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
還是回到自己的地頭舒服,這段時間天天窩在尼布甲尼撒的寝宮內被各種美味佳肴灌着,差點暈的摸不着北,新年節也過去兩天了,按照巴比倫的民俗這節日還得再狂歡個一周才結束。
米底的使者隊伍也不知道到沒有到,蘇葉摸摸自己的小腹,那裏還沒有動靜,崽子還沒長大現在只是個小苗苗,他在這麽耗下去遲早要被尼布甲尼撒那個混球發現。
祭司院大巫師的房間雖比不上尼布甲尼撒那個帝王寝宮奢華但是貴在靜谧安詳,之前的原身定是個喜歡安逸的清淡性子,房間四周都用黃藍紅這些鮮豔色彩描繪了一幅幅精美的地方神祇圖,還有各種祈福的道具紋路,走進去就能感受到來自巫師長身份所帶來的震撼與神性。
蘇葉倒了杯水,尼布甲尼撒出去處理朝政他左思右想決定搬出來,不然那個禽獸每日看着他指不定搞出什麽來,月份越來越大,他得替小崽子的安全考慮,不然他那不靠譜的爹拿捏不準傷到他,最後吃虧的都是孩子。
蘇葉從袖口中拿出醫官給他開的藥,服了一粒,濃縮就是精華,這小小一粒藥丸每次服用完渾身都倍感舒适,尤其是腹部,蘇葉忍不住輕撫摩/挲,這裏有個生命在頑強生長。
“唔。”正想着,蘇葉忽然嘔起來,那種莫名的反胃惡心感又襲來,渾身乏力伴有些微的頭暈,他一只手捂着嘴立刻起身快步像旁邊的漱口壇走去。
嘔完,渾身都無比舒适,蘇葉拿出帕子擦擦嘴,還好自己回到祭司院,不然這種狀況給人撞見定要露餡。
之前,他聽說懷孕的人體內的激素水平會突然增高,孕早期會出現不同的反應,看樣子自己正在經歷的就是早早孕症狀。
蘇葉暗自咬牙,下定決心,單親就單親吧,他得趕快了。
不然以後想走也走不掉!
“阿德。”
蘇葉對着門外呼喚,一道清脆的聲音回過來,不一會阿德推門進入,蘇葉看着他微微一笑:“阿德,我讓你做的事怎麽樣了?”
阿德點頭,大巫師交代他的事情,他就是不吃不睡也會完成。
蘇葉點頭微笑,原身好歹有個忠心的下屬,這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大巫師呢?”回來後發現房內空無一人,尼布甲尼撒蹙眉詢問,一旁的侍女走過來對他行禮恭敬道:“回王的話,大巫師不久前離開了,無人敢問其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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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白天瘋的太過,蘇葉做的時候就對他罵罵咧咧,有些話他都沒聽過但是直覺告訴他那不是好話,現在趁他不在依照他的性子肯定悄悄回去了。
尼布甲尼撒擡腳轉身,可走兩步他就停下,對着一屋子的侍女道:“這幾日,大巫師可有什麽不同?”
侍女上前兢兢戰戰:“大巫師除了命奴才飲食上清淡些,其他的倒也沒什麽。”侍女并不敢撒謊,也不敢多說,畢竟大巫師身份尊貴又是王身前的大紅人,她們可不敢亂說。
飲食清淡?
尼布甲尼撒似乎陷入短暫的沉思,接着又道:“把這幾日大巫師的所有舉動都報上來。”
每日他要造起上朝,有一段時間跟蘇葉是不接軌的,他并不知道這些時間裏蘇葉都在做什麽,不知為何,他直覺蘇葉從耶路撒冷回來後總有些怪異,具體哪裏他也說不出來,每次同他歡快時,蘇葉的手總是捂着肚子,那是一中防禦的姿勢,他在害怕?
