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中鏡
人中鏡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葭只得硬着頭皮佯裝毫不知情：“國師去哪了，只留一只貓看家？”
白貓繞着若葭走了兩圈，貓瞳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什麽。
若葭竭力想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些，便将目光挪到了其他地方。
比如……國師貓的尾巴。
又軟又長的白尾巴在小白貓的身後輕輕擺動，上面的毛看起來蓬松柔軟，光潔幹淨，看得若葭心動不已。
她瞬間意識到一個事實：
現在她假裝不知道小白貓就是國師，那就得裝個徹底，才不會惹國師懷疑。
既然要裝得徹底，那“不知情的若葭”看到如此漂亮的小白貓該有什麽反應呢？
若葭心跳稍稍加速了一瞬。
她安慰自己——她只是為了保護國師的秘密和顏面才不得不這樣做的，亵渎冰山美人一樣的國師實在是無可奈何，千萬不要太有壓力……
若葭堆起了笑容：“小可愛，讓姐姐摸摸。”
白貓：“……喵？”
若葭蹲下來，在白貓反應過來之前，伸出手從它的腦袋一順溜摸了下去，直接撸到了尾巴尖兒。
光滑柔軟的毛毛手感，瞬間令若葭發出一聲喟嘆：“太棒了。”
之前她養過的那麽多只貓，沒有一只比得上國師貓的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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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葭內心小小的罪惡感頓時抛之腦後，直接将白貓抱在懷起撓起了下巴。
白貓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還傻乎乎地伸出了爪子，等若葭的手摸上了它的腦袋才感覺不妙，當即就要後退。
然而若葭撸貓的手法是在禦貓處養了一年貓練出來了，皇宮裏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貓見了若葭就挪不開腿，全指望若葭一手精湛的撸貓技術。
白貓孤高慣了，頭一次品嘗這被撓下巴摸後背抓癢的快感，頓時就……淪陷了。
“喵、喵喵……”
等若葭爽夠了冷靜下來，白貓已經趴在案上，宛如癱軟的泥。
若葭回想起剛才自己對國師做的一切，頓時打了個哆嗦：好家夥，這國師要是知道了，不得把她挫骨揚灰？！
她只得小心翼翼把白貓放下：“國師久久未歸，我還是暫且回去吧。”
說完趕緊先走了。
沒想到剛出聽天塔就被侍衛攔下：“豔妃娘娘，國師有命，請豔妃娘娘回塔內稍侯。”
若葭：“……國師回來了？”
什麽時候發的，她怎麽不知道？
“國師威能，我等凡人無法想象。”侍衛面不改色地道，“豔妃娘娘請。”
若葭只得提心吊膽地返回聽天塔，猜測是不是剛才自己假裝得不夠真實，被國師看出來了現在要被清算。
回到聽天塔內，國師依然是那身純白的長袍，靜靜地坐在軟塌上，閉目養神，清冷的面容上沒有一絲表情，看起來和過去每一次見面都一模一樣。
只是若葭上前行禮的時候，注意到國師微不可查地向後挪了挪，似乎想離她遠一點。
若葭眼觀鼻鼻觀心：“國師尋我可有吩咐？”
國師靜默了片刻，開口：“不是你來尋我？”
若葭：“……對，是這樣，之前觀衆打賞我了一些貓玩具，我想帶一部分回去給小白她們玩。”
國師道：“我已吩咐侍衛送去給你。”
若葭趕緊道謝。
國師不再開口，但也沒有讓若葭離開。
若葭老老實實坐在和國師有些距離的圓桌前，小心地瞄着國師拖拽到地的白袍子。
