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寶物

夏疏桐緩緩地打開了盒子,卻見裏面沒有什麽寶貝,只有放着幾本書冊,書冊上靜靜躺着一個做工精致的小木盒。她打開了小木盒,見裏面是一支金鎖鑰,怎麽還有鎖鑰啊,她托腮有些苦惱,這鎖鑰是幹嘛的呢?咦,有了!難道是用來開那個大匣子的?

好吧,那等下她去試試,這會兒她先拿起了一本書冊,竟發現這是一本賬本,記錄了秘室中銀錢的支出與收入,現在秘室中有官銀、私銀共計……

夏疏桐目瞪口呆,驚得捂住了嘴巴,雙手都有些顫抖了,那裏面居然有這麽多銀子?前世的時候,她在護國公府也是管過家的,護國公府財力雄厚,這些銀子幾乎抵得上護國公府的家財了。夏疏桐忽然覺得有些棘手起來,這金銀的數量遠遠超乎了她的想像,她怕自己消耗不來。

夏疏桐合上賬本,再往下翻,底下是三本畫冊,打開畫冊,每一張圖紙右上角都标有序號,正面畫着一個寶物,背面則記載着寶物的名稱和由來、年代等詳細信息。她粗略一翻,發現十之七八都是價值連城、甚至世間難再得的寶物……

夏疏桐咽了咽口水,望向了秘室入口,這真是……棘手得很啊!同時又覺得有些可惜,這些寶貝注定只能藏在這暗無天日的秘室裏了,因為她沒這個能力讓它們重現天日。

震驚惋惜過後,夏疏桐拿着鎖鑰,抱起匣子下了秘室。

小木盒裏的這支金鎖鑰,果然是開大匣子的。大匣子打開來,裏面還有機關,将最上面的那層抽屜往上拖拉出來,底下相連着四層的抽屜呈階梯狀展現在她跟前。整整五屜鎖鑰,每層各二十五只,對應不同的數字。

夏疏桐就近挑了一個匣子,上面刻的數字是六五,她打開圖冊,翻到六五這一頁,只見頁面上畫着一柄碧綠的玉如意,背頁記載是由整塊帝王綠雕刻而成,長一尺二,淨重一斤八,是前朝末代皇帝在一次秋日的宮宴上賜給一位寵妃的。

夏疏桐找到對應的那只鎖鑰,試着打開這匣子,果然一下子就打開了,匣子裏安靜地放着一柄通體碧綠的玉如意,玉身造型流暢,整體渾然天成,玉質綠得流油,實乃玉中珍品!

整整一個時辰,夏疏桐都在看這幾本畫冊,因着時間有限,她只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囫囵吞棗了解一番。這三本畫冊中,共繪有寶物約莫七八十個,寶物皆裝在匣中,其餘的二三十頁則是繪的金錠,對應相應的寶箱,寶箱內裝的都是金錠。夏疏桐打開了裝着五十兩金錠的寶箱,跑了兩趟,抱着兩錠沉甸甸的金錠上去了。

陳郁金不是說缺五百兩嗎?她就給他一千兩,反正她現在在愁銀子太多了不知道該怎麽花。

将金錠放入書箱後,夏疏桐下密室簡單收拾了一下,只留下一把最重要的小金鑰在身上,同這宅子的鎖鑰一起納入懷中的荷包裏。

忙活完這些,她片刻也不敢多呆,匆匆出了宅子,她要是在這邊耽擱得越久,白馬寺那兒便越有可能出事。

一出宅門,就見牛大膽已經在等着她了,她沖牛大膽點頭致意,轉身鎖好大門,确認屋門鎖好後,這才快步上前去,邊走邊和善笑道:“牛叔,又讓你久等了,你等多久啦?”

“沒多久,小半個時辰而已!”牛大膽笑道,“小姐要回去了?”

