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錯撿魔尊的第2天

錯撿魔尊的第2天

江叢靡以血祭陣的動作微微一滞,一瞬間産生了動搖。

他所在的是真實的修仙界?

不僅江叢靡陷入震驚,先前搭救過雲知染的鐘景看見撲過去的一抹白都愣怔了下,然而千鈞一之際根本來不及改變攻擊方向,只得眼睜睜看着。

他那一劍足使出八分實力,雖不至于将人致死,卻能傷到五髒六腑,徹底廢了對方反抗的可能性。

那只靈兔到底……

被人當槍使的兩名匪盜哪裏見過這種大場面,紛紛脫力一屁.股倒在地上。望向黑衣男子方向的眼神中充滿見鬼,嘴上嘟囔着“卧槽”。

兔子不願被吃就不願被吃,好端端的送什麽死啊!

淩厲的劍氣仿佛撞上什麽一般突然炸開,迸發出的巨大靈力波動掀起狂風。衣袍簌簌作響,數十米開外的路邊樹木嘩啦啦葉落一片,本就可憐的枝葉可謂雪上加霜。

靈力波動漩渦正中心的雲知染不知道外頭幾個人的心理活動,不以為然地擡了下耳朵。

足以廢了修士半條命的劍氣就地消散,仿佛不曾出現。

雲知染自知自己的舉動放在仙修界絕對不正常,但事急從權,再大的漏洞都能後補。化解掉攻擊的同時,雲知染故意制造出遮掩的氣勢和光芒霧氣,自己則是閉起眼睛縮成一團,耳朵緊貼住脊背,任四面八方來的狂風襲來。

江叢靡只覺得視野被霧氣彌漫,龐大的威脅便似溶于霧氣那般不見蹤影。直覺告訴他危險解除,當下是最好的反擊時間,但江叢靡卻下意識放開了神識,在自己附近感受到另一團靈力時才放下心來。

不是錯覺。

真的有只兔兒從而天降,擋在了他的面前。

好像……還看了他一眼。

Advertisement

霧氣未散,江叢靡卻緊緊盯着某一處。

別說是只兔子,他上輩子身邊從沒有過活物,一棵樹都沒有。

為什麽。

莫名感受到一股灼熱視線的雲知染一激靈,身上的毛炸了一圈。亂竄的氣流減弱,雲知染找到了視線的來源悄悄回頭。

眼前的黑衣男子身體狀況一塌糊塗,但好在沒有性命危險。

還好還好,總算是替修仙界多保住了一個未來的可造之材……

外加氣運之子候選人。

沒錯,雲知染猶豫了。

按照風赦給他的關鍵詞,兩個人都滿足天賦和實力的條件,性格行事暫放一邊,單論“過往凄慘”一點,無疑是自己身後的黑衣男子更符合,況且風赦特別和他強調過,這一點尤為重要。

只有遭受欺辱排擠後仍舊不卑不亢,磨砺好心性增強了實力的人,日後才有可能成就一番大事業。

雖然每個人的生活都不平坦,然而真正被命運颠得死去活來的也只有氣運之子這類大冤種了。

雲知染覺得非常有道理。

“老子拼了,快、趁現在!”

恰是鐘景注視煙霧的這刻,受他“關照”過的匪盜抓住機會報仇,鐘景反應迅速反手一擋,沒成想攻擊是被他成功擋下了,化解了大半後的餘威不偏不倚直往靈兔所在的方向沖。

雲霧還未散盡,視野受阻,這下饒是被略少的舉動蒙上一頭霧水的鐘景都忍不住出生提醒:“小心!”

雲知染的反應力遠比思維活躍,鐘景的提醒剛剛傳達,他的身體卻早一步作出反應——

不好!

“轟隆隆!”

無比耀眼的白光夾雜着閃電劈下雲霄,悶聲雷響好似在表達上天的震怒。

除去雲知染在外的其餘四人無不被威壓壓得喘不過氣來,哪怕只有短短一息的時間,只有渡劫時才會感覺到的,被全然壓制到不可動彈的窒息絕不可能是錯覺。

到底發生了什麽?!

江叢靡最先反應過來,說來不可信,他明明距離疑似雷劫最近,受到的波及卻微乎其微,就好像有人替他攬下了所有威壓,将他保護得很好。

審視的目光将眼前的靈兔從頭掃到尾。

全身僵硬,一動不動。可疑,但不像,而且……只是只兔子。

江叢靡意識不到,他向來精準的判斷力不知不覺中繞開了靈兔。

不小心壞事的雲知染心虛成兔雕。

但很快他就想通了。

他是天道!被攻擊的自我保護方法便是降下雷劫,他哪裏有錯!

受到驚吓的是他,消耗靈力的是他,他是受害者!!

