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錯撿魔尊的第11天
錯撿魔尊的第11天
江叢靡回想起來，似乎他的兔兒的确容易犯困。
但是是兔族天性如此，還是僅僅雲知染特殊，江叢靡不敢輕易下結論。
若是叫江叢靡曾經的屬下聽了去，非得懷疑他們說上仙宗報仇就帶人去報仇的果決魔尊被人奪了舍。別說屬下，就連告訴江叢靡：你以後會因為某只兔兔的睡覺問題産生巨大的動搖，江叢靡都會因為看你病入膏肓，從而選擇誇贊你的妄想能力的程度。
“江兄，小爺活着回來啦！”
“少爺…萬一江公子在調息打坐怎麽辦。”
“喔對對對，我懂。”溫蒼壓低聲音，改用氣音道，“噓——不對，那我們進不進不去？”
清靜的兩人世界轉瞬即逝。
溫蒼的一根筋還沒別過來，房間大開的木門代替了回答，興沖沖地一溜煙跑到桌前：“你沒在打坐啊，那正好，小爺從那個怪老頭手裏成功溜回來了，那可太不容易了……”
說着，溫蒼一副被欺負慘的模樣，耷拉下腦袋唉聲嘆氣，聽聲音怪委屈的。
如果忽略雷烈獅毀了半座靈獸園後山的話。
不過有心情來抱怨，證明後果不嚴重。江叢靡微一挑眉，他可不覺得自己一句話就能讓小正道改變規則。
“沒有懲罰？”
“哦，那倒也不是。”溫蒼用手指的側邊蹭了蹭鼻尖，“延後到入門試煉後了，不過那袁老頭兒禁止小爺帶雷霸去，把它硬留在那兒了。”
江叢靡：……
秋後處決很值得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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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不過小爺可沒忘了兄弟你唉唉唉。”溫蒼想搭江叢靡的肩膀，卻遭人靈巧躲避撲了個空，“別這麽無情嘛江兄，好歹我冒死跟袁老頭兒說把我們家那名額分給你入靈仙宗了。不過老頭兒的态度模棱兩可的，沒同意也沒拒絕，只說可以讓你一起參與試煉。”
目睹全程的之迩看勇士一般深深地看了眼溫蒼，按理說好不容易死裏逃生獲得緩刑就該謝天謝地了，結果少爺竟然乘勝追擊提要求讨名額去了，把她吓得不輕。
她當然知道溫蒼這麽做不合規矩，自家人都分不夠，哪裏有随便把自家名額送給其他人的說法，但是連長老都沒有反對屬實驚到她了。
之翼沒有一起去，聽了一圈因果皺了皺眉但沒說什麽，倒是江叢靡笑了下。
明着想測他的實力，小正道打太極的傳承不錯。
“兔兔是睡着了嗎？”
之迩從剛進屋就忍不住尋找白色兔團的身影，小小一只縮成一團呆在桌邊，耳朵垂到了桌面。小家夥閉着眼睛，從側面仔細看能看出打棉花糖微微起伏，呼吸平穩。揉棉花的手感殘留在手心，越看越讓之迩心癢難忍，瞄了一眼又一眼，終于找到了沉默的間隙問道。
江叢靡看了眼小家夥：“嗯。”
之翼也念着兔兔，想了想道：“今日後山附近的靈獸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影響，少數沒有狂躁的幾只精神力都非常高。我想應該是累了，就算是擅長安撫的靈寵，能平息雷烈獅的狂躁都需要相當大的精神力。”
之翼的說法恰好給一路基本都在睡覺的雲知染一個解釋。從他們遇到江叢靡開始，每次看兔兔時基本都只能看到安安靜靜的白色棉花糖。兔子喜歡夜間活動，但不代表白天會精神萎靡到大半的時間都用來睡覺。
“說起這個，我聽說清化之巅的那頭兇獸最近快渡劫了。”之迩回憶起在客棧和其他修士們打探到的消息，“好像因為這個原因，那附近去多少人死多少人，已經很長時間沒人敢踏足了。”
之翼微微愣怔：“那頭……窮奇？”
