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雲野,“………”

他看向身旁的男人,對方嚣張地揚眉,仿佛在說——義務當司機,你不該回報我?

手機裏,陳暮洲的聲音接着響起:“你還在路上?那就有空再聊吧。”

雲野沒理會秦冽的無賴,對陳暮洲說:“好的,陳哥,你去忙吧。”

挂了電話,雲野活動下手腕,皮笑肉不笑扯下唇,“還酸嗎?要不要我使勁幫你按一按?”

“不用了。”秦冽往後一靠,“突然就舒服了。”

看在這是高速公路的份上,雲野哼了聲,沒揭穿他。

行至最後一個服務區,秦冽開去加油,雲野搶在他前面付了款。

知道這點錢對他無關痛癢,但以兩人目前的關系還是算清楚比較好。

秦冽越跟雲野相處,越發現他是一個原則性特強的人,在他心裏有道界限,旁人別想輕易越過去。

“我爺爺回過來消息了,他說上個月經常頭疼,還去找過那位大師,人沒死。”

“那就好。”

“不過你想見她沒那麽容易,人家的地位擺在那兒,非達官貴人不見,光有錢都不行,還要投緣。”

秦冽說到這兒,眉宇間隐隐浮現出笑意,“還好你帶我一起來了,我騙我爺爺說這段時間光做不好的夢,讓他找那人幫我看看。”

果然和雲野之前設想的一樣,秦冽知道以後,肯定會為他安排好一切,決不讓他操半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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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他就是這樣的,在他嫁給他之後的第一天,便告訴他:“雲野,我不是一個多麽心細的人,你很多方面的事情可能會忽略,但只要被我發現了,就會為你準備好。”

他将不善言辭但會盡力去做發揮到極致。

心底湧上感動,雲野好奇問他:“你真是騙你爺爺的?”

“騙了一半吧。”秦冽錯開雲野探究的目光,“是經常做夢,但不是噩夢。”

“那是什麽夢?”

“春.夢。”

這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雲野當場石化了。

早知道,他就不該問。

誰能想到秦冽會那麽坦然說出來?他不是很含蓄內斂的嗎?

雲野試圖轉移話題,但秦冽卻問他怎麽都不好奇夢裏的主角是誰。

他都敢這樣問了,那還能是誰?

“秦冽,你可真變态,嘴上不屑一顧,卻在夢裏對我………”

“對你怎麽樣?”看他臉紅,他俯下身追問:“不就是蒙上你的眼睛去親你,綁上你的手摸你的腿,那又不是真的。”

聽起來,他還挺遺憾?

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變态!”

他居然還做S.M的夢,這人骨子裏是不是有暴虐基因?

秦冽忽然發現了新樂趣,欺負雲野還挺有意思。

這個點該吃午飯了,下高速後,兩人直接去了一家高檔餐廳,這地兒是霖城市公子哥最愛來的地方。

秦冽俨然是常客,一從旋轉門進入,經理便連忙迎上來,畢恭畢敬彎腰喊了聲“秦三少。”

微微颔首,秦冽開口直接說:“三樓我包了。”

“好的好的。”經理連忙應下,“我帶你們去。”

說完,還在暗中給服務生拼命使眼色,讓他們等下務必招待好這位少爺。

雲野對此情形已見怪不怪,秦冽所去的地方,皆風聲鶴唳。

本想簡單的吃一頓午餐,沒想到翻出來各種花樣,經理将各種特色菜全呈了上來。

雲野吃得并不多,席間他常夾的幾道菜被秦冽默默記住了。

飯後,雲野去洗手間,迎面和雲敬不期然相撞。

“雲野?”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問:“你不是去尚城讀書了?怎麽會在這兒?”

雲敬喝得醉醺醺,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雲野不想理他,徑直要進洗手間,他伸出胳膊攔住他,“不會是灰溜溜跑回來想跟我爸媽求饒吧?”

