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錯撿魔尊的第48天(二合一)
錯撿魔尊的第48天(二合一)
躍過傳送陣,眼前的景象驀然變幻。
沒有等待着他的溫暖擁抱,有的是陌生的環境,而接住他的是塊冷冰冰的木板。
腹部被木板膈了一下,兔兔團起身體減緩痛感。
與預料當中完全不同的場景提醒了雲知染,他環視四周,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到了廣闊室外,江叢靡也不見蹤影。
咦?他鎖定了大冤種呀。
……找到了!
靠着刁鑽的角度,雲知染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剛躍出兩步便收回了繼續靠近的爪。
他有點猶豫。
眼前的大冤種和他認識的有一點點點微妙的區別。
感覺冷冰冰的。
重新确定了空間位置後,雲知染能夠肯定自己和江叢靡仍舊處于秘境的範圍內。如此一來,眼前這幅從未見過的景象只有幻境一種情況可以解釋。
想了想,雲知染沒有貿然打擾。
他和江叢靡在建造精良的一座舫上。
舫仿造船的形狀所造,三面臨水,一面與陸地相連。建築有二層,一層的人買着叫賣尋歡,二層則是儒雅君子飲茶作樂之地。江叢靡卻偏偏哪一層都沒在,而是傲然坐在了二層再往上的硬山頂上。
頂層的硬山頂分別造了縱橫兩道,雲知染和江叢靡各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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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知染翻過正脊躲在後面,悄悄探頭注意江叢靡,良久又順着江叢靡屹然不動的視線看向湖泊。
在看什麽呢?
微風在湖面上帶起漣漪,留下到此一游的證據。
青山綠水,遠處群山連綿風景宜人。
很容易讓人靜下心來的景色。
也很單調。
江叢靡冷淡的目光在有人到訪時被盡數藏進眼底。
兩人踏空乘風而來,輕車熟路地避開的地下鬧熱的人群,落到瓦上。
“江兄你又在這裏躺着啊,上次比武一招輸給你的那個曹幫主,現在滿世界找你。”
江叢靡躺在面向湖泊的一側頂上,近了沒有立足之地,遠了根本看不清屋頂上有人。若非常客,誰能找得到這種鬼地方。
“嘿嘿不過你放心,他被我們忽悠走了。林兄在一品樓定了席,咱們也好久沒見了,聚聚?”
“就是啊,我說你每次沒消息的時候都去哪兒了,跟人間蒸發一樣。”
江叢靡笑了笑:“往山野裏躺上幾天不比被人追着打架強?今天有事,下次聚。”
“江兄還有有事兒的時候啊,詳細說說?”
江叢靡站起身,捂着肩膀活動筋骨,而後拍了拍兄弟的肩:“下次有機會。”
說罷,江叢靡兩個箭步後足尖輕點,根本沒給兩個人反應的時間便落進人群,瞧不見了蹤影。
兩個人扒着正脊啧啧嘆道:“江弈兄這神出鬼沒的武功究竟是哪兒學來的。”
“我啊更好奇就江兄那性子到底怎麽學的功夫。”
“這你就不懂了。有些東西就是當初學得太猛,學成之後才碰到不想碰。唉,人也跑了,我們也走吧,那席位可是饞了好久了。”
“走走走,林兄可足足等了小半個月呢。江兄是沒那口福喽。”
聊天聲越來越遠,雲知染探頭,看向江叢靡離開的方向。
大冤種的過去嗎?
而且感覺這裏不像是仙修界。
雲知染沒有在那兩個人身上感覺到任何的靈力波動,舫地下兩層、周遭所有人,沒有一個人身上有靈力。但…好像很愉快!大家的臉上都帶着笑,歡聲笑語的氣氛也令他感覺久違的暢快。
但好景不長,沒有體驗多久,雲知染眼前的景色便一晃,他再熟悉不過的氣息自四面八方而來。
回到修仙界了!
