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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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缭繞中,蘇葉進了這溫熱之地,環視四周不禁感嘆有權利就是好啊,這幾千年前的王家泡澡地就搞得這麽奢靡,這是一處露天天然溫泉場。

蘇葉本以為尼布甲尼撒是将他帶到一間寬敞的澡房裏在密閉的空間內,等他被人一路抱着才知曉這是王宮後山裏的一處極為僻靜之地,幽森靜谧,穿過重重密林,溫泉池背靠大山之後,池水氤氲隐隐冒着白色霧氣,周邊均是各種奇花異草,只需往那裏一站便可聞到清香散漫。

尼布甲尼撒看着将他一把抱着坐在嶙峋山石旁,蘇葉身後便是熱氣熏人的泉水:“大巫師,此處解乏之地可喜歡?”

人間仙境不過如此!

蘇葉看了一圈再看那個眉眼裏都染笑的男人,心中冷哼,瞧他那個嘚瑟樣,好似料定他會快誇贊一番。

便揚眉道:“還行吧。”

聞言,尼布甲尼撒眸底笑意更深,蘇葉就是這個脾氣明明心裏喜歡的要命嘴上卻不饒人。

這是他命人在夏宮後連日開鑿出來的,今次還是頭遭使用。

“大巫師哪裏不舒服?本王當年跟先王征戰沙場學過一些醫術推拿,按摩的本領絕對不會讓人失望。”尼布甲尼撒湊上前一字一句。

蘇葉渾身一抖,雞皮疙瘩立刻爆出來,這個人說話就說話為什麽靠那麽近?尼布甲尼撒現在越來越不要臉,自從給他投喂過後就開始越來越無賴。

蘇葉被他狹長的眸子盯着,眼底露骨的神态愈發不加遮掩,蘇葉身上好似被螞蟻蟄了一口又驚又癢。

“哎——”

蘇葉眼底慌亂,整個人向後仰去,身體懸空只聽見耳邊風在呼嘯,跟着“噗通”一聲落入綿軟的池底,這個狗男人居然偷襲他?

蘇葉落水的剎那氣的把尼布甲尼撒從裏到外都罵了一遍,他水性不好,以前上學時就害怕游泳,現在一個人跌入池中,雖然池水溫柔可心底那股恐懼還是無法掩飾的散播開,腳在水中亂蹬,他身上還揣着一個崽,自己有事就算了,肚子裏的那個可不能有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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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葉這麽一想,忽然慌了起來,口中已經灌滿了水,肚子裏“咕嚕咕嚕”被迫吞咽幾口。

腰間忽然多了一雙手将他整個人都環繞過去,嘴被人吻滿,蘇葉大口攫取氧氣,一時間也顧不得其他開始手腳并用像個水母攀上對方。

池邊一角,蘇葉喘氣,剛才水底驚魂一幕,也不知有沒有吓到肚子裏的寶寶。

“大巫師現在還難受嗎?”尼布甲尼撒眨眼詢問,溫柔優雅,蘇葉看着真想一巴掌呼死他。

“嘔——”蘇葉忽然對着池邊幹嘔起來,那突然來的不适感太濃烈他一時無法遮掩,好像把吃進去的東西全部吐出才舒服。

他雙手捂着嘴,肩膀在激烈的幹嘔中顫抖,尼布甲尼撒微笑的唇忽然一滞,看着蘇葉:“吃壞肚子了?”

蘇葉最近都在他的宮殿與他一起飲食,按道理不應該吃壞肚子才是,畢竟他找人做的都是頂端材料,難道剛才蘇葉說的不舒服是真的?

他真的身體不适?

尼布甲尼撒以為蘇葉騙他故意想離自己遠點,不是嗎?

“沒什麽——嘔——”

蘇葉嘔的面紅耳赤,心裏那種惡心感來的好突然,自從知道自己有孕後他就小心翼翼的一直定時服用保胎藥,并未出現過什麽差錯,可為何現在會這樣?

難道是——

蘇葉腦回路一閃,一個詞蹦出來,孕吐??

懷孕的女子有的會因為體質原因産生孕吐,他穿到這特殊身體上,既然能受孕那男子是不是也會有孕吐反應?

他記得之前看過書上說,三個月時會有孕特征,算算時間,他确實孕了三月有餘。

天吶!

他開始孕期反應了。

蘇葉吓得摸摸肚子,比之前肥了一小圈,目前身體特征變化還不算大,聽說過了四月後肚子長得就會越來越快,因為寶寶生長需求越來越大。

蘇葉雙手摸着肚子,失神發怔,尼布甲尼撒在旁邊看着眯着眸子,蘇葉這個動作表情... ...

尼布甲尼撒想着剛才在水底他摟着蘇葉的腰間,似乎有點點凸起,可蘇葉是個男人,他在想什麽?