“是啊!”夏疏桐提起裙子踩着小板凳上了馬車。

“好勒!那小姐坐穩啦!”見她坐好了,牛大膽揚起了車鞭。

夏疏桐回到白馬寺後山後,另外給了牛大膽十文錢賞銀,而後一路小跑回後院,路上也遇到了三五波女眷,好在沒一個認識的,而且她頭上戴着帷帽,也不怕日後認出來。

回到了廂房窗下,她輕輕學貓叫了兩聲,很快,木棉便跑來開窗了,趴在窗臺上将夏疏桐抱了起來,急急地給她換衣裳。菩薩保佑,小姐終于回來了,她懸了許久的心終于落下了。

木棉哭喪着臉低聲道:“小姐,你以後要是總這樣,奴婢一定會讓你吓死的!”

夏疏桐邊換衣裳邊打量着周圍,見丫環們都還睡着,問道:“還好吧?”看屋內的情況,當是沒什麽問題的。

木棉慘道:“沒事,大家都沒醒,也沒有人來,就是奴婢一直提心吊膽的,而且這會兒大家都睡得有些久了,您要是再不回來,估計外面嬷嬷們都得來敲門了。”

“那就好,”夏疏桐道,“以後我會快些回來。”

木棉一聽臉都皺了,還有以後?

可這會兒木棉也沒空計較了,将夏疏桐換下的衣裳收了起來,随後從懷裏摸出了陳郁金給的薄荷油,将薄荷油一一放到了屋內熟睡的女眷們鼻下晃了晃,最後遞給了夏疏桐。

夏疏桐接過後,小跑入內間,也讓史氏聞了聞,這才跑了出來,讓木棉抱了她出去。

外面的婆子們早就醒了,有幾個都等在了廂房門口,見夏疏桐出來了連忙行禮。

夏疏桐低聲道:“我娘還沒醒呢。”

她話落音,外間那幾個丫環便都陸續清醒過來了,只覺得像是睡了很久,周身舒暢。不一會兒,裏間也傳來了史氏喚丫環的聲音。

夏疏桐聽了史氏的聲音,當即一臉歡喜,對婆子們道:“我娘醒啦!”說着便要從木棉身上下來,木棉放下她後,她邁着小短腿小跑進去,還沒入內間便脆生生喚道:“娘,起來啦!”

史氏一看到窗外暗下的陽光,便知自己睡過頭了,這會兒坐了起來,扶了扶頭上的銀步搖,問道:“什麽時辰了?”

她的丫環如雲如雪這會兒還有些迷糊,問了問門口的婆子,才知道已經快酉時了。史氏吃了一驚,有些懊惱道:“怎麽睡到這個時辰,晚間只怕睡不着了。”

“娘,”夏疏桐趴在床邊撒嬌道,“桐桐醒了好久了,都沒有吵醒你呢。”

史氏揉了揉她腦袋,半寵溺半責怪道:“下次記得叫娘起來,這都什麽時辰了。”

“哦,桐桐知道啦!”夏疏桐嘟了嘟嘴。

史氏見她頭發有些亂,以為是睡亂的,便喚了連翹來替她梳頭。母女二人簡單梳妝了一番,用了些糕點,也沒在白馬寺多待便回去了。

夏疏桐中午沒睡,在回去的馬車上有些犯困了,可是又不敢睡,生怕讓史氏看出什麽端倪來,只能強打起精神。

回府後,用過晚膳、洗了澡,她一粘床就睡着了,直到次日天大亮才起來。

今日是旬假了,夏疏桐早膳的時候,想到中午可以見到她爹爹,心情就不錯,還多吃了一塊小米糕。

午膳的時候,大家都其樂融融的,就夏馥安有些悶悶不樂:昨兒妹妹們都出去外面玩了,今天大家也有可能會出去,就她還在禁足,不能出去。

秋氏知她不開心,早晨替她梳頭的時候便哄着她說下午秋正南會過來玩,夏馥安這才打起了些精神,這會兒晌午還沒過,她就開始盼着秋正南來了。

午膳後,夏知秋如上次旬假般問了幾個小姑娘功課上的事,夏馥安對答如流,夏疏桐因着沒上課,夏知秋也沒問,反寬慰了她幾句;待問到夏華珊的時候,夏知秋見她有些緊張,便沒多問,只讓她好好學習,道她年紀小,不急慢慢來。

