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Chapter36
Chapter 36
童敏年知道這時候自己說什麽都是錯，索性只聽不語，許母見她一言不發、微微垂頭的低順模樣，心裏的怒氣漸漸緩下來，最後只是一聲嘆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你走了，以後就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童敏年擡頭看了她一眼，許母沒什麽好臉色，又說道：“以後別找家陽，我們怎麽樣也跟你沒關系，橋歸橋、路歸路，要分清楚點。”頓了下，又輕嘆一氣，“前段時間我出車禍，你來醫院看我，我很感激，以後不要來了，就是我死了，你也別來。”
“阿姨……”童敏年情感複雜，愣愣地看着她。
許母想到最近這段日子許家陽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的火氣又慢慢上來，她開始認為是自己害了自己兒子，盯着童敏年微有些咬牙切齒：“早知道會弄成今天這樣，我當初看你流露街頭的時候就不應該伸出援手幫你！”
童敏年聞言，眼眶瞬地有些發脹，許母此刻心裏滿滿當當全是對自己當初引狼入室行為的無比悔恨，情緒一激動，身子又不大爽利起來，索性不再跟童敏年多說，起身往許家陽表嫂方向走去，許家陽表嫂遠遠看了童敏年一眼，不知跟許母說了句什麽話，之後便帶着小兒子和許母一起離開。
一老一青一少三人轉身離開的時候，項尋已經帶着童婳走來了童敏年跟前，童敏年仍坐在石凳上沒起來，神情看上去有幾分憔悴，項尋見狀說道：“逛得差不多了，要不要回去？”
童敏年沒立刻作答，伸手捂住眼睛，低着頭平複情緒，項尋見她此副模樣，心疼之餘又有些後悔，正要伸手去撫她肩頭時，她放下捂在眼睛上的雙手，擡頭看他：“走吧。”
項尋開車帶童敏年和童婳回去，一路上童敏年都沒什麽說話的心情，項尋也不找她說話，知道她心情不好，便給她時間安靜、自我緩和，只騰出一只手去握住她手以示關心，童敏年任由他握了會兒，之後在他手上輕輕捏了下，無精打采地說道：“小心開車。”他這才雙手去握方向盤。
晚上吳嫂做了不少菜，童敏年卻沒什麽胃口，草草吃完飯，心情仍舊不見好轉。
童婳第二天要上學，很早洗漱完回房間睡覺，童敏年卻不願意上樓，坐在樓下偏廳看電視，幾個頻道來回調，最後選了一檔搞笑真人秀，她要看，項尋便坐在旁邊陪着。
眼看已經十點，童敏年仍沒有關電視上樓的打算，項尋讓吳嫂先下去休息，又陪着童敏年看了一會兒，牆壁上的挂鐘很快便顯示十一點，童敏年也不困，安安靜靜地盯着電視機屏幕看。項尋有些擔心，見懷裏人面無表情，他偏過頭去在她額角吻了下，輕聲詢問她：“我們回卧室看？”
童敏年靠在項尋胳膊上，眼睛始終未曾離開電視機屏幕，聞言只搖頭，她不大願意開口說話。
雖然不知道許母都跟她說了什麽，但看她如此情态，項尋大概也能想出許母所說不是什麽好話，她心情不佳，他便陪着她，沒再多說，繼續陪她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又過了一會兒，童敏年先出了聲，偏過頭去看他，問：“你胳膊酸不酸？”
項尋聽她終于肯說話，不覺微微一笑：“不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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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敏年将項尋放在他肩上的胳膊拿下，不讓他再擁着她，說：“被我枕了這麽久，怎麽可能不酸。”
項尋既意外又欣喜，聲音更輕了些，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顯得出奇溫柔，問她：“你心疼我？”
她沒答，說：“我有點渴，能幫我倒杯水麽？”
他當然樂意，随後便起身去端了杯溫水過來，将水杯遞到童敏年手上，他又坐到她旁邊。童敏年低頭喝了一口水，溫熱的水流浸潤過她有些幹澀的喉嚨，令她感覺舒服多了，又低頭喝一口，這次卻不大順利，還沒來得及将口中的水咽下，項尋突然傾身過來吻她，他一手輕扣住她腦袋，一手扶住她臉頰，兩人的唇彼此貼觸在一起的同時，他探舌滑入，将她口中的溫水悉數奪入自己口中，童敏年懵了懵，聽到項尋咽下溫水的聲音，同時也有微微的水流沿着她唇角淌下。