可他的身體又那麽誠實,縱然嘴上罵的狠可到極致處蘇葉噴薄而出的熱情又令他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多餘的。
聽完侍女的彙報,尼布甲尼撒半晌擡手面無表情道:“下去吧,本王的問話傳到大巫師的耳中就割了你們的舌頭。”
侍女吓得顫顫巍巍立刻發誓般保證,退了出去。
“大巫師最近很愛曬太陽,有時候會到院子裏坐在椅子上曬上好一會。”
“之前菜中的辣椒油也被他勒令停放。”
“大巫師最近很愛吃水果,葡萄蘋果這一類食用較其它要多一些。”
待侍女全部退出後,尼布甲尼撒看着桌上的果盤陷入沉思,蘇葉最近的很多習性是一開始就有之還是近期剛改變。
他記得父王在世時,有一次宮內宴飲,大巫師的桌前放置的均是甜辣重口食物,雖然蘇葉為人清貴,可他在飲食上卻吃的濃厚。
至于水果,椰棗無花果甜瓜石榴,蘇葉卻選擇了蘋果跟紫葡萄。
繞着桌子看了一圈,這些水果之間的差距就是味道,一個偏甜一個偏酸。
蘇葉以往不是愛甜食?怎麽回來後口味變了倒喜歡吃酸的。
“宣醫官。”
尼布甲尼撒一只手撐着額頭,心中疑慮愈發重,他對着門外沉聲吩咐。
不一會——
醫官颠着小碎步拿着藥箱一路小跑過來,這麽晚被人喊起來說是王有事召見,他第一反應就是王跟大巫師之間玩嗨了,把大巫師玩出什麽來了,吓得他藥箱裏全部都是止血止痛之類的。
進屋,偌大的房間只有王一人,被頭頂的水晶吊燈閃瞎了眼,醫官畢恭畢敬的行了禮,而後小心翼翼的瞄着四周,心中“一咯噔”不對呀,大巫師呢?
跟他預想的,王抱着大巫師的身體在那裏忏悔懊惱:都是本王不好,本王不該用力過猛,本王不知你有......
如此靜谧,靜谧到他即便穿着厚重的袍服也覺得後背涼飕飕。
“來了。”尼布甲尼撒雙手負于後背,看着前方柱子上的馬杜克浮雕壁畫,神色淡淡。
醫官咽了口水,驚惶道:“臣不知王召見有何事?是哪裏......”
“你上次說大巫師身體虛弱染了風寒?”
醫官不明所以,想了下點頭:“是的,巫師長身體孱弱近期以修養靜心為宜。”
“除了這個,你檢查時還發現了什麽?”
一道晴天驚雷,醫官吓得腿都軟了,王怎麽忽然問這個?
難道是自己發現了大巫師的喜事來秋後算賬了?
他可不是有意隐瞞,那是大巫師要求不能說,且王自己也沒問懷孕相關怪不得他啊。
醫官心裏都在盤算着怎麽将責任推出去,欺君之罪他可不敢擔着。
“一個人的生活習性會随着他的身體變化而改變嗎?”尼布甲尼撒慢悠悠像是陷入了自我思考,根本沒有在意醫官的面部變化,在屋內來回踱步一邊踱一邊低聲道:“難道是在耶布斯染了風寒後生活習性改變了?”蘇葉在耶路撒冷住了一段時間現在回來以前的生活習性都遭到了變化?
喜歡吃甜食的改為吃酸,喜歡吃辣的改為口味清淡?
“什麽?”醫官張口結舌,王,這是還沒發現???
這兩個人在玩什麽東東哦,醫官心中泣血,大巫師還沒有告訴王他懷孕了,害的王自己在這裏瞎想?
“大巫師以前生病怎麽不見習性改變?”尼布甲尼撒一邊說一邊擰眉,這裏面的種種,他只覺得怪異卻參不透。
“難道是因為本王。”這段時間将人喂的太勤了,讓蘇葉生理上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沉靜,沉靜,不在沉靜中滅亡就在沉靜中爆發。
“王上饒命,王上恕罪。”醫官“唝唝”趴地上磕了幾個響頭,一邊磕一邊喊着,算了,醫官牙一咬,大巫師雖然身份尊崇可面前的男人更可怕,若是他日發現自己沒有及時相告,只怕是大巫師也保不了他。
“大巫師他,以有孕三月之餘。”
“什麽?”短短一句話,尼布甲尼撒渾身震驚,身子幾不可見的顫了下,蘇葉懷孕了?