話音未落,一只手忽然出現,用力鉗住他的胳膊。

秦冽勾起的笑裏帶着冷意,狠狠反手一擰,“我倒是不知道,這地方什麽時候放狗進來了。”

看到秦冽,雲敬恍然清醒幾分。

他甩下頭,目光在面前兩個人的身上來回打轉,滿眼難以置信。

“雲野,你……你怎麽會認識秦冽?”

“你說呢?”秦冽暗中一用力,将他往後推去。

雲敬踉踉跄跄跌了幾步,摔到地板上。

不,他一定是眼花了。

震驚數秒後,雲敬慌亂站起,去給他媽打電話。

“媽,雲野……他……”舌頭在酒精的作用下打了結,“他認識……秦冽。”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楚思玲正在搓麻将,“臭小子,又喝了多少?你整天除了喝酒還能有別的事兒嗎?”

對于雲敬的話,楚思玲根本沒有往心裏去。

雲野他在尚城呢,怎麽可能會認識秦冽,那種大人物是他能夠得着的嗎?

不過僅僅只有幾秒,很快楚思玲便意識到,雲野和秦冽都在尚城大學!

“雲敬,你剛剛那話什麽意思?”楚思玲慌亂追問。

“就是……我……”

雲敬結巴着,話沒說完看到秦冽出來了,吓得慌不擇路跑走了。

睨着他的背影,秦冽嘲諷扯下唇。

像這種小喽喽,他從來沒放眼裏過。

雲野擦着手走出來,“霖城的高檔餐廳雖然就那麽多,但這麽巧碰到雲敬還是挺意外的。”

秦冽目光一滞。

雲野講話總是喜歡旁敲側擊。

“是我知道他在這兒,才帶你過來的。”他很坦率承認了。

下高速後,秦冽本想選擇的吃飯的地方不是這裏,是韓煜給他發來一段視頻,雲敬在飯局上一個勁的诋毀雲野,說他是白眼狼,吸光他爸媽的血就翻臉不認人了。

旁人聽八卦哪能會去分辨真假,聽得多了慢慢就信了。

雲野:“你想讓雲家知道我和你走得很近?”

“當然。”秦冽桀骜的神色中帶着幾分傲氣,“明明我可以護着你,你難道還想任由他們欺負?有容易的解決辦法,就別搞那麽麻煩。”

“可是雲家一旦知道我和你關系匪淺,他們………”

秦冽不給雲野說話的機會,“我做事情不需要和任何人商量,何況這還是為了你好。你是不是就想問為什麽沒事先告訴你?那我現在說了。”

雲野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居高臨下的高貴,來自于上位者天然的優越感。

大概秦冽忘了他也是男生,也會有自尊。

沒有說話,雲野徑自離開餐廳。

秦冽從他的背影裏看到了倔強,雲野雖然瘦弱,身上卻蘊藏無限巨大的能量。

在他看似平靜的外表下,有一觸即發的叛逆。

走出去後,雲野被一股重力從後面用力拉住。

“你跟我擺什麽臉色,在你看來,我這麽做不對嗎?”秦冽壓低的聲線裏已經有了不耐煩的趨勢。

雲野知道他在想什麽。

以秦冽高傲的性格來說,他肯定覺得他對他好,他就該照單全收,否則就是沒良心,不把他當回事。

難道僅僅因為他的地位高于他,他就該對他的安排無條件服從?不能表達任何質疑嗎?

雲野望着他,還是堅持自己的态度,“我希望我們能夠平等相處,你做決定之前和我說一句應該不難吧?”

“怎麽樣才叫平等?你覺得我瞧不起你?”秦冽靜靜看着雲野,看到他無聲抿住唇,明白了答案。

勾唇冷笑了聲,秦冽的深眸中火光乍現,“我他媽就不該多管閑事!”

“秦冽,我有這樣怪你嗎?你能不能別像炮桶似的一點就着?”

