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最終版本(22)

最終版本(22)

「恐懼之都。」

沉寂已久的心聲再次響起,幹淨利落,少了前一次的張狂。

随着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整個空間被不知名的力量晃動,如同玻璃杯中倒出了透明的果凍,空氣波紋開始彈跳扭曲。

未給任何反應的時間,眼前的空間陡然改變,從一片純白,變成昏暗與幽深。

暗得幾乎看不清的綠光與紫光投照在地面上,頗有幾分現代鬼屋的詭異氣氛。

俞闌舟此刻一個人提劍站立,警覺地防備周圍。

聞未予和邵沉夕皆不知去向。神識鋪展,這個空間裏就只有他一個人,沒有第二個生靈的氣息。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藏匿于暗處的攻擊與其他異動,俞闌舟這才稍稍活動關節,仔細打量四周。

這是一個植被稀少的荒郊野嶺,除了被綠光與紫光照得滲人的泥土外,就只有少許奇形怪狀、從未見過的植物。

試了一下靈力,這個空間雖然對修真者有一定束縛,但并不妨礙法術的使用。

他用神行之術往前方疾行數千裏,沒能走出這個空間,而周圍的環境一直和最初同步,像是無限回廊中的無限複刻。

俞闌舟索性放棄探索,找了塊石頭,用水系法術将石面沖刷幹淨,再用小型火系法術烘幹,坐在上面盤腿修煉。

專注的修煉并不妨礙他一心二用,在腦中思考如今的局面。

邵沉夕那跨境界的神魂氣息确實吓人,能讓伺機而動的洞虛巨獸頃刻出手,證明他前世的實際修為遠不止合體期,而很有可能是洞虛後期甚至更高。

即便如今因為軀體境界過低,無法使用空間之能,也足夠讓藏在暗處的靈獸忌憚,将他視為首要除去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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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邵沉夕是想以身作餌,揪出洞虛巨獸的所在,他這一步已經算成功了一半。

然而事态或許并沒有這麽簡單。邵沉夕說的那些,只是其中一種可能性。而實際上,但凡猜測,不管再怎麽接近真實,也總會遇到意外。

比如,那只靈獸一直沒有出面,可能并不是因為畏懼,而是出于謹慎。

如果那是一只謹慎的靈獸,絕不會像他們猜測的那樣,第一時間千方百計的想要除掉邵沉夕。

設身處地地帶入,若他是那只靈獸,所要做的便是将達成同盟的三人分開,将最危險的那人困在最複雜的迷宮,然後利用這騰出來的時間,先将最弱的那人除去。

分而化之,先弱後強,這才是明智之道。

那麽,他們之間,修為最低的便只有……他和巫遇肴了。

俞闌舟睜開眼,往旁邊一躍。

原本坐在身下的頑石忽然被看不見底的巨洞覆蓋,那塊頑石不斷墜落,聽不到任何回聲。

看來對方已經開始出手。

先是寧靜中悄無聲息的殺機,接下來,又會是什麽?

四周再次恢複平靜,俞闌舟面無表情的站着,想着之前出現的那一句「恐怖之都」,對這一關的言靈法術已是了然。

他故意打了個哈欠,做出睡眼惺忪的模樣,仿佛剛剛的危機只是一個極其無聊的插曲。

果然,當他刻意将表現往恐怖的反方向延伸,這個無聲的空間又一次發生變化。

粘濕的泥土與奇詭的植物通通消失,不變的是兩道令人發慌的暗光。

此刻俞闌舟正站在一座石階前,背後是沉重的、被巨大的石拴焊死的大門,頂上的牌匾正書寫着四個大字。

「雲林書閣」

忽然被傳送到此行的目的地,竟然有這種好事?

驚詫間,俞闌舟沒有花費多少功夫,就想明白出現這個地點的邏輯。

那個靈獸應當有個能力,能探知修士心中的欲望與恐懼——或者說最深刻的記憶,結合自己的能力塑造半真半假的空間。

先前将衆人困住的幻境便能證明這一點。

由于俞闌舟沒有心魔,無畏無懼,靈獸無從下手,便只能鑽進潛意識,将俞闌舟唯一“害怕”的東西挖了出來。

大約是在繼承半眉道人傳承空間的時候,在一堆書籍前,他所表現出的抗拒與躲閃,讓靈獸誤以為它最恐懼的事物是書海,将他直接送到雲林書閣內。

不得不說,這真的是正打歪着。

不管一個人再怎麽不愛學習,将書籍當成洪水猛獸,也不可能在心中真正畏懼這個載體。

俞闌舟毫不猶豫地踏入第一層書庫。

能搭順風車并借此刺激敵方的事,他從來不會錯過。

“謝謝,我正需要這個。”

說完就從書架上取下一摞書,用神識翻閱起來。

書籍上的內容十分真實,沒有一段重複。

這說明這一處雲林書閣,要麽是真實的雲林書閣,要麽是那只靈獸以原裝為藍本,複制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虛拟空間。

