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黃
小黃
“什麽鸩酒？”
“什麽鸩酒？”
皇帝和貴妃一起問了出來。
小黃臉上明顯挂上了不知所措，似乎剛剛從夢游中清醒，下意識擡頭看向了若葭。
皇帝和貴妃的眼光跟着掃了過來。
若葭：“……”
看我幹什麽！
皇後輕輕咳嗽了一聲：“黃姑娘是當年黃禦廚的後人，頭一次進宮，許是有些緊張，難免有些胡言亂語。”
貴妃眯了眯眼眸：“這麽說來，這份雪海燒煙霞裏沒有鸩酒？”
皇後淡定地道：“自然沒有。貴妃若是不信，本宮可以先嘗一口。”
貴妃調羹在盤子裏輕輕點了點，似笑非笑道：“既然現在的這份沒有鸩酒，那當年的那份怕是有了。”
皇後臨危不亂：“貴妃多心了。”
“娘娘當年故意打翻了禦廚呈上來的菜肴，是提前知曉了裏面有毒？”貴妃放下放下調羹，昂起了下巴，聲音冷了些，“皇後娘娘從何知曉？”
皇帝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擰緊眉頭，罕見地沒有替皇後說話。
若葭的心提了起來，緊張地看着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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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表情紋絲未變：“貴妃糊塗了，當年的菜肴呈給貴妃、本宮、陛下、太後各一份，并無順序，若羹中有毒，本宮、陛下和太後豈非都要中招？”
貴妃眉尖輕挑：“當年的禦廚過世多年，到底皇後娘娘和太後娘娘有沒有吃下毒羹，怕是很難調查。”
若葭不知道皇後為什麽會主動提及太後——這不是擺明了給皇帝提醒麽？果然貴妃抓住這個機會，暗示太後可能中毒身亡。
沒想到皇帝嚴肅的表情竟然緩和了下來：“貴妃不可信口雌黃。母後病逝是朕親自看着的，連國師都來看過，絕不會是中毒。”
貴妃怔了一下，眉眼間隐約能看得出不服氣，但看皇帝對國師的結論十分篤定，抿了抿唇，還是沒有說出口。
若葭提着的心放了下來。
還好皇後娘娘穩得住。
只是沒想到連國師都和太後病逝的事情有關……
說實話，若葭實在很難想象皇後、國師、小黃會聯手毒殺太後。不光是因為她覺得這些人做不出這種事，更奇怪的是皇後她們提及此事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虛和殺人的愧疚，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別人不敢說，若葭覺得她養了這麽久的小黃、一只看到老鼠比老鼠竄得還快的肥貓一定不是這種人——不，這種貓。
只是國師明确警告她不要插手，若葭也只能按捺下好奇心。
無論如何，在皇後的斡旋下，眼前的危機有驚無險地度過了。
另外兩份雪海燒煙霞端上來，四人一起愉快地享受了一餐美食。
嘗到錯失多年的美食，貴妃的神色也明顯有了好轉。
就在若葭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的時候，皇帝忽然看向了小黃：“聽聞你是黃禦廚的女兒？”
小黃一驚，謹慎地道：“是。”
“朕很懷念黃禦廚的膳食，你且在朕這裏待幾日，賞賜少不了你。”
小黃瞪大了眼睛，求救性地看向了若葭。
皇帝不喜不怒：“你看豔妃作甚？難不成是豔妃把你找來的？”
若葭：“……”
她真的很委屈。
看小黃這樣，天知道落在皇帝手裏能被套出多少話來！
皇後再一次不負衆望地開口：“陛下可是想要擴充一下後宮？只是黃氏出身平平，須得經審查确認清白才可在陛下身旁伺候。”
