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室內體育館的排球賽場上，雪之丘排球隊和北川第一排球隊雙方隊員列隊彼此鞠躬：
“請多指教！——”
這聲男孩子們響亮的喊話聲拉開了比賽的序幕，由于北川第一的名氣響亮，櫻井愛子還在觀衆席看見了許多和她一樣是外校的高中生。
視線穿過人群，落到幾個身穿黑色運動服的男生身上，櫻井愛子瞧見了他們黑色外套上印着的關鍵字，烏野。
她悄悄地望過去，發現離那幾個男生不遠處的坐位還有空的，櫻井愛子立刻拎着包走過去坐下，面上裝作不經意，耳朵卻早就豎起，讓她聽聽排球強校烏野是怎麽評價這場比賽的！
“噢！場上有個很精神的孩子呢。”
沒錯沒錯，淺發色君，你的眼光很不錯。我家孩子二十四小時電量都很足，櫻井愛子聽着這話暗暗點頭，給這位不認識的大兄弟的品位狠狠地豎起了個大拇指。
“大地學長和菅原學長，我們來這看初中生的比賽幹什麽？”
問得好啊，和尚君，我也想知道你們來這幹什麽，難不成烏野排球部人事這麽早就來沖業績咩？
“當然是為了來見識一下王者。”
王者？
這麽中二、呸，是這麽拉風的外號是屬于誰的，她也想知道。
接着随着烏野排球部成員的聊天，櫻井愛子知道了這詞是形容影山飛雄的。
影山飛雄相處起來感覺是個很禮貌的孩子啊，聽到這裏櫻井愛子收回了放在烏野幾人身上的注意力，看向場上，比起聽他人聊朋友的閑話，櫻井愛子選擇用自己的雙眼去确定。
櫻井愛子看着來到賽場上的雙方球員，心裏莫名開始不安，先不說氣勢，個子差距也好大，像是成年人和小學生的個子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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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不清楚體育賽事的規矩，但也知道如果在一開始就被對手球隊的氣勢壓制住，己方球隊士氣起不來，比賽會打得很艱難。
耳邊是北川第一啦啦隊整齊的應援聲，無形地又會給無人在意的雪之丘增加壓力。
這不就形成了北川第一主場的空氣，櫻井愛子看着雪之丘排球隊中顯得束手束腳的隊員們，只覺得她也跟着緊張起來了。
不行！得讓翔陽他們聽見除了北川第一應援聲之外的其他聲音。
趁着現在是雙方隊員剛上場的時候，櫻井愛子深吸一口氣把手攤開虛張着放在嘴巴兩側，大喊道：
“雪之丘加油！————”
“咳咳，馬德，嗓子喊破音了。”櫻井愛子用中文小聲罵了一句，眼睛對上日向翔陽看過來的眼睛，她連忙右手握拳向下對空氣做着肘擊的動作，示意讓他加油！
不得不說，她這一嗓子吼得恰到好處，雪之丘場上的成員們被她吼得渾身一抖，身上那莫名緊張的情緒就跟着他們抖動的姿勢，被他們才身上抖落。
泉行高：“啊、學姐好厲害啊，這一嗓子。”
關向幸治：“總覺得她現在快害羞得死掉了，噗，不過多謝她這一嗓子，一年級們挺直胸膛啊，我們可是有着全場最漂亮的女孩子應援，再怯場就不像話了！”
森、川島、鈴木：“嗨！”
日向翔陽一臉感動地對隊員們說：“我們要全力的上啊，你們看學姐都為我們這麽努力了！！！”
“哦！！！——”
隔着球網的北川第一：“。。。”
有漂亮女孩子給你們加油，你們了不起你們清高：）
于是在雪之丘士氣恢複時，北川第一這邊也默默燃起了單身狗的憤怒。
豈可修啊！我們也想讓女孩子喊加油啊！
金田一勇太郎看着對面賽場上給隊友鼓勁的矮個子主将，對國見英說：“那個橘色頭發的雪之丘1號先不說技術，這精神做為隊長倒是挺合格的。”
鼓舞士氣和永不服輸是隊長的必備心理素質之一，日向翔陽合格了。
頓了頓，金田一勇太郎看向觀衆席上面紅耳赤的女孩子，又對國見英說：“啊，她好可愛啊，不過她為什麽不給影山加油，他們兩個認識吧？”
