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
Chapter 16
項尋早上跟各部門高管開了個會,交代公司接下來的發展大方向,又聽各部門高管彙報工作情況和進度,早上9點進會議室,出來已是11點多。
蔣秘書送來最新的銷售報表,他看了看,喊銷售部總監歐陽昆來總裁室談話,歐陽昆就會上彙報的東西加以細化,又向項尋說了遍,項尋翻了頁銷售報表,看到銷售二組的業績在有所增長的情況下,破天荒被銷售一組反超,不禁笑了笑:“最近銷售一組的勢頭很猛。”
歐陽昆笑得滴水不漏:“一組被二組壓了大半年,總算揚眉吐氣了一回。”
項尋将報表合上:“你新提拔上來的一組經理是個人才。”
歐陽昆笑笑:“小湯是很出色。”
項尋看向他:“姓湯?”
“對,叫湯雯菲。”
蔣秘書敲門進來,遞給項尋一份文件,項尋稍微看了下,最後簽了字又将文件遞回給蔣秘書,蔣秘書拿着文件離開,項尋才又将目光轉向歐陽昆,問:“她進公司幾年了?”
歐陽昆說:“兩三年。”
項尋:“之前做的也是銷售?”
“之前聽說是當幼師的。”歐陽昆提了下鼻梁上的銀絲邊眼鏡,“小湯沒多大,今年好像也就二十四五。”
項尋笑了下:“幼師跑來當銷售?難不成她手底下的客戶都是她班上孩子的父母?”
歐陽昆也笑:“小湯會來事,上道兒,銷售能力是真強,一些難啃的客戶都能啃下。”
項尋點點頭:“是人才就不要埋沒。”想到什麽,又對歐陽昆說,“今晚我有個牌局,讓小湯跟我一起去。對方都是大客戶,她只要能吃下一個,以後可以作為公司重點培養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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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敏年在網上找到了呂琴的聯系方式,自大學畢業後,跟她還有聯系的朋友不多,僅限當初的兩名大學室友,郭雅瓊現在跟她翻了臉,她朋友只剩下呂琴一人。
她睡完午覺,在卧室用項尋昨天給她的手機撥通呂琴號碼,那邊很快接通,沒什麽情緒地問了句:“你好,哪位?”
童敏年不自覺笑彎了唇:“我,童敏年。”
對方似乎愣了下,隔了半分多鐘才出聲:“誰?童敏年?”
童敏年唇角笑意更深:“才一年就把我忘了?”
那邊立馬便問:“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怎麽回事啊?怎麽一年都沒聯系我?打你電話也打不通,移動告訴我你停機了。我跟項尋又不熟,見他面都見不到,都沒地方找你!”
童敏年輕描淡寫:“也沒什麽,前段時間跟項尋鬧得有些不愉快。”
“再怎麽鬧不愉快,你也不能人間蒸發啊。”說完又問,“這是你新手機號?”
“恩。”童敏年說,“你存一下。”
呂琴:“你怎麽換手機號了?以前那個為什麽不用了?”
“以前那個不用了。”童敏年也不解釋,“以後就用這個號碼。”
呂琴惑而不解:“是不是項尋對你做了什麽?”她腦筋轉得快,“過去一年,你不會被項尋非法禁锢了吧?他軟禁你?”
“沒有。”童敏年語氣依舊淡,“就是夫妻間鬧別扭,小打小鬧。”
呂琴看她不願多說,也不便再追問,說:“改天一起出來逛街?”
童敏年心情不錯:“好啊。”
兩人随便聊了幾句,童敏年又問她:“你這一年過得怎麽樣?交男朋友沒?”
“沒有。不過過得倒是挺好。”呂琴說,“我開了間心理診所,剛開業沒幾個月,規模雖然不大,但我挺知足。”
童敏年誇她厲害:“畢業那年你說想當心理醫生,我當時以為你就說說,三分鐘熱度,沒想到還真自學成才了。不錯,挺能幹。”
呂琴聽了便笑:“人生在世,總要有個追求嘛!有追求後再努力去實現,也不枉此生了。總而言之,人要活得有價值。”
童敏年默然,呂琴也頓了幾秒,後開口問她:“你知道郭雅瓊懷孕的事麽?”
童敏年“嗯”了聲:“知道。她跟我說了。”
呂琴訝然:“你們還有聯系?”
“沒有。”童敏年說,“因為懷孕的事給我打了次電話,出去見過一面。”
“這樣啊。”呂琴想了下,還是說出口:“聽說許家陽不肯認她跟她肚子裏的孩子。”
“活該。”童敏年語露譏諷,“她爬許家陽床的時候就沒想到過會是這個下場?”
呂琴聲音低下去一些,說:“郭雅瓊勾引許家陽是她不對,但孩子沒錯。許家陽要執意不肯認孩子,那……”她沒再說下去,童敏年也沒接話,片刻後,呂琴又重新開口,說:“我昨天晚上見到許家陽了,他大概剛從酒席上下來,喝了很多酒。大晚上的跑我這裏,說要做心理咨詢,狀态不太好。”
童敏年垂眸:“他說什麽了嗎?”
