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樓主提問的內容和秦冽所困惑的差不多——為什麽做春.夢總會夢見自己的同性友人?不好意思面對他了怎麽辦?

在這四個字的回答下面,還有上百條評論,點贊數前幾的排在最前面。

[跑到這上面問這種問題,通常都是心裏有答案了。]

[自古大哥真絕色!你做春.夢夢到人家,說明平時沒少YY。]

[暗戀人家吧?現實中不敢靠近,只能在夢裏讓自己爽一爽了。]

[盲測樓主平時的性格很悶騷,這種事情有什麽不好意思,你做你的夢,只要不說,人家又不會知道。]

秦冽第一次覺得漢字這麽讓人震撼和無語。

每條評論都仿佛帶着窺視鏡,在暗戳戳地內涵他。

他仔細回想了一遍夢境的內容,還真是有點兒爽。

雲野的腿,又白又長,初次見到就捕獲了他的眼球。是人都會有劣根性,也許是無意識中生出過一個頑劣的念頭,想摸他的腿,自此便紮根于他的腦海。

在遇到他之後,秦冽才知道自己是個腿控。

之前還一直不肯承認,做完這個夢,他信了。

嗯。

他就是觊觎雲野的腿,并非真的喜歡他。

這樣一想,秦冽反而坦然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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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賞他人的身體部位,只是一種“特征迷戀”,無法與情感挂鈎。

洗衣機結束了它的工作,秦冽将床上用品曬好後,又進行了一番消毒,然後沖第二遍澡。

頂着濕漉漉的頭發出來時,楊逍剛好回來宿舍。他前腳踏進來沒多久,洛亦辰後腳緊跟着也來了。

宿舍裏彌漫着洗衣液的香氣,陽臺上曬的床單被套一眼就能看到。

洛亦辰認出那是秦冽的,視線筆直朝他望去,“大早上起來洗這些,你夢.遺了?”

羞于啓齒的事兒被直截了當問出來,秦冽保持緘默,只用無語的眼神看他。

見他是眼裏帶着濃濃的殺氣,洛亦辰呵呵一笑,“我說着玩的。”

他拿下肩上的書包,放到自己的書桌上。

楊逍往嘴裏塞了個包子,咽下去後問他:“你看這兩天的校園八卦了嗎?”

“不就是炒秦冽和雲野的CP嗎?”洛亦辰很苦惱,“你說怎麽就沒人炒我倆的呢?”

“首先,你得擁有我這麽帥的一張臉。”秦冽譏諷扯唇,絲毫不留情面,“但這輩子是沒可能了,你整容也達不到這樣的高度。”

“………”這人一天不自戀能死是不是?

秦冽坐下去吃早餐時,楊逍才注意到他胳膊上的劃痕,奇怪地問:“冽哥,你那兒怎麽劃了一道?”

“我去搶劫,險些被抓。”

秦冽像講冷笑話般的說,其他倆人只當他是在開玩笑,不懂他的黑色幽默。

事實上,往往聽上去很扯的事情越是真的。

雲野醒來時天剛蒙蒙亮,他昨晚也做了個夢,夢裏回到了八歲那年。

在一個潮濕的雨天,雲野走近別墅的栅欄旁,聽見了虛弱的貓叫。

他走出去一看,有個白色的病恹恹的小貓正窩在一堆爛樹葉上,身子隐隐發抖,看上去快奄奄一息了。

偷偷去別墅裏拿了面包和牛奶,雲野喂小貓吃完後,它總算是有力氣了,貼在雲野的褲腳邊,小心用頭蹭他的腿。

後來的幾天,小貓總會在黃昏将至的點過來那個地方,雲野喂了它幾次,喂出了感情,不舍得看它在外流浪,便鼓起勇氣去問楚思玲,能不能允許他養一只貓。

結果毫無疑問,換來的是她劈頭蓋臉的一頓責罵。

“那種流浪貓身上不知道攜帶多少病菌,你不知道你爸有過敏性鼻炎嗎?把它帶家裏是想害誰?”

“心思就不能放在學習上,別整天想那麽多沒用的,這次考試要是退步了,那就是這只貓的錯,等我回頭找你們算賬吧。”

“以後不許再給我偷偷出去喂流浪貓了,把家裏那麽貴的食物給它吃,那不是浪費嗎?”

