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23
Chapter 23
項尋怎麽肯滾?
他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打算上來哄哄童敏年,又怎麽會因為她的一句氣話就滾?
見她一臉愠怒,項尋在心裏郁嘆一氣,他知道自己不是童敏年的對手,總是敗給對她的喜愛。服軟地柔聲哄她:“年年,你乖一點,別鬧。”
雖然是他先低頭,可柔軟的一句話卻無法教童敏年消氣。她心裏還意難平着,驕橫地擡起另一條沒被他壓住的腿就要去踢他的肩,項尋被她這麽對待慣了,人也不躲,順勢握住她纖細白軟的小腳,寵溺地把她的腳放進自己懷裏,拇指觸在她腳心,讨好般溫柔地輕輕摩挲,他此舉意在示弱,卻意外撓到了她的癢癢,引得她沒忍住笑出聲來,童敏年腳心被他揉得實在癢得厲害,這沒忍住的一串笑聲把先前劍拔弩張的氣氛徹底破除幹淨,項尋松了一口氣,低下頭去吻了吻她光潔淨柔的腳背,眸色染上半點溫柔的笑意,看着她:“不氣了?”
童敏年撒氣般踢了蔚燃一下:“怎麽不氣?簡直要氣死了!”
雖然還是跋扈驕縱的态度,可說話的語氣倒是較之剛才緩和下來不少,與其說是還在跟他置氣,倒不如說是在跟他使小性子,這是一種專屬于她的另類的撒嬌。
項尋了解童敏年的脾性,當然聽得出來她已經消氣,将她抱起來,安撫性質地在她唇上輕輕吮吻一下:“我老婆這麽深明大義溫柔體貼,就是要生氣,也會等我幫你上完藥再跟我生氣,是不是?”
童敏年臉色緩和不少,雖然仍舊沒理項尋,但态度卻無疑默許了他給她上藥的行為。項尋便擰開牙膏的小帽蓋,開始溫柔地幫她的傷處塗抹藥膏,啫喱狀的藥膏涼性,他的動作卻過于細膩溫柔,童敏年臉頰慢慢爬上緋色,項尋察覺到她的嬌羞,不由欣慰,唇角上揚的弧度藏都藏不住:“寶貝怎麽臉紅了?”
他慣于喊她“年年”,極少用“寶貝”、“老婆”這樣的詞彙稱呼她,除非是在跟她親近時他情到濃時,這個稱呼令童敏年益發感到羞恥,她過臉去不再看他,聲音不太自然地問他:“你藥到底抹好沒?”
“好了。”項尋将藥膏放去一邊,附身湊到童敏年面前将她抱起來,童敏年身體陡然懸空,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坐到了項尋腿上,項尋親昵地把她摟緊,他沒多說什麽,深深看了兩眼後就低頭吻上她尖細的下巴,童敏年難得配合地低了低頭承接他的吻,項尋心髒柔軟,綿密的吻從童敏年下巴慢慢延續到她紅嫣的唇肉,童敏年其實也發現跟項尋鬧矛盾會讓她心情不善,她此刻也有意緩和跟項尋之間的關系,既然項尋已經給了她臺階下,那她性子使夠了便見好就收,柔順地伸手環住項尋脖頸,與他陷入一場溫柔的擁吻。
情深意動的一吻過後,童敏年心裏徹底沒了火氣,她懶懶地把腦袋枕在項尋肩上休息,項尋戀戀不舍地摟着她,嗅到她身上輕輕淺淺的馨香,這樣的時刻實在太過難得,他迫切地想要把此情此景封存于記憶之中,她的溫柔,她的乖順,她的主動,對他來說都太寶貴,為了得到這些,他可以付出一切代價。
兩人像大學校園裏約會的小情侶那樣抱在一起享受時光的靜谧,過了會兒,童敏年想到什麽,問項尋:“對了,今天沒去成你母親那兒,你母親是不是生氣了?”