幻境無非分為全部虛幻,半真半假和入境人的過往經歷三種,而江叢靡在适才的環境裏毫無違和感,就好像本來就應該有這樣一個人在,因此幻境應當落在後兩種。
半真半假的情況下,只有入境人發現這裏是幻境進而破除即可,但若是後一種,則只能再走一遍制造者想讓人走的經歷才能回到現實。
屬于江叢靡的幻境仍在繼續,雲知染卻微微垂下眼。
另一邊,修士浩浩蕩蕩地裏外三層包圍得密不透風,三個仙器被靈力加持浮在正中央的半空,而仙器之下,禁锢着一個人。
滔天的魔氣伴随在其身遭,血氣濃郁到雲知染都不忍靠近,可過去半天不見滴下一滴血跡。
“江叢靡,現在你可沒轍了吧。會上古陣法血祭陣法有如何,一滴血都淌不下來,我看你怎麽畫。”
江叢靡垂着腦袋,如瀑的墨發遮擋住了面容,看不清表情。身上的縛仙索流轉着鎏金紋路,熠熠生輝。
雲知染隔着人群,聽到了些不一樣的聲音。
“還好各位大能出願意聯手除魔,否則要真待這魔頭修為增進,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
“可不嘛。瞧瞧,四件仙器啊。”
“所以這江叢靡做了什麽事嗎,我怎麽沒什麽印象。”
“聽說是在練什麽特別邪門的禁術,就跟以身祭陣的玩意差不多,大能們翻遍了修仙界才把江叢靡找着的。”
“躲起來了?躲這麽明顯的地方?”
“誰知道呢,宗裏長老說要來就把我們都帶來了。”
“對對對我們門派也是。”
“不過除魔衛道嘛,不用幹事還能争個名。”
雲知染甩了甩耳朵,垂眸沉思。
他突然想起來有人說過,清化之巅的魔尊常年不在修仙界,那人喜歡去人間,一呆就是好久。
雲知染還記得舫頂之上那個恣意灑脫的背影。
雖然整個人冷冰冰的,但看得出心情很好。
“不對,他想自曝金丹!”
不知道誰在沉寂中喊出了這麽一句。
“快,快阻止他!”
合體期的自曝可不是開玩笑!!
怕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會波及!
涉及到自身安危,懶散的衆人猛地打起精神,根據大能們的指令迅速行動。大能們通過布置範圍,從而讓仙器束縛江叢靡的行動,也只要踏足區域內,施法者也會受到限制。
他們萬萬沒想到江叢靡會來個玉石俱焚!
魔修和仙器是以天敵,經歷長時間的壓制會對根本造成損傷。而大戰過後,雖說他們的人也有負傷,但對上個殘兵魔修還頂得住。
心急火燎地撤去仙器,蜂擁而上的靈力在金丹自曝前及時壓制住,卻殊不知他們的阻止正中了江叢靡的下懷。
江叢靡任無數靈力打在自己身上,鮮血似泉湧般淌了一身——
血祭陣成。
魔氣滔天,撕喊與哭鬧聲中轟然一聲炸。
雲知染淡淡看着宛如地獄的場景,他沒有閉眼,卻有一雙溫熱的手掌捂上了他的眼睛。
真實的,熟悉的氣息。
身死道消,幻境既止。
雲知染不自覺擡頭,親昵地蹭了蹭江叢靡的掌心。
癢意自皮膚傳至心間,江叢靡驀然收回手,像要握緊什麽一般,牢牢握成拳。
倏地,江叢靡深深呼出一口氣。
“知知看到了多少。”
江叢靡不曾想自己的過往會以幻境的方式再度呈現。
不到終止無法結束,江叢靡自入境便發現了破鏡的默認規則,卻無能為力。
知知與他幾乎同時進入幻境,卻不知是各自入境,還是随同他一起。
他看到了。
隔着人群之外的小小身影。
雲知染罕見地沒有回應,但無聲的沉默印證了江叢靡的猜想。
既然知知會出現在最後一幕,極大地可能是随他一起完完整整地看到了過往。