“你再說一遍?”詭魅般的聲音,醫官想今晚要完了,兩邊都沒讨到好。
“回王,大巫師身體構造與其他男子不同,天生的易孕體質,在耶路撒冷時便已經有......有了。”
尼布甲尼撒直直看着醫官似要把他看出個窟窿出來,好半天他才僵硬的走過去彎腰:“大巫師,能生孩子?”
“是的,大巫師的身體極為罕見,是很難得的陰陽體。”
“王上恕罪,臣沒有第一時間告知是想着這是大巫師與王之間的喜事,應當由對方來說,所以.......所以——”
“醫官何罪之有?為本王解惑,本王當重賞。”
出來房門,醫官看着手中的賞賜,一張價格高昂的票據,心中松了口氣,大巫師對不住了,不能怪他不講信用啊,王已經起疑了,若他不說以後自己發現了定然要拿他開涮的,到時候他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王砍的。
二人之間磨磨唧唧,醫官呼口氣,他說出來也好,這樣大巫師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養胎生孩子,沒準王還能給他的職位在晉升一級。
尼布甲尼撒心中的喜悅像是被底格裏斯河的水充滿,蘇葉居然懷孕了,蘇葉可以生孩子?
他居然可以生孩子,還真的受孕了,并且懷孕三個多月。
難怪當日新年節他問自己喜不喜歡孩子。
又盯着那個小虎鞋看了好一會,當時他怎麽沒想到蘇葉能懷孕?
想想這段時間,蘇葉嗜睡,每晚入睡都在他之前早上起的比他晚,且畏冷怕寒,昨天溫泉還當着他的面嘔了起來。
尼布甲尼撒整個人被巨大的驚喜包圍,他從未想過蘇葉有朝一日會為自己誕下子嗣。
等等——
不對,他懷孕了卻一點也沒對自己透露,醫官知道卻沒彙報很明顯是受了蘇葉的委托,他知道以醫官的膽量還不敢擅自期滿與他。
蘇葉沒打算将自己懷了他孩子的事告訴他。
他想幹什麽?
想通這點的尼布甲尼撒整個人瞬間清醒,蘇葉有後手。
呵呵!大巫師接下來會幹什麽呢?
阿德離開後,蘇葉從他那得到一份巴比倫王城的地圖以及謎底使者進城的時間。
有些事自己這些天不方便去辦,阿德可以替他。
小心翼翼的将地圖收好,接下來就好辦了。
尼布甲尼撒讓他去迎接謎底使者,既然是迎接那自然要出城,到時候他就可直接去而不返。
想到後面就可以徹底離開,蘇葉心中某地忽然不适起來,也不知這難受不适因何而起,尼布甲尼撒這個狗東西天天仗着人高馬大的欺負他,他離開他是好事,不舒服什麽呢?
蘇葉壓下心中一閃而過的失落,起身兀自笑了聲,太晚了他要休息了,熬夜對胎兒不好。
翌日,蘇葉穿戴整齊,一身白色極地巫師袍,手握黃金權杖,作為巫師長祭司院的神職人員,他不能多日不上朝,離開前該裝的還是要裝裝。
大殿內,他立于前方,所有人都躬身彎腰雙手交叉覆與雙肩齊聲喊道:“恭迎吾王。”
尼布甲尼撒坐在王座上,他今天一身大紅色刺金袍服頭戴鑽石王冠,王冠周圍細細密密的碎鑽纏繞,冠身镂空環節是一顆顆奶棗大的橢圓紅寶石與他的華服極為相稱。
“有事啓奏。”
尼布甲尼撒目光威嚴的掃了一圈,最終目光落在蘇葉身上以及被袍服遮擋的肚子上。
須臾,尼布甲尼撒又不着痕跡的移開目光。
這時有大臣出列:“那些迦南婦孺該如何處置?”耶路撒冷被迦勒底士兵蕩平,大批量的子民淪為巴比倫囚奴,現在那些有勞作能力的壯丁被派去做苦力,剩下的婦人跟孩童以及少量的年老者總不能一直關着,浪費糧食不說,監獄時間久了也有壓力。
“誰有辦法?”尼布甲尼撒身子微微傾斜辦躺在椅上,目光逡巡似随意的掃多大殿下方,拉沙爾站在那裏從鼻腔裏冷哼一生,滿臉不屑:“那些賤民有什麽好值得關心的,沒有利用價值的殺了便是。”
殺神就是殺神,拉沙爾将軍一出口不是死就是殘,那些大臣心底打着寒噤有人想勸阻但是礙于他的冷漠一時不敢開口。
“大祭司覺得如何?”
