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小心有刀)

第八十章(小心有刀)

我叫葉南枝。

南枝,我以為只是朝南的枝頭,或許是父母希望我能成長成一個熱情活潑的模樣。

我的童年真的過得很幸福,父母的疼愛,小姨、姥姥姥爺,他們都對我很好,很愛我。即使後來又了表妹,我身上的愛也從未少過半分。

除此之外,媽媽有個朋友家的大哥哥,叫唐沐,對我也一直很是照顧,每次看我,都會給我買巧克力吃。

一開始這件事爸爸媽媽都不知道,所以我只能晚上躲在被子裏偷偷吃。後來,我的牙齒一顆接着一顆蛀掉,醫生責令我要好好刷牙,少吃甜食。

媽媽每次都是看着我刷牙,刷夠時間才放我走的,不明白為什麽會發生那樣的事。直到發現我屋裏的巧克力包裝紙。

但我沒有出賣唐沐哥哥,我說是我自己用零花錢買的,于是從那天開始,我的零花錢大打折扣。

十歲生日那天,爸爸給我買了一個好大的蛋糕。他問我,有什麽願望。

我說,我叫南枝,所以我希望做人群中最樂觀開朗的那個。

爸爸:“你知道南枝的含義嗎?”

我:“朝南的枝頭吧。”

“不對。”爸爸搖頭:“南枝,意為梅花樹上朝南的枝頭。”

爸爸告訴我,他給我起這個名字,是希望日後的我可以不忘本心,雖然是身處寒冷雪地的梅花,也不要放棄,努力地向溫暖的目标前行。

我似懂非懂地點頭,爸爸說得那個形象,好像很難,都是教科書裏詩人的品格。

我不是詩人,我只是一個喜歡兔子的小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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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很快被我淡忘了。

我活得肆無忌憚,我可以毫無保留地跟父母撒嬌,耍賴。

媽媽不讓我吃零食,可我偏不,于是我纏着爸爸給我買。

漸漸地,我不再喜歡吃巧克力,我愛上了另一款零食——冰淇淋。

我總是纏着爸爸帶我去麥當勞,我很喜歡那裏的冰淇淋。一開始只是甜筒,後來說脆皮甜筒,撒了果醬的新地也不錯。

所以在那之後,如果我不再接受唐沐哥哥的巧克力,也不敢告訴他我喜歡冰淇淋這件事。

我怕再連累他。他的零食,對我來說,總莫名的有種負擔,

所以唐沐哥哥的份,被我私自地轉移到了爸爸的身上。

爸爸嘴上說着吃零食不好,也還是架不住我的軟磨硬泡,會背着媽媽帶我去。

被媽媽發現也無所謂,他就會提議去超市,在門口的花點給媽媽買一束花,媽媽也就氣消了。

我以為,我可以這樣無憂無慮到永遠。直到上天給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爸爸因為要回家給我做飯,在路上出了車禍。

然後我發現,我不是爸爸跟媽媽的親生孩子。

拿到報告的我,跑回家去,原本想問媽媽是真是假,卻聽到小姨的話。

“姐,姐夫不在了,你有什麽打算沒有?”

小姨說,我不是親生的,媽媽一個人帶我,會很辛苦。

我開始害怕了。那是我人生第一次感到恐慌。

當晚我,媽媽當值夜班。

漆黑的家裏,只有我一個人縮在牆角。

我抱着自己的膝蓋,仿佛這一夜之間,我失去的不止是愛我的爸爸,還有媽媽,小姨,姥姥,姥爺……

我的一切都沒了。成了書中的“孤家寡人”,是一個随時會被抛棄的,只會添麻煩的拖油瓶。

于是,往後的每一天,我都活在“被抛棄”的恐慌中。

很多人說,爸爸走了這件事讓我一夜之間成長成了一個大人。我變得乖巧,懂事,變成了大家眼裏的好孩子,變成了同學心裏的好夥伴。

可我自己知道,如果能永遠幼稚,誰又願意長大呢?