尼布甲尼撒失笑,他就算是喜歡蘇葉也沒喜歡到失心瘋的地步,男人又不是女人,蘇葉剛才的動作只怕是閃到了腰身,自己多心罷了。

如果蘇葉真的可以生孩子,那他一定日日将他喂得飽飽的,将他困與身側哪裏也去不了。

擡眼對上尼布甲尼撒異樣考究的眸子,蘇葉心底一陣冷汗,這狗東西不會是看出什麽來了吧?

萬一他知道自己懷孕了也不曉得是什麽心情?

蘇葉穩住心态,壓下虛驚,孕吐緩和了不少,他看着尼布甲尼撒道:“泉水太猛了,嗆到了水。”

尼布甲尼撒心底松了口氣,他就知道,自己想法有點偏激,蘇葉一個男人如何生産?

“這裏天然山泉,本王特地為大巫師準備的,好水養人,大巫師今天可要在水中好好溫養。”尼布甲尼撒說着壓過來,蘇葉半仰在池邊,頭頂一陣昏暗遮下。

“這是什麽?”蘇葉瞪大眼睛,尼布甲尼撒不知何時手中端了一個盤子,蘇葉瞥頭看去竟是一些水果。

尼布甲尼撒從裏面拿出一顆椰棗在手裏掂量,笑着:“大巫師泡溫泉,本王特地為你準備的。”

蘇葉看着椰棗,不知是懷孕的原因還是剛才在水底悶了一圈他對着新鮮的水果心底産生了渴望,口幹舌燥。

尼布甲尼撒見他手伸過來忽然躲過,讓他輪個空,驚詫之際,只聽頭頂男人道:“大巫師金尊玉貴,食椰棗這點小事就不用你親自動手了。”

蘇葉蹙眉,這狗玩意,他現在渴的很就想吃點水果解解渴,逼/玩意還給他玩起了情調?

“王上想親自喂臣嗎?”蘇葉手上撲空,懶散的耷拉在一邊,看着他挑眉帶着兩分挑釁似的。

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自己這樣說了尼布甲尼撒也不會懲罰他。

“大巫師為國操勞,身體欠安,本王體恤下屬,準了。”

蘇葉被噎的說不出話來,這人還真的準備喂他?

蘇葉仰臉張口,既然對方要喂他就受着,一個敢喂一個還不敢吃?

“噫唔。”

蘇葉小嘴塞滿一顆鮮紅椰棗,棗皮滑潤入口倒也不澀,很快就吞咽進去,蘇葉擰眉,雙肩被人鉗制無法動彈半分,接着尼布甲尼撒又喂了兩顆,蘇葉忍不住抿嘴,那剩下的一般棗子被卡在外,不上不下,尼布甲尼撒看着用手輕輕一推,蘇葉痛的哼了一聲:“不吃了。”

這盤果品是尼布甲尼撒故意讓人端過來的,是替他單獨準備的,這個狗東西。

蘇葉氣的想打人,難怪他剛才等了半天沒等到。

“椰棗甘甜,口感脆嫩,有潤腸美顏之效,直接食用效果更加,若跟鮮奶一起混合食用效果加倍。”尼布甲尼撒手中又捏了一顆,對着蘇葉略微撐/起的小嘴又喂了一個。

“別。”蘇葉飽脹感襲來,聽到最後一句話與鮮奶混合食用效果加倍,他立刻掙紮:“不行。”

昨天才加倍過,現在連着他可受不住。

“嗯。”蘇葉被撈過來換了個方向,尼布甲尼撒拿起一顆棗含在嘴裏低頭吻住蘇葉的嗚/咽,池水中霧氣更加缭繞,尼布甲尼撒将鮮奶水一點一點的擠進蘇葉的小嘴,不許他浪費分毫。

山風刮來,池邊的花瓣飄落近泉水中在蘇葉的身上落下星星點點的緋紅與原有的那些印章交相輝映,蘇葉心中泣血:逃,明天就逃,多一分都不是人呆的地方。

—— ——

“這山泉大巫師喜歡嗎?”尼布甲尼撒帶着愉悅的口吻轉頭,蘇葉懶得理他,腳底發飄,他只想趕緊回到房間休息。

寬大的衣袍遮住那些斑斓的人體壁畫,尼布甲尼撒在他身上畫上了鮮豔的顏色,他這會根本不想搭理這個人。

回到宮內不久。

蘇葉直接回房間,途中拉沙爾前來似有要事禀告,尼布甲尼撒彎道去了書房議事。

尼布甲尼撒當時抱着他從宮殿的後門進入山間,如今他們自然也是從後門再回到寝殿內。

蘇葉疲倦裏帶着被釋放後的奇異輕松感,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孕夫的體質好奇特,都說受孕後那方面要求降低,可當尼布甲尼撒躬身侍奉時他只是須臾的不适幾乎很快的他就能接納,連着兩天。

蘇葉将自己蒙頭扣進被間,又憤又羞,憤的尼布甲尼撒每次點火都能成功,羞的是他嘴上罵罵咧咧,實際上卻是相反的體驗,穿到這具身體裏真是沒誰了,他可覺得不能讓對方察覺到這點,不然以後還有日子過嗎?