其實夏知秋的性情算是比較溫和的,只是他在官場上歷練過了,如今又穩居高位,府中人對他敬中帶畏,晚輩們看起來便更覺得他威嚴了。

接下來,兄弟妯娌們如往常般聊了天,就各自回院子午休了。

夏馥安回到自己的靜思院後,不怎麽肯午睡,一直念叨秋表哥怎麽還不來,秋氏哄她道:“等你睡醒,秋表哥就會過來了。”

夏馥安這會兒躺在夏日午休的黃花梨木單翹頭三彎腿貴妃榻上,仰頭問道:“那秋表哥要是沒有過來,安安能不能去舅舅家找他呢?”

“不可以。”秋氏板起了臉,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

夏馥安撅嘴。

“你秋表哥下午一定會過來的,我們已經約好了,秋表哥是講信用的人,他不會言而無信。”秋氏微微放軟了态度,耐着性子解析道,“你若不開心,便想想娘為什麽要禁你的足,不給你出門,是不是因為你之前做錯事了?做錯事,就是要付出代價,這樣你下次在決定做什麽事之前,你就會停下來想想,這樣做是對還是不對,如果不對,你又要去做,那你會得到什麽樣的懲罰?”

“哼!”夏馥安撇嘴,抱着小毯子扭過身子背對着她,有些委屈道:“安安已經知道錯了,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娘你為什麽就不能原諒我呢?”夏馥安說着聲音有了哭腔。

秋氏心軟,聲音柔和了下來,“安安,你知道錯就好,娘已經原諒你了。可是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不能因為你做錯的事過去好久了就不算數……”秋氏一一解釋給她聽,說到後面夏馥安直抹眼淚,她又柔聲哄了好一會兒,夏馥安才睡着了。

她睡着後,秋氏命丫環打了一盆洗臉水過來,絞了帕子輕輕給她擦着臉上的淚漬,小臉擦洗幹淨後,秋氏憐愛地在她額上落下一吻,這才起了身。

秋氏一起身,便見夏知秋從屏風後走了進來,面上帶着笑意。

秋氏朝他溫婉一笑,“夫君怎麽過來了?”

夏知秋上前來,輕執起她的手,“見你一直沒回院子,還以為你要在安安這裏睡了。”夏知秋湊近她耳旁低聲道,“不是說我旬假這日你都會好好陪我?”

夏知秋這話意有所指,惹得秋氏嬌瞪了他一眼。

夏知秋低低一笑,怕吵醒睡着的女兒,又看了她一眼,低聲問,“怎麽,小丫頭還在鬧脾氣?”

秋氏頗無奈道:“安安這孩子,性子有些倔。”

夏知秋笑,“你小時候不也這樣?”

秋氏微微擰了擰眉,“我小時候确實也倔,但不是倔在這種地方。”

夏知秋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安安年紀還小,慢慢教着便是。”女兒聰穎漂亮,他是寶貝得不得了。

秋氏有些不滿道:“你可不許太寵她了,我就怕把她寵壞了。”她娘跟她大哥那邊對這丫頭寵得有些過了,幾乎事事都縱着她來。

“女兒嬌養一下,不是問題。”夏知秋擁着她纖細的腰身,往外走去。

“這麽急着回去做什麽。”秋氏嘟囔了一句。

夏知秋不懷好意一笑,“早些休息。”

秋氏臉一熱,小聲道:“天氣這麽熱,才不要!”這夫君,別瞧人前一副清心寡欲的正經模樣,人後可禽獸了,秋氏想到都覺得臉紅。

夏知秋手緊了緊她腰身,低聲哄道:“洗個澡就行了。”

秋氏跺了跺腳,不想理他了,夏知秋笑盈盈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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