都說,二十一天養成一種習慣,這種主動地的迎合身邊人的想法,漸漸地成為了我的習慣。

我喜歡畫畫,相比轉瞬既逝的照片,我覺得一筆一畫的畫作,更能讓我記住眼前的風景與美好。

高二那年,我開始偷偷自學畫畫。

作業本的背面,教科書的邊緣,留下了不少我的畫作。

一開始線條突兀,幾何形體關系也不對,漸漸地,倒有了幾分模樣。

也有同學誇我,說我畫的好看。

更有甚者半開玩笑地問我,我是不是要考藝術生。

這一點我不是沒有想過,可是藝術生學費昂貴,我不敢跟媽媽開口。

就連畫畫,我也只學那種最簡單的鋼筆畫,這樣顏料的錢也省了,只用平時的中性筆就可以。

但後來,還是被媽媽發現了。

她覺得我馬上進入高三正關鍵時刻,應該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學習上。

可,這是我的愛好。

但這話我根本不敢說出口,我生怕有一丁點的忤逆,就給自己帶來不可估計的後果。

畢竟,我不是媽媽的親生孩子,她能一直帶着我已經是天大的恩賜,我怎麽還敢奢求更多。

有天,媽媽吃飯的時候無意間說起同事的孩子:“當老師不錯,工作穩定,有寒暑假,說出去還好聽。”

說着無意聽者有心,我改變了我人生的方向。

在志願表上,我填下的三個名字,都是從事教育學專業的院校。

後來,一切都是那樣的順利。我被本市一所頂級大學錄取了,小學教育專業。

身邊的人都跟媽媽道喜,說媽媽這些年的努力沒有白費,我給媽媽争了口氣。

媽媽的臉上雖然笑着,但我覺得媽媽似乎不是很高興。

是不是我游做錯了,我想。

但我不敢問。我只能繼續謹小慎微地活着。

雖然說是本市,但學校跟我家之間的距離還是挺遠的,一個在城東,一個在城西。

我回家的頻率不高,一是旅途奔波,第二點,是媽媽工作的特殊性,我回去一次,也跟她在一塊待不了一會。

都說剛進大學會不适應,但我覺得還好,我的室友都很

好相處,而且一直待我很好的唐沐哥哥,也在這間大學讀醫學碩士。

後來,學校社團納新,我也報了名,是美術社。

唐沐哥哥是美術社的負責人,拍着胸脯給我保證,會給我找一個最厲害的老師。

于是那天,我第一次看見楚然。

我以為,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都活在小說裏,熒幕上,第一次親眼看見真人。

給我的第一感覺,這個漂亮姐姐,似乎很不好相處啊。

她神情默默地,跟她說話也不是很理我,似乎是礙于唐沐哥哥在,才勉強跟我握了手。

我真的,能跟她相處好嗎?我的心裏漸漸開始打鼓。

唐沐哥哥說,她是整個江州大學裏,建築速寫畫的最好的人,我強打起精神,第一次走進了畫室。

原本尴尬局促的我,進去發現,那位高冷的學姐,已經把畫紙貼在了畫板上,就連盒子裏的鉛筆,每一根都是削好的。

似乎,她也不是那麽難相處。我漸漸對她産生了改觀。我發現這個學姐表面看着兇,但其實本質人很好。

雖然以美術社做托詞,但她對我的态度一直很溫柔,從來不會有不耐煩。

甚至有時候忙不開,會把電腦帶來畫室,一邊看我畫畫,一邊忙自己的事情。

其實她大可以主動告訴我,她最近很忙,美術課歇兩天。但她從來沒有拒絕過我,只要我提出想找她,她都會一口答應。

後來,在廁所裏發生了尴尬的一幕。我半裸的身體,被她看到了。

我尖叫着躲回廁所隔間,待我再出來,她人已經不在了。

就那樣,無聲無息地走了。

或許是讨厭我吧,我想。她那樣沉穩的性子,應該不喜歡我這般聒噪的人。

于是,我主動不再提那天的事,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學習着我的美術課。

後來,美術社團建,他們都在說楚學姐的壞話。

可我知道,楚學姐不是他們口中那樣的人。但一開始的我沒有多說,我仍舊下意識地迎合着對方的想法。

但,事不過三,第三次他們提起楚學姐,我爆發了。

我不顧他們高興與否,主動站在所有人的對面,告訴他們,楚學姐不是那樣的人。

我已經很久沒有那種,與所有人為敵的感覺了,我很緊張,書包的帶子被我揉做一團。

後來,楚學姐受傷的那天,送了我一個鑰匙圈。說是在畫室撿到了我的鑰匙,就幫我收了起來。

我很高興,因為是我最喜歡的兔子。

但,那個兔子很貴,我想換回去,被對方徹底打消希望不說,還天天看着我吃飯。

不許我吃零食,喝奶茶,最過分的是,不許我吃冰淇淋!