“王,涅裏格将軍求見。”

外面侍衛禀告,蘇葉在被子裏一頓,有人來找尼布甲尼撒了?真好,他現在不太想看見他。

尼布甲尼撒看着生氣一般将自己裹進被子裏頭也不露的人,面上露出寵溺一笑,剛才他應該累壞了吧,這會休息也好。

涅裏格現在找他?超會剛過沒多久,是又出了什麽事?

尼布甲尼撒看着隆起的被子一眼,最終沒有喊他輕悄悄的轉身出門。

門外——

“王,耶路撒冷來的那群奴隸在隊伍間引起暴動,拉沙爾已經去處理了,但死了幾個人,大家情緒高昂,集體罷工。”

尼布甲尼撒面色淡淡,西底家的子民,當初他們的主子背叛了他最後被他帶兵踏平家園,這些人的心中是憤而不平的,暴動不會只發一次,若不加以震懾這是擁有四萬人的龐大奴隸隊伍只怕要出事。

“走,去看看。”

涅裏格點頭,王的意思很明顯,讓這些難民去工地修繕七曜塔,先王在世時七曜塔就已經存在,只是歷經滄桑苦于戰亂,塔身遭到嚴重破壞,當時先王有意向修葺可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便一直擱置在那。

如今耶路撒冷的迦南人湧入,王要借助他們的力量給自己的城進行新的裝飾,他要将七曜塔修的比之前更高更龐大,讓自己的權利可觸及天際令巴比倫王城擁有一座真正的可通星辰的權威象征。

“修塔共用了多少人力?”尼布甲尼撒忽然開口。

涅裏格道:“七曜塔從中挑選了八千壯丁進行改造施工,這批奴隸中有近五千人是婦孺孩童,剩下的都是具有一定勞作能力的男士壯丁,他們将作為後續建築設施的主備力量。”

“去掉婦孺加七曜塔的建造,還剩下兩萬七千多人。”尼布甲尼撒看着前方優雅地嗓音婉轉回旋一句,無人知道這位高高在上的王心裏在盤算着什麽。

工地內。

“啪——”一鞭子下去,拉沙爾嘴角殘酷的揚起:“該死的,知道錯了嗎?”

這些人真是不長記性,來的途中就發動過一次暴/亂,現在還妄想在巴比倫的土地上再次重演?看他不把這些挑事的人給打死。

“你們欺人太甚,催我家園,毀我前程,現在還想無止境的剝削我們,就算是奴隸也有基本的休息時間。”

那個跪地上半身赤果的男人被兩個士兵壓着膀子,以及其屈辱的姿态被迫仰着臉,蓬頭垢面,臉上是泥水噴濺後的烏黑,一雙飽經滄桑的眼底盡是憤怒不甘。

拉沙爾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上前黑色短靴搭在那人的肩上,彎着身子湊過去用修長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有些病态:“王沒下令将你們一并殺了,留着你們的命帶進王城侍奉在左右你們應該感恩戴德,而不是一味地抱怨?”

那夜的凄風苦雨,燒殺搶掠一一在這些人的心中回放,對方眼角赤紅似乎被這話激到:“你們是劊子手,尼布甲尼撒是劊子手......”

“啊!”

拉沙爾一腳将人踢翻,接着拔出腰間的鞭子對着他瘋狂抽打,居然敢辱罵他的王,那是他的神只,怎麽輪到這幫迦南人來随意诋毀。

鞭子落下,對方本就褴褛的衣衫更加碎片化飛舞帶着皮肉濺出的血沫子,空氣中彌漫出一股滲人的腥味,這味道令一旁圍觀的人物聲音小了下來,可拉沙爾卻因此更加瘋,他喜歡這種在血水中徜徉的感覺。

“怎麽不說了?說啊!”

對方倒地痙攣吐氣大于呼出的氣息,拉沙爾這才停下手,這些賤民就應該狠狠教訓不然日日出簍子,他哪來的時間次次過來處理。

尖尖的鞋頭無情的踩在對方的手腕,骨頭斷裂的脆嫩聲響像沉重的錘子敲打在這群無家可歸的人心尖。

“有誰還有話說?”

拉沙爾放肆的笑,眼睛不動聲色的掃視一圈,那些人想什麽他非常清楚,心中不服,可臉上因他的舉動又不敢大肆喧嘩,想造/反最終還是臣服在他的冷酷之下,真的沒種。

無趣極了。

還沒有家裏那個有意思。

念及此,拉沙爾腳下力道一頓,想到那個不屈不撓的硬骨頭少年,這麽多天依舊沒有臣服與他。

這些人是他的同胞呢,他好像很在意自己的同鄉,那次為女人出來說話而不惜得罪他,現在若是讓他看見這種情景,也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

破碎?絕望?無助?

拉沙爾将那張清秀臉上做出的任何細微表情都想了一遍,忽然腳下一用力将人踢開十仗遠,拍拍手,興味泱泱:“留你一條賤命,下次在涮你們。”

“啧啧!”

跟王進來的涅裏格一進門就看到這血污的情景,不禁搖頭感嘆,果然拉沙爾來處理只會以暴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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