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22
Chapter 22
“是不想生還是不想跟我生?”
他的語氣透出一些生冷。
童敏年望着他,見他眼色暗沉,她忽而笑了下,沒跟他做對,語氣柔緩地問:“你今天怎麽了?”
項尋仍是看她,沒說話,眸子裏的光一點點更冷下去。
童敏年伸手輕貼在他側臉,湊過去在他唇上印了一吻,比往日溫順不少:“說話呀,今天怎麽了?”
項尋拿下她放在他臉頰的手,難得沒折服于她的溫順,他從她身上離開,沒什麽表情地起身下床,剛往房門方向走出幾步,童敏年從背後喊住他:“項尋!”
項尋回頭,目光不冷不熱地落在她身上,童敏年稍稍蹙起眉:“你幹嘛去?”
項尋沒什麽語氣地說:“出去抽根煙。”
他的态度令她很不舒服,童敏年心裏感到古怪,她坐起身來,後背倚在床頭,又問他一遍:“到底怎麽了?”
項尋盯着她看了片刻,最後微不可聞地輕嘆了一口郁氣:“煙瘾犯了。”
他說完便走出卧室,童敏年沒再留他,眉目擰了起來。
項尋抽完煙進來已是半個小時後,童敏年仍保持着坐在床頭的姿勢,蹙着眉心:“你抽什麽煙抽到現在?”
他沒回話,掀開絲綢被坐到她旁邊,和她一樣靠在床頭,似乎有話要跟她談,可開了口卻是不痛不癢的一句:“怎麽還沒睡?”
氣氛有些微妙的膠着和冷淡,童敏年莫名其妙地感到怄氣,她不再理他,默默然在心裏燒上一把微弱的悶火,半響後,她又覺得自己實在沒必要跟他這般鬧脾氣,他冷淡她不是更好?她應該開心才是。躺下去背對着他,童敏年擺出一個拒絕跟他再言語的姿态。
項尋看了她一眼,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感覺,他頓了頓,還是出聲問她:“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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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敏年沒理會他的問話,他索性便也不再出聲,可見他沒像平常那樣貼過來哄她,童敏年心裏的化學反應卻不受控制地愈加強烈,項尋剛伸手關掉臺燈,人還沒來得及躺下,她就突然起身,一下子坐去他身上,怒氣沖沖地面對着他,滿室黑暗裏,童敏年的語氣帶上驕縱和質問:“你說清楚,今天到底怎麽回事?你突然跟我鬧什麽脾氣?”
童敏年的反應着實超出他的預料,項尋剛被凍住的心髒此刻瞬間開始回溫,他失笑,喊她:“年年?”
童敏年沒好氣:“幹嘛?”
項尋伸手幫她理了理長發,音色柔和地問她:“你怎麽了?”
童敏年沒深思這個問題,想當然地回:“我怎麽了?這個問題是我問的你,你怎麽了?”
聽她嬌滴滴地跟他生氣,項尋唇角牽出若有若無的笑意,大大方方回答她的問題:“我想要孩子,你不願意,所以我感到失落。你呢?你又是因為什麽?”
童敏年不明所以:“我怎麽了?”
項尋輕聲笑,寵慣着說:“嗯,對啊,你怎麽了?怎麽突然就跟我犟上了?”
童敏年微愣。
項尋又道:“這不像你一貫作風。”
童敏年啞然失語,怔怔地回味着項尋的話。
她的一貫作風是什麽?對待項尋,她似乎只會采取兩種措施,要麽就放下姿态誘他哄他,要麽就幹脆冷眼冷臉冷處理,今天倒是中了邪,竟纏上了他。
她不說話,兩人都安靜下來,黑暗裏氣憤愈發沉寂,依稀可聞彼此細弱的呼吸聲,童敏年不知為何竟然感到尴尬,項尋手掌觸在了她腰間,沿着她腰線往上,貼在了她後背,他輕柔地按撫着她的脊椎骨,她身體不自覺有些軟,她能預感到項尋即将吻她,他們會有一場溫柔細膩,像熱戀中的情侶情到濃時,一切水到渠成。氣氛正好,卻令她感到陌生,她急于找回跟項尋之間正常的相處模式,迅速開了口,不惜給自己找麻煩地說:“我昨天跟許家陽見面了。”
他放在她背上的手果然頓住,童敏年又道:“他說他現在有了錢,讓我跟他走。”
項尋沒說話,她看不大清楚他此刻神情,伸手過去重新打開臺燈,看他面目沉靜,她笑了笑,心裏總算舒服些:“你沒什麽要問我的?”