但,我不敢反駁,只能照做。

每次看見室友吃那些香辣的食物,我都會連連嘆氣,推脫說學姐不讓。

漸漸地,我在她們面前提起楚然的頻率越來越高。甚至馮琳琳說,我提起楚學姐的頻率,比她談論自己男朋友的頻率還要高。

哪有,分明是胡說,是她們問的好嗎!

後來,聖誕那天,我落了單,我無處可去,心裏漸漸浮現出一抹瘦削的身影。

于是,我悄悄跟在她身後,結果卻被告知,她早就發現了我。

那怎麽不早說!

本以為楚學姐也有約了,好在她說她沒有,于是我纏着她待我去電玩城。

像是當年,我纏着爸爸給我買冰淇淋那樣。

馮琳琳總給我們展示男朋友給她夾的娃娃,一個娃娃有什麽了不起,我也能!

可是那家子根本不聽我的話,但楚學姐卻是意外的厲害。原本想借機會黑她一頓冰淇淋,結果被反将一軍。

不過那天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楚學姐給我夾了一個發夾,是我最喜歡的兔子。

跟鑰匙圈一樣,都是兔子。

楚學姐送我的每樣東西,我都很喜歡。

那天,唐沐哥哥說給我買了巧克力,可他不知道,我已經很久都不喜歡吃巧克力了。

我喜歡冰淇淋,喜歡兔子。

為了表達感謝,我主動提議,說要幫楚學姐過生日。

但我沒想到,楚學姐生日來得那樣快,快到我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是她生日當晚了。難怪這幾天我追着她問生日她都不說。

那天,做了這麽久乖乖女的我,久違地又叛逆了一次。為了圖快,我沒有繞到校門,而是抄近路爬牆。

甚至我已經完全忘記了,我根本來不及在封校前回去的事實。我帶着從便利店買的廉價蛋糕,心想蛋糕店都關了,只能用這個對付一下。

不知道楚學姐會不會生氣。

誰知道她卻主動把我帶到了她的出租屋內,還讓我用她的浴室,穿她的睡衣——即使那塊蛋糕真的很難吃。

但,床真的太小了,我睡不着,提議看電影。誰知道陰差陽錯點開了一個“刺激”的影片。

于是,那是楚學姐第一次,主動“吻”了我的脖子。

與其說是“吻”,更多的是教訓,不許我日後再跟別人私自回家。

我一開始以為,是我給她惹毛了。

我不敢再給她發信息,不敢再聯系她。适逢寒假,我們之間的聯系,斷得是那樣名正言順。

但當我得知,春節她還是一個人的時候,我忘了所有的忌憚,義無反顧地來到她家,問她要不要跟我一起過年。

飯桌上,唐沐哥哥也來了,小姨一直在撮合我們。

我明白小姨是好意,但我對他沒那個意思,這讓我很尴尬,都沒怎麽吃飽,回去還要再墊一些楚然買的水果。

那天,我第二次跟楚然一起看了電影,是那種青春疼痛文學。

我看得痛哭流涕,但楚學姐卻很淡定。

“如果真的相愛,即使分開一百年,也不會容許自己找別人。”

這句話,我記得很清楚,因為它打破了我對所有“破鏡難圓”的遺憾,但我沒想到,接下來的思念,會一直因為這句話的牽絆,而痛苦萬分。

那天,楚學姐吻了我。

這次真的是吻,不是教訓,也不是警告。

是愛人之間,纏綿的吻,在唇上。

可一睜眼,她就走了。

難道她喜歡我?可我們都是女生……

那我喜歡她嗎?我不知道。

不等我想清楚,她再次出現在我的眼前,是一個女生用尖刀指着我的時候。

刀鋒劃破楚然的掌心,傷口刺目,獻血低落下去,落在潔白的雪地上,顯得妖豔而突兀。

後來,我住進了她家。

她受傷了,不方便,我來陪她。

我發現了她曾經偷偷畫過一朵梅花,藏在抽屜最裏面。

她說,她最喜歡梅花。

她問我:“願及南枝謝,早随北雁翩。你猜這裏的梅花,是什麽意思?”