得知國師就是那只白貓，那這身白袍子是否就是白貓那身光潔柔順的毛毛？若葭記得小黃和小白變身成人之後，身上的衣服都是和自己毛色一致的顏色。
可惜，國師的袍子肯定不是貓兒的毛毛一樣能随便摸。
若葭看國師似乎不想說話，幹脆自己給自己斟了一壺茶，順便思索今夜的晚膳吃什麽。
過了好一會，國師忽然開口：“窺天鏡共有兩枚。”
若葭一怔，放下茶杯作聆聽狀。
“一枚乃陽鏡，接連神仙世界與我大骊，神仙便是通過陽鏡觀測我們的世界；一枚乃陰鏡，不能接連神仙世界，只可接連陽鏡。”國師緩緩道，“兩枚窺天鏡皆是神仙恩賜，非我等人力可修複。”
若葭明白了，愈發緊張：“國師的意思是……修不好了？”
國師垂眸颔首。
若葭心頭不安，愧疚地道：“都是我的不是……”
“事已至此，自責無用，況論責任我亦不可推卸。”國師點了點桌面，“讓你留步不是為了追讨你的責任，而是有個額外的辦法，不知道你是否願意。”
若葭擡起頭：“什麽法子？”
國師從懷中掏出之前摔裂的那枚窺天鏡：“将窺天鏡暫時寄存在你體內。”
若葭吃驚地捂住嘴，頓了頓，謹慎地問：“國師，一般人剖開身體是會死的，您知曉吧？”
國師：“……是将陽鏡的靈力暫時鑲嵌在你的體內，不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任何危害。”
若葭松了口氣——看來不是國師想要公報私仇。
“這樣陽鏡就能修好了？”
國師搖搖頭：“只是把陽鏡的功效和你結合在一起。”
“具體是……”
“你睜開眼睛，就可以虛空看到神仙們發出來的彈幕。”
若葭：“……”
國師屈起食指，在茶杯上輕輕彈了一下，茶水忽然從茶杯中淩空飛出，在空中凝結成了一段又一段文字，團團圍起遍布在空中，看得若葭眼暈。
若葭扶了扶眉角：“那個……現在這樣不行麽？”
“如今你手中的陰鏡之所以能夠繼續和神仙世界聯系，實際是我将陽鏡的一部分靈力連接過來。但一直如此，陰鏡本身的能力無法使用。”國師道，“陰陽窺天鏡能一直用下去，得益于我一直在向陰鏡裏注入靈力。”
看若葭還有些茫然，國師打了個比方，“用神仙們的話來說，陽鏡是會員，陰鏡是充值端口。”
若葭：“……”
國師還挺“洋氣”的。
若和神仙世界失去連接，後果自然不必多說。若葭思索了好一會，最後下了決心：“那便試試吧。”
國師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才道：“既然如此，你随我來。”
若葭還以為将窺天鏡的力量嵌入她的身體是多麽高大上的事情，沒想到國師只是倒了一杯茶，從窺天鏡中勾出一縷光，投入茶水之後要她飲下，這便結束了。
若葭适應了一下，沒有感覺到有什麽具體變化。
“離開聽天塔之後才會有所展現。”國師拿回另一柄窺天鏡，在上面點了點，沉吟片刻，“最後來調整一下你的‘設置’。”
“那是什麽？”
國師将鏡面翻過來給她看：“關于直播的防隐私洩露等，因為靈力重置，得重新調整。這些之前我幫你設置過，例如你更衣、沐浴等時刻會關閉直播功能。”
若葭松了口氣：“原來如此。”
之前她擔心這個，每次更衣之前都會把窺天鏡先放起來。沒想到國師早就有安排了。
仔細一看，窺天鏡的鏡面上顯示着一排排小字，旁邊還有些什麽“開啓/關閉”的按鈕，看得若葭一陣頭大。
“國師若不嫌棄，照舊便是。”
國師在鏡面上劃了劃：“還有一些關于彈幕字體字色的設計，你可暫時适應幾日，回頭找我調整。”
若葭點點頭，看國師終于有放人的意思，趕緊告退。
一離開聽天塔，若葭眼前立刻出現了一排排的黑色大字。
【小姐姐這次在聽天塔裏待了好久啊。】
【皇帝呢？太後呢？後續呢？急死我了！】
【要不要給小黃打賞一點創可貼……】
密密麻麻的字撲面而來，幾乎遮蔽了若葭能看到的路。
若葭吸了口氣，趕緊回頭：這字體不調小點，彈幕都把視野擋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