項尋看着她,慢慢開口:“你沒答應。”
“要是答應了,這會兒還能在你面前?”童敏年與他對視,他眼底是極深的暗,像沉沉的潭水,她看不透他此刻情緒,幹脆開口問道:“你在想什麽?”
項尋目光不動:“在想許家陽要你離開我的時候,你在想什麽。”
童敏年沒打算瞞他:“我有點心動。”
項尋一雙眼睛古井無波:“說下去。”
童敏年便繼續:“心動是有點,但沒心動到要跟你離婚的地步。”
他手扣住了她腰,力道有些重,童敏年心裏總算自在些,氣氛恢複到她熟悉的樣子,她在這種狀态下才能游刃有餘,知道項尋有些動怒,她不再惹他,俯身靠進了他懷裏,雙手抱住他脖頸,在他喉結上吻了下:“看來你要對我更好一點了,不然老婆跟人跑了怎麽辦?”
她語氣輕快,項尋卻有怒氣,他心裏嫉妒得發瘋,偏偏又有點哭笑不得,他翻了個身将她壓去身下,手臂緊着她身體,把她整個人牢牢圈在胸膛,看她眼裏笑意帶着狡黠,他低頭狠狠咬了口她嘴唇,童敏年吃疼出聲,掄起拳頭在他肩上重重捶了下:“要死了,你輕點!”
項尋便又輕輕柔柔地吮了下她唇肉,與她鼻尖想觸,說話的時候,熱氣噴在她臉上:“我對你好一點,你就不會跑了?”
童敏年吃定他,态度嬌蠻:“那要看你對我好到什麽程度。”
項尋聲音低啞:“把命給你夠不夠?”
她正要說話,他吻住她,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将她所有細微聲音全部碾磨在綿長熱吻裏......
童敏年算是自作自受,本可以睡個安穩覺,非要去招惹項尋,下場是被他狠狠要了好幾次,她累得夠嗆,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軟綿綿躺在他懷裏,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身上還有異象,她掄起繡花拳頭又在項尋肩上捶了幾下,項尋握住她手,睜開眼來在她唇上親了親,喉嚨裏還有剛睡醒的懶音:“早。”
“你幹的好事!”童敏年咬他下巴,項尋圈着她人,腦袋在她頸窩蹭了蹭:“怎麽了?我幹什麽好事了?”
童敏年氣惱:“破皮了!”
項尋頓了下,看向她:“下面?”
“不然哪裏?”童敏年沒好氣,昨晚被他要得太狠,沒力氣去探究,今天醒來才發現破了皮,她氣得又捶了項尋幾下,項尋任由她捶,悶着笑:“乖,等一下給你抹藥。”
她推開他準備去洗漱,腳剛沾地差點一個趔趄摔倒,連忙扶着床沿坐下,這才發現雙腿酸得無力,氣得回頭瞪他:“你是處男投胎的吧!上輩子沒碰過女人?”
項尋見狀便笑,又将她抱回床上躺着:“那我豈不是為你守了兩輩子的身?”
童敏年還欲将他推開,羞惱着說:“我要起來了。”
項尋圈着她不放:“再陪我躺會兒。”
她這才發現哪裏奇怪,問:“你怎麽沒去公司?”
“今天休息。”項尋拉過她手,讓她把胳膊搭在他腰上,童敏年問他:“今天一天都在家?”
他還沒開口,手機先震動起來,童敏年得了空去洗手間洗漱,沒興趣知道他跟誰通電話。洗臉的時候,他推門進來,說:“我母親喊我們帶童婳過去吃頓飯。”
童敏年随口問:“什麽時候?”
項尋走來她旁邊:“今天晚上。”
她點點頭:“哦。”
項尋洗漱,童敏年坐去卧室梳妝臺前化妝,刷睫毛的時候他出來了,坐在床邊上看她,童敏年發現他的注視,問:“看我幹嗎?”