蘇葉正在想着該如何逃走,這時尼布甲尼撒忽然将問題抛給自己,他心中罵娘,管他什麽事啊,幹什麽要提他?
硬着頭皮上前:“回王,臣認為巴比倫國力日益壯大,周邊的小城邦亦有俯首稱臣納貢者,臣覺得現在王應該适當施行仁政,對老弱婦孺者加以恩慈讓其他諸國看看巴比倫的大國之風,同時也更加彰顯您的個人魅力。”
說完蘇葉微微颔首,面上露出職業性的假笑。
這時有大臣附和:“對對對,大巫師說的有道理,老弱婦孺殺了對我王形象有損。”
“放眼四方,現在有幾個國家敢與我巴比倫争鋒?何須在意別人怎麽看,幾千人那麽多張嘴,流到民間也是問題。”
不同的聲音紛紛出來。
涅裏格揚眉看着臺上,這些人真是一點不懂王的心思,讓人着急啊,他低頭當做旁觀者,不着一詞。
片刻,尼布甲尼撒擡手示意,大家逐漸止聲音:“有能力的男人發配到各個工地做苦力,工地實施獎懲制度,如遇頑抗不聽話的直接按巴比倫律法處置,那些婦孺力量薄弱的就按照大巫師的意思,留她們一命放到奴隸市場上買賣,奴籍滿了可充做自由人或者直接離開。”
話音落,大殿齊齊稱贊:“吾王仁慈,大巫師遠見。”
下了朝會,蘇葉拖着拽地朝服離開,途中有人給他讓道行禮他象征性的點頭微笑。
剛才朝會上他聽到了令人振奮的消息,米底使者三天後進城,他作為巫師長摔隊迎接。
喜的是時間終于敲定,憂的是謎底使者進城而非他出城相迎,這中間又要麻煩很多,蘇葉整整一天在祭司院裏滿腦子都在計劃,晚間時候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間,他習慣性的翻身拉被子,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鑽入手中,那手感怎麽感覺好奇怪,蘇葉猛然驚醒——
不看不知道,旁邊赫然躺着另外一個人,熟睡中的尼布甲尼撒?
這個天殺的,他什麽時候來的,竟然潛入他的房內而他毫不知覺,自己的位置似乎被人挪過,他在床的內側,尼布甲尼撒睡在外側将他全全包圍,自己的手正握在對方的......難怪意識迷離間他就感覺自己握着一根巨-棍,吓得他趕緊撒手,太可怕了,手上那敏/感的知覺直通心底,即便松開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又粗又有份量的質感,頭皮一陣發麻。
屋內夜風吹來,蘇葉順着昏黃夜燈看去,前方窗戶在點滴搖擺,又回過頭看着熟睡中的男人,這家夥不會是翻窗戶進來的吧?
早上在大殿內他絲毫沒有給一點多餘的眼神,蘇葉還以為他擅自離開寝宮令他不悅特地冷落自己,現在看來根本就是欲擒故縱,他這是在人前君聖臣賢,人後根本就是不做人啊!
蘇葉只覺得渾身發顫,心底那種潛藏的怪異感覺在這詭谲的夜間又迸發出來,看着熟睡中的男人,那張天選神顏,每一分都那麽正正好好,令人多看一點都想淪陷,尤其是那張紅如深秋山間的楓唇,從額頭到下巴,側顏的線條彎曲流暢的好似漫畫書裏蹦出來,閉目依舊難掩英氣逼人。
蘇葉不知不覺的多看兩眼,喉間那種幹渴感又襲來,好奇怪他白天明明喝了不少水,因為之前看書了解過懷孕的人要多喝水以此來增加代謝跟維持體溫平衡。可現在看到尼布甲尼撒這張臉他居然難以靜下心來,側頸露出那枚猩紅的花芯胎記在燈光下更顯妖嬈,屋內除了熏香冉冉,蘇葉體內開始釋放大量的濃香。
擡手摸摸頸子,有些麻癢越抓那感覺越甚,蘇葉有些不安的亂動起來,還好尼布甲尼撒睡着了,萬一醒來看到他這副樣子當真是糗死。
細想一天也沒吃什麽,怎麽會突然變得如此焦躁難安?