“那就是兩人只到認識的程度。”國見英不明白金田一勇太郎哪來的這麽多話，馬上要比賽了，還浪費多餘的經歷。
不過，國見英的視線順着金田一勇太郎的方向望去，他承認那個叫櫻井的女孩子是挺好看的，但是她今天得傷心了。
排球可不是靠着一兩句加油和一些漂亮話就能獲勝的比賽，賽場上靠的是實力說話。
“金田一，別看了，速戰速決，解決完戰鬥後，你想怎麽看都可以。”
國見英說完這句話後，就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再理會周邊的動靜。
無論是過度較真的影山還是對面那個吵鬧的橘子頭，他都一樣的讨厭。
喊完話的櫻井愛子注意到周圍人看過來的眼神，很快她就感覺自己的耳朵熱得快要燒起來了，燙得她坐立不安，但瞧見場上球員改變了的氛圍，櫻井愛子心裏那剛升起的小小後悔立刻就消失了。
體育比賽嘛，又不是音樂會，大聲加油并不丢人！
場上比賽正式開始，北川第一取得發球權。
來自北川第一的初次發球，就是力道很強勁的一球，直沖關向幸治襲來，雖然他接到了球，但是人被排球上附加的力道帶倒在地。
好在他倒地前把球傳給了泉行高。
泉行高在剛才的熱身運動前，就清楚地看清楚自己和對面二傳的差距，他不能像對面的二號一樣傳出完美的球，但是他相信着日向翔陽。
的确，他們和對面的選手體型、技術、熱愛等方面都有着巨大的差距，但是、但是泉行高相信着日向翔陽。
小翔是不一樣，把球傳到他手上！
泉行高在把球從手上傳出時，喊道：“上吧，小翔！”
早在排球過網來到雪之丘的場地時，日向翔陽的眼睛就沒從排球上移開過。
先前在上廁所時被對手輕視的言語。
只被那個名叫影山的二傳當做對手的正視。
這些那些不利因素，在排球從空中朝着自己飛來的這一刻通通變得不重要，即使個子矮小，但日向翔陽相信自己能用自己的雙腿追上空中的排球！
就像小巨人一樣！
他也想在全是高個子選手所在賽場上，為自己所在的隊伍不斷得分。
邁步追上去！追逐着還未落地的排球！
高高躍起，然後在用手奮力一揮，越過球網向對面的場地擊去！
日向翔陽在賽場上奔跑的姿态，如同是一只正在捕獵的花豹，而此刻空中未落下的排球正是他所渴求着的獵物。
年幼的獵手帶着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初次在獵場上展露着他的獠牙。
“砰！——”
是排球發出落地的巨響，雪之丘得分！！！
好快！？
北川第一的副攻手落地後，臉上仍是帶着不可思議的神情。
影山飛雄看向對面橘子頭1號那得分後興奮的表情，心裏很是感嘆。
他居然真的跳起來了！？
剛才在廁所裏他說的話居然不是虛張聲勢？
他的确跳得很高，影山飛雄略帶不爽地皺起眉，當然他不爽的點并不在于雪之丘的得分，而在于北川第一本該攔下的一球卻輕易地被放過。
影山飛雄皺起眉對身邊的隊友喊道：“剛才那球明明可以拿下的！為什麽不再跑快點！”
“啧。”國見英別過頭不看影山飛雄，用眼神示意被指責的對象之一金田一勇太郎，像是在說‘你看，國王大人又來了’。
金田一勇太郎微微搖頭回應了國見英，這次不是影山飛雄的錯，他清楚，剛才那球他們明明可以攔下來的，是他們輕敵了。
影山飛雄看隊友不說話，只在那裏對視，又說道：“現在是比賽中，每一分都很重要，我們也該再快一點！”
金田一勇太郎說：“抱歉，影山，這次是我的失誤。”
道完歉後，金田一勇太郎看向對面賽場的表情變得更加認真，眼神也帶上了陣陣凜冽的殺氣。
剛才那次只會是僥幸，他們不會再給對面得分的機會！
畢竟自己大意讓對面得分和自己實力弱于對面被得分，兩種結果給人的感受截然不同。
帶着戰意的視線彙聚于球網對面，雪之丘衆人身上，無聲無形又極具壓迫力的眼神牢牢地壓在敵方球員身上，像是北川第一在告訴雪之丘：