項尋彎唇，離開她唇舌，拇指指腹溫柔揩去她唇角下的水漬，深看着她，說：“很好喝，甜甜的。”
童敏年紅着臉頰盯着他看，手裏還端着水杯，愣了幾秒才将水杯放去面前的茶幾上，随意說道：“你想喝水就說，幹嘛搶我的。”
他笑笑：“你的好喝。”
童敏年沒說話，靠去沙發背上看電視，餘光瞥了項尋一眼。
項尋拿起茶幾上的水杯，喝了些水，又問她：“還喝麽？留點給你。”
她伸手去接，他卻又把水杯放回茶幾，扭頭吻上她，将他口中溫水渡給她，童敏年捶了下他肩，卻還是将水咽下，說：“你膩不膩？”
見她終于有了些精神，項尋心情也跟着好起來，問她：“膩什麽？”
“我們結婚都三年了。”童敏年說，“你對着我三年都不覺得膩麽？”
“三年就膩了？”他攬過她腰，将她整個人一提，抱去自己腿上坐着，“你也太高估我了。”
童敏年分開腿坐在項尋身上，面對面看着他，說：“是高估還是小瞧？你用錯詞了吧。”
他緩聲：“我對你有瘾，三年還戒不掉。”在她唇上輕輕碰了碰，“說你高估我戒瘾的能力。”
她不出聲，只靜靜看他，片刻後趴進他懷裏，側臉枕在他肩上，擡眼便能看到他下巴，便湊過去親吻一下，說：“在我之前，你真沒談過戀愛？”
“我像之前談過的樣子？”他反問。
“像。”童敏年點點頭，“說起情話來一套一套的，像老手。”
項尋摸摸她耳朵：“大概熟能生巧，哄你的次數多了。”
童敏年想了想，跟項尋結婚後，她确實被他慣得益發驕縱，每每使性子總要他想着法地哄她，不覺心裏微暖，說：“你一定是上輩子欠我。”
項尋“恩”了聲，無聲微笑：“應該是。”
童敏年也笑：“看樣子，你上輩子一定對我做了很不好的事。”
他撫摸她長發：“那你這輩子不要對我太好。”
她笑言：“好讓你還上輩子的債？”
“不。”他說，“好讓我們下輩子還在一起。”
童敏年怔然，默了半饷，後直起腰身看他，難得伸手輕輕撫摸他眉眼，嘆了氣，問：“如果我對你好，我們下輩子就不能在一起了？”
項尋問她：“你下輩子還想跟我在一起麽？”
“不知道。”她如實道。
項尋輕按她唇肉：“不知道總比不想好。”
童敏年淺淺一笑：“要是下輩子還在一起的話，我希望你是我初戀。”
有什麽東西在他心上輕輕敲了敲，項尋眼色溫醇，扣住她腦袋又去吻她，童敏年雙手環住他頸項，由最初的承吻到迎合，一番溫柔，她軟軟依偎在他懷裏：“我心情不好。”
他問：“因為許家陽母親？”
“恩。”她點點頭。
怕她不願意說，項尋故而沒有問起她跟許母的談話內容，現在聽她主動提到，他便順着往下問：“她跟你說什麽了？”
童敏年沒答話，靜了一分多鐘，後開口問他：“你會不會後悔對我這麽好？”
不知她為何會這麽問，但項尋猜測估計跟許母和她的談話有關，給了否定答案：“不會。”
“真不會？”她追問一邊。
項尋兩字果斷堅定：“不會。”
童敏年仍是憂心：“以後的事誰也說不好。或許你會後悔呢。”
“以後的事确實說不好。”項尋道，“但我自己的感情問題，我還是能夠把握。”
童敏年笑笑，往他懷裏又縮了縮，說：“如果你後悔的話，我寧願你一直沒對我好過。”
項尋耐心得很：“我後悔沒早點愛上你，讓許家陽占了先機。”
童敏年聽着他說的情話，心裏煩憂抑郁淡下來，有些暖洋洋的情感緩緩升起，她握着項尋胳膊，讓他抱她緊一些，說：“我突然很想咬你。”
“你想咬哪裏？”他啞聲問。
她沒答話，用行動告訴他，含住他唇肉輕咬慢吮，項尋激動又溫暖，抱着她起身往樓上去。
第二天一大早項尋就已經去了公司，童敏年起床後跟童婳一起吃了早餐，吳嫂準備了一瓶熱水，塞進童婳的書包。
吃過早餐，童敏年開車帶童婳去學校，到了學校大門口，童敏年跟着童婳一起下車，細心幫她背上書包，約定好下午幾點來接她，突然聽到有人喊童婳，是道稚嫩的童聲，童敏年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紮雙馬尾的小女孩背着書包跑來她們面前，童婳叫了她一聲“白芸”，接着又向童敏年介紹：“這是我同桌。”
童敏年微笑：“你好啊。”
白芸也笑，朝着童敏年露出一口大白牙：“童婳媽媽好！”
童敏年一愣，繼而看向童婳，只見童婳臉紅得厲害，微低着頭，她心裏大致了然，沒否認，笑了笑，對童婳說：“在學校好好聽老師的話。”
童敏年走後，童婳跟白芸一同走進學校，白芸拉着她手，說：“你媽媽真好看。”
童婳沒說話，白芸又道：“我爸爸說，你媽媽開的車可貴了。”
童婳咬唇，心裏不大舒服，她清楚得很，不管是項尋還是白芸，對她友善都是因為童敏年，她心裏有些不平衡，卻只好忍着，對白芸笑了下：“今天我請你喝牛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