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40
Chapter 40
國慶最後一天早上,項尋從北家村接回童婳,帶童敏年跟童婳一起去他繼母喬琳家吃晚飯。
這是他第一次帶童婳去見喬琳、項澄,喬琳準備了一大桌菜,項澄為童婳買了禮物,一頓飯吃得甚是融洽。
飯畢,大家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喬琳切好水果,項澄笑嘻嘻跟童敏年說自己大學軍訓的事,項尋想到先前闫耀明的那通電話,随口問起來,項澄便開始笑誇自己記性好,連見過幾次面的哥哥的大學室友都還記得。
她這一自誇,項尋便要考她,讓她背手機號碼,項澄犯了難,即時記憶倒還不錯,就是背過就忘,只好求救童敏年,童敏年幫她作弊,這才蒙混過關,項尋因童敏年的緣故,只能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喬琳笑罵項澄無賴,項澄理直氣壯:“我有嫂子撐腰,再怎麽無賴,我哥也得讓着我!”
項尋握着童敏年的手,對項澄說:“就會拿你嫂子壓我。”
項澄笑容狡黠:“誰讓嫂子生得貌美如花,把你迷得暈頭轉向。”
她看向童敏年:“嫂子,以後你可得教教我,教我怎麽才能把老公管得服服帖帖。”
項尋在童敏年之前開了口,對項澄說:“這個學不來。你嫂子天生麗質,勾勾手指頭就能讓我神魂颠倒。”
童敏年笑着嗔他:“你肉不肉麻?”
項尋湊到她耳邊低語:“還有更肉麻的,你要不要聽?”
童敏年推了推他。
項澄大喊一聲:“還有沒有天理了!你們把我當狗殺了!”
他們說說笑笑,童婳坐在邊上不吭聲,既想着老家的奶奶,又看不慣所有人都圍着童敏年轉。
假期很快結束,童敏年照常送童婳去上學,項尋也跟平常一樣早早去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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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童敏年這幾天的相處模式甚得項尋之心,以至于剛到公司,總覺得辦公室冷冷清清,不過想跟童敏年一直膩在一起是一碼事,工作還是要認真對待,他很快便調整好狀态,開始埋首繁重的工作當中。
正處理文件,湯雯菲敲門進來,項尋暫時放下手頭事務,從文件上擡起目光看向走來他面前、在他辦公桌前站定的湯雯菲,湯雯菲恭敬一句:“項總,你找我?”
項尋示意了一下辦公桌前的椅子,說:“坐吧。”
湯雯菲便坐下,對于項尋突然喊她來辦公室的事,她心裏訝異得很,一時探不清項尋所為何事,便緘默不言,項尋看着她,問:“老家的事處理得怎麽樣了?”
湯雯菲怔愣了下,這個問題他早在國慶前就問過,小長假前的一個會議,她特地滞留,只為跟他說一句謝謝,他便随口問了問她老家的事,沒想到他今天竟又問了一遍。湯雯菲當然不會傻到以為項尋是出于對她家事的太過關心,一時又琢磨不透他的用意,不免想起那次在醫院的偶遇。
朱起東舊情人是項尋妻子的朋友,而她又是他們眼裏朱起東的新歡,也許他今天找她是來跟她談朱起東的事,湯雯菲這樣想着,态度便冷淡下來,表面上卻依然客氣,挂上虛僞又恰到好處的笑,說:“都處理好了,勞煩項總費心了。”
項尋便接着往下問:“你父親身體近來還好麽?”
他這一問,湯雯菲更是滿頭霧水了,她以為項尋接下來該問她老家的事是不是朱起東幫忙處理的,沒想到他竟又問起她父親,因為弟弟捅出的簍子,他父親焦心之餘,身體健康确實受到了些影響,便道:“在醫院住了兩天,現在出院了。”
項尋聞言便道:“老人家要多注意身體,有時間還是把你父親接到這裏的醫院來做個全身檢查比較好,我讓歐陽昆放你幾天假,你也好帶着你父親在周圍去玩玩。”
他的話令湯雯菲更是納悶,她一時倒不知如何接話了,項尋瞧她模樣,也不再多繞彎子,直接說道:“其實是我跟我太太想見你父親一面。”
“您跟您太太想見我父親?”湯雯菲滿頭霧水。
項尋解釋:“我太太四歲的時候跟家人走散了,之前聽你說家裏還有個走散的姐姐,考慮到你跟我太太确實很相像,所以……”
湯雯菲怔然,半分多鐘後才緩回神來,她既訝異又覺得荒謬,以至于忘了對項尋使用敬稱,說:“你不會懷疑你太太是我走散的姐姐吧?”
項尋聽出她語氣裏的不認同,說:“兩個人長得像不奇怪,你有個走失的姐姐,我太太又恰好在幼時跟家人走失,也許是巧合,也許不是,總要驗證一下。”
湯雯菲問:“項總想我接我父親過來,跟你太太做親子鑒定?”
