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平安夜番外、花吐症
平安夜番外、花吐症
故事開始于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彭格列古堡籠罩在西西裏島澄澈明亮的陽光中，一連批改了十天文件的綱吉總算得以暫時放下手邊的事，來到繁花似錦的花園中喝下午茶。跟他一起過來的還有瓦利亞的術士弗蘭和閑的沒事的技術部副部長斯帕納。
接手彭格列首領之位已有十年之久，當初那個稚嫩少年如今已是黑手黨中一手遮天的教父。他實現了當初繼承儀式上向歷代首領發下的誓言——将彭格列從血與火的陰霾，罪與罰的輪回中帶出，走向光明，走向平坦順遂的道路。
哪怕為此，他曾無數次徘徊于生死邊沿。
哪怕為此，他無數次面臨背叛和刺殺。
還好，他的同伴們都不曾遠離。
只不過，終究還是太忙了些，他已經很久沒能好好休息，安安靜靜地坐下來喝杯下午茶了。
複古的條紋定制西裝妥帖包裹着修長的身軀，每一顆扣子都細細扣好，金色胸針別在胸前，流轉着內斂深沉的光華。棕色碎發梳得平順柔軟，依然是蓬松的模樣，垂下的發角不經意間會被錯認成小動物耷拉的耳朵，但頭發的主人卻早已沒有了小動物般無害的僞裝。
劉海斜斜垂落，露出完全長開的成熟俊美的臉龐。淺褐色雙眸暈染了琥珀與蜜糖的色澤，在日光下晃開迷人的光暈，帶着天空般的包容澄淨，引人沉淪、迷戀，卻不為任何人停留。
這便是十年後的沢田綱吉，彭格列舊時期的十代，新時期的初代。
坐在爬滿青青藤蔓，垂落潔白花朵的木廊下，綱吉端着一杯熱氣騰騰的綠茶，眼簾低垂，好像在盯着淺綠色的茶水思索什麽，又好像只是在放空大腦讓自己休憩，優雅的坐姿與氣度，不自覺間便散發出惑人的魅力。
少年弗蘭坐在他對面，表面面無表情，其實心理活動豐富得都快從眉眼中溢出來了。
斯帕納反而比他還坦誠些，燦金色眸子眨也不眨地望着身旁的首領，盤旋于心的情意誠實地通過眼睛表達出來。
他喜歡綱吉，戀人間的喜歡
實際上，早已到适婚年齡的教父有無數的追求者，範圍從彭格列內部涵蓋至敵對家族，據說每年情人節追求者們送的禮物總價值能抵上彭格列半年收入，此數據一出，現任門外顧問首領Reborn先生當天就廢了一間辦公室，而且只用了一.槍。除此之外，其他的守護者們也紛紛用自己的方式表達“震驚”，比如遠在并盛的雲守當晚便使某個敵對家族資金鏈斷裂，陷入窘境。
首領控們發起火來，殺傷力堪比世界核平。
這些追求者中，斯帕納是一個，弗蘭也是。
基本上，除了去年拖着傑索家族首領去教堂的入江正一和揪着自家BOSS要戒指的斯庫瓦羅之外，彭格列上下幾乎都是綱吉控，即便不是愛，也有很強的占有欲，像有“家裏的好白菜堅決并不能讓別家豬拱了”之類的想法的比比皆是。
因為他們的存在，所以至今沒有人能成功跟首領告白，一般還在路上時就會被無數阻隔攔下，最終被門外顧問首領連人帶辦公椅一塊兒扔進海裏冷靜冷靜。
斯帕納就被丢過，而弗蘭……愛在心口難開屬性讓他順利逃過一劫，雖然他更想自己跳進海裏清醒一下。
真是男默女淚。
今天好不容易從忙碌的岚守那裏搶過與首領的相處時間，即使不是獨處，也算極大的進步了。
“彭格列。”斯帕納看了許久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從身後拿出一盤點心，微笑道：“要不要吃點東西？”
長睫忽的擡起，綱吉仿佛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接過點心并回贈一個溫暖的笑容：“謝謝，我們一起吃吧。”
“ME也要。”弗蘭瞅準時機蹿了過去，癱着張精致的臉，眼睛卻bulingbuling閃個不停，“不過ME的手剛剛沾到泥土了，彭格列能不能喂我？”
仗着年齡優勢，他臉不紅心不跳地賣萌耍賴。
弗蘭與藍波年紀相差不大，綱吉從來都是拿他們當弟弟寵着的，聽到這話也并未想偏，而是寵溺一笑，拈起一塊遞過去：“嗯，來，吃吧。”
弗蘭“啊嗚”一口咬下，沒有咬點心，而是輕輕咬在綱吉手指上，翠綠的眼睛眨了眨：“對不起，ME不是故意的。”
“沒關系。”綱吉并不在意，只是在他咬住點心後把手抽了出來，笑容依舊溫和。
斯帕納：這算不算耍流氓？
術士都是狡猾的人，弗蘭如此，他的師傅六道骸同樣如此，身為正宗理科男的斯帕納實在不是他們的對手。不過斯帕納無所謂，他要的只是綱吉身邊的位置，而非唯一的位置。
相信其他人也是一樣的。
這樣想着，斯帕納重新露出淺笑，正要說什麽，就覺得喉頭微癢，忍不住咳嗽一聲，口中吐出了一朵海棠。
“咦？”看着那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輕飄飄落進自己懷中，占據了西服一角，綱吉被磨練得睿智聰慧的大腦卡了卡殼，拈起花朵轉了轉：“這是……怎麽回事？”
