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35

Chapter 35

他話語輕柔,卻一下子令童敏年清醒過來。

她擡頭看他,靜靜的不說話。

項尋無聲笑了笑,低頭看她時的眼神始終溫柔,手指指腹輕輕點了點她秀氣的鼻尖,像是誘導般又問了她一遍:“說呀,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像我愛你一樣愛我?”

他的問題令她莫名恍神,顯得心不在焉。

沒聽到她作答,項尋卻沒有露出失望的神色,他始終耐心:“年年,不求你愛我像我愛你一樣多,只求你願意嘗試愛我就好,哪怕只有一絲半點。”

童敏年蠕動了一下唇,沒發出聲音。

項尋這個人,婚前婚後兩個樣。

結婚前,她怎麽看他都覺得他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特殊的冷硬氣質,用現今流行的詞彙來表述就是“禁欲系”,跟她告白前是這樣,跟她告白後也是這樣,甚至連告白也是簡簡單單沒有多少情緒起伏的一句通知,沒碰過她手,更別提擁抱、親吻。她一度以為他便是這樣冷淡的人,直到婚後。

婚後才發現他原來這麽會說情話。

他說自己不會哄人,其實說起情話裏總是教她臉熱心跳。

童敏年想了想,生硬地吐出一句:“我不知道怎麽去愛別人。”

這話半真半假。

假的地方在于,她認為自己對許家陽是有愛情成分在的。她愛他身上那些她所不具備的美好品質,他的善良、正直、熱忱,愛他有一位曾經拯救過她的母親,愛他曾給過她一個平凡卻溫馨的家庭,愛他的父母讓她短暫地體會過這世上最寶貴的親情。

真的地方在于,她其實也不完全确定自己對許家陽的感情究竟是不是人們所說的愛情。

他對她來說,并不是無可取代的,她可以失去他,可以不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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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許她的愛情就是這麽不值一提。

項尋并不意外于童敏年的回答,他低頭瞧她柔美不可方物的臉,勝過這世上任何尤物。他不覺微微一笑:“我可以教你。”

童敏年心裏突然有點發悶,有什麽情緒揪作一團堵在她心口,像根刺一樣戳在那兒。

她說不清楚這股情緒從何而來,又是什麽成分。悶悶不樂地對項尋說:“可我不想學。”

他沒計較她的驕橫,寵她成性地露出一個淺笑:“只想被我無條件愛着,一點也不想愛我?”

童敏年不避不閃地與他對視:“不可以麽?”

項尋說:“我會難過。”

童敏年自私慣了:“我不在乎。”

他沒言語,只靜看她,童敏年被他看得不知回以何種表情,偏過臉去避開他的注視,聽到項尋微微嘆了口氣。

她稍作思考,說:“愛人很苦,我不想再過苦日子。”

項尋動作輕柔地替她撥了撥額前亂發:“愛情是甜的,怎麽會苦?”

童敏年看向他:“不是。看你就知道了,你愛我,可我給你的苦遠遠多過甜。”

“傻年年,如果我們相愛,所有的苦都會變成甜。”

童敏年搖頭:“我只想你愛我。”

項尋無奈,點點她鼻子:“小自私鬼。”

童敏年說:“我向來都這麽自私。不自私也不會嫁給你。”

項尋低頭嗅她身上清香,又在她唇上輕吮一下:“那看來我只有繼續無私下去了。”

他的話取悅到她,童敏年在他懷裏調整到一個舒服的睡姿:“哄我睡覺。”

項尋眼裏出現淡淡笑意:“你想我怎麽哄?”

童敏年心裏意外而詭異地感到甜蜜:“那是你的事。”

他失笑,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她後背:“這樣可以麽?”

她在他懷裏彎了彎唇:“還湊合。”

項尋親吻她發心:“年年。”

“嗯?”

項尋頓了頓,說:“這段時間,你是氣我把事實告訴許家陽母親多一些,還是氣我出差在外冷落了你多一些?”