那晚,她第一次對我敞開心扉,跟我說起她的過往。

她說,她的爸爸抛棄了媽媽,媽媽為了養她,積勞成疾,早早離世。她被送到爸爸身邊,卻從小受盡白眼。

難怪,難怪她不過生日,節假日也從不回家。

因為,她早就沒有家了。

那一刻,我無比心疼她。外人面前,她像銅牆鐵壁般堅硬寒冷,可內裏,卻也是個沒了母親的可憐孩子。

我無比慶幸,雖然我沒有見過親生父母,但我的爸爸媽媽都很愛我,直至生命最後一刻,我的爸爸還在奔向我。而我的媽媽,也從未想過放棄我。

雖然我不會做飯,她也不讓我做什麽家務,頂多就是在她洗澡之前,幫她把受傷的手做好防水。但她仍舊不許我走。

漸漸地,我也習慣了跟她待在一起的感覺。

在她身邊,我可以撒嬌,可以耍賴,似乎回到了從前爸爸在世時那樣無憂無慮的日子。

有她在,我總是能無比安心。

我可以什麽都不用想,可以做回曾經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

或許,我也是喜歡她的。我開始意識到這一點,是跟楚然偶遇了馮琳琳,她一眼就認出,旁邊的是我經常提起的楚學姐。

馮琳琳說,我看她的眼神,跟看所有人的,都不一樣。

楚然在我裏,從來都是最特別的存在。

我總是能發現不一樣的她,我對她總是那樣的好奇。

我喜歡跟着她,靜靜地觀察她。

我也,喜歡她,我想。

她那樣優秀,生得好看,身材傲人,耳朵上還有一顆誘人的紅痣。

誰能對耳朵上帶紅痣的人說不呢?

對,我喜歡她。

就像她喜歡我那樣,我也想,主動吻上她的唇,告訴她,我喜歡她。

于是那天,我買了一束花,早早地到畫室,那個我跟她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去等她。

她說,導師帶她跟德國那邊的學者進行學術交流,如果不出意外,她可以被當作交換生,保送到德國讀書。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目标跟夢想,眼看着就要實現,我也很替她高興。

都說雙喜臨門,我想要在這樣高興的日子,為她增添一抹絢爛。

我想主動告訴她,楚然,我喜歡你。是情人之間的喜歡。

電影裏兩個女生做的事,我也想跟你做,因為,我喜歡你。

但,還是出了意外。

唐沐哥哥說,我是她身上的污點。

那一刻,昔日的恐慌感再次襲來。

我像是蝸牛一般,狼狽地縮回殼子裏。

唐沐哥哥不會拿這件事開玩笑,再加上周楠家有些勢力,我知道把楚然從神壇上扯下來對于她來說輕而易舉。

我不能,讓楚然的努力付諸東流。

我不能讓她的夢想折在我身上。

于是當晚,我跟楚然說了我認為最重的話。

“我跟唐沐哥哥在一起了,你替我開心嗎?”

“楚學姐你不要開玩笑了,你跟我都是女生,女生怎麽能跟女生在一起呢?會被叫怪物的!”

“楚然,你夠了!你自己鬧還不夠,非要把我也扯進這個漩渦嗎!學校裏的人怎麽看我,你知道那種眼神是什麽含義嗎?是惡心!”

