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終章
終章
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宿主慕眠滿腦子只有兩個字——色色！
待時間線走到尾聲，攻略目标塵楠的腦子裏也只剩一個字——做。
回去彙報後的小系統耷拉着腦袋，啪嗒啪嗒地掉着電子眼淚，數字代碼零零散散地落了一地。
主系統聞言，無奈地嘆了口氣，伸出藍色的字符，輕輕摸了摸小系統的頭。
機械的電子音響起，腳本憑空出現在一片黑色之中，幻化成了一句文字——
“可能，這就是他們最般配不過的地方吧。”
其實，當系統剛剛出現在慕眠身邊時，塵楠就感知到了。
雖然背對着慕眠，接聽着電話、忙着工作。
只是他的視線，卻一直落在玻璃窗上反射出來的慕眠的身影，一直也沒錯開。
當慕眠停下手中的動作，側頭對着空氣仿佛說了句的時候，塵楠便知道。
那個他看不到、也聽不到的系統，回來了。
只是在接收到答案之後，慕眠唇角沾染着的白色的奶油着實令人心癢。
他彎着眉眼，故意将重音放在最後一個字上。
無非也只是想從慕眠的口中、聽到慕眠用他的聲線，說一句世間最動聽的情話而已。
哪怕只有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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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勾的人反複回味、品嘗良久。
那條遲遲未回複的簡訊收到了命令。
一夜之間，江市徹底變了天。
當溫煦和許清亦均被警方帶走的時候，慕眠的骨翅正綻放在落地窗前，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殺人弑父、偷稅行賄、錢色交易、賭博涉黑……
幾項罪名落實，溫煦和許清亦以及牽扯在此案的各類人馬紛紛落網，在江市掀起軒然大波。
許家早已倒臺，在溫氏群龍無首之際，塵楠這才将溫老爺子留下的那份遺囑拿了出來，大刀闊斧、幹淨利落的解決掉之前溫煦在位時留下的一堆爛攤子，穩住了風雨飄搖的溫氏，再一次将溫氏送上了江市第一的位子。
終于被蔣家放出門去的蔣林感慨：“這麽大一出好戲，結果我啥也沒看到，真是可惜啊……”
“是我高估了他們，”塵楠笑着搖頭，“還以為是什麽危險角色，哪想到這麽輕松的就解決掉了，白費我這麽長時間的準備。”
“當時外面正亂着的時候，我爸媽也緊張地不能行，天天對着我念叨，生怕他們會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蔣林笑着調侃，“本以為是兩匹惡狼，誰知道是兩條壞狗，不堪一擊。”
塵楠笑笑，沒再多說什麽，只是伸開雙臂，接過了朝着他奔跑而來的慕眠。
“塵楠——”
三個月後，溫氏如日中天，整個江市哪裏不知道那個在商界叱咤風雲的新晉大佬塵楠，身邊兒有一個被視為眼珠子的心尖兒人。
一襲黑衣不茍言笑做事雷厲風行的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随手一個決定，都可能直接決定着整個江市未來的經濟形勢。
塵楠指尖微動，和政府聯合的公益大會上，諾大的會議室中，在各個角度的攝像機的注視下，鄭重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随即合上合同，将文件推了出去。