童敏年聞言一愣,随即就皺起了眉。

她只知氣他氣得牙癢癢,卻沒深想這股氣憤的主要來源究竟是項尋擅自去找許家陽母親,還是項尋出差這段時間對她的冷漠。

如果她是氣他在許家陽母親面前撕開了她最後的一點面具和尊嚴,那為什麽他今晚剛回來抱着她哄了哄,她的氣就這麽消失無蹤?

她更氣的是他一連十幾天都沒聯系她?氣他接到她電話時的冷漠态度?

可她為什麽最氣的反而是這個?

她明明知道項尋愛她,她應該有恃無恐才對。

這個念頭有些瘋狂,在她腦海裏纏住了她的神經,童敏年有些頭大,下意識眉頭越皺越深:“你管我最氣的是什麽?讓你哄我睡覺,不是讓你跟我聊天!”

項尋見她模樣嬌俏,心情變得不錯,他伸手撫平她眉間褶皺:“不吵你了,睡吧。”

童敏年卻郁結難抒起來,推他:“現在睡不着了!”

項尋抱着她不放:“那我們做會兒運動?”

童敏年捶他:“說了讓你當半年和尚。”

項尋翹起唇角,故意逗她:“我說的運動是一起去樓下夜跑。”

童敏年被惹急:“項尋!”

他笑:“好了,再不睡,我可要親你了。”

童敏年哼哼:“我看你是還沒被我咬怕。”

項尋垂眸:“被咬再多次都值得。”

童敏年總算恢複一點笑意:“你湊過來些。”

他湊近她。

她貼了貼他的唇:“你要永遠愛我,知不知道?”

項尋吻她眉眼:“知道。”

童敏年唇角上揚:“我睡覺了,不準再親我。”

他最後吮了下她殷紅水潤的唇:“嗯。”

童敏年晚上睡得遲,半夜又被項尋吻醒過一次,還跟他說了好一會兒話,第二天早上就有些賴床,睡意深沉總也不醒。

項尋出差新歸,公司一大堆事務等着他去處理,按理說,他應該一大早就要趕去公司,奈何童敏年現在整個人嬌嬌軟軟地縮在他懷裏,手臂更是搭着他腰身,他既怕起床的動作會将她擾醒壞她清夢,又舍不得此刻的小意溫柔。

最後想想,只好放棄去公司的打算,他剛回來,也想多跟她膩一會兒。

10點多鐘的時候,外面陽光正濃,透着窗簾印進來,童敏年這才悠悠轉醒,見項尋竟然還在身邊,眯眼懶懶地問他:“今天怎麽還沒去公司?”

見她醒來,項尋将她往身上撈了撈,原本她側臉枕着他胸膛,這下被他往上提了把,變成枕在他肩上,她調整了一下,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聽到他聲音響起,帶着淺微的戲谑:“你抱得太緊,抱得我都動不了,還怎麽去公司?”

童敏年嗔他:“誰稀罕抱你。”

說着就要從他身上離開,項尋扣緊她腰身,她腦袋剛離了他肩便又被他迫着貼了回去,他笑了下:“再抱會兒,我稀罕抱你。”

童敏年還沒完全醒透,她昨晚有些失眠,腦海裏思維繁雜,怎麽也剔除不幹淨,淩晨時分才不覺入了眠,現在只覺眼皮微沉,也不跟項尋鬧,重又閉了眼,枕在項尋身上準備睡個回籠覺。

項尋就這麽抱着她,她呼吸很輕,淺淺的氣息就噴在他脖頸處,像羽毛般溫柔地劃過他柔軟的心髒。

兩人抱在一起又小憩了會兒,童敏年總算睡飽,她睜開眼晃了晃項尋:“抱我去洗漱。”

他笑,在她唇上偷了個香:“以後再出長差,就把你也帶去。”

童敏年想也不想就拒絕:“我才不去。”

項尋問:“為什麽不去?怕無聊?”

“為什麽要去?”童敏年用手指戳他肩膀,“去了給你陪`睡麽?”