而且他現在是只兔兔,雷劫跟兔兔又有什麽關系呢。

想開了的雲知染哼了聲,若無其事地抖了抖毛。

由于雲知染足夠迅速,劈下來的雷劫威力抵消了大半,也沒有結結實實落到哪一個人身上。

鐘景徹底解決了偷襲的兩名匪盜,懷着疑問往雲知染這邊趕,視及江叢靡後,警惕地保持了雙方距離。

鐘景放開神識掃了一圈周圍,本就板着的臉更黑了:“你究竟是誰。”

靈劍好似在呼應主人的發問而铮铮作響。有靈兔的原因,另一半則是鐘景着實好奇這位破了數道上古陣法,實實在在躺在前任魔尊洞府內的修士究竟是何身份。

“我?”江叢靡笑了聲,“我說是過路之人,你信麽。”

鐘景緊了緊手中的靈劍,答案顯而易見。

他當然不會信。

直覺告訴鐘景,眼前這人不簡單,然而堪堪築基的境界卻在另一層面給予他了反駁。只憑他絕對不可能破獲仙界諸位大能都束手無策的上古陣法。

仙修界實力為上,一個階段的修為差距便是無可比拟的橫溝。可眼前這人偏偏憑借勉強築基的修為從他手下逃脫,高兩個境界都壓不住,在鐘景的認知裏唯有魔修能夠做到這一點。

怪就怪在他在黑衣男子身上找不到一絲魔氣。

鐘景排除了所有的可能無法得到答案,這才将人綁了起來往宗門內帶。是漏網之魚最好,哪怕不是,也可以狠狠告誡一下擅闖禁地的嚴重性,然而眼下的發展徹底出乎了他的意料。

“靈兔呢。”鐘景冷冷問道。

江叢靡皺了皺眉,莫名不耐煩:“問我做什麽,自己……”看。

沒有,哪裏都沒有。

不過兩句話的時間,剛剛還在!

聽到江叢靡的回答,自始至終沒有看到靈兔的鐘景冷得能凍出冰霜來。

“靈兔通人性。我雖不知它為何舍身救你,但既如此,我也不想動手傷你。”鐘景按耐住想把眼前之人揚了的沖動,“跟我回宗門,自有人評判。”

靈兔的行蹤,包括他出現在魔尊洞府這種禁地的前因後果,只要跟他回去搜魂便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壇江宗本就負責評判世間秩序,有懲戒維護之權,帶他回去合情合理。按理說,這對做出數個可以舉動的人而言是證明清白的最好方法,一般人不會拒絕。

但全修仙界找不出幾個不一般的人之一,就站在他面前。

江叢靡:“呵,笑話。”

“本…本不過睡個覺,醒來便要被人抓去搜魂?”江叢靡用看智障的眼神打量了眼鐘景,“你以為你是誰。”

上一世習慣了“本座”的自稱,乍一下改口還真有些不适應,好在鐘景沒有注意到江叢靡微妙的卡殼。

鐘景被問得莫名其妙,誰人不知他壇江宗維護秩序之權。在他看來,江叢靡的舉動無疑于直系領導過問項目,卻得到了下屬“關你什麽事”的回複,狂妄至極!

單有性格惡劣也就罷了,但消失不見的靈兔總占據着鐘景的注意力,就和瞥見靈兔的第一眼一樣,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純白種的兔子被視為低階存在,但鐘景也記得他曾經在古籍上看到過,純白種的垂耳兔世間罕見,極通人性,其現身之際必伴随神跡,也将為世間帶來希望。

鐘景原以為這段是古籍杜撰,兔子一族族胞衆多,還找不出一只白色的垂耳兔?在他看來不可思議的問題從衆多的長老前輩們口中得到了肯定回答。

當然找得到,但是精通人性的他們從未見過。當年描寫靈兔的記載傳開時一度掀起了尋兔潮,有位禦獸宗的長老同他保證,絕對沒有漏掉世間任何一只兔子。然而結果令人失望,這段記載便逐漸不了了之,取而代之的是純白種靈兔壓根入不了眼的說法。

若是雲知染知道有這麽段記載,必然比任何人都要迷惘。

既然知道所有人都虎視眈眈,為什麽要做出頭兔?而且什麽神跡……是指反複招惹他結果遭天譴的那群人?

兔兔迷茫,兔兔不知道。

兔兔揣手手圍觀。

果然還是黑衣服的比較慘。

隐匿身形,全程聽完兩人對話的雲知染想。

他也是睡了一覺醒過來就得到了要到下界打工的任務,某種程度上擁有相同的無奈。

做好決定,蹲在路邊樹杈上的雲知染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又扒着枝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這才邁出了朝大冤種的自信一步。

唰啦!

只見不遠處,大冤種的生命線頓時縮減了一大半,掉進了紅色危險區。

超額驚吓砸得雲知染猝不及防,腳下一滑,轱辘一下從樹枝上掉了下去。

隐匿的法術就地解除,雲知染趕不及遮蔽身形,沒等他來得及做些什麽補救,他只覺背部提前撞上了個墊子。

軟乎乎的,還挺暖和。

危機解除,雲知染半眯着眼睛,安然保持躺仰面朝天躺倒的姿勢一擡眼,撞進了一雙墨瞳。

一人一兔四目相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