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前奏

前奏

陸小肆聽到這句話,眨了下眼睛,一臉疑惑:“禁足?沒有啊。師父……他只是說最近宗門裏來了許多人,不安全,所以下了禁制保護我。”

看着陸小肆一臉純然的神情,莫懷清在心裏嘆息,也是,就他這樣對仙尊盲從的樣子,又怎麽會多想呢?

他若再說下去,便有挑撥離間的嫌疑了。

于是莫懷清轉換了話題:“拓脈丹我收到了,沒想到我随口一說,你還記得。”

拓脈丹的原材料是師父出錢買的,最後容門主也是直接送到了師父手中,由師父轉送給莫師兄,陸小肆以為這和自己就沒什麽關系了,卻沒想到師父還是和莫懷清提及了他。

“其實……是師父出的靈石,”陸小肆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并沒有做什麽。”

話題又轉回到祁九微身上,莫懷清想起了另一件事,他有些猶豫地問道:“你和仙尊……是不是要離開宗門了?”

師父有囑咐過讓陸小肆不要聲張這件事,所以陸小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但他不回答,本身就已經是一種答案了。

莫懷清也不為難他,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仙尊已經将這件事告訴我了,還讓宗主收我為徒,時間就定在論道大典之後。”

陸小肆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他有些舍不得莫師兄,但是和師父離開卻是板上釘釘的事。

“其實離開挺好的,”莫懷清安撫地笑了下,“畢竟,仙宗對仙尊,确實很過分。”

陸小肆沒忍住,問道:“那莫師兄呢?你……你會選擇離開仙宗嗎?等你的靈脈成功拓寬之後?”

莫懷清也看不慣仙宗的種種,但面對陸小肆這個問題,他卻沒有絲毫遲疑地搖了搖頭:“不,我身上還背負着一些其他的東西。”

“其他的東西?”

“家族……責任之類的,”莫懷清苦笑了下,“其實這幾年,我和家族杠着不入內門,宗族裏對我的意見很大,爹娘也用孝道壓我,我們宗門小,需要仰仗這些大門派,所以他們希望我能早早進入內門,也讓宗門有些底氣。這次仙尊為我牽線拜入宗主門下,這個機會我不能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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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肆明白了祁九微對他說的話,以及祁九微對莫懷清一直以來的顧慮。

莫懷清對祁九微的遭遇确實憤憤不平,可是另一面,莫懷清也是一個家族門派的繼承人,他做不到全然無私心地站在祁九微的這一邊。

人各有志,人各有道。

“那,”陸小肆只能說道,“祝莫師兄從此以後,修道之途一路坦蕩。”

莫懷清坦然笑了笑:“其實還好,我這麽多年也算有了着落,日後你跟着仙尊要好好修行呀。”

“嗯!”陸小肆點頭,“我一定會努力!”

說開這件事讓莫懷清有些放松,然後他又想起來一件事:“對了,之前我去給你辦修為提升改組相關事宜的時候,知道了一件事。”

陸小肆眨了下眼:“什麽?”

“陸文離,就是你那個老鄉,他好像也進入金丹期了。”

梅花村的事情處理了很多人,但陸文離逃過一劫。

因為他在留影石記錄中的表現,就是一個被宗門世家子弟欺淩而不得不屈服的對象,最後那人傀對他做出致命的攻擊,更是佐證了他什麽都不知道,淪落成了這個計劃的犧牲品,雖然最後抛棄救了他的陸小肆讓人不齒,但相較于牽扯到林家、宋家兩大世家這件事,這種細枝末節的地方并沒有被傳出來。

于是陸文離就成為了那次事件的“受害者”得以繼續留在太微仙宗,并且作為“補償”,提早被收入了林子歸門下。

之後的某一天,他的修為突破,步入了金丹期,所有弟子都在感嘆他這是福大命大,否極泰來,有了師門又有了修為。

陸小肆從莫懷清的口中得知了這些,他聽完後什麽都沒說,沒有抱怨陸文離對他背叛,也沒有透露陸文離曾經和那些人同流合污想要引誘自己參加任務來陷害師父。

他永遠記得在幼年時,家生哥拉着他逛遍山林,在他餓的時候去摘樹上的果子給他吃,也記得奶娘努力省下口糧讓他充饑。

人或許是會變的,但是他們曾經做過的,那些有恩于他的事,是不會變的。

現在家生哥變了,兩人離心,但陸小肆不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說什麽來毀掉家生哥的前途。

更何況論道大典後,他和師父就要離開,兩人的緣分大概就此斷了。

所以,對于陸文離修為的精進,陸小肆只輕輕說了一句:“各人有各人的機緣吧。”

“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莫懷清說道,“可是,你想過沒有,你現在也是金丹期,那麽論道大典上,你、我,還有陸文離,我們都會碰到。”

陸小肆一怔,是啊,他現在也是金丹期了,那麽和莫師兄和家生哥對上的幾率很大。

“不過,”莫懷清伸手戳了下他的腦門,提醒道,“上場無兄弟,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啊。”

莫懷清說這句話為的不是向陸小肆下戰書,而是想提醒陸小肆,論道大典上不能輕易放水。

“嗯,我知道,”陸小肆對莫懷清笑了笑,“莫師兄放心,我定會全力以赴!”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陸小肆也适應好了金丹期的身體,得了出峰的令往主峰前去。