尼布甲尼撒睫毛輕顫放在平日裏他可以視而不見,可現在昏暗寂靜的空間內,兩人清淺的呼吸聲交雜一塊,暗香湧動,蘇葉忽然忍不住擡手在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上撫了一下,凝脂膚色,灼灼其華。一個男人的肌膚也如冰雪瑩潤,細膩的觸感令他頸子處更加肆谑外湧
“嘶——”蘇葉眼睛睜大,面前熟睡的男人忽然睜開眼準确無誤的與之對視,四目相接,那雙棕色的眸像最幽深的淵,深不可測,又好似能透過層層深谷将他看穿。
“大巫師垂涎本王,竟不惜上手,啧啧!”果然這人沉默時是神一開口就是狗。
“既然喜歡就直說嘛,大巫師心儀的本王一定成全。”男人勾唇眼底明亮,将蘇葉欲抽回的手牢牢握住,不動聲色的笑納了他的撫觸。
蘇葉老臉難得一紅,被人窺視心思的窘迫令他心髒“突突”跳,尼布甲尼撒真是不要臉,他暗裏使勁可對方面上笑意吟吟實際他的勁道更大,那只手怎麽也抽不回來。
蘇葉梗着脖子,死不承認那一刻的鬼迷心竅:“臣身邊忽然躺個人,以為看花了眼才試探一番真實性。”
繼而他滿臉驚訝:“王為何會在此?”
尼布甲尼撒
捏着他的手感受蔥白玉指帶來的根根骨感,蘇葉醒來後的那點小動作根本瞞不過他,自他進入這裏就沒有真的入眠過。
不過蘇葉倒是睡得香,連他給他翻身都不知道。
“本王擔憂大巫師,今日朝會見你神色蒼白,大巫師對王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過來關心關心。”
關心個屁啊,蘇葉心裏翻個白眼,關心到床上來了,尼布甲尼撒睜眼說瞎話功夫越來越厲害了。
“臣無礙,多謝王關心。”蘇葉被這一來一回搞得心底那抹難言之隐褪去不少,可頸子處依舊酥/癢不止。
“可本王覺得大巫師精神委頓,并非你說的無礙。”尼布甲尼撒坐起身,虛眸探究,他猜的沒錯,蘇葉有意瞞着他懷孕的事,且他現在看着就像熟透的櫻桃大有任人采撷之意。
空氣中那抹濃烈奇香并未散去,他知道,蘇葉每次與他糾纏時,對方情緒無法自控就會出現這種鋪天蓋地的烈香,他醒來後看到自己随後香味就難以自拔的擴散到屋內每個角落。
尼布甲尼撒唇角露出微不可查的笑,蘇葉身上的香味應該是與他的特殊身體構造有關,作為萬裏挑一的陰陽體孕夫,他的受孕一面一旦被激發出就如瀉閘洪水難以自控,
蘇葉面上一派鎮定自若,若不是這幾天膩歪在一起他真就信了,蘇葉是越不舒服就越在人前展現的清風玉露,若無其事。
“臣只是想着過幾日米底使者到來,任務沉重,恐有疏忽先把迎接的畫面在腦海裏過一遍,一時有些緊張。”
蘇葉随口就扯,實際上他現在口幹舌燥想甩開尼布甲尼撒這只惱人的手,讓他滾遠點。
“大巫師見多識廣,襟懷灑落,本王相信就算你臨時受任也能勝任的無懈可擊。”尼布甲尼撒依舊沒有松開那只手,蘇葉膚色白皙尤其是手面,細膩光滑握着雖有嶙峋骨感卻意外的能激起他心底隐藏的可怕欲/望。
細細摩挲,皮膚與皮膚的究極觸碰,尼布甲尼撒像把玩一件完美的藝術品,拇指與食指的指腹看似不經意實則帶着壓抑的危險一點一點的在蘇葉手背上畫出一個個無形的圈圈,那些圓圈随着起始點與終點的相接而快速消散,屬于尼布甲尼撒專有的藍雪花香氛毫無保留的跌進蘇葉的鼻尖,伴随着深夜裏手背上無法忽視掉的麻癢,蘇葉本來被抑制住的難受又發了瘋似的蔓延。