雲野不知這話踩到了秦冽的雷區。

“我的脾氣生下來就這樣,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既然嫌棄,為什麽來接近我?”你的事兒本來跟我沒有關系,要不是看你可憐,我根本懶得幫忙。”

扔下這一番話,秦冽徑直轉身離開。

雲野将要說出口的那句“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只是偶爾可以換個柔和的方式”直接被堵了回去。

那一句“可憐”不屑又冷漠。

他真的是看他與養父母反目成仇,親生父母也不敢找,産生了恻隐之心嗎?

雲野站在那裏,垂在身側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他就知道一個狠到說只想跟他玩玩的男生,怎麽可能會認真。

日光強烈,雲野卻感受到徹骨的寒涼。

這一刻的難過比從前還要劇烈。

秦冽上車後刻意等了一會兒,雲野也沒來,他打了方向盤,将車往後倒,從後視鏡裏看到雲野走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他的脾氣可真倔啊。

秦冽想開車沖過去,但想想自己說的話,又感覺沒面子。

算了,他愛去哪就去哪吧。

開學之後,車隊就沒人了。

唐境澤在本地的醫科大讀書,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小玖也跟在他身邊由他帶着。

推門進了窗明幾淨的大廳。

秦冽習慣性拿了水壺給綠植澆了一遍水,之後倒在了沙發上。

他的手擋在前額,腦海中浮現出對雲野說的那番話,眉宇不禁皺起。

楊逍說“惡語傷人六月寒”,他的确聽進去了,也貫徹了,但人的火氣沖上來,哪還有理智能控制自己。

手機鈴聲響了。

秦冽從褲兜裏拿出來,電話是秦老打來的。

“喂?爺爺。”

“臭小子,我剛剛仔細想了想,越想越不對勁,你不是最讨厭封建迷信嗎?怎麽主動讓我找大師幫你驅邪?還指明了就要那個明君。”

秦冽沉默了兩秒,側過去身,嗓音低啞道:“不用找了,不需要了。”

“你耍你爺爺玩呢?”秦老聽起來也沒生氣,頓了幾秒後才說:“是不是又做你媽媽的夢了?唉,人都走那麽多年了,別想了。”

“我沒……”

秦冽否認的話沒講完,對面又說:“快到你母親的祭日了,做的話興許是她回來看看你,別往不好的地方想。”

話音淹沒在喉嚨裏,秦冽最終什麽話都沒說,只“嗯”了聲,表示他知道了。

雲野一個人去了天清山,那位大師所在的地址很容易打聽到,是在半山腰的別墅區。

周圍叢林茂密,荊棘密布,那裏極為隐秘,只有走近後才能看得見豪華的建築群。

沿着門前石階往上走,一扇鐵門映入眼簾,雲野走到跟前,按響門鈴,很快有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走過來。

大概是每天慕名來找大師的人太多了,這個男人看見雲野後直接說:“非預約者不見。”

雲野當然知道想見她一面不容易,這次他也只是抱着試試的心态。

奶奶生前與這位大師交好,他将奶奶的名字告知對方,讓他進行通傳。

沒想到門竟然真的開了,黑西裝的男人說要親自帶她過去。

別墅裏面彎彎繞繞,依山修建了座後花園,雲野進去時,看見有位身着素雅旗袍看上去六十有餘的女人正在沏茶。

他看對方覺得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如果小時候奶奶帶他見過,算上他前世的記憶,也相隔二十幾年了。

“雲野?”

意外的,剛一走近,她就喊出了他的名字。

聽她的語氣,好像很相熟,完全沒有生分感。

“坐。”

女人使個眼色,讓雲野在她的對面坐下。

她将一杯茶放到雲野面前,“真沒想到,你會來找我,還以為你奶奶過世後,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聽起來,您和我奶奶關系很好?”雲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明君點下頭,“我們倆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關系一直很好。”

知道雲野今天過來一定是找她有事,明君讓他不妨直說。

“我來是想問您,知不知道我親生父母是誰。”雲野很直接。

他相信對面的女人聰明絕頂,在她面前不需要賣關子。

明君目光閃爍了下,“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兩個月前。”

“你父母告訴你的?”