“我們開始認真了！”
隔着球網被一群壯漢虎視眈眈的感覺，讓雪之丘的衆人後背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總感覺被人無聲的脅迫了！！！
關向幸治：“糟糕，感覺我肚子也要開始疼了。”
泉行高忐忑地觑了對面的北川第一兩眼：“感覺對面要吃人了，這才一分吧。。。”
球員裏三年級中的兩位前輩，貌似都有點頂不住對面的壓力，就更別提剩下的一年級球員了，三個一年級的球員彼此對視一眼，都覺得自己在隊友眼中像是瑟瑟發抖的雛鳥。
此刻賽場上和隊員們狀态都不一樣的，是身為主将的日向翔陽，他臉上喜悅的表情因為過度的興奮而變得有點扭曲，這是他第一次在賽場上得分！
原來躍起後，網對面的景色是這樣的！
“哇！這會兒我好開心啊！”日向翔陽看着網對面表情變得認真起來的北川第一衆人，他頭也不回地對身後的雪之丘球員們說：
“大家，我們繼續得分吧，待會兒把球都傳給我！——”
網對面的影山飛雄聽見了日向翔陽這話後，對身邊的隊友說：“待會兒重點防守對角線。”
不會再讓你輕易地越過北川第一的防線！
隔着球網，影山飛雄和日向翔陽兩雙認真的眼睛對視在一起，藍色的眼深沉如海，橙色的眼燦如朝陽，一冷一暖的顏色帶着相同戰意向彼此宣戰。
來呀，讓我攔下你！
去吧，我要擊碎你！
當賽場上的排球再次在空中飛起的時刻，便是雙方宣戰的開始。
想要贏，想要獲勝的渴望，就像是饑餓般催促着人的肢體動作，在賽場上不斷的奔跑。
擊球、救球、傳球、得分！
櫻井愛子這時已經無暇再去關注烏野的人會說什麽，她攥緊雙手認真地注視着賽場上的一切。
差距太明顯了。。。
北川第一和雪之丘的分數差距已經拉開了十幾分，馬上、馬上北川第一就要拿下第一局了！
雙方差距太明顯了，北川第一的隊伍已經是只成熟的排球隊，而雪之丘這邊接球都勉強。
對面北川第一的陣容能容下球員的失誤，因為他們位置齊全，攔網可以組成三人的高牆、救球有着熟練的自由人和接應、觸球最多的球員二傳有着全隊最優秀的球感。
而雪之丘這邊隊伍的磨合都不是很融洽，只要發生一點失誤，成員們就會手忙腳亂，可以說是這只隊伍全是由日向翔陽支撐起的隊伍。
櫻井愛子很明白當她這個排球外行人都能很輕易地看出問題時，作為內行的北川第一只會看得更清楚。
而此刻球場中央的日向翔陽，他在又一次扣球失敗後，臉上出現了謹慎的神色，日向翔陽凝視着對面的北川第一的攔網陣容幾秒後，他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總感覺對面豎起的防禦牆壁，變得更高了。
不行啊，日向翔陽原本放松垂在腿側的手再度攥緊，他還得跳得更高才行，更高更高才行！
身在球場中的日向翔陽看不清全局，而坐在觀衆席上的櫻井愛子把一切都看在了眼中，每當日向翔陽跳起扣球時都會被北川第一的攔網當下。
一雙雙在網對面擡起的手組成的鐵壁，幾乎攔住了日向翔陽的所有攻擊，扣球失敗排球落地的位置就在日向翔陽身邊不遠，那樣的距離下，排球撞擊地面的聲音一定很響，他會聽得很清楚。
在日向翔陽眼中由對方攔網球員組成的高牆，在櫻井愛子心裏變化成了另一種模樣。
北川第一高高擡起的手臂，似乎化成了無數藤蔓向着日向翔陽身上纏去，在擠壓着他的內心，妄想着壓榨出絕望的汁液。
櫻井愛子忍不住雙手合十在胸前來回搖晃，神明啊，我知道他獲勝的希望渺茫，但是、但是只要一會兒就好，再多一點時間，讓翔陽留在他憧憬許久的賽場。
很可惜，賽場上的神明只有一個，而驕傲的勝利女神只會垂青于實力出衆的強者。
賽場比分：北川第一25比雪之丘12
第一局比賽由北川第一獲得勝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