在楚思玲一句句的pua中,雲野逐漸喪失了自我意識。

他上輩子活得像個傀儡也是情有可原,一個人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被母親各種精神控制,沒瘋都是僥幸。

而楚思玲還有更過分的,她不僅僅是言語上的唠叨,行為上也十分狠毒。

在雲野對她提出要養貓的第二天,那只貓又摸着點過來找雲野,結果他前腳剛出門,楚思玲後腳便拿着一根棍子沖出來。

“死貓,你再敢來我們家試試。”

當時情況緊急,雲野根本來不及作何反應,見她揚起棍子要打那只貓,連忙攔住她。

誰料楚思玲只是虛晃一槍,在他的注意力放到棍子上面時,她猛地擡腿,狠狠一腳踹到了貓的肚子上。

那貓本就虛弱不堪,受得皮包骨,好不容易這兩天被養得稍稍圓潤了點,又受到暴擊。

楚思玲那一腳用了十足的力氣,貓飛出去兩米遠,身子撞到牆壁上,痛苦嗚咽兩聲,當場死亡。

那一年,雲野才八歲。

他親眼目睹自己的“母親”殺害了他想小心呵護的貓。

偏偏,楚思玲還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轉過身來,狠狠瞪了眼雲野,“以後它不會來煩你了,給我好好學習。”

在那之後的大半年,雲野經常會做噩夢,夢見那只小貓。

他的性格比從前變得沉悶,拒絕和任何人溝通,情感上也麻木許多,楚思玲交代他什麽任務,他就像機器人一樣完成,從來不會也不敢反抗。

因為他見識了楚思玲的可怕,知道了跟她對着幹的後果,小小年紀的他,心裏裝滿了恐懼。

因為做了不好的夢,雲野的狀态十分壓抑沮喪,平常話就不多,今天更是一個字都不講。

周宇哲看出來了,和他去吃早餐的路上,問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兒。

雲野不知道怎麽說,只道自己昨晚做了一個噩夢。

他還是放不下那只貓,昨晚百般掙紮,沒有管它,怕的就是八歲那年的場景再現。

如果他強行阻止學校保安逮捕那只貓,不顧扣學分被老師批評的後果,硬要跟學校對着幹,不知會引發什麽後果。

雲野真的不敢賭。

可早上醒來之後,他又記起了那只貓的樣子,那麽憨厚可掬小小的一只……

深呼吸一口氣,雲野對周宇哲說:“我還有點兒事情,你先去操場等集合吧。”

周宇哲來不及問雲野是要去做什麽,人已經風風火火地跑走了。

雲野去到了學校的保衛科,想找到昨晚巡邏的那位大爺,他站在辦公室門口徘徊,不等開口詢問,後邊就響起一個聲音:“你哪個系的?來這邊幹嘛?”

這粗犷的聲音很熟悉,雲野回過頭,還真是昨晚那位大爺。

四目相對,大爺明顯也認出來他。

“行啊,你小子還敢自投羅網,我們正要向上通報,把你們給揪出來。”

聽聞,雲野愣住了。

他沒太聽明白大爺的意思,下意識追問:“您先別激動,我犯什麽事兒了嗎?”

“昨晚戴黑色口罩那個不是你同夥?”大爺心想你還擱這兒跟我裝,“學校不讓你們養流浪貓是為你們着想,你知道咱們尚大一天要進來多少只嗎?你們能管得過來?”

“我沒同夥,昨晚直接回宿舍了。”雲野搖下頭,又試探性問:“那貓不會被人帶走了吧?”

“什麽叫帶?那叫搶!”大爺氣得眼珠子都瞪圓了,“昨晚好不容易把貓抓到放紙箱裏,下一秒那戴口罩的突然沖出來,抱着紙箱子就跑,三個人在後面都沒追上,你說他跑得多快吧。”

說到這兒,大爺話鋒一轉,“不過沒關系,這學校到處都是監控,就算他戴着口罩,找那些老師一一辨別,也不是沒抓到的可能,而且在他逃跑的時候,我們一位保安還把他胳膊抓傷了,這不是又縮小範圍了?若是找到他,一定嚴加懲處,以正學校的權威,看你們還敢不放在眼裏!”