“那知知覺得……我哪裏錯了。”
雲知染看向江叢靡。
整個幻境的主體就是江叢靡經歷過的人生,雲知染看到了很多。
看到了江叢靡在清化之巅開荒,設計機關暗道,也看到了他試圖種植靈樹靈植,可惜沒兩天便被蔫了個徹底,看江叢靡嘗試過許多許多不同品種的植物,結果一株沒成,到底只能維持着光禿禿的樣子。
看到他研究陣法,看到他晃悠進熱鬧塵世,暢快開懷,又看到他回到清化之巅見一片廢墟,轉頭便帶人把靈仙宗炸了個底朝天。
然後不知道又晃悠到了哪裏,随便尋了個屋頂一躺。休息夠了便到處晃悠,重新找了個府邸整理安頓。
再然後……
江叢靡問他哪裏錯了。
答不上來。
那是一場無妄之災。
一人一兔的沉默不知過去多久,江叢靡如願聽到了答案。
“錯的是天道。”雲知染說。
“是天道失職,沒有發現這場無妄之災。”
“不應該是這樣的。”
雲知染記得這件事。
只是當初他沒有太過在意,動手的人中的大部分都與隕落的人有恩怨牽扯,他便按照修士間的矛盾沖突進行處理,然後對着隕落那一方不忍心地嘆了一句可惜。
最有希望沖擊大乘期,打破上限的修士隕落了。
他不知道雙方的恩怨牽扯的成因會是這般莫名其妙。
小家夥聲音軟軟糯糯,說出來的話卻能給予人震撼。
怪天道嗎。
江叢靡笑笑,低頭注視着小家夥。
雲知染把自己團成一團,下巴搭在并起來的前爪爪上,瞧着有些無精打采。
“與天道無關。”江叢靡說,“或許…我該向天道道謝。”
雲知染愣住。
江叢靡蹲到雲知染身邊,拿手背撫過兔兔毛絨絨的身軀。
他沒有死成,現如今正健康地活着。
為了補償他麽。
還将知知送來了他的身邊。
現在就很好。
還好他沒死,還好他活着。
“知知,同本座一起回去可好。”
雲知染沒有動:“不多待一會兒嗎,這裏的靈力有回複作用。”
所以小矛才說準備了一份大禮,這裏是它溫養出靈識的地方,秘境的正中心。
這塊地方支撐着整個秘境,凝聚天地間的精華靈氣,不挑門派,不問仙魔,是最好的療傷處。如果江叢靡願意,甚至可以在這裏順利渡劫。
同樣的理由,為了保護秘境的中樞,沾染上靈力的人會被排斥,從而無法進來這裏第二次,就連小矛和小盾也不例外。和小矛小盾立契的修士也會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失去近在眼前的這份機緣。
這也是為什麽雲知染打一開始就繞着靈器走的原因。
江叢靡聽出了雲知染話裏的同意和在乎,坦然告知自己的情況:“我現在的身體狀況煉化不了太多。”
江叢靡剛醒來便能感覺到身上的痛楚減退不少,但所謂的抑制是通過活躍體內的靈氣而加快愈合。
小傷小痛暫且不考慮,單是愈合鐘景的劍意和靈矛的兩道傷就要費大功夫。
這裏的靈力可以催動他體內的魔氣與兩道傷抗衡,但這相當于把他當做一場小戰役的全部承受者,在戰鬥結束之前最先垮掉的會是他。
雲知染依言,揚了揚耳朵:“那就一起回去吧。”
他到底只會給建議和提醒,無法幹涉,至于怎麽選擇對自己好相信大冤種能夠自行判斷。
環視一圈後摸索到出口,雲知染帶頭移動到邊緣處,卻發現江叢靡落在了後頭一大截距離的地方,臉色有恙。
“江叢靡?”怎麽了嗎。
江叢靡掙紮無果,只得竭力穩住氣息道。
“秘境要崩塌了。”
這句話不是空穴來風。
雲知染和江叢靡所處的乃是整個秘境的中心區域,受到秘境自身的層層保。而眼下,本該是最為安全的中樞裏,純粹的靈力受了刺激般瘋狂湧動。