“大巫師怎麽了?”感受到身邊人情緒的崩潰,尼布甲尼撒緊迫盯人,面上依舊風輕雲淡不着痕跡的關切詢問。
蘇葉披着一件月白裏衣,長發散落肩頭,小巧的鎖骨被松散的外衣包着若隐若現,他雙腿蜷曲,身體傾斜,似乎只要他輕輕一拉蘇葉就能毫無抵抗的落進他的懷內。
可尼布甲尼撒偏不,他看着蘇葉額間沁出的薄汗,微微發抖的唇角還有這肆無忌憚揮灑的烈香,這一切都在無聲暗示他,蘇葉此刻需要人幫助。
就像那天晚上,他找上他扒-拉着他的衣袖,告訴自己:他很熱。
“臣……忽然想起還有工作沒處理完……”哆哆嗦嗦說完,不管對方信不信蘇葉使勁掙脫開尼布甲尼撒的手,慌張的下床。
天吶!怎麽回事,現在的身體好像不是他的一樣,大有控制不住的勢頭,渾身像灌了毒欲發之而後快,可現在他明明有孕在身,該克制這種感覺才是。
“嚓——”蘇葉走的太快,撒着蒲葦拖鞋一個不慎向後仰去,吓得他面容失色,可預想的疼痛沒有到來,而是被人從後面接住,一只手臂輕輕環住他的腰,他整個人的重力都搭在尼布甲尼撒身上。
好險!孕夫跌倒可不得了。
腰間一雙手慢慢游走像幼發拉底河深處的水蚺,蜿蜒細密,根根分明的指關節隔着衣袍那麽清晰的傳進他的心尖帶出一段不可抑制的顫,尼布甲尼撒繞着他的肚子四下逡巡,像将軍在視察自己的領地冰涼的觸感傳進肌理,蘇葉腳底一陣發軟。
他在幹什麽?
大手繞着他的腹部緩緩游走兩三圈,屋內只有二人呼吸聲飄進耳膜,蘇葉後背都汗濕了,太詭異了,尼布甲尼撒不說話一只手臂環過他的胸前固定住他,另一只手停在他的小腹中央輕輕拍打,蘇葉腦袋歪在一邊耳根處一熱:“本王知道大巫師工作起來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可也別太認真,走的那麽急當心閃了腰,那過幾日誰去迎接客人?”
蘇葉像被人架上過山車一頓風馳電掣後在彎道的最低點停靠,懸着的心也跟着落下,有一瞬間,他居然以為尼布甲尼撒知道他懷孕的事,真把他吓得魂都沒了,他手輕撫的地方就是崽崽的成長中心。
“臣沒事,謝王。”蘇葉強行撫平內心的亂,低聲謝恩。
隔着碎發,尼布甲尼撒貼着他的耳際只稍稍低頭便可看到那枚紅如山石榴的印記,烈香便是由此處而來,看來這是蘇葉身體構造特殊的标記。
“別——”
蘇葉啞聲制止,那裏是他敏感地段,尼布甲尼撒稍稍觸碰便令他頭暈目眩,天旋地轉,從發根處向外彌散出一股道不明的疲-軟感,他整個人被裹挾着,心顫魂飛。
“別什麽?”尼布甲尼撒惡劣的加重力道在那隐蔽之處愈加放肆揩油。
他看得出來,蘇葉很難受,就要堅持不住,身體不住向下滑落,他一只手托着将重力壓在自己身上才止住他下滑的身姿。
尼布甲尼撒忽然撤回對那裏的把玩,換個姿勢将人一把打橫抱起,蘇葉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驚的來不及說話,整個人天旋地轉跟着就被平鋪式摁在一邊的長桌上,腰際以下與桌面成垂直狀緊貼其間。
“做什麽?”