誰會涉險做這麽有愛心的事情?會不會是經常偷摸喂流浪貓的學長學姐恰好路過,他們有經驗了,知道保安把小貓抓走以後會進行捕殺,所以才會不顧一切挺身而出?

雲野以前接觸過愛貓人士,他們的确是能幹得出這種事兒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小貓應該就沒危險了。

雲野內心悄然松了口氣。

不過看大爺氣成這樣,估計不把那膽大包天的人抓到不算完。

但願這位好心人能隐藏好自己,不被發現。

翌日清晨。

310宿舍的各位還在沉睡,就被宿管阿姨拿大喇叭喊醒。

“同學們注意了,馬上進行衛生突擊檢查!今天早上教官将會帶領大三學長,一起深入到你們的宿舍,小到牙刷牙具的擺放,大到宿舍門窗幹不幹淨,統統檢查一遍,還有……床單鋪平整,不能有一絲一毫的褶皺,被子必須疊成豆腐塊,不會的自己上網去搜。”

“如果哪個宿舍的衛生不達标,你們等着扣學分吧!這才剛入學就給我搞得邋裏邋遢,再過上半年還了得?是不是要在宿舍給我養老鼠了?”

兩名宿管阿姨在每個樓層喊了幾遍,輪流敲門把人砸醒。

雲野床鋪的那一邊是郭序,迷迷糊糊坐起來,砸了砸頭,“特麽的檢查衛生也不早說,一大早擾人清夢太不道德了。”

“早通知還能見到最真實的情形嗎?”周宇哲打個哈欠,伸個懶腰,“我們四個也就雲野的桌子最整齊。”

靳彥明嘆了口氣,“先別聊了,快去打掃衛生吧。”

雲野的頭腦還算清醒,揉揉眼睛,“我們四個人應該明确分工。”

“那我個子最高,我負責擦窗戶擦門拖地。”郭序第一個說。

靳彥明:“我去收拾洗手間。”

只剩下整理桌子還有疊被子和鋪床,對于後者,周宇哲實在是無能為力,便拜托了雲野。

四個人說幹就幹,一通手忙腳亂後,還沒來得及檢查,宿管阿姨推開了他們的宿舍門。

“只留舍長一個人,其他到操場集合。”阿姨耷拉着臉,看起來兇巴巴的。

“舍長?”

郭序揚眉,他們還沒選呢。

眼下最合适的人選應該只有雲野。

周宇哲和靳彥明也是這麽想的,三個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看了過去。

雲野自覺認命,擡起手來,“我是。”

之後,那三人抛給他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後趕忙溜了。

“等下檢查的學長就過來了,發生問題他會跟你說的。”宿管阿姨通知完,去下個宿舍了。

雲野打算趁學長還沒來,趕緊全面檢查一遍,可是還沒來得及,腳步聲就傳進耳朵裏。

回眸,看見熟悉的臉,雲野怔住,那聲将要脫口而出的“學長”哽在喉嚨裏。

怎麽會偏偏是秦冽來他的宿舍呢?

對方的眼中倒是看不出驚訝之色,這也不奇怪,他這人不管什麽時候都很鎮定,即便有異樣的情緒也輕易不會浮現。

雲野最終還是沒有打招呼,他的後背貼在桌前,筆直站好,等着秦冽檢查。

他看起來還挺認真的,每個細節都不放過,手指甚至在桌角拭了下,看有沒有灰。

雲野靜靜看着他。

32度的天,秦冽穿了件長袖襯衫,手裏拿着筆和本子,應該是記錄每個宿舍的情況。

不到三十平的小房間裏安靜至極,仿佛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雲野看到他拿筆在紙上“唰唰”寫下什麽,好像列了好幾條,不由心生忐忑。

尚大的學分出了名的難修,這才剛開學,他可不想倒扣。

想問的話在唇邊打轉,怎麽也出不了口。

他都不主動和他說話,他憑什麽上趕着他?