像是劫難前的自救,本該溫和的靈力正霸道地往江叢靡體內流竄。争先恐後源源不斷,不給江叢靡留有絲毫拒絕的餘地。
雲知染一怔,随後冷靜下來。
江叢靡推測得沒錯,秘境就要崩塌了。
外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整個秘境幾乎在同一時間遭受到了來自內部各個地方的攻擊。
百年一開的秘境聚集的修士人數何其之廣,專程為取靈器而來的大能又何其之多。積少成多的一擊又一擊,秘境的坍塌是遲早的事。
秘境一旦崩塌,中央區域的靈力便會就地消散,融于天地之間。
但在此之前,靈力會竭力給自己尋找栖身之所。
雲知染無法容納靈力,因此江叢靡是唯一的選擇。
雲知染愣在原地,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江叢靡暴漲的靈力。
可大冤種才說過,他煉化不了這麽多。
物極必反也是準則之一。
能夠撼動中樞的靈力不管不顧地亂竄,秘境的坍塌必然已經持續了很多一段時間。距離他們這裏只差一點,就一點。
雲知染無法判斷如果現在帶着江叢靡沖出去,會不會給他帶來二次傷害加重傷情。
但如果不這麽做,江叢靡說不定會因為靈力過多導致爆體而亡。
他的确可以幫助減緩痛苦,抑制靈力;也可以無虞地把江叢靡帶出去到安全的地方,但這樣一來……算不算他幹涉下界?
利用自己的能力護住江叢靡到底是偏袒,還是在允許範圍內的輔助任務?
天道出錯可不是鬧着玩的。
江叢靡瞧着陷入沉思的小家夥,忽地慶幸靈力只是束縛住他不能動彈,沒有妨礙他的視野。
可惜他的神識一點也凝聚不起來,否則他定會給雲知染傳話。
讓他走,去到安全的地方。
天無絕人之路。
江叢靡想賭。
賭天道讓他重活一世另有目的,而非放走的漏網之魚。
但好像事總會與願違。
小白團子一蹦一跳地,越向将從米的步伐格外堅定。
溫軟的耳朵圈住江叢靡的手腕做了一個借力點,兔兔沒有受一點靈力的影響,行雲流水地扒拉着衣衫爬上江叢靡的肩膀。
軟綿綿的絨毛緊貼脆弱而敏|感的脖頸,特殊的觸感讓江叢靡不自覺喉頭湧動。
“江叢靡,閉眼。”
視野歸于黑暗,唯有肌膚上的溫暖是觸手可得的微光。
秘境外。
修士們三五成群圍聚在附近的空地上,屈指可數的醫師們到處跑,忙得焦頭爛額。
在秘境內誤觸毒物是常事,但半數以上的修士們同時中毒絕非偶然。
“好在不會傷及性命,等到精神體力全部消耗完,調理一遍經脈排去毒素即可。”
查看了數人情況的醫師直言無事,無疑給了衆人一顆定心丸。
被護送出來的弟子基本上都已經在秘境內發洩完了一通後脫力,剩下的只需要調理疏通即可。
中毒者意識不清,調理時靈力必然會經過識海。雖說識海脆弱輕易不可碰得,但前來秘境的小半數是宗門長老帶新一屆弟子們歷練而來,由自家的長老着手,安全性大可放心。
至于少數的散修則會由有名望的大門派派人前去,有宗門名聲作保,哪怕靈力深入識海也可安心不會遭到惡意損毀。
弟子們的性命無虞是最大的好消息。
此來的宗門門派衆多,幾位當家的長老師尊們不約而同聚在一起,讨論起這場猝不及防的意外來。
“到底是怎麽回事,難不成秘境裏的靈植是變異的不成。”
“連神草谷的弟子都無法幸免于難,不會那麽簡單。”
趕來商讨方案的神草谷醫修語塞,清咳兩聲匡扶起自家的名聲:“乃是有人下毒。”
“中毒?!可我門下弟子有幾位一直在一起,為何有人有事,有人無事?”