蘇葉反應過來人都懵了,尼布甲尼撒突襲他,頭頂一陣陰影籠罩而來,巨大的威壓傾瀉而下,蘇葉本就心火獨熾,焦躁如焚,看人都帶着重影,可眼前之人偏偏在他的雷區上蹦迪,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刺撓他,蘇葉既想狠狠罵他又因他身上藍雪花的香氛而迷失自我,理智與奔潰在一念之間相互依存轉換,他被這種內在的驅動力折磨的有苦難言。
“本王不放心,要親自給大巫師檢查。”尼布甲尼撒狹長的眸底映出蘇葉驚詫的模樣,那張小臉紅撲撲的既羞又憤,明豔至極。
蘇葉明白過來,尼布甲尼撒要檢測他的腰身有無受損,這個混球肯定是故意的,他有那麽脆弱嗎?他都沒跌下去。
“臣不需要……”拒絕的話尚未說出口,蘇葉便覺上身一陣涼嗖嗖,裏衣被撩/開尼布甲尼撒擠進腹股溝間,獨占鳌頭。
冰冷的手指蜻蜓點水般掠過粉妝玉砌的膚,蘇葉眼角泛紅,這人今晚是故意的吧,每一分-動作都像在點火想将他燃燒殆盡。
尼布甲尼撒居高臨下的俯視他,冰冷的指腹盡責的檢閱每一寸,蘇葉咬唇艱難的接受他蓋戳,這狗男人檢查腰卻把他整個上身都/摸/遍了,真是登徒子無恥至極。
“本王看過了,大巫師确沒有傷及腰身只是——”尼布甲尼撒目光毫不掩飾的向下掃視在那一片幽色之地流連:“大巫師的問題在于食未果腹。”
“沒想到大巫師的小嘴那麽貪,你看它在像本王讨賞賜來滿足它的饑腸辘辘。”
殷紅的唇在空氣中一張一合,來回伸縮,尼布甲尼撒擡手在嘴邊按壓兩下啧啧嘆道。
蘇葉別過頭不想聽他說廢話,他現在很渴想喝水,要他媽的賞賜啊,這人到底有完沒完。
“水。”蘇葉嘶啞。
尼布甲尼撒打開桌上的瓷盞,食指與中指并排探進杯中濡濕了指關節。
“嗯。”蘇葉悶叫一聲,尼布甲尼撒将潤過的手遞進去“慢慢喝,大巫師想喝多少本王都允你。”
他喂的極慢極輕柔,似乎害怕嗆到它,傷到什麽。
蘇葉四肢百骸都要炸裂,長久的渴意令他飲起來失控不能自己,心中罵的驚天動地,雷厲風行,嘴上飲的亦是洋洋灑灑,波濤洶湧。
狗男人。
地動山搖,波瀾壯闊的一幕過去,蘇葉那種由內而發的饑餓感消散打扮,尼布甲尼撒的水喂了四根手指的量,他撐的發飄。
可這次尼布甲尼撒動作輕緩溫柔好像生怕弄壞什麽,小心謹慎,斂色屏氣,比之前喂食簡直天差地別,像換了個人。
“休息吧。”
尼布甲尼撒直接将他抱上床蓋好被子,在他額頭落下一吻。
“晚安。”
這狗東西對他說晚安?
蘇葉震驚,心底流過奇怪的情緒。
尼布甲尼撒就這麽離開了,隐隐約約,蘇葉覺得哪裏不對,可他又不知道到底哪裏不對,渾身被人引導着釋放,蘇葉困意襲來,閉上眼很快夢了周公。
帝王寝宮。
“為何有孕還會需求如此盛?”……
尼布甲尼撒坐在金制椅子上,滿臉不解,蘇葉今晚的狀态太迷離,他只能先替他緩解,可這正是他迷亂之地,懷孕的人據他了解都是那方面需求及低。
蘇葉卻反其道。
“回王,大巫師生理無法同一般女子比較,孕夫的體質更……更加獨特,所以,臣猜測這也是……也是合理……正常的。”醫官字斟句酌,額頭汗都出來了,大巫師身體還有這個特殊節點,真是奇特的體質,難怪上次送藥看到他鎖骨處見若隐若現的櫻桃粉痕,真是天生高貴好命啊,孕期也享王獨一無二的寵愛。
啊,不對!