突然,秦冽轉過身,去到了雲野的書桌前。

他的桌子一看就不是臨時整理的,所有東西都整齊有序地排列擺放好,有自己的規律所在。

最左邊是護膚品和香水,中間是手辦和雜物,最右邊是文具,全都用儲物櫃層層收納好。

秦冽看到了那枚向日葵胸針,腦海中閃過陳瑞說的話,唇角微微扯了下。

陳暮洲送他的禮物就這麽珍貴,還要擺在最中間最顯眼的位置。

低頭,秦冽又在白紙上寫下一行。

雲野一直用餘光觀察着,注意到他的動作,眉頭不由皺起。

他桌子多整齊多幹淨,難道也會有問題?該不會出于私人恩怨故意找茬兒吧?這個秦冽不至于那麽小心眼吧?

此時,雲野的腮幫子已經鼓起來,滿肚子氣升上來,讓他看着像只倉鼠。

檢查完桌面,秦冽擡頭看了眼床鋪,一眼望去沒有褶皺,被子也疊得方方正正,十分完美。

秦冽不着痕跡瞥了下雲野,他似乎察覺到他在看他,飛快移開視線。

直到這時,秦冽終于開了尊口,“去衛生間。”

清冽的嗓音泛着沙啞,跟之前的聲音不太一樣。

雲野不由得想,他是感冒了嗎?

衛生間也收拾得很幹淨,沒什麽大的問題,雲野跟進去後,沒兩分鐘就出來了。

他以為這就要結束,卻見秦冽走向陽臺。

而在這時,教官也走進來,問:“這宿舍情況怎麽樣?”

剛剛有一個宿舍的衛生狀況太糟糕,被子随便疊起來就算了,純粹應付了事,他待在那邊批評半天,這才過來晚了。

秦冽剛推開陽臺門,聽聞,對教官說:“很好,目前還沒有發現問題。”

雲野懵了。

這是在說客氣話嗎?那他剛剛在紙上寫了什麽?

教官一聽秦冽這麽說,快速掃了眼,确實挺幹淨,也就不再詳細查看了,直接去下個宿舍。

雲野把教官送到門口,接着去陽臺。

也許是他開門的動作太大了,也許是恰好刮來一陣風,曬在衣架上的內褲忽然搖搖晃晃,落了下來。

不偏不倚,還剛好蓋在了秦冽的頭頂。

尴了個尬。

雲野一瞬間只覺腳趾扣地。

畫面太美不敢看。

扯下頭上的內褲,秦冽看到柯基屁屁的圖案。

“這你的?”他的語氣都沒多少疑問。

“你……怎麽猜到的?”

“看起來你是愛穿這種風格的。”

雲野沒吭聲,低下了頭。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猛然發現,垃圾桶滿得快溢出來了。

剛剛只想着趕緊打掃完衛生,一個勁兒地往裏倒垃圾,結果忘了扔。

這可是要扣大分的啊。

雲野的心中淚流滿面,他祈禱秦冽沒發現,但那怎麽可能呢?

秦冽左右看了看,窗臺上擺了幾盆綠植,土都幹涸了。

“該澆水了。”

提醒完,他闊步從陽臺回到宿舍裏面。

望着他的背影,雲野心想他究竟是發現了還是沒發現?怎麽沒提垃圾桶的事兒?

眼看着秦冽要出去,雲野連忙叫住他,“學長,我們宿舍有沒有什麽問題?”

學長……

這個稱呼讓秦冽停下了腳步。

才幾天啊?就從喊名字變得這麽尊敬了。

裏裏外外都散發着一股陌生的氣息。

秦冽沒說話,撕下剛剛一直在寫字的那張紙遞給雲野。

本以為上面會是密密麻麻地寫了他宿舍的各種錯處,誰能想到,居然是一首歌的歌詞!

最最下面,有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滿分。

雲野有點兒心虛,垃圾桶是真沒看見嗎?還是……他故意放水?