江叢靡挑眉。
窮奇？
“可是他已經在渡劫了呀？”
突然聽到一句肯定消息，江叢靡一愣。溫蒼三人仿佛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讨論得熱火朝天。江叢靡突然想起什麽，猛地看向雲知染。
渡劫非常消耗靈力，雲知染剛劈完第三道雷劫便立馬就趕了回來，累得打了個哈欠，水靈靈的眼睛無辜地看向江叢靡。
“你怎麽知道。”
對喔，小窮奇渡劫是和大冤種相遇之後的事，他們一直在一起，沒理由他知道而大冤種不知道。
雲知染微微目移：“烈烈說的。”
烈烈說他受到了影響，而影響的始作俑者就是小窮奇，四舍五入來說這句話沒問題。
兔兔是誠實兔兔。
江叢靡：“……那只雷烈獅？”
雲知染：“嗯嗯！”
江叢靡花了兩息接受了給兇獸起的昵稱，看向雲知染的眼神十分複雜。
“藏着的小秘密不少啊，”江叢靡眯了眯眼睛，模仿雲知染的起名方法，“知知？”
江叢靡的聲線偏低，低冷而磁性的聲音帶着笑意喊疊字非常具有……攻擊性。
雲知染：！！
誰、誰允許這麽随便的取名了！放肆大冤種！！
雲知染眼神飄忽卻就是不願意看向江叢靡，前爪乖巧地并在一起。好在雲知染現在以本體示人，兔兔的毛毛多，看不出臉紅。
本想逗一下雲知染，卻沒想小家夥不僅沒反駁沒生氣，小動作還頗顯局促。
看樣子挺喜歡？
“兔兔醒啦！”之迩迫不及待蹲到雲知染面前，“兔兔吃什麽呀，靈草靈果偏好什麽口味？”
聽到有吃的，雲知染眼睛一亮，乖巧沖着之迩正趴好：“咕~”
都可以噠！
雲知染不用進食，偶爾在上界吃靈草靈果一半是為補充靈氣，剩下的另一半純粹是饞。
帶汁水還甜甜的~
這下不自然的成了江叢靡，仿佛偏移的每一絲目光都寫着他不是故意的。上輩子辟谷太久，忘了小家夥還需要吃東西。
溫蒼伸長了耳朵積極主動：“要吃的是嗎，小爺有啊！反正雷霸都不吃，哼、一點都分不出好東西。”
溫蒼如數家珍，大氣地從儲物袋裏掏出了許多品種的瓜果一字排開，江叢靡任他們投喂權當是交撫摸費，慷他人之慨投喂小家夥，暗暗記下喜歡的種類。
小家夥的吃東西的速度極快，半臂長的靈草一會兒便全進了肚。吃東西時就像在放空腦袋只動嘴，眼睛看的方向一般不變，咀嚼時兩個腮幫子交替着一鼓一鼓的，看着投喂的靈草逐漸縮短，滿足感應運而生，整個畫面尤為治愈。
直到吃靈果時認認真真地把核吐出來，江叢靡啞然失笑。
嬌氣。
溫蒼盯着果核看了又看：“這不是茶核果嗎？？果核才是最有用的吧！”
之翼默了下：“是。”
難怪沒多少果肉。
雲知染蹭着江叢靡手中的靈草，眼睛看向有他小半個腦袋差不多的巨大一顆果核。
啃起來可累了，結果根本沒多少能吃的。
就沒有什麽存在的必要，兔兔生氣。
“是不是不方便吃，果核這麽大。”
“磨碎了喂嗎，不知道效用會不會降低。”
之翼和之迩看看兔子，又看了看果核，決定從果核入手。
聽着兩個人的談話，咀嚼靈草的三瓣嘴停滞了。
兔兔震驚。
喂兔兔吃果核！有沒有一點道德！！苦唧唧硬邦邦的到底有什麽好！
江叢靡算是看出來了，自家兔兒不僅嬌氣還挑食。
“不讓你吃果核。”
江叢靡拿靈草戳了戳雲知染的臉頰，粗略統計吃掉的靈果靈瓜後得出了答案。
小家夥盡挑口感好的吃，對作用一概不知，多半便是這麽陰差陽錯地攢夠靈氣，生出了靈智。
其餘三個人看雲知染在聽到不吃果核時才從震驚中恢複如初，也不好再說什麽，溫蒼收起來被挑剩下的東西，拍了拍手。“時間差不多了江兄，我們一塊走吧！”
“去哪。”
溫蒼不知所措地撓了把腦袋：“試煉啊，小爺應該說過袁長老同意你一起參加了吧。”
“我什麽時候說過會去了。”
江叢靡聲音淡淡，落在其他人耳裏卻成了震驚。