皇後看了眼貴妃。
貴妃難得和皇後站一條戰線，甚至吃過雪海燒煙霞之後對小黃更加虎視眈眈：“皇後娘娘說的是，不若将此女交給臣妾，臣妾查驗清楚再說。”
皇帝道：“朕只是懷念一下黃禦廚的膳食，皇後想到哪裏去了？放心，朕身邊可靠的人很多，不會惹出什麽麻煩。”
皇後貴妃還要開口，便聽到皇帝補了一句，“朕說話難道不作數了麽？”
這就有點嚴肅了。
看皇後和貴妃都不敢再開口，若葭看着小黃愈發祈求的眼神，硬着頭皮開口：“陛下，臣妾覺得，不如令黃氏到臣妾宮裏來，臣妾近日頗覺無事可做，剛好可以幫陛下監督黃氏做菜。”
皇帝微微蹙眉。
他聽懂了若葭的意思——最近直播很無聊，需要有點刺激的事情聚斂一下觀衆人氣。
考慮若葭入宮也才兩三年，和當年的事情毫無瓜葛，皇帝思忖片刻，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那便交給豔妃了。”
所有人不約而同一起松了口氣。
把小黃帶回禦貓處，小黃抱着若葭感激萬分：“若葭，多虧了你啊！你真是我的救星！”
“先別急着謝。”若葭推開小黃，板起臉來，“事情還沒完呢，陛下可是私下暗示我，要我把你藏着的話全都掏出來。”
小黃呆了呆，忽然躺在若葭的軟塌上：“我只是一只什麽都不懂的小貓貓。”
若葭：“別鬧，你不肯說，到時候咱們就要一起倒黴了。”
別說皇帝，現在恐怕彈幕上的觀衆也被這胃口吊得夠嗆。
若葭掃了一眼窺天鏡上的彈幕，果然一片催促。
小黃見賣萌無效，委委屈屈地坐起來：“可是我真的不能說，說了要挨打的。”
“誰打你？”
“……我姐。”
若葭皺眉，想了想，坐在小黃身邊：“這樣，你揀能說的跟我說說，我們想辦法合力編個能應付過去的借口也成。”
小黃點點頭。
若葭等了一會，忍不住催促：“你說啊。”
小黃：“……我回想了一遍，好像都不能說。”
若葭：“……我養你有什麽用。”
饒是一直心大，若葭也覺得無能為力，向後一躺，“那我躺平了，回頭把你交給陛下，你自個兒解決吧。”
小黃這下慌了，糾結了好一會，才左右看看，小聲道：“那我說一點點，你要确保沒人聽到。”
若葭坐起來：“放心，這裏就我們兩個人。”
小黃壓低了聲音：“其實當初給太後下鸩酒，我是被人指使的。”
若葭心說以你這笨貓的樣子，也不像自己會有這種念頭。
“誰指使你的？”
“太後。”
若葭一怔。
太後想要自殺？
“為什麽太醫都檢查不出來？”
“鸩酒被我施加了一點法術，一般的太醫是看不出來的。”
若葭有些疑惑：“那為什麽後來太醫院都換人了？”
小黃攤開手：“我也不曉得，那時候我已經變回貓了。”
“太後為什麽要讓你做這種事？”
貴為大骊最尊貴的女人，太後已經只需要享福了，為什麽突然想不開？
小黃遲疑了片刻：“這個不能說。”
若葭皺起眉，剛想換個問題，就聽小黃小聲道，“要不，你自己問她？”
若葭：“？”
【亡靈召喚？】
【我再次退出去看看直播标簽。】
若葭咳嗽一聲，委婉地道：“我還沒活夠呢。”
“沒事，你跟我來。”小黃跳下軟塌，拉起若葭的手，拐了幾道門出去，左右找找，忽然眼前一亮，對若葭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讓若葭暫時在牆後等着。
若葭探出半個頭，看到小黃走到了趴在湘妃竹躺椅旁邊，拍了拍上面趴着的白貓。
若葭驚訝地捂住嘴，腦袋裏閃過了一個念頭。
下一秒鐘，躺椅那邊的一人一貓忽然變了。
小黃瞬間縮水變回了黃貓，躺在躺椅上的小白則蛻變成一個一身白衣的成熟女子，動了動手腕，擡起頭來，不甚高興地道：“你幹什麽把我變成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