剎那間、閃光燈四起。
這是一場面向全江市、乃至面向全國的轉播。
畫面中的人明明是一副胸有成竹、游刃有餘的淡定氣場，只是當簽完字之後，面無表情的塵楠微微側目，輕輕從自己的袖口處，捏下來一根柔軟的貓毛。
在場高層&全國觀衆：……？
衆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塵楠平直的唇角，仿佛在不經意間，微微向上揚了一下。
在場高層&全國觀衆：！
傳下去，江市大佬不僅心上有人，家裏還有貓。
每一次骨翅破骨而出時，塵楠那如同蒙了大霧的記憶仿佛都被吹散一些，一點一點露出原貌，碎片式的畫面零零散散，被塵楠拼湊成一個大概的輪廓。
他和慕眠不是初見，而是重逢。
小魅魔的養料太過于充足，連帶着慕眠那不太好使的腦袋瓜也變得清明了一些，每每看着塵楠，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只不過慕眠心大，也懶得拘泥于這些細節。
他忙忙碌碌的和塵楠一起去挑選心儀的秋千架，等工人裝好，新鮮了還沒有半個鐘頭。
就被觊觎秋千已久的塵楠欺壓了去。
少年随着秋千的晃動而動，在郁郁蔥蔥的樹蔭下，銀白色的骨翅熠熠生輝，綻放出最動人的色彩。
幾日後。
“眠眠，玩兒秋千嗎？”
“不玩！”慕眠扁着嘴，扯了扯自己的褲腳，指給塵楠看，“膝蓋痛……”
“是我不好，”塵楠将人抱在懷裏，伸手幫人揉着，嗓音卻帶着笑，“忘了給眠眠加個軟墊。”
書桌上嶄新的羊毫毛筆被溫水開了鋒，軟毫筆柔腴圓潤、毫端柔軟、毛量渾厚豐滿，可寫半尺之上的大字，在細膩的宣紙上所呈現出的風格豐腴柔媚。
溫潤的玉質筆杆粗細剛好，玉雕龍管，兩段飾陰刻回紋，上部浮雕龍頭，通雕纏枝蓮紋，觸手生溫、半掌可握。
除了窗外的秋千架，塵楠對此也觊觎已久。
筆尖輕掃，無需研墨，氤氲出的汁水潤了筆。
‘筆之着墨三分，不得深浸至毫弱無力也。’*
骨翅又一次展開，從桌面上橫掃而過，物品散落了一地，信箋黏膩地挂在那裏，随風而顫。
只是筆還被人握住。
薄如蟬翼的紙上沒有字。
吹彈可破的少年肌膚，透明的字體挂了滿身，執筆人倒是在人身上揮斥方遒。
又幾日後。
“眠眠，今日可還想學寫字？”
“不學！”慕眠變成小貓一溜煙地竄了出去，剩下的言語散在風中，“很癢……”
開放式的廚房，厚重的岩板導臺一路向餐廳延伸着。
塵楠在水池邊正清洗着水果，還順手給一旁搗亂的慕眠挂上了一條粉白相間的圍裙。
“眠眠，吃草莓嗎？”
“嗯嗯！吃~”
“玫瑰青提？”
“嗯嗯！吃~”
“巨峰葡萄？”
“嗯嗯！吃~”
塵楠失笑，“還有亞克西梅和花山竹，眠眠吃嗎？”
慕眠墊着腳，從塵楠身後漏了個腦袋出來，下巴尖抵在人肩膀，看着塵楠漂亮的手指在水流的沖刷下，正一顆一顆地清洗着鮮嫩欲滴的草莓。
“都吃~”慕眠笑，看着一旁早已剝好的山竹，越看越覺得眼熟。
慕眠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白嫩的山竹，悶頭從塵楠的腰側鑽了過去，擠在塵楠的面前，“你看它像不像我的爪爪？”
塵楠連忙關上水龍頭，果不其然，慕眠下一秒就原地變成小貓，舉着自己的爪爪就要和山竹去做對比。
本就半挂不挂的衣物散落一地，塵楠輕嘆口氣，側身撿起搭在桌邊的圍裙，等再一回神，慕眠‘嗖’地一下又變了回去。