“是我自己懷疑去驗了血。”雲野撒了謊。

“我就說,他們不會主動講出來的。”明君細細品着茶,又問:“你為什麽想找親生父母?他們對你不好嗎?”

“不好。”

雲野沒多說,但明君已經從他堅決的語氣感受到了。

她無聲笑了笑,“你能找到這裏來,說明知道了不少事,關于你親生父母的下落,勸你還是不要再打聽了,以免卷入更大的紛争中。”

明君這話裏的意思俨然是知道真相的,但她說完不給雲野開口的機會,直接命令下人,“送客。”

雲野透過她的态度便能知道,他的身世之謎應該和“拐賣”無關。

他不可能從她的口中得到答案了。

下人将雲野送到門口以後,有人快步走過來,給了雲野一張卡。

“明君大師說這是替你的奶奶給的。”

對方也許以為他如今的生活窘迫。

雲野沒有收,徑直下了山。

在邁下最後一節臺階時,他忽然覺得自己的眼前霧氣深重,前世許多沒能揭開的秘密要一層一層抽絲剝繭地剝開。

秦冽一覺睡到天黑将至。

唐境澤慣例過來車隊這邊檢查,冷不丁看見沙發上躺着個人被吓一跳。

走到跟前,他定睛一瞧,發現是秦冽。

“你怎麽回來了?”唐境澤踢了踢他的腳。

秦冽皺眉,睜開眼,下意識拿手機去看時間。

已經快七點了。

他沒說話,去洗了把冷水臉,折身返回時,臉色差得像冷面修羅。

唐境澤一看他這狀态都能猜到怎麽回事。

“我教你的辦法不管用?和雲野沒能更進一步?”

不但沒近,還退到原點之前了。

“我他媽早就知道,碰什麽都不能碰愛情。”秦冽去給自己的手機充上電,口吻不屑一顧,“雲野他當自己是誰?憑什麽以為老子會慣着他?”

“雲野怎麽你了?之前他不還眼巴巴追你來着?”

“全是假的,他就是在釣我。”秦冽一句話不想多說,“告訴韓煜,讓他買酒過來。”

“啧,借酒消愁愁更愁。”

“誰愁了?”

“誰對號入座我說誰。”唐境澤意味深長笑着,話鋒一轉,“行了,想喝也別在這兒,去酒吧。”

秦冽應下。

轉頭看一眼他在充電的手機。

算了,也沒人給他發消息,拿着又有什麽用?

謝嘉耀軍訓完也回了家,和他大半個月不見,雲野約他去了兩人之前常去的那家酒吧。

對雲野這段時間的遭遇,謝嘉耀都替他頭疼,不過見了面,他怕破壞雲野的心情,一個字沒提,只和他聊各自軍訓的事兒。

唐境澤和秦冽過來酒吧後,一眼看到吧臺前那個熟悉的身影。

“雲野也回來了啊。”他揶揄勾唇,并不知倆人是一塊回的,碰下秦冽的胳膊,“不過去打個招呼?”

“我認識他嗎?”秦冽只瞥了眼立刻收回視線。

唐境澤挑眉,不再多言,二人上了樓上的包廂。

秦冽坐下後,唐境澤走到點歌臺前,拿起話筒,“突然間很想唱歌,不如點一首《退後》吧。”

說完,他搜出這首歌,開始唱了起來。

“我知道我們都沒有錯,

只是放手會比較好過,

最美的愛情回憶裏待續……”

不管唐境澤怎麽唱,秦冽都只是悶不做聲地喝酒。

等韓煜來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有六個空酒瓶了。

“卧槽,你這是要把自己喝死的節奏啊?”