重新低頭看了眼紙上的歌詞。

有一句赫然映入雲野的眼底。

“曾沿着雪路浪游,為何為好事淚流,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雲野最開始聽的時候還不太明白它的意思,後來随着閱歷豐富慢慢的懂了。

以他的理解來看,這句歌詞或許表達的是哪怕你再喜歡一個人,他都不可能完全屬于你,因為他永遠是一個完整的個體。

這個人先是他自己,再是你愛的人,不能因為你喜歡而去強迫他做什麽,偏執地占有他的全部。

秦冽為什麽會寫下這首歌?他在借此告訴他什麽呢?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是他随便亂寫的。

晚上。

雲野收到陳暮洲的游戲邀請,問他想不想玩《困獸之城》。

剛洗過澡,這個點也沒睡意,雲野便答應了。

下載好游戲後,雲野注冊賬號,登陸進去。

陳暮洲将他邀請入隊後,開了隊內語音說:“我還要邀請一位隊友進來,他是我表弟的好哥們,前兩天玩過一次,技術特別好。”

雲野點了麥克風,笑道:“你這是擔心一個人帶不動我?”

“沒,他剛剛邀請我被我拒絕了,我讓他稍等會兒,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系。”

“游戲而已,認不認識無所謂。”雲野态度爽快。

很快,陳暮洲把那一位ID名為“葬愛家族·冷少”的人拉了進來。

或許是為了與自己起的這別具一格的名字相匹配,他的人物形象還頂着一頭耀眼的金發,身上穿着破洞的衣服。

看到這頗具時代感的殺馬特形象,雲野不禁笑出聲。

“開心什麽?”陳暮洲好奇詢問。

“看這位冷少挺逗的。”雲野說完,cue他,“你開一下語音吧,方便交流。”

對方打字發過來:[重感冒,嗓子啞了。]

“哦,那你注意身體。”雲野禮貌回了句。

陳暮洲點擊游戲開始按鈕,他們進入了一座圍城裏,可以自由選擇想要降落的地方。

雲野比較菜,不敢單打獨鬥,“陳哥,我跟你。”

陳暮洲:“好,我罩着你。”

兩人降落後,沒想到“冷少”也來了這邊。

三人在一起容易被集火秒掉,這是帶雲野的第一局,陳暮洲不想上來就輸,抱歉地輕咳一聲道:“兄弟,我帶新手呢。”

言外之意提醒他換個地方。

[失誤]

冷少只敲了這兩個字,拽得連标點符號都沒帶。

他這麽說了,陳暮洲便不再多言了。

只是從感官上評價,這哥們的性格明顯挺高冷,不太像是好相處的,下局他們還要一起玩嗎?

雲野沒想那麽多,看到“冷少”在田野上狂奔,跟移動的QQ秀似的,很多關于小學和初中的回憶湧入腦海。

雖然他童年過得并不愉快,但互聯網還是帶給了他很多樂趣,成為那昏暗時光裏的一點慰藉。

雲野不禁在心底發出感慨:錯過的歲月終究只能成為美好的回憶了,如果不珍惜當下,未來回想現在,又要遺憾。

“你們軍訓完是不是要放幾天假?”陳暮洲忽然出聲,拉回雲野的思緒。

“應該吧。”雲野還沒接到通知,“同學們都累得跟狗一樣,不讓我們歇幾天調整下狀态,說不過去吧?”

“基本都是要放的。”陳暮洲聊着天還擊殺了三個人,“你在宿舍歇兩天,我帶你到附近的城市走走。”

這話說完,“冷少”一頭撞到樹上了。

血條瞬間掉了一格。

純純屬于自殘了。

誰也沒注意到他,雲野繼續和陳暮洲聊,“蒙城我還挺想去的,那邊好吃的特別多。”

“你想吃什麽,到時候帶你去。”陳暮洲半開玩笑,“不如現在就好好想想,做一下攻略吧。”

雲野聽完,莫名嘆了聲氣,“陳哥,你總是考慮得很周到。”

“這有什麽周到的?”陳暮洲不覺得,“好歹我在尚城也待了幾年,對周邊環境都很熟悉,帶你轉轉還怎麽了?”

“嗯。”雲野應了聲,“還是你成熟,同為二十幾歲的男生,差距太大,有的人就比較沖動,容易發火,做事也毛躁,不懂得考慮他人感受。”

“冷少”頓住腳步。

怎麽感覺拐着彎在罵他?

陳暮洲從他的語氣裏聽出無奈,他一直覺得雲野藏着心事,但不敢随意觸碰,眼下聽到這句才問:“你有特別指誰嗎?”

“沒。”雲野很快否認,“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屏幕另一端的秦冽被氣笑了。

擱網上濃情蜜意語音也就罷了,臨了還要插他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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