論道大典所在的地方是太微仙宗主峰鴻辰峰的論道臺,和證道臺不同的是,論道臺從上往下看整體呈圓環形,從側面看卻是一圈又一圈懸浮疊加的圓臺,每個圓臺上有九枚透明的球,球中的場景有沙漠、湖泊、叢林等許許多多的自然景觀。

這些“球”有的明亮,有的昏暗,有不同的四季,有黑天和白晝,每一個球就是一個鬥法小芥子。

論道大典的看點在于高階的修真者鬥法,金丹期及以下弟子的論道鬥法只是大典的“開胃菜”,鼓勵和觀賞性為主,這裏的芥子數是按照所有能參加論道大典的低階弟子的交手次數總和計算出來的,每個參加大比的弟子胸前都佩戴一個金色的寶石墜子,墜子不能隐匿、不能被收起來,鬥法之時只要将對手的金色寶石擊碎,就可獲勝。

每兩個鬥法完成,那個芥子吸收的鬥法力量就會化作一道啓動圓環內主擂臺的能量,等低階弟子鬥法全部完成後,主擂臺升起,正式的高階弟子和大能的論道大典開始。

和初選不一樣的是,這裏的看臺成階梯型圓環狀,一圈又一圈地圍着擂臺向外伸展,最高的地方浮動着一圈白色玉椅,上面坐的是各門各派的掌門和大乘期的長老,連平日裏那些備受尊敬的化神期長老都只能屈居在下一圈看臺中,仙道的重量級人物幾乎都在這裏了。

陸小肆仰着頭,準确地從那些人中捕捉到了那抹銀白,他現在已經步入金丹,沒有放大的術法也能看清師父的臉。

他看到師父對着他的方向微微笑了下,那笑容在旁邊的多蘭門主找他說話時收斂起來。

又是多蘭門主……陸小肆想,上次初選就是多蘭門主在師父身邊坐着,這次她仍然坐在了那裏。

而且……看起來師父和多蘭門主比上次見面時的關系要熟稔不少。

陸小肆心裏開始冒酸水,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

不想師父身邊有別人,只要師父親近別人,他的心裏就會異常難受。

這正常嗎?

這不正常吧。

參考其他的師尊,有道侶、有孩子、有不止一個徒弟。

那些徒弟,他們也會因為師父有別人而不高興嗎?

作為徒弟……他又有什麽立場不高興呢?

沒有立場。

陸小肆心裏一陣難過,作為一個徒弟,師父親近誰,師父和誰說話,都不是他有資格幹預的。

他只能在底下默默仰望,默默心塞,然後再默默釋懷。

“就是他吧……”

“是,聽說是靜華仙尊的徒弟,一年不到就從煉氣到金丹。”

“真是厲害!靜華仙尊這算是慧眼識人?”

“噗,什麽慧眼識人,聽說這小子……和他師父結契了……”

“結契?師徒契?”

“是,就是師徒契,這玩意一結,修為蹭蹭地,可不比我們這些人快嗎?”

“原來如此……不過,這師徒契的效果,可是堪比婚契雙修了啊……”

“說起婚契,我聽說這小子常年被他師父軟禁控制,還甘之如饴地維護他師父,指不定私底下……嘿嘿……”

不懷好意的讨論聲傳入陸小肆的耳朵,讓本來就心情不好的陸小肆更加生氣了。

雖然不知道那些人的言外之意是什麽,但結合他們猥瑣的笑聲,陸小肆也能判斷出來不是什麽好話。

他有些氣鼓鼓地瞪了那些人一眼,那些人察覺到他的目光,就轉過身若無其事地聊別的。

那道袍的顏色不是藍色,想來應該是外門弟子。

論道大典的預備站位都是打亂順序的,每個門派的名額有限,同門派、同修為的人很難站在一起。陸小肆到得早,現在這裏陸陸續續來的都是其他門派的弟子。

不想在這種場合和那些人起沖突丢了師父的臉,陸小肆便閉眼準備清心靜氣,将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摒在神識之外。

可沒過多久,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小肆。”

陸小肆睜開眼,看到陸文離站在不遠處。

上次梅花村的事後,兩人再未見過,陸文離此刻站在他的面前,神色帶着歉意。

陸文離開口道:“上次……”

“陸師兄,”陸小肆打斷他,“大比要開始了,你先去你所在的地方吧,別遲到了。”

陸文離聞言一頓,然後他輕輕嘆息,說道:“那大比完我再來找你。”

陸小肆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神色平靜。

“還真是絕情,一點忏悔的機會也不留給別人。”

陸小肆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那個向來只敢躲躲閃閃的蘇臨熙竟然就站在這人群之中對他微笑!

他立刻看向那看臺最高的一圈,卻發現不論是師父還是宗主,或者是其他的大乘期大能,絲毫沒有對這個人的出現有所察覺!

陸小肆伸出手,想要用靈力發出求助的信號,卻不想那比武臺上的圓臺開始旋轉起來,随後,他感覺到了一陣空間的旋轉。

“論道大比,現在開始!”

“這次,你逃不掉了。”

兩種聲音在他耳邊疊加、面前的場景發生扭曲,下一刻,他再睜開眼時,已經身在蔥郁的樹林之中,而面前,是一位其他門派的金丹期修真者!

大比已經開始了!

感謝“轉生之我在南極當磷蝦”小天使的營養液!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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