之內卻是已經發生了大事,陳榮越終于下定決心立大皇子為太子,在陳慧看來這實在是多此一舉,畢竟陳家就陳智一個男孩子。不過另外一個消息是陳榮越的一個美人懷有了身孕,而劉氏尚且不知,陳慧的下屬找了由頭讓這個美人暴斃,接到了宮外。
轉眼已經入了初夏,輕衫薄袖在這庭院之中都嫌熱,如同這天氣,李承恩與劉氏的心越發燥起來,尤其是這麽幾個月陳慧的部屬一個一個被他們攻克,而那些負隅頑抗的,在已經培養了狂拽吊炸天的信心之後,越發覺得陳慧不足為懼。
那一日一早匆匆而來的是一封急報,陳慧展開信箋,數行一讀,饒是做足了準備,任然不禁淚流滿面,兩個字“帝崩”,關門痛哭之時,突然覺得胃脘脹滿,惡心頭暈,一下子吐了個天昏地暗。
“我月信遲了半月有餘,今日如此惡心,想來是有了身孕!”陳慧不知該喜還是悲的眼神對上焦急的顧朗。
這個孩子來得真不是時候,那位游聖手不知道該說他靠不靠譜,當初他言之鑿鑿說她子嗣不豐,她明知未來這一年半載事情極多,但是還是不當一回子事情,與顧朗敦倫之時,沒有任何措施。
顧朗摸着她的發,他倒是安穩道:“你什麽時候事兒不多?難道就因為有這些事情倒是不要了孩兒?他已經晚來了這麽多年,難道你對自己的掌控沒有信心?”
調整了幾日,此刻在庭院中站在梅子樹下,一個早上吃什麽吐什麽,摘了一顆顆尚未成熟的青梅,放在口中咬開,皺着眉頭咀嚼着酸澀的果子,靠着這酸汁兒才能壓下反胃的感覺。
正在啃着梅子的陳慧被院門外的動靜給驚動了,從照壁之後走過進來一隊人,領着頭踩着皮靴,一身雙蟒官服的黃永彥,如今李承恩和劉氏排擠崔挺将軍,将黃家擡到了他們軍中最高的地位。黃永彥着三品武官服倒也不算稀奇了,陳慧手攀梅樹枝條,一襲白色素服側身站立,頭上只一支白玉簪子,神情恬淡閑适又讓人覺得悠遠,與黃永彥對視,傳說中的呆傻呢?這一瞬間黃永彥呆愣了。
“慧慧,試試這個湯圓!”顧朗進自家園子,過了照壁,看見的就是眼前的景象。手裏端了一個砂鍋,當身邊這些人如空氣,走到園子裏的石桌旁,将砂鍋放在桌上,然後過去拉陳慧坐下,碧荷早就轉身回去拿碗勺,空碗放在了桌上,顧朗打開砂鍋,舀出了兩個湯圓,将碗遞給陳慧說道:“吃一口試試?”。
陳慧端起碗,拿起裏面的湯勺,對着顧朗盈盈一笑,咬下一口湯圓滑潤的糯米皮,裏面肉餡味道沖了出來,讓她惡心的感覺翻天覆地跑出來,側身彎腰,一陣幹嘔,道:“快些拿走!”
顧朗一臉心疼道:“你這什麽也吃不下,可如何是好?”
這般目中無人,黃永彥的臉色越發鐵青,恨聲大喝:“鎮國公主接旨!”
“還是喝點白粥,配上阿娘做的蘿蔔幹算了!”陳慧想了想,不吃也不行。
碧荷接了信兒立馬答道:“主子稍等,廚下都備着呢!”
黃永彥見陳慧不搭理他,再次提高聲浪:“鎮國公主,陳慧接旨!”人欺上前來,站在陳慧的桌前。
陳慧仰頭,目光犀利,哪有半點呆傻模樣沉聲:“念!”
“陛下旨意,跪接!”黃永彥心慌,陳慧未曾癡傻這又是什麽事情?他一路上想了很多很多,等事成之後,陳慧這條命就是他的,到時候他必然要讓她為當初說下的話,犯下的錯,付出代價。
“你也看到了,我今日胃口不好,身體也不好,心情更是不佳。想念就念,不想念!就算了。”陳慧接過碧荷的碗,耐着不舒服,一口一口地吃着白粥,咬上一口蘿蔔幹,蘿蔔幹鹹鹹的味道還算好,能讓她吃兩口。
黃永彥沒有想到要面對這樣一個陳慧,陳慧停下手裏的調羹,側頭再問他:“念還是不念?”
黃永彥哆嗦着拿出了黃色的錦緞聖旨念了起來,陳慧邊聽邊吃,是讓陳慧回京奔喪的旨意,聽完這個旨意,放下手中的調羹,站起來将黃永彥上下打量了一遍之後,又冷眼看了他身邊的一班侍衛。拍了拍手,這樹上,屋檐之上,一下子飛身下來二十來個人。
“我如今聞不得血腥味兒!”陳慧淡淡地說。
“屬下明白!”華瑾抱拳遵命道。
黃永彥大驚道:“你要抗旨嗎?”
“我沒有下旨,何來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