醫修搖了搖頭:“或是觸碰到了什麽,又或是……”
“又或是,門下弟子遭受欺淩,将本該平均分配的靈植硬是搶了過來呢。”
驢頭不對馬嘴的回答讓所有人皆是一愣。
聚在一起的幾位皆是一方有名之士,卻并未能提前覺察到有人靠近。
“這酒——”身邊的人狠狠吸了口氣,恍然道,“柴荒大能?”
煉丹大家柴荒,手下出品的丹藥純度和精度都是頂尖,功效更是令人贊不絕口。只可惜這位大能沉迷美酒,丹爐一年都開不了幾次。且近百年來銷聲匿跡,甚至一度有人懷疑柴荒已經死了。
雖然他們沒見過柴荒本人,可柴荒獨愛的無果酒卻是鼎鼎有名。
衆人看向柴荒的眼神紛紛明亮起來。
煉丹大家健在!
“柴大師适才所說是何用意?”适才被打斷的醫師疑惑道。
柴荒退後幾步,信手一撚憑空取出兩株毒草,熱心地為大家排憂解難:“取之研磨成粉後與能挑起興奮用的靈植、烏草、頭青等九種毒物熔煉開爐,經數十道繁複工序後等待毒性相融,煉制成丹後與仙泉水煉化倒在靈植上。”
“無色無味,無法覺察。與皮膚長時間直接接觸後才會中毒。”柴荒說得輕松,“情況嚴重的那幾個品行有帶觀察啊,正好清理門派了。”
隔行如隔山,柴荒剛說半句話,對醫道丹藥不曾涉獵的大能便宛若在聽天書,硬着頭皮陪笑到最後走流程進入商業互誇。
“不愧是柴大師,竟能分析得如此透徹。”
“正是正是,只是不知是誰,無聊到下這種毒手!”
一知半解的醫師意識到什麽,眉頭緊皺,看向柴荒的目光染上幾分忌憚。
柴荒熟視無睹,無事人一般搓揉着毒草的枝幹,笑道:“不才。”
“正是在下。”
衆人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們是聽錯了嗎。
柴大能說了啥?!
“你!”
“失禮,自我介紹一下。”說罷,走到人群中央的柴荒收起笑容,源源不竭的魔氣自柴荒手下湧出。
“本座柴荒。”
“今日前來,特為恭迎尊上歸來。”
一言驚四座。
和和善善和柴荒打過招呼的大能們面色扭曲,十分精彩。
魔修,合體期。
“柴大能是魔修?!”
“怎麽可能,之前從來沒人察覺嗎!”
“魔修是不是都瘋了,秘境裏出來過一個,現在又來一個!”
“尊上…什麽尊上。”
“江叢靡,魔尊江叢靡!他真的回來了!!”
在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負傷仙修之中坦坦蕩蕩走進去一個魔修,沒有比眼下更讓人神經緊繃的事情了。
不過柴荒似乎意不在此,合體期的氣息來得快散得快,就像只為證明什麽一般。
“行了,想傳達的話也傳達到了。建議你們看看寶貝徒弟們,毒性加劇了吧。”柴荒說得事不關已,“尊上歸來的大好日子,用來徒增傷亡未免太過可惜。”
毒草不知何時換成了一壺烈酒,濃醇的酒香不由分說地刺激着在場的每一個人。柴荒高舉酒壺,沖向岌岌可危的秘境,深情嚴肅。
“敬。”
“尊上江叢靡。”
也敬今日,喜迎全體魔修的逆風翻盤。
他等候多時了。
與此同時,另一道黑影自遠處而來,穩當落在柴荒身邊。
兩位合體期魔修并肩而立的氣場,仿佛在為堕落近五百年的魔修一派撐起一片天。
一時間,風雲湧動。
烈酒滑入喉間,夜驚颔首臣服。
雙重的包票讓所有人明白了一件事。
曾經以一己之力攪動了修仙界的江叢靡回來了。
宣告完美落幕,柴荒的心情格外美好,臨行前不忘叮囑他們好好照顧自己的寶貝徒弟們,熱心像忘了究竟是誰導致的這場災難發生。
鐘景目睹了全程,替手上的同門疏通經脈後走到了自家師祖身邊,神情沉重。
“師祖,您真的确認看到的是江叢靡?”