“對,我就是膽小鬼,我不想成為惡心的人。”

太多了,我都記不清了。

每一字,都像是刀子一般,刻在我的心上。

但最狠的,還是楚然像抓住救命稻草那般問我,看在鑰匙圈的份上,能不能不要這樣。

那樣高傲的人,卻那樣卑微的祈求我。

我當時做了什麽,我當着她的面,把鑰匙圈,順着窗口丢了出去。

楚然愣在原地,可我已經奪門而出。

做戲要做全,那個周末,我主動要求唐沐哥哥陪我出去玩,然後,我們一起開了酒店,沒有回學校。

我知道楚然一直跟在後面,她能跟着我,就證明還沒死心,我必須斷了所有的後路,才能讓她一個人安安穩穩地出國。

那天,我連外衣都沒脫,坐在窗邊,看着楚然一個人站在雪地裏,愣愣地看着樓上。

她不知道房間號,屋裏也沒開燈,她看不見我。

就這樣,她在冷風中看着我,我蜷縮在黑暗裏回望她。

我們這樣互相遙望,最重在天色蒙蒙亮的時候,楚然離開了。

我知道,她是攢夠了所有的失望,對我放棄了。

我哭成一個淚人,眼睛腫得像一對核桃,我多想沖過去,抱着她,告訴她我是騙她的,可我不能。

我不能讓自己的喜歡,成為她翺翔藍天的阻礙。

美術社的樓下是一片景觀園林,那天,我在那翻邊每一個角落,雙耳凍得通紅,指尖因為翻找雪地而漸尖泛出血痕,終于在一片雪堆裏,找到了那枚鑰匙圈。

我寶貝似地一點一點擦幹淨上面的污漬,将鑰匙重新懸挂回去,像曾經楚然在我身邊那樣。

但那時候,楚然已經走了,去了我從未去過的遠方。

我也漸漸回歸原本的生活。

只是,在那之後我再沒聯系過唐沐哥哥,人也愈發憔悴起來,每天像是游魂野鬼一般活着。

學校裏的風言風語再次傳起來,說我是因為楚然走才這樣的。

這一次,他們倒是難得地猜對了。

唐沐在宿舍樓下擺了蠟燭跟玫瑰花,聲勢浩大地跟我表白,說只要我點頭,就能絕了學校裏的謠言。

但我,還是搖了搖頭。

楚然說,真的相愛,是不會容許自己接受別人的。

我說,哪怕是做戲也不行。我,不能背叛她。

我質問他,當年周楠公布那些消息之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要那麽做?

在他震驚的眼神中,我得到了答案。

于是從那開始,我再也沒有聯系過唐沐。我告訴他,我們從小的情分,在那一刻煙消雲散。

後來,我主動搬出了宿舍,每日獨來獨往,很少與人說話。

直到學校組織夏令營,也是去德國,資金自己出一半,學校補貼一半,但名額有限。

我不好意思問媽媽要錢,于是一邊打工,一邊瘋狂學習,那個學期,我真的過得好辛苦。

可每次想到,我又能看見楚然了,我又不覺得辛苦了。

我帶着所有的希望,終于踏上出國的飛機,來到她在的地方。

我想跟她說,對不起,我讓你難過了。

我想告訴她,當時我是不得已,那不是我的本意。

我想說,楚然,我真的好喜歡你。

可我看見的,卻是她跟另一個女生,在超市裏,就像是我們昔日的模樣。

她靜靜地跟在那個女生身後,視線全部落在對方身上。

我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楚然會喜歡別人,或許就像當年楚然沒有想過我會那樣對她一樣吧。

我一個人,像個小醜似的,離開了那個遙遠的她鄉,回歸我原本的生活。

我遺憾,但我不後悔。

現在回過頭想想,電影裏都是真的,果然,青春就是要留下一些遺憾的。

我也曾設想,如果再遇見楚然,我會怎樣呢?

我會沖上去抱住她嗎?

還是像普通朋友那樣打招呼呢?

算了,我應該再也不會遇見她了。

楚然,我愛的人,對不起。

雖然你已經到了人生的下一站,但我還是自私地想把你藏在心裏最深處。

楚學姐,如果人生有幸再度相逢,我再把當時藏在心裏的答案,親口告訴你。

然後再 重逢的時候,我就跑了......

考完試的我,當場怒碼6500!

為了慶祝作者君考的不錯,本章留評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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