“哪舍得讓你陪我睡。”項尋拇指輕輕按了下她唇肉,“我陪你睡。”

童敏年又着了他的道,不再理他,起身下床要往洗手間方向走去,項尋緊跟着起來,将她一把抱起:“說好讓我抱你去洗漱,怎麽自己下床了?”

他語氣太溫柔太寵溺,惹得童敏年沒忍住就笑起來:“還說自己不會哄人,我看你哄起我來倒是一套接一套。”

項尋碰了碰她的鼻尖:“我伺候起你來更有一套。”

給她擠牙膏,幫她刷牙,用拇指輕輕揩去她唇角的牙膏泡沫,用洗臉巾幫她仔細地清洗臉頰,洗完還不忘在她白嫩嫩的臉頰上親一口,享受自己的勞動成果:“真滑。”

她勾住他脖子:“以後不準再惹我生氣。”

項尋挑眉:“安全感到位了,我疼你還來不及,哪裏舍得惹你生氣?”

童敏年哼了聲,在他唇上咬一口。

項尋溢了聲軟軟的笑。

原以為童敏年起碼會跟他鬧上個十天半個月,沒想到這場風波竟然這麽快就有驚無險地被他擺平,項尋心中慶幸,童敏年的日漸溫順令他對未來的生活有了不小的盼頭。

哄好家裏這位小祖宗,項尋緊接着又要着手處理公司事務,一連忙活大半個月,總算得了空閑,便想帶童敏年出去散散心。

童敏年不願意去太遠的地方,其實她本來不打算出門散心,但禁不住項尋幾次三番的哄求,最後只好挑了一個周末,讓項尋開車帶她跟童婳去動物園玩。她小時候就很想像城裏面的小孩一樣由家長帶着去動物園參觀各式各樣的小動物,可惜未能如願,推己及人,覺得童婳此前估計也沒去過動物園,認為她大概也想去動物園瞧一瞧。

項尋一向肯依着童敏年,雖然散心變成去動物園,二人世界變成“一家三口”,但即便他覺得童婳多少妨礙到他跟童敏年的約會,但因為童敏年要帶着童婳一起去,他也只好照做。

已經臨近十月,溫度不高不低,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正好,童敏年右手牽着童婳,項尋便站在她左邊,攬着她腰,三人走在動物園裏,倒真有一家三口的樣子,項尋私心地想,如果童敏年手裏牽着的不是童婳,而是她跟他兩個人的孩子,畫面一定會更加美好。

想到這裏,他就忍不住又開始動了想要個孩子的念頭。可惜一時間不敢讓童敏年知道。

童婳不是活潑的性格,不僅不活潑,她甚至有些陰沉,項尋并不怎麽喜歡童婳這種性格的小孩,完全沒有孩童該有的稚嫩單純,他卻也不讨厭她,純粹地沒有感覺,只希望自己以後的孩子不要像童婳這樣,起碼帶着逛動物園時可以表現出小孩的求知欲和對動物的喜愛。

他對童婳好完全是因為童敏年的緣故,童敏年對童婳好卻是自發的,盡管童婳不愛說話不愛笑,總是悶悶的杵在一邊,連情緒都沒什麽太大浮動,可她就是想對她好,她對童婳雖不至于當成女兒一般看待,但好歹兩人也是相處了一段日子的,她對她或多或少有些感情。

再者,童婳老太對她有恩,她雖是絕對的利己主義者,卻并非知恩不報之人,以前她不敢回北家村,只往童家寄了一筆錢,後來童婳老太去世,童家遭遇橫禍,她念在童婳老太曾拿出棺材本讓她逃離北家村,便把童婳接過來住當作報恩,現在看童婳自小無父無母、過着寄人籬下的生活,倒與她當年有幾分相似,便更是對童婳上心一些。