項尋不答,過了會兒問她:“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不想要孩子?”
童敏年并不正經回答他,只道:“懷孕了,你就有段時間不能碰我了,你舍得?”
項尋順着往下問:“你怕疼,所以不想生?”
“是挺怕的。”她答案模糊。
他笑了笑:“你看起來不像是怕疼的人。”
“這話說得不對。”童敏年說,“是人都怕疼。”
項尋沒反駁,又道:“怕疼可以代孕。”
她将口紅放回去,對着小鏡子檢查了下唇妝,說:“我的孩子只能我自己生,放在別人肚子裏像什麽話?”
“可你不想生。”項尋說。
童敏年放下鏡子,也懶得再跟項尋打太極,說:“你知道我這個人,自私慣了,我最愛的是我自己,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有這樣一位母親。”
項尋愣了下,說:“你會是一位好母親。”
童敏年聽了溢出一聲笑,轉身看向他:“這話說得太沒底氣,說話的人不相信,聽這話的人更不相信。”
項尋默然,童敏年準備下樓,他喊住她:“你就算不是一位好母親,至少也不會是位壞母親。”
“我當然不會是壞母親。”童敏年說,“所以我才不準備要孩子,這也是對孩子負責。”
項尋沒說話,童敏年又說道:“生孩子這種事,不是光給孩子一條生命就夠了,也不是把孩子養大就完了,養也要看怎麽養。我不知道別人怎麽想,反正我是這麽認為,與其生了不好好養,還不如當初就別把孩子帶到這個世上來受苦。那句話怎麽說來着?”她想了下,吐出八個字:“天地為爐,人皆煎熬。”
項尋不同意童敏年的說法:“我不認為我們的孩子會受苦。”
“物質上你是不會虧待孩子,精神上呢?”童敏年說,“父母之間的關系和感情對孩子的成長至關重要,尤其是心理發展。”
言下之意,她是在否定她跟他之間的感情?項尋一時無言,整個人氣質都陰沉下來。
沒聽到他說話,童敏年又道:“結婚之前我就明明白白告訴過你,我不想生孩子,你也同意了。”
項尋站在原地沒動,童敏年瞧他面色不善,走過來挽住他胳膊,見好就收:“好了,你也不希望你的孩子有一位自私自利的母親吧?”
下午四點多鐘,項尋開車帶童敏年和童婳出門。
童婳一個人坐後面,童敏年坐副駕駛座。
項尋母親對她不滿意,這一點,童敏年很有自知之明,不過她并不在乎,項尋拿她當金絲雀養,似乎沒有準備讓她多接觸他家裏人的意思,無論是他繼父生母這邊,還是他繼母妹妹那裏,童敏年接觸得都不多。
這次過去吃飯,她也就純當換個地方就餐,問項尋:“我們是不是吃過飯就回來?”
項尋也沒在他母親那裏多待的打算,“嗯”了聲,童敏年點點頭,忽而手機響起,她拿出來看了眼,沒立即接聽,項尋看她盯着手機屏幕看,問:“怎麽不接?”
她聞言側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把手機放去了耳邊,淡淡一聲:“喂”。
項尋不自覺注意去聽,卻一直沒聽到童敏年再度開口,她從頭到尾都沉默地在聽那邊的人說話,眉頭越擰越緊,只在最後說了一句:“你別擔心,我馬上過來。”
她語氣有些急,項尋問:“怎麽了?”
“許家陽母親出車禍。”童敏年一邊把手機放回包中,一邊蹙着眉對他開口:“你靠邊把我放下來,我現在去趟醫院。”
項尋卻并沒有靠邊停車的意思,他看了眼童敏年,見她面露急憂之色,他莫名不是滋味,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緊了半分,冷着一張臉繼續開車。
童敏年見他這般,不由動了怒:“我讓你停車,你聽到沒有?”
童敏年聲音在靜谧的車廂內顯出幾分尖銳,童婳肩微顫了下,不大敢看項尋和童敏年兩人,只靜靜縮在車後座不吭聲,項尋也沒注意到童婳,聽童敏年語氣裏有了怒意,他開口譏道:“許家陽母親出車禍,跟你有什麽關系?你過去幹什麽?就是奔喪也輪不到你去!”
