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錯撿魔尊的第7天
錯撿魔尊的第7天
“吼!”
“嗷喔——”
“轟!!”
靈獸的吼叫如同相互呼應般,段時間內此起彼伏。
江叢靡反應極快,半蹲着身穩住身形:“兔兒,上來。”
雲知染猶豫了下下,最終向脆弱大冤種妥協。
小家夥宛如小炮彈似的撞進懷裏,江叢靡穩穩撈起兔兒,捧着的重量讓他冷靜下來放開神識,鎖定後山。
腳下的地搖晃得厲害,溫蒼和之翼紛紛拿出靈劍深入地面作為固定,之迩扶住之翼,看門的弟子則是努力平衡,邊警覺地朝山後方向看去。
“發生什麽了!”
“哇啊啊怎麽……雷霸你跑什麽!回來!!”
山上跑下來的修士顧不上,看見看門的師兄放聲大喊:“不好了師兄,後山那群靈獸瘋了!”
“雷霸回來!”“少爺!”
唰唰三道身影二花不說沖上山,前來傳達消息的修士躲避時腳下震動,顫顫巍巍身形一晃。看門的師兄恰好扶了他一把,瞥向安站在原地的外來者确卻是什麽都沒說,拽着人便往山上趕:“走。”
師弟跟着看了眼抱着靈獸的人,滿頭霧水:“哎,诶?”
總算清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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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叢靡收回神識,不同于其餘人的慌亂,他神情輕松,心情意外的不錯。
被自己養的靈獸砸了山,修仙界奇聞。
千年難得一遇的好戲,江叢靡在思考去哪兒看戲比較好,卻隐約感覺自己的衣袖被什麽扯住了。
江叢靡身上有傷,蜷在懷裏的雲知染不敢亂動,只好叼着衣袖努力扯動。
一人一兔四目相對,江叢靡在滿目期待的視線中不情願地讀出了意望。
“想讓我一起過去?”
雲知染松開衣袖,乖巧點頭。
江叢靡:……
倒是忘了,後山那地方或許還是小家夥的半個家。
但轉念一想,似乎去現場看戲的選擇也不錯。
-
轟隆。
參天靈樹轟然倒地,半成型的結界化為烏有,人群靈獸驟然四散,後山一片混亂。
沒來得及躲避的弟子被靈樹倒地的靈力掀出去數米遠,直到強硬的真氣将那人緊緊抓住。
“長老!”
長老不忍地看向混亂的場面,眉間緊蹙:“全部撤退。”
“嗷嗚!!”
“吼——”
靈獸的吼叫聲此起彼伏,仿佛在互相應和。姍姍來遲的長老看向帶起獸潮的雷烈獅,頓時眼前一黑。
其餘靈獸發狂也便罷了,怎的連雷烈獅都在!!
溫蒼那小子不是常年喊不動這兇獸祖宗嗎,偏偏是今天!
其他長老閉關的閉關,歷練的歷練,其餘的還在接應路上,偏偏偏偏禦獸宗的陸敘之前日才離宗遠游。
一個個可真會挑時候!
雷烈獅此刻全然不見山腳下時憨厚的模樣,脖頸周圍的獅毛随風張狂,巨獸的雙眼幽幽可見不正常的暗紅色光澤,身形亦恢複到了正常大小。
伴随吼叫,雷烈獅輕輕一擡爪所掀起的風浪便足以讓長老傾入半數精力抵抗。
位于中心的王者一呼百應,霎那間包圍着的靈獸們紛紛發動攻擊,雷電水火木等等屬性一時間混雜在一起,相互疊加的威力對于普通弟子們而言根本無從抵抗。
哪怕位于同階段,靈獸的實力仍舊具有斷層的壓倒性,而這份實力不用說,必是把雙刃劍。
很快,其餘山峰的長老陸續趕到,兩人分散去查看不支弟子的傷勢,剩下的全部加入了對抗雷烈獅的陣營。
嘩嘩嘩!
密集的雷電以驚人的速度劈下,根本不給長老喘氣的時間,更致命的是每次的雷電落到身側時,無比相似的感覺總能引誘出修士心底最熟悉的那份恐懼——雷劫。
只需要一瞬間的愣怔,賺來的時間便會轉化為雷烈獅的優勢,從而陷入無限循環。
江叢靡慢慢悠悠帶着雲知染趕到時,靈獸和修士各自癱倒滿地,原先茂盛的林園枯一塊禿一塊,山崖壁上刻有一道道痕跡,滿地狼藉。
宗門內能夠趕到的弟子長老幾乎都彙聚在後山,導致江叢靡一路暢通,到場後打量了一圈慘烈不堪的現場,更多的是沒達到預期程度的可惜。
當年小正道毀他府邸時可是連一半時間都沒用到。
江叢靡的眸底閃過一絲陰霾。
要不是有小家夥在,他不介意幫一把手。
雲知染不知道該嘆惜眼前狼藉,還是惋惜大冤種沒眼看的修為。
自從第一次催促獲得大冤種“修為如此”的回複後,雲知染是再不敢說讓人加快腳程的話,只希望大冤種趕到的時候宗門健在。
不然大冤種還能去哪裏拯救一下修為!