項尋沒因這件事怪罪童敏年,他聲音依舊溫柔:“不會生氣,改天找時間再過去一趟就行。”
童敏年追問:“那你明天有時間麽?”
項尋心髒輕跳,懷着某種期待:“你想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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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敏年點頭,在項尋面前破天荒地懂事了一回:“嗯,你明天有時間的話,那就明天我再跟你過去一趟。”
這番話對項尋來說,無疑是童敏年為他着想的信號,她一向不在意他的感受和想法,今天卻主動提起要去他母親那兒,項尋忍不住有些感動,略微想了下明天的行程安排,說:“行。明天下班我接你過去。”
“恩。”童敏年直起腰身,看向他,“你先去洗澡。”
項尋笑了笑:“好。”說是這樣說,卻不見他有所動作,仍抱着她不放,又要去吻她,童敏年躲開,推了他一下:“你還嫌我嘴被你親得不夠腫是吧?”
他一愣,繼而便笑,手指觸上她被他吻得紅腫的唇,輕輕刮了刮:“這次我輕點?”
“誰信你!”她推開他起來,又躺回床上,項尋還要追着她過去,被她踢了一腳:“去洗澡。”
項尋握着她纖細白嫩的腳,笑意清淺:“現在不咬人了,改踢人了?”
童敏年也跟着笑起來:“那你喜歡被我咬還是被我踢?”
項尋捏了下她腳心:“我喜歡被你睡。”
她嗔他:“流氓!”
第二天早上,童敏年再次接到許家陽電話,說是他母親醒了,想見她一面。
說實話,童敏年有些詫異,自從嫁給項尋後,她與許家陽母親幾乎是沒了聯系,聽到許家陽母親出車禍的消息,她因為之前的情分和恩情趕去醫院探望,沒想到許母醒來後會想要見她。童敏年不知道許母見她的原因是不是跟許家陽之前和她說的那番話有關系。
詫異歸詫異,知道許母想見她,童敏年還是買了果籃去醫院看望,時隔幾年再見到許母,她自然不會像當初那般再喊她“媽”,語氣态度都帶上幾分生疏,叫了許母一聲“阿姨”,許家陽在旁緩和氣氛,讓童敏年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許母性格溫柔,見了童敏年也只是微微地笑,一番客套寒暄過後,氣氛不尴不尬,許母臉色蒼白,沒什麽說話的力氣,靠在床頭有些累,說是餓了,讓許家陽出去買點粥回來。
許家陽一離開病房,童敏年跟許母之間的氣氛便愈發尴尬起來,她見許母嘴唇有些幹,問:“阿姨要不要喝水?”
許母點點頭:“你不說還好,說起來,是有些口幹。”
童敏年便給她倒了杯熱水,又用兩個杯子來回倒,以此來讓水快速降溫,許母虛弱地笑了笑,說:“行了,給我吧。”
童敏年把水杯遞到她手上,許母低頭抿了一口,又看向她,問她:“這幾年過得還好麽?”
童敏年性子倔,婚後又被項尋寵得不像樣子,性格被項尋養得跋扈又恣意,卻唯獨在許母面前肯溫順下來,聽了許母的話,她笑笑,說:“挺好的。”
“嗯,好就好。”許母似乎輕嘆了一氣,沒再多說。過了會兒,水不再那麽燙人,她又喝了口水,這才繼續說道:“郭雅瓊的事,你聽說了沒有?”
童敏年問:“她懷孕的事?”