“項尋!你停不停車?”童敏年聲音拔高,絲毫不理項尋的質問,看她這副态度,他愈發火冒三丈,周身氣壓驟低,車速沒加快也沒變慢,維持着先前不緊不慢的速度。
許家陽母親在童敏年心裏占有一定位置,許家陽剛才來電話時聲音都是顫抖的,說他母親出了車禍,現在正在醫院搶救,童敏年必須去醫院一趟,看項尋油鹽不進的态度,她幹脆解了安全帶,打開車門作勢要跳車,項尋大驚,忙分出一只手緊抓住她胳膊,将她整個人拽了回來,同時迅速将車沿邊停下,怒斥:“你瘋了?”
童敏年偏偏在這個時候跟他杠上,鬧脾氣地一把甩開他手,二話不說就下車走人,項尋緊跟着開了車門下去,大步從車前繞過去,幾步就追上她,他狠狠握住她胳膊,聲音都裹着怒意:“童敏年!”
他很少這樣連名帶姓地喊她,這三個字傳入童敏年耳中,她益發有火,止了步子回頭看他,不甘示弱,咬牙切齒:“放開!”
項尋怒目看她,沒說話,也不放手,就緊緊盯着她,童敏年拼命要從他的禁锢中逃出,奈何她力氣遠不敵他,胳膊被他死死攢在手中,她毫無辦法,看她又氣又急,眼眶紅了一圈,項尋心中一痛,漸漸放軟态度,手上力氣雖絲毫不減,語氣卻溫和下來不少:“你冷靜點,就算你現在過去,對他母親的情況也起不到任何幫助。”
童敏年現在聽不進他的勸:“如果我偏要現在過去呢?”
項尋斂下眉眼:“年年!”
“她現在是出車禍,不是走路滑到。”童敏年因心有怒氣而胸口起伏,“你什麽都不知道,就別在這裏亂吃醋!”
“我什麽都不知道?”她這般态度,項尋開始不耐,聞言冷笑,“至少我知道你現在的丈夫姓項不姓許!”
他的話鬼使神差地教她委屈起來,也許是被項尋寵得太過,她見不得他對她這般态度,童敏年眼眶紅得愈發厲害些,聲音也開始變了調:“你知道什麽?如果不是許家陽母親,我現在……我現在......”她沒再繼續說下去,心裏擔心許家陽母親的安危,又因項尋對待她的态度而又氣又惱,又狠狠甩了下胳膊:“你放開!”
她情緒複雜,一時間齊湧心頭,眼裏不知不覺已蓄滿淚,她心裏清楚這眼淚的來由不是因為對許家陽母親的擔心,而是出于剛才項尋對她的一系列言行,她被他寵慣了,一時竟受不了他對她冷嘲熱諷大小聲,這個認知令她羞愧,更令她看不起自己,她更加想要跟項尋作對,他不讓她現在去醫院,她就偏要現在去,聲音表情愈發刻薄起來:“我讓你放開!你聾了嗎?!”
項尋就是不放,他脾氣上來,近乎偏執地握着她胳膊,一雙眼睛冷冷地盯着她看,嘴抿成一道線,像是鋒利的刃。童敏年無計可施,掙又掙不開,這令她更加氣堵,抓起項尋的手到嘴邊就張口狠狠咬下,她洩憤地咬他,他全然不為所動,沉默地任由她咬,他早便免疫,童敏年徒勞無功,松了口,紅着眼去看他,兩人僵持不下,誰也不讓誰。
天色益發黑沉,項尋最終還是敗下陣來,松開童敏年胳膊:“哪家醫院?我送你去。”
他先低了頭,她心裏這才好受些,就坡下驢,把醫院名報給他,兩人又上了車,項尋一邊開車往醫院去,一邊又給他母親打了通電話。
童婳尴尬不已,見項尋跟童敏年剛爆發過一場争吵,如今坐在車裏誰也不理誰,明明與她無關,她卻莫名感到坐立不安。
很快便到了醫院,童敏年早失先前心境,冷着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坐在車裏沒下來,她不動,項尋便也不動,童婳更加不動,車廂裏安靜得似乎連人的呼吸聲都能聽得無比清晰。
靜了大概有兩分多鐘,童敏年拿出手機給許家陽撥了過去,那邊很快接通,她問:“阿姨情況怎麽樣了?”