話音未落,秦冽突然站起來。

看他朝外走,韓煜連忙跟上去,“怎麽着?你要吐啊?”

秦冽像喝醉了似的,步伐不穩。

韓煜沒看清桌上那是什麽酒,要是啤酒,那度數應該不高,以秦冽的酒量不太應該啊。

秦冽徑直下了樓,韓煜見他往吧臺那邊走,将其往回拉。

“洗手間在這邊。”

“滾。”秦冽想掙脫開束縛。

沒見過這麽礙事的人。

秦冽目标很明确,韓煜拉不動他,只能跟着他去了吧臺那邊。

快走近的時候,看見熟悉的背影,韓煜總算明白原因了。

他松了手,看到秦冽撲到雲野旁邊的位子,打個響指,讓調酒師上一杯“覓渡”。

謝嘉耀看到秦冽,錯愕睜大眼,跟雲野交換一下眼神。

“我去下洗手間。”雲野起身要走。

一旁的男人忽然将頭栽了過去,筆直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濃濃的酒味撲鼻而來,聞見這樣的味道,雲野不适皺眉。

“抱歉,喝醉了喝醉了。”韓煜還很配合地上前将人用力拉開。

秦冽,“………”

沒見過這樣的損友。

雲野起身去了洗手間,他來到洗手臺前剛擰了洗手液,還沒來得及沖幹淨,男人的身影便猶如旋風襲來,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強勢拉入隔斷間裏,鎖上了門。

四目相對,雲野看見他眼底的淩厲,但下一秒,又漸漸柔和。

秦冽也在打量雲野。

他目光清澈,長長的睫毛溫順地垂下,鼻梁很挺,好似從中透露着一種倔強的個性。

看着他,秦冽的目光慢慢熾熱起來,像燃燒起跳動的火星。

雲野的胳膊抵在他的腰腹,正要用力,他卻發出悶哼一聲。

男生的嗓音溫潤低沉,“你別推開我。”

他的聲音裏帶着不易察覺的委屈與讨好。

“秦冽,我不是你高興了就來哄,生氣就罵兩句的寵物。”雲野的語氣很無奈。

秦冽自然明白他說的話有多過分。

他薄唇動了動,頭緩緩埋下去,在他頸間低聲:“我沒有拿你當寵物。”

雲野緊咬着牙關,想推他起來。

他不想再喜歡他了,太苦也太累了。

每次在他滿心歡喜以為他們關系更緊密的時候,都會被他無情打回原點。

二十歲的秦冽意氣風發,唯我獨尊。

他習慣了掌控,以他為中心考慮問題,不喜歡別人對他有一丁點兒的質疑。

這樣的他,只有經過重大的轉折和變故才能改變,旁人無法輕易扭轉。

“秦冽,我用了三個月的時間終于看清楚……”雲野的手抵向他的肩膀,堅決出聲,“我們相遇的時機不合适。”

這句話在秦冽的腦中炸開。

面前的男生身軀一晃,目光在那個瞬間幾近破碎。

他用力捏住雲野的肩膀,眼眶赤紅地控訴,“都跟你道歉了還想怎樣?”

雲野抿住不語。

秦冽冷笑了聲,手指用力捏住了他的下巴,“合不合适,憑什麽是你說了算?”

話落的瞬間,他閉眼低下了頭。

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男生深邃立體的臉在瞳孔裏逐步放大………

前世的畫面潮水般湧入腦海,成熟穩重的秦冽與眼前桀骜不馴的秦冽,面部漸漸重合,融為一體。

他第一次吻他也是喝醉了酒。

雲野搭在他腰間的力道無聲松開,他沒看見秦冽的臉上,有一滴淚無聲滑落眼眶。

在他俯身的那個瞬間,他的心髒忽然劇烈絞痛,似乎有什麽被壓抑着的不知名的事物要沖出體內。

“雲野……”

呢喃着,他的鼻尖輕輕觸碰上他,聲線顫抖着說出那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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