斯帕納自己也呆住了，不等他反應過來，又刻了好幾聲，吐出許多細碎的花瓣與半開的花朵，整個人就像海棠花生産機器似的，越咳越停不下來。而被他吐出的花，無一例外全部黏到綱吉身上，只有一兩片随風飄向弗蘭，擦過他臉頰落下。
“斯帕納？你還好吧？”綱吉顧不得其他，連忙扶住咳得滿臉通紅的斯帕納，手拍着他的後背給他順氣，環着他的手臂像一個小小的擁抱，為他隔開相對安靜的空間。
青年身上十年如一日的淡淡奶茶香稍微舒緩了斯帕納的咳嗽。
“沒……沒事。”斯帕納臉色微紅，比綱吉還大幾歲的他當然不能學弗蘭和藍波趁機耍賴讨福利，但還是忍不住眷戀地歪頭蹭蹭他的肩膀，慢慢平複紊亂的氣息。
另一邊，弗蘭正看着被自己捏在手裏的花瓣發呆。
嘴裏吐花？好熟悉的症狀啊，好像之前某個長毛隊長找BOSS要戒指然後被掄牆之前……也出現過類似的狀況？只不過那時他吐的是另一種自己不認識的花。
可是為什麽呢？
弗蘭茫然，下一刻，他忽然覺得喉頭發癢，也跟着咳嗽起來。一朵深紅色薔薇伴着些許花瓣從口中吐出，噴了綱吉一身。
綱吉：……不是很懂。
“……彭格列。”弗蘭揉揉滞澀的胸口，頭一歪，做虛弱狀靠進綱吉懷裏，“我難受……”
說着，他又咳出幾朵來，也是都粘在了自家首領身上。
無辜而又迷茫的大空被迫左擁右抱，差點被兩人吐的花淹沒。
……
“蠢綱！你看看自己幹的好事！”黑衣殺手将文件重重砸到綱吉桌上，列恩化成的槍頂頂帽子，冰冷的聲音中含着淡淡的惱意，“彭格列技術部副部長斯帕納，瓦裏安術士弗蘭，以及與他們接觸過的所有人都染上了花吐症……包括你的岚守。都是你的錯！”
他做什麽了就是他的錯？Reborn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講道理啊。
綱吉哭笑不得地拿起文件，知道自己說不過老師，也就不浪費唇舌多做辯解了，翻開文件粗略一看，頭頓時大了起來。
花吐症是近幾年流行起來的奇特病症之一。患者一般是有暗戀之人的人，初期是口中吐花，到中後期k可能會演變成吐血、危及生命。治療方法只有一個，向喜歡的人表白。
“這是什麽奇怪的病？”沉穩如綱吉，此刻也不禁感到頭痛，“話又說回來，誰那麽有幸被他們兩個喜歡啊？斯帕納就算了，弗蘭那個性子……也會喜歡上人嗎？難道他喜歡骸？”
“哼。”Reborn冷笑，“他們喜歡誰你心裏沒點數？”
“啊？”綱吉茫然，“是我認識的人？”
Reborn能被這只蠢兔子氣死，扯了扯帽沿別開頭，都不想跟他說話了。只是在轉頭的瞬間，咳出了一朵花。
潔白的茉莉。
“……”綱吉的表情高深莫測。
連Reborn都感染了嗎？彭格列要完啊。
但是誰那麽倒黴被Reborn暗戀？Reborn那個性格也會暗戀？他不是那種喜歡誰就會拿.槍.抵着人家腦門逼人答應的存在嗎？
“咔擦——”手.槍.上膛的聲音。
Reborn幽冷的聲音慢慢傳來：“蠢綱，我記得我告訴過你，我會讀心術？”
“砰”的一聲，辦公室中文件亂飛。
花吐症傳播範圍極廣，傳播速度極快，短短三天內就從彭格列內部一直蔓延到同盟家族，還引發了不少騷亂。比如傑索家族的雲守向他家愚蠢的首領表白，然後跟入江正一改進過的莫斯卡打起來了，聽說損失還不小。
而彭格列內部，除了已經結婚的晴守笹川了平之外，綱吉所有的守護者包括老師都感染了，雖然他不知道不在總部的雲雀和六道骸到底是通過什麽途徑感染的。瓦利亞就王子和弗蘭感染，同盟家族中鬧得最歡的是綱吉的師兄迪諾，彭格列一連三天都亂糟糟的，別說正常工作，就是吃飯的時間都省了。
“給我滾過去坐好！”Reborn黑着臉看了下身後長長的隊伍，把還在發懵的蠢徒弟拎到花園的椅子上坐下，別別扭扭地說：“開始吧。”
開始什麽？
疑惑的首領捧着茶杯想問，然而還沒問出口，就看到他那霸道的老師上前揪住自己的領帶：“蠢綱，我喜歡你。”
“敢說不答應，”手.槍.抵在他頭上，Reborn黝黑的雙眸泛起勢在必得的光芒，唇角彎起優雅而危險的弧度：“就崩了你。”
綱吉：“……”WTF！？
很好，現在他懂了。
怎麽辦？說走咱就走啊！
晚上，好不容易聽完衆人告白的戴上手套披上披風全副武裝的綱吉趁着夜色正濃坐上從傑索家族那兒“借”來的直升機跑路，辦公室的桌子上放了張紙條。
——出去休假一段時間，勿擾。
第一個發現紙條的六道骸微笑着将其撕碎：“kufufufu，彭格列，現在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一場波及整個裏世界的追逐大.戰即将轟轟烈烈打響，“戰利品”是——彭格列現任首領沢田綱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