自己之前還委婉的規勸王要節食,啧,早知如此他就不該說那些話。
大巫師讨食估計是體內寶寶成長的需求,若他沒有猜錯,随着月份的增加他的身體渴求會愈加濃烈。
“那個……那個……”
“醫官有話就說,不必吞吞吐吐,這裏沒有旁人。”尼布甲尼撒看他支支吾吾,不禁蹙眉。
“是,臣想問……大巫師這種情況有沒有規律性?”不可能日日需要吧。
尼布甲尼撒看他:“隔三差五。”
啊哈!隔三差五?
醫官心中暗驚,大巫師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平日裏清的跟水似的,沒想到這懷孩子了反倒跟無底洞一般,填不滿?
“好事啊,好事。”
醫官立刻回過神,對着尼布甲尼撒就重重磕了一頭“說明寶寶發育良好,大巫師身體特別,孕期不能跟其他女子相比,他需要越多說明孩子成長越健康,王要适時播撒玉露助小殿下快樂成長!這關系本國的命脈延續。”這是大事啊。
說完他跪地不起。
尼布甲尼撒看着他,這個老狐貍,見風使舵,之前還勸他要節制現在一聽他說就立馬轉風向要他多多憐愛,哼。
不過,他說的倒也不是不在理,蘇葉懷孕後每次他出現稍微點播逗弄就令他軟若無骨,一瀉千裏,他的身子潛藏無盡未知的秘密,他有的是時間慢慢弄明白。
“你去給本王辦件事。”尼布甲尼撒忽然調轉語氣看着醫官,蘇葉身體特殊性目前不宜被人知道太多,在他沒有完全弄明白之前,絕對不能有任何一點閃失。
蘇葉跟寶寶他都要,經過這麽多天,蘇葉對他早已經不是之前那種無關緊要的關系,他想他留在自己身邊,長長久久。
蘇葉刻意隐瞞他受孕真相,他大概已經猜出了七七八八,呵呵,他認定的人絕對不會輕言放棄。
想着蘇葉那張緋紅小臉,剛才磨他磨的狠了,一直到最後都沒有真正給他,一是害怕傷到寶寶另外就是給他點小懲罰,用外力緩緩引導磨到他受不住哭着求饒在他掌心釋放。
尼布甲尼撒拿起蘆葦杆在泥板上輕輕寫出蘇葉的名字,唇角露出不宜察覺的笑,蘇葉想跟他躲貓貓,玩游戲,他就陪着,畫地為牢,令他插翅難逃。
祭司院內。
蘇葉晨起,用白色亞麻布擦臉,洗完臉對着銅鏡,忽然鏡子裏一張恣意俊美的臉對他微笑,他吓得手裏的香膏都掉了,尼布甲尼撒?
回頭一看,空空如也。
再看鏡子,鏡面平滑,鏡子間展露的是自己的臉以及屋內的家具擺設,天吶,他剛才幻覺了,居然看到了尼布甲尼撒那焦尾巴的臉。
他對自己的毒害滲透那麽深了麽?都開始平白無故出現幻象了。
昨夜他那麽邪肆,故意折磨他許久,可那惡趣裏流露出的三分柔又是怎麽回事?
蘇葉沒什麽心情匆匆将香膏擦在臉上,巴比倫近日風大幹燥,這種香膏塗在臉上可飽皮膚滋潤不起皮,塗在手上有股淡淡的果香,清爽宜人。
還有兩天時間,他這兩天真是度日如年,坐立難安,想到要帶球拍即将過上大眼gg裏那種女主角似的人生巅峰他就渾身激越,應該能走成功吧?
他跟尼布甲尼撒也就是露水情緣,一夜意外罷了,之後的種種都是那個男人的惡趣味,征服欲,不要臉的死纏爛打,這該死的,短短幾天居然讓他心裏産生了各種矛盾沖撞,這人真的不是好人,悄無聲息的想擊破他的心理防線。
蘇葉将香膏盒子蓋上,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想着每次與尼布甲尼撒在一起的種種不堪姿态,這事得打住不能再繼續,他勢必要走。
蘇葉呼口氣,對,必須要走。
他偶爾展露的溫柔一定是假的是幻象,他不能深想不能多想,蘇葉撫着小腹撫平心中的不知哪來的浮躁。
蘇葉:害,我是鐵了心要帶球跑的,什麽都阻止不了我。
尼布甲尼撒:呵呵,看來腿上還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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