許家陽得聲音顯出疲憊過後的頹然,告訴她:“還在裏面做手術。”
童敏年又問他具體樓層,結束通話,項尋跟她一起過去,身後還跟着童婳,三人氣氛古怪,誰也不說話,坐電梯上去,很快便見到許家陽,他在外面樓道等着,看項尋跟童敏年一起過來,他明顯有些驚訝,很快又将這份驚訝掩飾好,童敏年适當地安慰了許家陽幾句,當着項尋的面,許家陽不好跟童敏年多說,此刻情形也不适合說其他事,幾人在手術室外面等了一段時間,彼此之間都沉默不語。
也不知過了多久,醫生總算出來,許家陽連忙上前詢問,得知病人已脫離危險後松下一口氣來,他母親緊跟着由人推出,住進了普通病房,安頓好母親,許家陽這才看向童敏年,臉上稍稍有些了笑容:“年年,謝謝你能過來。”
童敏年後知後覺感到尴尬,說:“阿姨沒事就好。”
項尋站在她邊上一言不發,許家陽看了看他,這才有些得意,問童敏年道:“吃過飯了麽?”
童敏年如實回答:“還沒呢。”
許家陽正要說話,項尋牽住童敏年的手把她往身後拽了拽,他擋在許家陽面前,先一步開了口,說:“既然你母親已經脫離危險,這裏也沒什麽是年年跟我能幫得上忙的,我們就不打擾了。”
他身材高大,雖是半擋在童敏年面前,也足以令許家陽無法與童敏年對視,這令許家陽有些不滿,他看向項尋,皮笑肉不笑:“這麽急着回去是有什麽事麽?還是你在怕什麽?”
項尋目光淩傲地逼視回去:“想早點睡覺算有事麽?”
許家陽怔了下,正打算說點什麽,忽而聽到一道童聲響起,原是童婳走到了童敏年面前,正擡頭對她說話:“姑姑,我有點困,能不能早點回家?”
童敏年這才将注意力放到童婳身上,見她打了個哈欠,童敏年自然不好再多待下去,點了頭,說:“我們馬上就回家。”又看向項尋:“走吧。”
項尋對許家陽勾了勾唇,一抹得意的笑:“那我們就先走了。”
許家陽強壓心裏憤懑,對童敏年扯了個幹巴巴的笑容出來:“路上注意安全。”
項尋在童敏年前面接了話:“我妻子的安危,我會注意,不勞你費心,你自己多保重就行。”
童敏年無奈,卻沒多說,帶着童婳一起跟項尋離開。氣氛還是有些壓抑,從醫院到家,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麽說話,吳嫂看他們這麽快就回來,估摸着他們還沒吃飯,雖不解原因,卻也不多問,去廚房做了些吃的端出來,童婳最先吃完,吳嫂看項尋和童敏年有些不對勁,忙帶了童婳下去洗澡,讓那兩人獨處。
吳嫂和童婳一走,童敏年這才開口,不滿地問項尋:“你現在是在跟我鬧脾氣?”
他簡單一個字:“沒。”
口是心非。童敏年食欲全無,氣得撂了筷子,轉身就上樓,不打算再理他,她心裏氣不過,可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氣不過,也許是氣他不給她面子,也許是氣他沒像之前那樣哄她,又也許是氣他竟然沒跟着追上樓。童敏年越想越氣,氣得渾身都不得力,在卧室悶坐了一會兒,幹脆起身去洗手間,泡了個熱水澡,她心情這才順暢一些。
吹完頭發,項尋也沒上來,童敏年不管他,穿好睡裙出去,他開門進了卧室,她不看他,自顧自躺去了床上,他緊跟着坐來她旁邊,童敏年轉身欲拿背對他,他卻一手壓住了她腿:“給你上藥。”
她這才發現他手上的小藥膏,眉皺起,她心裏正跟他鬧着別扭,哪裏能讓他幫她塗藥,何況這藥不是塗在其他地方,是塗在昨晚被他弄到破皮的私密羞人地。童敏年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