項尋點點頭:“對。來回路費和期間産生的一切費用,我會全部負責。”
湯雯菲心裏其實并不認為項尋太太會跟她家扯上關系,她也說不出來由,既覺得不可能,又不願意項尋太太成為她姐姐,不過既然項尋都開了口,她就算不情願也不好拒絕,猶豫過後只能點了頭:“恩,我會聯系家裏看看。”
呂琴新出院,童敏年讓吳嫂煲了雞湯,用保溫瓶盛好帶去呂琴家,吳嫂煲的湯天下一絕,呂琴喝過後絕對會贊不絕口。
呂琴自幼父母離異,現在一個人住在單身公寓,童敏年過去時,她正躺在沙發上看電影,聽到敲門聲便起身過去,也沒從貓眼裏往外看,直接開了門,見門外站着童敏年,她臉色卻不多好,冷淡一句“進來吧”,之後便不再管她,轉身徑直又回到沙發上看電視。
童敏年也是敏感的人,幾乎是立馬便察覺出呂琴态度的不對,她心裏瞬間開始有些不舒服起來,卻念在她剛出院的份上,說服自己可能是她身體不舒服的原因。盡管這樣,童敏年還是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将保溫桶放在小茶幾上,坐在呂琴右前方的單人沙發上,說:“讓吳嫂給你煲的雞湯。”
呂琴看也沒看,視線滞在電視機屏幕上沒有動過,不冷不熱吐出兩個字來:“謝謝。”
她的語氣令童敏年心裏的不痛快突地放大起來,她皺了眉:“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呂琴語氣冷淡裏又顯出刻薄的意味,說完又陰陽怪調地補充了一句:“項尋把你寵得都要變成五谷不分的千金大小姐了,誰都不及你,怎麽敢對你有什麽特別意思。”
呂琴似乎意指她出身低賤,話裏頗有讓她注意自己是個什麽身份,不要因為有項尋寵着就得意忘形的意思,童敏年素來最厭惡旁人挖她以前不堪記憶,更何況是用這樣諷刺的語氣,她敏感地生出一股怒氣,霍地站起身來,低頭看向呂琴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你別不識擡舉!”
呂琴聞言挑起一邊唇冷笑:“是,是我不識擡舉。”又冷冷一眼看向她,“你多厲害了,你是公主,是女王,所有人都是你的仆人,都合該随着你的意思,我不随你意思了就是不識擡舉。”
“你有病吧?”童敏年惡心呂琴那副嘴臉,“我招你惹你了?給你送雞湯還是看你臉色。”
“你沒招我沒惹我?”呂琴又刻薄地瞥了眼茶幾上的保溫桶,“你要真有心給我送雞湯,你倒是自己煲啊,讓吳嫂煲是幾個意思?嫌我沒錢請不起傭人給我煲湯是吧?”
童敏年被她氣得一口氣堵在胸口,她很想爆粗口,也冷笑起來,一時怒從心起,用比呂琴還要刻薄的語氣怼她道:“我就是看你沒錢請不起傭人給你煲湯,所以可憐你,有本事你自己花錢找人幫你煲啊!”
“童敏年!”呂琴像是被人點燃的炮仗,一下子站起身來正對着童敏年吼,“別以為項尋寵着你,所有人就得跟他一樣寵着你!你還真以為自己了不得了?呵呵!你厲害,你有本事,你以為自己是神啊?想幹嘛就幹嘛?我告訴你!我偏就看不慣你這個德行!搞笑!我跟朱起東的事什麽時候輪得着你來管了?你算老幾啊?別給你臉不要臉!”
聽到朱起東的名字,童敏年愣了下,鬧了半天,原來是因為朱起東。弄清楚呂琴突然陰陽怪氣的原因,童敏年反倒愈加惱怒:“我怎麽管你們的事了?上次我跟項尋在學校裏遇到朱起東懷裏摟着一個女大學生,我讓他要是不喜歡你就跟你說清楚,別吊着你!如果你是因為這件事跟我發火,那就算我眼瞎幫錯人!”
“你別在這邊搞笑了好嘛?誰讓你幫了?誰求着你幫了?我就是喜歡朱起東吊着我!他吊着我,我樂意!不用你多管閑事!”呂琴一張臉氣得通紅,她越說越氣,越說越委屈,到最後一雙眼睛都濕潤起來,眼淚珠子在眼眶中打轉,很快就止不住奪眶而出,她又坐回沙發上,伸手揩眼淚水,聲音哽咽起來:“現在他不要我了,不肯見我了,你開心了?你自己不肯跟許家陽在一塊兒,就也不想我跟我喜歡的男人好,你就是自私,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童敏年被她氣得都有些輕顫起來,人在怒不可遏時喜歡戳人痛處,童敏年也不例外,當下便道:“我看你是缺愛,分不清誰是人誰是鬼!正好朱起東博愛,不管他什麽德行,你都上趕着往他身上貼!我是不該多事,你要給朱起東當免費床`伴,我管什麽?你作踐自己跟我沒關系,反正朱起東跟你配得很!”
“我就願意給他當免費床`伴,我跟他就是配,你就是不該多管閑事!”呂琴一邊哭一邊吼童敏年,一雙眼睛紅得不像樣子,分不清是哭的還是氣的。
童敏年惱怒得很,胸口都上下起伏得厲害:“就你這個樣子,我勸你趁早別當什麽心理醫生了,自己都管不好,也別去禍害別人!”說着拿起保溫桶,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呂琴随手抄起一個抱枕就朝童敏年後背砸去,人沒砸到,呂琴更是怒氣洶洶:“你她媽的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媽的一輩子都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