童婳雖沒對動物園表現出多大的興趣,童敏年還是耐着性子帶她一個個地逛過去,本來氣氛不錯,項尋心裏也融着暖意,誰知在看長頸鹿上竟然意外遇上許家陽母親,這是童敏年萬萬不曾想到的,她當場愣住,站在原地不動了,項尋循着她視線望過去,看到許家陽母親後也微微皺起了眉。

童敏年跟項尋臉色不好,許家陽母親的臉色也沒能好到哪兒去。

她剛出院不久,醫生建議她多出去走動,多跟大自然接觸。恰好許家陽表哥家的小兒子鬧着要來動物園玩,許母便幹脆跟着許家陽表嫂一起帶着孩子出來逛逛。

只不過是逛個動物園,那麽多家動物園,園內那麽多的展館,偏偏就遇上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冷不丁看到童敏年時,許母的腳步一下子就被定住了,再看到童敏年旁邊的項尋,思及當日項尋來醫院探望時跟她說的那番話,許母的臉色就不禁有些難看。

雙方陷入進一個短暫的沉默,最後是童敏年率先打破僵局。

童敏年雖然知道許母現在可能并不怎麽願意見到她,可出于禮貌性問題,既然雙方視線都碰上了,她還是走上前去打招呼,喊了許母一聲阿姨,

旁邊許家陽表嫂見到童敏年,有些尴尬,雖然童敏年跟許家陽離了婚,可表嫂算是半個外人,不好怎樣,只能客氣地對童敏年笑了笑,童敏年回以一笑,又看向許母:“好巧,阿姨也來動物園。”

童敏年能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可許母不行,她現在連一個笑容都擠不出來,面無表情地瞥了眼童敏年,又看向站在她身後的項尋跟童婳,之後才硬邦邦地對童敏年說:“是挺巧,在這裏都能遇到你。”

童敏年心中對許母充滿愧疚,雖然知道許母這會兒肯定不待見她,但她還是關切地出聲詢問道:“阿姨最近身體還好麽?”

許母冷冷地看了項尋一眼,之後忍不住用譏諷的語氣對童敏年道:“只要你丈夫少來給我添堵,我身體比誰都好。”

她這麽一句,突然教童敏年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她開始連眼神都不知該往哪裏放。項尋走上前來,握住了她的手,他在旁人面前一向強勢,此刻看着許母冷笑道:“阿姨說的這是什麽話?我替許家陽還了債,怎麽就成給你添堵了?”

許母臉一紅,立馬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件事!”

項尋輕嗤:“原來是占了便宜的事不許旁人替,揪住別人的一點小錯就可勁兒譴責。阿姨可真會做人啊。”

許母被他幾句話氣得直抖:“你!你!”

項尋笑了笑:“我怎麽?”

許母嘴唇都開始輕顫,被項尋堵得根本說不出話來。

童敏年把項尋往身後拉了拉,瞪了他一眼:“你少說兩句。”

接着又看向許母,替項尋跟她道歉:“阿姨,您別生氣,您不想見到我們,我們走就是。”

她說完轉身欲走,許母突然出聲喊住他們:“等一下!”

童敏年回頭看向她。

許母心中微有猶豫,她漸漸冷靜下來,不自覺又去多看了項尋一眼,糾結過後,她最後還是朝向童敏年開了口:“你現在有沒有時間?我想跟你單獨聊聊。”

項尋攬住童敏年的腰,他知道許母要跟童敏年說什麽,當然不願意讓童敏年跟許母單獨相處。他寵愛寶貝着的人,怎麽能允許旁人對她惡言相向?

他面色不虞地看向許母:“她現在沒有時間,我們正準備回去。”

其實童敏年也不願意跟許母單獨聊聊,她心裏不受自己控制地感到害怕,她一點兒底氣也沒有,怕遭到許母夾帶厭惡的質問,怕被許母惡語相向,她可以忍受許家陽對她的質問和惡語,卻無法見許母對她這般。許母是她恩人,而來自恩人的厭惡和鄙夷,比一切惡毒的語氣來得都更具毀滅性。

童敏年沒說話,讓項尋替她出了頭。

可許母卻沒打算就此罷休,她仍舊盯着童敏年,繼續道:“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跟我聊聊,行不行?”