“錯不了,就是帶兔子的那個。當年他是在老夫眼皮子底下死的,嘿、指不定是奪舍還是又練了什麽歪門邪術。”師祖憤憤道,“聽齊幸說你和他見過幾面?等回去老夫替你把把脈。”
鐘景沒有多說,恭恭敬敬答了聲是。待師祖看望其他人時,他默默看向秘境所在的地方。
毒性幾乎是同時發作,因此所有人在第一時間從秘境內撤離,自顧不暇的情況下,自然也無人關注秘境的情況。
而此時,應當無人的秘境忽地劃出一道強大的氣息,前後腳的時間差,秘境徹底崩塌。
不僅是鐘景,也有其他人留意到了這點,先一步追蹤氣息而去。
柴荒搞出這麽大的動靜來不可能是空穴來風,而他們畢恭畢敬面對的方向正是秘境。
追随氣息而去的都非泛泛之輩,然而即便如此,雙方之間的距離仍舊不斷拉大。其中一人咬緊牙關,一鼓作氣全力加速,好不容易縮短了距離,卻被霸道的結界彈開而無法近身。
“請留步!”這人幾乎扯着嗓子喊道。
江叢靡是回來了,但他們皆知如今的江叢靡修士不過堪堪金丹。沒有比眼下更好的機會阻止江叢靡重回魔尊之位,只是眼前這位……
追趕的目标放緩速度,停下腳步。
遮掩氣息的結界設立了雙重,利用陣法的手段像極了江叢靡的慣用伎倆,可這陣——卻是實打實的仙修氣息。
追趕的兩人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同樣的疑惑。
“何事驚擾。”清朗的少年音挑破沉默。
兩個皆是一愣,他們無法看清說話人的修為,卻也不曾料到壓力他們一頭的這位仙修聲音會如此稚嫩。
“閣下可曾見過……一個帶兔子的魔修?”
說話人默了一下:“見過。”
“敢問閣下可知他們去了哪裏?”
這次對方沒有直接回答:“找他們有事?”
“這…”說有也有,說沒有也沒有。仙尊問他們這個作甚。
另一人接話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對方徹底沒了聲音。
兩人惴惴不安,把自己的言行回憶了無數遍。
把仙尊喊住,當成嫌犯一樣大問一通,然後問他姓甚名誰。
嘶——他們哪裏來的膽子!!
他們怎麽給自己鋪好臺階都想好了,卻聽到一句“失禮”,随後堂而皇之地消失在他們的視線範圍之內。
連追的機會都沒給。
“就這麽放了他們嗎,很有可能和仙尊同行的那人就是魔尊江叢靡。”
“你腦子沒壞吧,不如先感謝仙尊放過了我們。那江叢靡暴露身份不是因為一只兔子麽,你看到兔子了?”
修士聳聳肩:“沒有。”他看不清修為,但看得出隐匿身形的包括仙尊在內一共只有兩人。
“是吧,想來江叢靡不會和哪位仙尊過往甚密吧。”
另一人覺得有理:“所以這是哪位仙尊?”
“我上哪兒知道去,不是練虛後期就是合體大能,或許是哪家的仙尊不願讓我們知道身份吧。”
“是嗎,那為什麽走那麽快。”
“可能是為了徒弟渡劫吧,另外一個人的靈力波動挺不正常的。”
“渡劫??”
答話的那人抿了下嘴,發現沒找到委婉的方式:“不是,你是不是腦子真出問題了。平常進秘境得到什麽機緣後參悟渡劫是平常事啊。”
交談聲越來越輕,直到聽不到也感覺不到,才聽到隐匿陣法下重重的一聲籲氣。
确定四下無人注意,這位“仙尊”一揮衣袖化解了府邸外的三四重陣法,嘭地一聲火速将門關起來。
“累死兔了!”
兩個拆遷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