他更傾向于前者,因為雲林書閣就在秘境中,而傳送,遠比塑造一個真實的空間要花的靈力少上許多。

在暗處操縱這一切的靈獸,不知道是在醞釀新招,還是被他氣壞了,半晌沒有動靜。

俞闌舟便用最快的速度掃完第一層書籍的開頭,挑出幾本有用的,用玉簡複刻,上個第二層。

奇門谷長老給他的玉牌還在,此刻正好派上用場。

俞闌舟暢通無阻地進入第二層,第三層,第四層,宛如一臺沒有感情的資料收集機器,收集得格外有效率。

終于,當他準備進入第五層,最後、最大的一層的時候,沉寂許久的洞虛巨獸終于出招。

它将最後一層的所有書庫都搬空,只留下一排排金色的書架,像是巨龍的骸骨,伶仃地立在頂層。

既然能力出錯,把俞闌舟的目标當成了他所畏懼的東西,憋屈地給了他便利,那不如反其道而行,讓俞闌舟永遠得不到最上層的珍典,将他的希望全部落空。

它就不信,在成功的最後一刻失去最珍貴的寶物,還是整整一層,讓所有修士都眼紅惦記的功法與秘典,俞闌舟還能保持着礙眼的平靜,不生出任何負面情緒。

對着空空如也的第五層書閣,俞闌舟确實感受到了心理上的落差。

但他來雲林書閣,只是為了探求五千年前的天柱之秘,并非真的求知若渴。

這裏頭有沒有相關書籍還是兩說,看不到也沒什麽值得惋惜的。

因此,俞闌舟還是那副平靜臉,可以穿上袈裟做早課的那種。

別說恐懼、驚悚之類的情感,連其他一星半點的負面情感都無。

靈獸在他身上浪費了無數靈力,最後耗了個寂寞,幾乎被憋出了內傷。

反複确認俞闌舟确實只有金丹修為,氣息看起來格外無害,那只輔助系靈獸終于現身。

他是一只通體銀白,只有半扇門大的貂,外貌與尋常貂沒有太大的區別,只在額頭和尾巴處,各自挂着一條藍色的雙線圖案。

甫一落地,他就是使出洞虛期的靈壓,試圖封鎖俞闌舟的行動。

輔助系靈獸的攻擊技能有限,他便選擇了最為簡單粗暴的一種,直接用實力禁锢,再接後續攻擊。

這一招如果對上普通的金丹修士,對方早就涼涼。

然而他現在針對的是俞闌舟,還未徹底封鎖他附近的靈氣,就被一道沖天劍意突破,勢頭難擋地直朝銀貂的面門襲去。

“合體期的劍意,這怎麽可能!?”

合體期雖然也比洞虛期低的一個大境界,但劍修素來以越階殺敵聞名,他只是一個輔助系的靈獸,是同境界中的戰五渣,遇到合體期的劍意怎能不憷?

輔助系靈獸太容易翻車,他天性謹慎,已經小心了又小心,挑了個與他相差四個大境界的金丹修士下手,哪知還是踢到了鐵板。

“金丹修士怎麽可能擁有合體期的劍意,你到底是哪來的妖魔鬼怪?”

——很簡單,在末法時代修煉到金丹期,再用劍法熬過等同于合體期難度的雷劫。

俞闌舟心道。

他自是不可能将世界的差異與自己的秘密告訴敵人,對于銀貂的質疑,他的回應是又一道強烈的劍氣。

銀貂慌不擇路地避開,因為操作着整個空間,又分心對付其他幾人,他早已耗去大量靈力。

方才不過是想借助境界的碾壓,速戰速決,先解決最弱的金丹,沒想到兩個金丹都是心智堅定的硬茬,還是他最讨厭的劍修,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

被劍氣刮掉一片毛,銀貂再也無法忍受,吐出一個大銅鈴,丢到半空。

“你還要置身事外到什麽時候?搞搞清楚,我現在到底是在為誰賣命?”

銅鈴沒有任何反應。

銀貂氣地一爪鋤地。

“你再不出現,我就不幹了。反正被契約反噬是死,被劍意削成肉幹也是死,還不如馬上解開這個空間,說不定我還能順利逃走。”

銅鈴中傳來一聲極低的輕嘆。

“聞思,先收起劍,我們談談。”

這個聲音仿佛在哪聽過。

一邊分神戒備着那只銅鈴,俞闌舟動作未停,繼續使劍,将銀貂逼得四處亂竄。

一道金光閃閃的防禦法器将銀貂罩在其中,那法寶不知道是由什麽材質煉成,竟能完好無損地擋下他的劍氣。

一道仙姿綽綽的身影飄然而落,俞闌舟确認過眼神,是他讓想丢臭雞蛋的人。

“原來是你。”俞闌舟瞥了來人一眼,意有所指地看向銀貂,“連存活了近六千年的分神後期都不能抵擋洞虛期契約獸的反噬,你這個小小的出竅期,竟然能馴服對方為你所用,倒是本事不小。”

聞言,來人并未生氣。

他只是撫摸着手上的玉笛,一舉一動皆如林下君子。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即便你對為師有怨,難道這一聲師父,你竟再也叫不得?”

推小夥伴的預收《穿成天命之子早死的白月光後,我覺得還能再搶救一下》作者:Yana洛川

文案:

顧青堯是醫谷中的醫修,清潤溫雅人氣極高的醫谷一朵花。

他有個未婚夫,來自隔壁劍宗,是冰冷無情實力強大的劍宗一奇葩。

之所以是奇葩,不是因為未婚夫他冷他酷他強大,而是在一衆以劍為妻的劍修之中,他能有個正兒八經的人族當道侶,本身就足夠奇葩。

然後,在劍修即将走上人生巅峰之前,他挂了。

以上,是他在《霸道劍尊愛上我》一文中的全部戲份,他是活在人家心裏的早死未婚夫、窗前白月光、心頭朱砂痣,死了還沒法安穩,時不時被主角倆人拉出來推動感情戲的全書最佳工具人。

顧青堯:……

微笑,冷靜,他覺得他還能再搶救下。

丫的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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