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03
Chapter 03
雖早就料到他的答複,真正聽了項尋的話,童敏年心還是往下沉了沉。
她透不過氣,項尋胳膊沉而有力,突出的肌肉壓着她,将她整個人緊收在懷,她感到束縛,被壓迫被鉗制,心下煩躁起來。
項尋的吻沿着她臉頰的曲線細細描繪,童敏年胳膊肘往後要将他推開,項尋動也不動,吮住她唇肉,童敏年反抗不得,力不從心地說:“我累了,想早點睡。”
“我盡快。”他牙齒輕咬住她耳垂,聲音低而啞沉。童敏年皺了眉,偏過頭去……
次日早上醒來,項尋已不在卧室,童敏年昨晚被他折騰得夠嗆,渾身酸累,去洗手間洗漱時發現鎖骨上有項尋留下的吻痕,濃濃的紅色,豔得像傷口,食指挑開睡裙衣料看了眼,眉頭又皺起來,童敏年洗了個澡,将身上他的味道全部洗淨。
下樓的時候看到吳嫂在跟來家裏打掃衛生的清潔阿姨說話,童敏年四處看了看,問:“童婳呢?”
“在外面花園房裏看故事書呢。”吳嫂說,見童敏年往餐桌方向去,她忙把早餐端上桌,往童敏年旁邊的玻璃杯裏倒上牛奶,說:“項先生一早就去機場了,說要過兩天才能回來。”
童敏年不在意,也沒接吳嫂的話,喝了口牛奶,拿起雜志看,問:“童婳吃過早餐了?”
“吃過了。”吳嫂說,“跟項先生一起吃的。”擰開桌上的藍莓醬,又說:“那孩子起得真早,我還沒去喊她,自己就穿好衣服下來了。”
童敏年點了點頭,看到雜志上熠熠奪目的模特,她想到自己當初在職場時的樣子,她以前雖不是做模特的,但工作帶給她的滿足感并不輸給模特這種生活在鎂光燈下的職業。又想起項尋對于她想重新出去工作這件事的态度,不免落寞,随口問吳嫂:“你說我重新出去工作怎麽樣?”
吳嫂愣了愣,着實難以回答。她記得剛來這裏幫傭那會兒,童敏年是有工作的,至于究竟是做什麽的,她不清楚,只知道這項太太看起來比項先生還忙,經常性加班,出門比項尋早,歸家比項尋晚,連雙休日都不樂意陪着項尋,發展到後來更是變本加厲地在外面租了套公寓,不知道是真忙,還是刻意避着自己丈夫。
她曾私底下跟她那口子偷偷八卦過這對夫妻,她覺得這項太太十有八`九是在外面養了小狼狗,雖說項尋是個青年才俊,可再有錢,模樣再好,也總有新鮮感磨淨的那一天,何況她一直認為童敏年是個不安分的主兒,更沒看出童敏年對項尋有什麽感情,當初為了錢才嫁的也未可知。她隐隐覺着這對小夫妻走不遠,項尋對自己太太寵是寵,可再怎麽寵,他終歸也是個男人,還是個很有能力的男人,他能容忍自己太太天天不着家?
都說物極必反,這項太太任性過了頭,也就怪不得最後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吳嫂記得那天兩個人吵得很厲害,她在樓下都能聽到砸東西的聲音,她戰戰兢兢,生怕鬧出什麽事,卻不敢上樓勸阻,待在客廳琢磨着要不要報警。她正琢磨不出結果,童敏年怒氣沖沖地下樓了,手上還拎着個行李箱,沒等她走完樓梯,項尋緊跟着追出來,他冷着一張臉,看起來卻比童敏年還兇,二話不說奪過童敏年手上的行李箱,直接扔下樓梯,砰的一聲巨響,吓得吳嫂連往後退好幾步,再往樓梯上看,項尋想都沒想就把童敏年扛到肩上,全然不顧童敏年的掙紮反抗,黑着臉将她扛回卧室。
吳嫂這下更忐忑,見兩人好長時間都沒下來,起初還整出些動靜,到後來一點聲音都沒了,她擔心項尋下手沒個輕重,萬一氣極真做出什麽事……她這邊驚魂不定,項尋下了樓,讓她給童敏年煮點粥,說是太太餓了,她這才松氣,當時沒注意看,送粥上去的時候才發現項尋臉上有紅痕,應該是女人長指甲撓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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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後,童敏年近乎是被項尋禁在家中,如今一年有餘,兩人關系緩和不少,吳嫂其實納悶得很,按理說項尋控制欲強是性格的一部分,婚前應該也是這樣,童敏年又明顯憎惡項尋的控制欲,她實在想不明白童敏年當初為什麽要嫁給項尋,憑她的身材長相,不嫁給項尋,嫁給其他有錢人應該也并非難事。