雖然沒有趕上正常入靈仙宗的流程，但只要在試煉時被哪位長老看上，直接能躍身為親傳弟子，入門那些東西往後再補就是了。
多好的機會啊！這可是天下第一宗門的招攬！
雲知染聞言也疑惑地望了過去。
越是清澈的眸子，哪怕什麽都不說，眼神便早已經訴說了一切想法。江叢靡看着雲知染寫滿期望的赤瞳，心裏總感覺不是滋味。
不過是個仙門，就這般好麽。
江叢靡心裏煩躁，和溫蒼等人敷衍告別後便徑直出了門，雲知染朝三人揮了揮耳朵，連蹦帶跳跟上江叢靡的步伐。
靈仙宗留江叢靡的正真原因他們自己明白，至少不可能是聽了溫蒼的胡話，把溫家的名額算到他頭上了。
宗門長老們謹慎再謹慎，特別安排江叢靡到一座較為清靜的山峰落腳。循着小路上山經過溪流，再走一段路可以看到用栅欄圍起來的院落。院落外竹林環繞寂寥無人，江叢靡和雲知染達到時黑夜上挂滿了璀璨明星。
“環境好好！”
雲知染早在經過溪流時便被江叢靡放了下來，跟在身邊一蹦一跳。養着脖子仰望星空，雲知染不知覺有些沉浸其中。
滿天璀璨的明星點綴黑夜。雲知染擡起腦袋望着遠處蒼穹，
他許久沒見過這般景象了。
上界全年都是耀眼白日，所有人與天地同壽，哪怕是飛升上來的人類仙人也都會慢慢被永久高挂的旭日消磨光對時間的概念。記憶裏屈指可數見到夜晚的幾次，都是他偷溜下來到修仙界的時候。
雲知染正想回頭喊江叢靡來看，可早他兩步進房的江叢靡已然半仰着身子，阖眸倚在椅子上。
耳朵不自覺耷拉下來兩分，雲知染看了眼星空，轉身跳進了房間。
雲知染有些擔心，好像大冤種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雖說半路上大冤種還是耐心地将他抱在懷裏，但是一路上基本沒怎麽說話，回複也不超過三個字。
雲知染蓄力起跳，輕輕落到江叢靡旁邊的桌上，微微仰起頭。
“江叢靡。”
第一次頗為正式地喊出江叢靡的名字，軟綿綿的聲音裏滿是擔憂。這也是第一次有人帶上除了恨意以外的情緒喊這個名字。
就像是最鋒利的刀被輕飄飄的棉花接住了，全身都落入了柔軟的包裹之中。
“為什麽不開心。”
江叢靡握緊了拳深吸了口氣，墨瞳帶着的戾氣消散了不少，卻仍舊能找到幾分深到骨子裏的痕跡。
雲知染習慣性想用耳朵戳戳，又擔心擾到江叢靡，默默收回了伸到半空的耳朵。
“別不理兔呀。”兔兔嘆氣，“我只能和你傳音，不會讀心。”
一聲聲關切的聲音不厭其煩地瞧着封閉的心門，繞是一向唯我獨尊的江叢靡都做不到忽視。雲知染心情低落時傳過來的聲音輕輕的，末尾幾個字幾乎糊在一起，聽起來奶聲奶氣的。
雲知染端坐在江叢靡手邊，兩只前爪并在一起，一雙大耳朵乖順地貼着脊背，正擡頭望着他，充滿擔憂的眸中全是他的身影。
江叢靡注視了很久，猶豫的視線移開後又不自覺地看回來，像是做了什麽決定。
“你希望我留在靈仙宗。”江叢靡自認用平淡的語氣道，“靈仙宗有什麽好。”
頭一次向他人袒露心跡，隐藏在寬大袖口下的手指不自然地加快了敲打的頻率。
話說出去，江叢靡才覺得自己的行為挺幼稚的。
跟小仙門堵着口氣什麽的…他就不該問。
“罷了……”“天下第一宗門，最适合修士修煉了呀？”
雲知染坦率的回答打斷了江叢靡裝作無事發生的想法。
原來大冤種擔心的是這個，是不喜歡這裏嗎。
雲知染陷入沉思。
他确實對人類修士的事情了解得不多，不過在他徹底找到适合的地方之前只能委屈一下大冤種了。再怎麽說這塊地方靈氣充足，多呆呆總是好的。
敲定計劃，雲知染裝作兇兇地威脅道：“要好好修煉喔，我會監督的！不準偷懶。”
雲知染說着擡高了小腦袋，耳朵像模像樣地拍了兩次桌面，氣勢拉滿。
江叢靡微怔。
“為我……修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