幸好,問題不大。
雲知染調整姿勢剛準備起跳,腦袋便狠狠撞上了手掌,整只兔子被江叢靡摁得死死。
江叢靡頭一次對雲知染冷下了臉:“去哪兒。”
咕?
熟悉的溫暖驟然間消散,雲知染不由得抖了抖。
大冤種怎麽了?怎麽突然冷冰冰的。
一路上都還是好好的,到了後山就不正常……果然是體力不支難以抵抗了嗎?
雲知染越想越有道理,據說修士散盡修為後就會變得冷冰冰的,動一下都費勁。
大冤種應該也是這樣吧?
雲知染悄悄算了算,發現山腳到後山的距離還是挺遠的。
哎,這年頭氣運之子也難熬。
雲知染安撫似的蹭了蹭摁住他的手心。
沒事啦,有一半意外。只是去控制一下烈烈,修正完就回來。
“還是要過去?”江叢靡黑着臉,語氣凍成冰窟,“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他原本只當兔兒是擔心才跟來的。
畢竟有他在,護着兔兒無虞不是難事。
一路上不緊不慢,除了期待靈獸們多活躍一些,也打着帶兔兒過去後小正道們差不多擺平的心态。
這麽些年過去,小正道不堪入目的水平倒是挺令他意外的。
第二次起跳被打斷,不過這一次雲知染由安撫變成了欣慰。
嗚嗚嗚大冤種都這樣了還在擔心他!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烈烈的參戰是他引出來的意外,所以他只負責安撫烈烈,剩下的他不會插手也無法插手。
兩次的準備被江叢靡确定了雲知染的目标:“你想接近那只雷烈獅?怎麽過去,站到現在的小正道實力都不差,不等靠近你就能成兔泥。”
雲知染:?
兔泥?!
險惡修仙界!!
江叢靡沒錯過掌中小家夥一瞬間的僵硬,微微勾唇,享受着對他的話語産生信賴的鮮活表現。
罷了。
或許對大部分仙修而言修為是一切,但江叢靡自始至終不認同,也用親身證明了不認同的底氣來自何處。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上一世江叢靡與世無争卻被仙修聯手送了份大禮。
這輩子他想明白了,為所欲為又能如何。
小家夥喜歡就好。
雲知染被江叢靡的話提醒到,他現在不是能為所欲為的天道,作為正常修仙者忽視所有攻擊加入混戰實在太奇怪了。
兔兔苦惱。
“我布陣送你進去。”江叢靡無奈妥協,輕敲了兩下兔兔腦袋,“感覺不對立刻喊我,聽見沒有。”
雲知染:!
突然覺得大冤種好可靠!
閃着清澈眸光的赤瞳認真盡管江叢靡嘴角上揚,某些地方上卻是認真嚴肅:“回答。”
雲知染眯起眼睛任摸了兩下:“咕!”
我知道啦!~
一人一兔旁若無人的對話在刀光劍影中實在過于矚目,為躲避雷烈獅攻擊而戰術性拉開距離的長老氣還沒喘勻,瞧着不遠處的生面孔,震驚又疑惑:“你又是何人?”
被人注意到後做小動作的麻煩程度翻倍,江叢靡低啧了聲,正眼都沒看一下,不情不願擠出來兩個字:“幫忙。”
盡管江叢靡盡可能擺正了态度,但怎麽看怎麽格格不入的違和感反倒增加了可疑程度。
被長老盯了兩秒得江叢靡實忍不了,他半擡起眼,不冷不淡提醒:“你家弟子,快死了。”
好好的提醒從江叢靡嘴裏說出來,怎麽聽怎麽像嘲諷。
長老當場被滿腔怒氣憋得不打一處來。
區區築基什麽态度!
然而他再生氣也沒空當場和江叢靡争,另一邊正如他所說,那可是人命關天。
待人憤憤走後,江叢靡冷冷笑了聲。
他如今的确連築基都不如,但他的精神力依舊保留着曾經的水平。
好歹他也曾是世間僅有的合體期之一,小正道老頭的行動在他眼裏才是漏洞百出。
可惜僅僅依靠神識能夠做到的事情不多,剩下的缺漏只能靠反應力彌補。
不過數息,三道陣法幾乎即成。
“記得約定。”
江叢靡不放心地強調了第二遍,這才将精神力凝聚到雷烈獅身上。
意念微動,雲知染只覺周遭景色瞬間變幻。
雙重防禦結界,傳送陣,位移雙陣法。
人類修士的基礎陣法嗎?
熟悉的防禦結界疊加在身上,雲知染心裏一邊在無限感慨大冤種的謹慎靠譜,一邊游刃有餘地拍擊烈烈。
【烈烈,醒醒。】
激戰最盛時,衆人只見那頭黑藍色巨獸的腦袋頂上眨眼多了一抹白。
突然起來的變故頓時引起長老們的警戒,紛紛控制距離以防有詐。
無人妨礙下,格格不入的白色俨然成為了視線最為聚集的一點。
長老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麽好像,好像……
是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