吳嫂想不通,只覺得項先生運氣不好,娶了這麽一位矯情能作的太太,長得就不像女強人的樣子,還非得學女強人為了工作不着家。老天爺賞飯吃,給了這樣好的皮相,乖乖依附着男人,當個養尊處優的金絲雀不好麽?她想靠男人吃飯還靠不到哩,一把年紀了還要為了兩個兒子的學費出來看人臉色。
她覺得童敏年犯不着為了出去工作而得罪項尋,可嘴上卻不願意說出來,杵在一邊不言語,所幸童敏年也不是真要聽她想法,沒多問,吳嫂看童敏年沒把她的反應放在心上,說:“我去花房看看童婳。”
童敏年頭也沒擡:“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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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飛機,顧秘書開始跟項尋彙報這兩日的行程,下午有兩場會要開,晚上跟金城的曹總有個飯局,明天投标會……項尋一一聽完,上了車,吩咐司機先去華盛。
華盛亞太區總裁張茂源是項尋小學同學,兩人當初不在一個班,說起來沒多少同學情誼,近兩年因為工作的關系才開始走動,在生意場上,多一個朋友總不是壞事,項尋雖說不與張茂源交心,至少也是能出去喝一杯的關系,這下酒菜可以是一些瑣事,也可以是一些商場信息。
這次聽說項尋要過來參加投标會,張茂源說什麽也要一盡地主之誼,項尋本就去華盛有事,反正午飯也要吃,幹脆忙完正事就跟張茂源去了當地一家負有盛名的日料店,他下午有會要開,并不喝酒,張茂源太太有孕在身,最近也把酒戒了,兩人只喝些清茶。
幾句不痛不癢的寒暄過後,項尋有意旁敲側擊,問起了S市的一些商業現狀,張茂源也不糊塗,聽了便笑:“B市那麽大的蛋糕都不夠你吃?”
項尋挑唇:“好東西大家都想吃,誰會嫌撐。”
“你要真想來這裏打天下,前期調查肯定少不了,還會指望從我嘴裏聽出什麽有用的?”
項尋笑笑:“數據是數據,你來這裏打拼這麽多年,聽到看到的比數據值錢。”
“那你可就高看我了。”張茂源說是這麽說,卻也講了些實質性東西,項尋不占他便宜,知道他最近跟華盛的孫總鬥得正兇,透了些料給他。
兩人說了一會兒,張茂源手機響起,他出去接電話,回來就換上一張愁眉苦臉,說:“女人就是事多,懷個孕還真就把自己當王母娘娘了。”
項尋沒興趣知道他們夫妻間的事,随口問他怎麽了,張茂源揪到一個人就開始倒苦水,說:“查崗呢。我這上着班能跑哪兒鬼混去?不放心,怕我出去偷吃。”
“那你偷吃過麽?”項尋笑問。
男人跟男人之間并不忌諱這些,有時還會相互遮掩,張茂源也不藏着掖着,說:“老婆懷着孕,我身上的火沒處瀉,偷吃跟憋死,你說我選哪個?”
項尋笑着搖搖頭:“不怪嫂子查你崗。”
張茂源也笑:“老婆貼心是貼心,可到了床上,還是嫩模比較合我胃口,身材好,放得開,重點是夠淫`蕩。”末了又問他,“說真的,你就沒做過幾件對不起你老婆的事?”
項尋說:“這看你要怎麽定義。”
“還能咋定義?”張茂源邪笑,“有其他女人爬過你的床沒?”
項尋沒答,看時間不早了,結了賬跟張茂源一道出來,張茂源認定項尋比他風流,也不追問,只說下次有時間再一起出來喝一杯,項尋沒放在心上,打電話喊司機過來,顧秘書這才有機會向他确認晚上入住的酒店,項尋聽了酒店的名字,看了顧秘書一眼,顧秘書忙說:“您要是不喜歡,酒店可以換。”
“不用。”項尋冷淡開口,頓了會兒問他:“年年打過電話沒?”
“那倒沒有。”顧秘書說,心想,你哪次出差,你老婆打電話過來關心了?然而心口不一,嘴上說的卻是另一套,說:“太太不想耽誤項總工作,也對項總放心。”
項尋沒說話,阖上眼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