“他倒是沒說什麽。喝了點酒,有一句沒一句的。”呂琴遲疑,“倒是我……不小心說漏了嘴。”
童敏年問:“你說什麽了?”
呂琴:“我告訴他,說你還愛他。”
童敏年擰眉:“呂琴!你添什麽亂!”
“對不起嘛。”呂琴語氣帶着愧疚,“我昨天也喝了點酒,本來不該營業的,可許家陽不是老同學嘛。你也知道我不能喝酒,一喝酒就出事,就倒豆子全倒給他了。他這幾天應該會找你,你跟他說清楚就好。”
說清楚?童敏年想笑,她要怎麽跟許家陽說清楚?
告訴他,她貪慕虛榮,既恨他碰了郭雅瓊,又怨他帶給她惶惶不安的躲債生活,告訴他她窮怕了,所以抛棄他嫁給了項尋?還是告訴他,她每次跟項尋親熱過後都會感到罪惡?告訴他,她在跟項尋婚後的兩年裏慢慢發現,原來她對他确有一腔柔情,所以她拿工作當借口不着家,盡量減少跟項尋親密,卻最終惹惱項尋,落了個被限制自由的下場?
童敏年揉了揉太陽穴:“我心裏還有許家陽,這是你說的,雖然你聲稱是用你的專業眼光看透了我內心,但我從來沒承認過。”
她的話無疑是在質疑她的能力,呂琴即刻便反駁:“你的行為表示你對許家陽就是舊情難忘,不然你怎麽解釋你排斥項尋碰你?”
“我沒排斥。”童敏年眉眼漠然,“我很享受跟項尋過夫妻生活。”
“打住!”呂琴忙道,“我可不想聽你們的細節!”
童敏年不再說話,呂琴也默了幾秒,後又開口問她:“你是不排斥項尋碰你,可他每次碰完你之後,你都會有罪惡感,對不對?這就說明你心裏還是把自己當成許家陽老婆,你覺得跟項尋親熱是在背叛許家陽,是出軌行為,所以才會有罪惡感,甚至覺得空虛失落。”
她竭力想要證明自己專業判斷的正确性,童敏年無奈,不想再跟她探讨這個問題,說:“虧你還是心理醫生,岔題都岔到太平洋了,你這樣的,還能開導別人麽?淨跟着別人的節奏跑。”
呂琴怔,随即又說:“木頭都變成小船了,以前你不肯跟項尋離婚,怕下場不好,擔心項尋會報複許家陽,又舍不得紙醉金迷的生活,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我嘴上不說你,其實心裏挺為許家陽可惜,想起你們大學好的那樣,我還挺希望看你跟許家陽複合。”她輕咳一聲,話鋒陡轉,“但現在不一樣了,郭雅瓊是犯賤,可不管怎麽說她跟許家陽都有了小孩,單親家庭的小孩有多難,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犯糊塗,告訴許家陽那些,如果因為這件事…….我覺得我挺對不起郭雅瓊肚子裏的孩子。”
“行了。”童敏年頗覺無力,“一年前我都沒想過要跟項尋離婚,現在許家陽搞大了郭雅瓊的肚子,難道我反而會想跟他複合?我腦神經沒搭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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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牌局設在城西的一家高級會所,項尋帶湯雯菲一道過去,湯雯菲第一次與項尋近距離接觸,倒絲毫不顯緊張,從容自定頗有姿态,項尋看她大氣不怯場,跟他說話時的職業笑容比歐陽昆還要标準,不禁問她:“聽歐陽講,你以前是幼師?”
“對。”湯雯菲本與項尋同坐在車後座,現下聽了項尋的話,稍稍側過身來面對他,披在肩上的黑色長卷發柔順如墨,給她的笑容平添了幾分柔暖色調,“中考成績不好,沒上高中,就讀了幼師。”
項尋沒再多問,他不開口,湯雯菲也就不好再言語,安靜坐在一邊。之後一路項尋都沒再同她說話,車在會所前停下,兩人下了車,湯雯菲不敢同項尋并排走,緊跟在他右後方,到了包廂前,項尋手機忽而震動起來,他拿出看了眼,沒推門進去,看向湯雯菲:“我接個電話,你先進去。”
湯雯菲點點頭:“恩,好。”
也不是多麽重要的電話,項尋此舉無非是想試試湯雯菲的能力,她卻沒教他失望,等他結束通話去包廂,湯雯菲已經跟那三位老總打起了麻将,見他進來,湯雯菲離了座,喊他:“項總。”
項尋笑笑:“手氣怎麽樣?”
湯雯菲對面的萬峰科技蔡總替她答了話:“美女的手氣能差麽?”
大家哄笑,做鋼鐵生意的宋老板開了口,對項尋說:“項總第一次帶女人過來,不會是小情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