許母點了頭,又說:“你為我們老許家做的事,我心裏很感激,也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童敏年一愣,許母又道:“當年如果不是你,家陽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他父親被追債的逼得沒有辦法,抛下我們母子去了,說真的,我那會兒也想跟他父親一起從樓上跳下去,可我又舍不得兒子,我死了,家陽怎麽辦?”憶起往事,她眼裏有了淚,連鼻子都微微泛起紅來,頓了下才又開口:“我不怪你當初離開家陽,知道你是迫不得已,你為了家陽改嫁,幫家陽還了那筆債,這份恩情,我跟家陽永遠都不會忘。”
許母的話令童敏年心裏慢慢湧上幾分愧疚,她沒有許母說得那麽好,真實的她卑劣而又自私,她該向許母和許家陽解釋清楚,她也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她一向如此,管別人說什麽?管別人怎麽想她?她自己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就行,別人的目光和想法對她沒有任何影響。可奇怪地,她卻不願在許母面前解開最後的一點假象,她希望自己在許母心裏,起碼保留最後的一些美好。
童敏年沒說話,許母又繞回郭雅瓊身上,說:“小郭當年做得是不對,我也不喜歡她的行為,可我喜不喜歡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肚子裏的是家陽的骨肉,是我的孫子。”
童敏年擡頭看了許母一眼,許母又道:“我知道家陽的想法,他現在是不願意承認小郭肚子裏的孩子,他想跟你複合,他想不清楚是因為他沒當過父親。”
許母知道勸服不了許家陽,便趁着許家陽出去買粥的空當兒來做童敏年的思想工作,說:“等小郭的孩子出生,一點點長大,活生生一個人擺在家陽面前,他遲早會承認,到時候你怎麽辦?你願意看他跟小郭糾纏不清?只要他們之間有孩子,他們就斷不了。”
童敏年将她說的每個字都聽進去,許母所說,也是她當日所想,她心裏的确是有這份顧忌,當下便道:“我都曉得,明白的。”
聽她這麽說,許母也就不再多言,又在病房坐了一會兒,沒多久後許家陽買了粥回來,童敏年不欲多待,道了別便轉身出了病房,許家陽又追着她出來,在過道上喊住她,童敏年停下步子看他,他笑了下:“我送你。”
“不用。”她說,“你去陪阿姨吧。”
“年年。”他似乎有話跟她說。
童敏年看向他:“還有事麽?”
許家陽頓了下,問:“晚上有時間麽?一起吃個飯?”
“沒時間。”童敏年說,“跟項尋約好了,晚上要去他母親那兒吃飯。”
她語氣跟剛才在病房裏不大一樣,冷冰冰的,拒人于千裏之外,許家陽微皺了眉:“是不是我媽跟你說了什麽?”
“沒有。”童敏年莫名有些煩躁,說:“我走了。”
“等一下。”許家陽又追上前來,“年年,我們談談。”
她擡頭看他,心完全冷下來:“沒什麽好談的,以後別再見面了。”如果說先前她還有所猶豫,因為許家陽的話而微微心動,那現在她的态度則是完全堅定下來,許母說得沒錯,許家陽現在能跟她保證不會承認郭雅瓊肚子裏的孩子,那以後呢?等孩子一天天長大,他真的會對自己的骨肉無動于衷?血濃于水,童敏年不想冒這個險,何況許母說得已經很明白,她希望許家陽能跟郭雅瓊修成正果,給她孫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和完整的家庭。
童敏年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正視着許家陽說道:“我不想項尋誤會你跟我的關系,也請你不要再給我的家庭造成困擾。”
她這話說得無情,許家陽卻怎麽也不肯相信:“你情願被項尋當金絲雀養着,也不肯跟我走?”
童敏年聞言卻笑:“金絲雀怎麽着也比後媽強吧?”她往後退開幾步以拉開跟他之間的距離,說:“我腦子沒壞,放着金絲雀的生活不過,跑去給郭雅瓊的孩子當後媽。”
“年年!”許家陽上前想要去拉她手,童敏年側身避開,許家陽嘆了氣,說:“我保證,絕對不會讓郭雅瓊和她的孩子幹擾我們的生活。”
童敏年不為所動:“當初你跟我求婚的時候也保證過,絕對不讓我受苦,後來呢?”
許家陽怔然,心髒猛地被什麽揪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