小貓嘴巴太小，吃食物不太方便，慕眠瞅了瞅山竹，又嗅到了草莓的香甜，忙變幻成人，就着塵楠的指尖，一口把草莓咬了下去。
塵楠眼神眯了起來，看着慕眠鼓鼓的側臉，又看了眼手中的粉白圍裙。
“眠眠……”
“唔？”
脖頸處的圍裙帶着蕾絲花邊，腰後的細繩被人打了個蝴蝶結，松松垮垮地挂在那裏，垂了下去，輕掃渾圓。
“草莓甜嗎？”
“甜哇……唔！”
“那、讓它也嘗嘗……好不好？”
草莓軟爛，粉嫩的汁水溢出，小巧的葡萄沒了白霜，個個兒晶瑩剔透。
脊背後的骨翅又鑽了出來，這次倒不是平展。
每一個骨節都彎折下來，向前聚攏，形成了一個保護着的姿态。
銀白色的骨翅也沾上了香甜的草莓汁。
少年坐在導臺之上，泛着光的翅膀擋在身前。
冰涼的骨翅護着的、是塵楠埋在裏面的、溫熱的唇。
指尖抓着發絲，纖細的腳踝上也帶着草莓的味道。
導臺很長，從餐廳到廚房。
直到最後，塵楠吻過每一個骨節，張開的翅膀哆哆嗦嗦，鋪開在空蕩蕩的餐桌之上。
還是幾日後。
“眠眠，今天想吃什麽水果？”
“不吃……”慕眠窩在浴缸之中，連逃跑的力氣也沒有了，“腿還是軟哇……”
塵楠端着熱好的牛奶，起身跨了進去。
“我給眠眠揉揉……”
“好噢……唔！”
溫熱的牛奶被嘴對嘴的渡了過去，唇齒生香。
銀白色的骨翅挂滿了水珠，在一片熱氣氤氲裏，在冰涼又清晰的鏡子前。
“我、我想起來了……啊！”
“想起什麽了？”
“很久很久以前、你、你也是這麽欺負我的！唔……”
“乖，”塵楠含着人、拖着人、捧着人，壓在人耳邊低語，“想起來就好。”
直到故事結束。
慕眠最終還是沒有徹底将反派的黑化值清零。
也不知道塵楠怎麽回事，自從黑化值降到‘1’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過。
只不過，将最初虐身虐心的古早狗血大虐文變成戀愛小甜餅這個任務，慕眠倒是滿分完成。
慕眠或許到最後都不知道，他穿進的這本書裏，男主根本不是溫煦和許清亦，而是他和塵楠。
是很久很久以前，流落在外的小魅魔被路過的神明撿到，卻因中途突發意外，弄丢了記憶，導致不再認識神明的故事。
神明揮了揮手，命簿便多了一頁。
連帶着自己的記憶一同封印，在另一個世界中，再一次等到了從天而降的慕眠。
“找個借口，讓他來到我身邊就好，”神明說：“不用太難、也不用太麻煩。”
“只要他可以重新認識我就好。”
哪想到負責此事的實習小神仙業務不熟，将原本簡簡單單的戀愛甜文，搞成了自帶系統的穿書攻略。
“所以……為什麽你到最後，黑化值始終是1？”
塵楠只笑，沒有正面回答慕眠的問題，“你……不會想知道的。”
“……你快說嘛！”
“眠眠真想知道？”
高大的楠樹旁，木棉樹與之依偎。
郁郁蔥蔥的綠葉下，是大片大片的紅色木棉花開。
“……塵！楠！這是樹啊！這是樹！”
被滋養得極好的魅魔擁有了更強的力量，骨翅驀地舒展開來，揮動帶風，泛着明亮的光，愈發令人為之震顫。
只是面前有些粗糙的樹幹磨得人指尖發紅，又被人撈起，堪堪支撐不住。
紅色木棉花落，落在膚白如雪的脊背上、落在冷月銀光的骨翅上，落在身後黑發如墨、掌控所有的塵楠身上。
骨節分明的手握住半圓，低沉的嗓音貼着人耳廓響起——
“到底……是誰、摸過眠眠的屁.股？”
“是……啊！”
是初次見面，就戳了小貓屁股的自己。
是小心眼的神明。
不論何時、不論何地、不論忘記過什麽。
只要相見，便會再次相愛。
-全文完-
感恩相遇，感謝喜歡，愛你們~
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