項尋替童敏年回道:“阿姨想聊什麽,不妨當着我的面。”

許母露出難堪的表情:“年年,有些話我想單獨向你問清楚,是不是這麽簡單的請求,你現在都不肯答應?”

面對許母的再三要求,童敏年想起她曾經給她的恩惠。

雖然害怕遭到許母的質問,雖然害怕被許母惡語相加,但既然許母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童敏年實在不好再繼續拒絕,最終只能點了頭。

她看向項尋:“你跟童婳去旁邊等我,我說完話就過來找你們。”

項尋握緊了她的手,不放心道:“年年。”

童敏年笑了笑:“沒事,別擔心。”

項尋沒辦法,他看了許母一眼,之後擔憂地對童敏年道:“別聊太久。”

童敏年難得乖巧地點了點頭:“嗯。”

項尋帶上童婳走到旁處,許家陽表嫂也帶着自己小兒子站在邊上等許母。

許母和童敏年一起走向不遠處的小亭子裏,那邊有一張圓形石桌,周圍沒什麽人,兩人就在石凳下坐下。

因為距離的緣故,項尋無法聽清許母跟童敏年具體談了些什麽,可他卻能清楚地看到許母和童敏年的臉色都不太好,兩人臉上都沒什麽多餘表情,這令他愈發擔心起童敏年來,他怕童敏年被人欺負,可又不能走上前去打斷她們的談話,只好幹等着,心中頗為無力。

那邊童敏年和許母的談話并不愉快。

起初兩人坐下後相顧無言,誰也沒先開口說話,彼此都不知道怎麽說第一句,沉默了好一會兒,許母才嘆了口氣,她盡量用冷靜的口吻向童敏年說道:“這件事你應該也知道了。你丈夫前段時間突然來醫院看望我,說是看望,其實只不過是想告訴我一些事情,一些跟你有關的事情。”

該來的總要來。童敏年剛開始不太敢直視許母的眼睛,但她聽完許母的話後,還是鼓起勇氣看向她,點了點頭,說:“這事我知道。”

許母默了默,她看了眼不遠處的項尋,對童敏年說:“我不知道你們夫妻間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丈夫要跑來醫院跟我說那些,但聽了他的話,我的心真的很痛,我很心寒。”

說實在的,許母其實也不大願意說那件事。

在項尋的敘述中,童敏年當初離開許家陽的初衷實在太傷人,不僅傷許家陽,更傷了她。

她一直以為童敏年嫁給項尋是為了讓項尋替許家陽還債,沒想到竟是......

這讓她有一種被現實狠狠打了一耳光的感覺。

可即便不願意,許母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攤開來說一說。

這件事是一根心頭刺,刺得她這段日子寝食難安。

許母發現童敏年的目光變得閃躲,看童敏這副模樣,許母心裏猜得八`九不離十,項尋當日所說應該不假,卻還是想聽到童敏年親口承認,問道:“項尋說得都是真的?”

童敏年難以回答,她不想撒謊,又怕瞧見許母眼裏的失望和憤怒,面對許母,她很難有面對許家陽時的盛氣淩人,心裏煎熬着,還是點了頭:“是真的。”

許母心裏早有估量,可真聽到童敏年親口承認,她還是氣得胸悶,想到許家陽最近失魂落魄的模樣,她氣不打一處來,嘴唇都微微有些哆嗦:“你要瞞,你就一直瞞着我們好了!幹什麽還讓你丈夫來說明白?你看到家陽現在的樣子了嘛!知道他過得有多煎熬嗎!你這是在挖他的心啊!”

許母撫了撫胸口,不讓自己太過動怒,嘆了口氣,說:“家陽心心念念要跟你複合,姓項的跑來醫院說了這麽個事,郭雅瓊的孩子又沒了,你讓家陽怎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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