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卦
第二十二卦
那幾道簽是她憑借記憶,比照着師父的長簽來做的,去古玩市場那天,樂茗本來是想着買一副跟師父那桶簽一模一樣的,可惜根本就沒有,不是沒有一樣的,那裏連賣簽子的沒有。
她繞着卧室找了一圈又一圈,仍舊一無所獲。沒辦法,她現在只能到客廳來找找看了——樂茗揉揉鼻子,心裏直犯嘀咕,那些東西該不會是被她媽扔掉了吧?
餐桌旁,樂茗面前的筷子一動未動,她哪裏還有心思吃早飯,直截了當地問:“媽,你是不是動過我房間裏的東西?”
樂媽夾了口菜放進碗裏,一臉疑惑:“沒有啊,丢什麽東西了嗎?”昨天晚上茗兒忙到很晚她是知道的,東西太多太亂,有的小玩意兒稍不留神可能就鑽到了桌子底下或者床底下。她有一條鉑金的手鏈也不見了,不管怎麽找都找不到。樂媽倒也不着急,根據她過往的經驗來說,過不了多久它自己就會出來的。
明天她就不上班了,已經聯系好了搬家公司,
說句實話,要不是當初她聽茗兒爸爸說這套房子屬于苑藝小區,她也不會答應。樂媽自認為她的記性不錯,茗兒那個叫溫軟的朋友,不就在那裏住嗎?等搬家以後,這倆孩子可就有的是機會在一起玩兒了。
樂茗沒回答,看她這反應,沒有心虛,一臉坦蕩。應該不是媽媽扔掉的,可,那會是誰呢?老爸不可能,他每天就是工作工作,晚上到了家她還沒睡的時候他就睡了,而且爸爸基本上不進她的房間。
總不能是她晚上做夢起來夢游,把自己的寶貝疙瘩給全扔了吧?不不,其實也不算是全扔,至少她藏在客廳桌子底下的羅盤和八卦圖都還在,得虧她藏得嚴實啊,要不然這後果不堪設想。
要是小羅和小圖也丢了,她那幾百塊錢不全白花了嗎!雖然那錢不是她本人賺的,但該心疼的時候還是會心疼的!況且她買這些東西圖什麽,不就是想利用它們賺更多的錢回來嗎……
小天奶奶昨天不是說她早上就會過來嗎,怎麽這會兒連個人影都沒見着,樂茗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她問:“媽,今天幾號?”
樂媽:“八月二十一啊,怎麽了?”
不對,樂茗清楚地記得,她制簽那晚明明就是八月十九號,就算她再能睡,還能一下睡兩天不成?
樂茗捧着碗,随之而來的這句話像是在問樂媽又像是在問自己:“那我昨天一天都幹什麽去了,在家睡覺了嗎?不能吧……”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種不能自己掌控人生,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前一天做了什麽的生活,究竟還有什麽意思!她現在再投胎還來得及嗎!
樂茗一擡頭,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被人叫作“崔判官”的油膩中年男?!What?!他不在地府工作,到她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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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他現在也算是很努力了,正在努力地、馬不停蹄地從中年時代奔向老年時代,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該退休了。
樂媽停下筷子,擡頭朝樂茗看了一眼,笑着道:“你這孩子,自己昨天幹了什麽自己不知道嗎?”人記憶力不好的也沒有像她這樣的,茗兒估計是在跟她開玩笑呢。
“媽媽媽,你往電視那邊看,看見什麽東西沒有?”
樂媽按她說的朝電視機方向望去,接着搖搖頭:“沒看見,那裏什麽都沒有。”
看來這個崔判官只有她能看到了,可是好奇怪啊,她根本就沒有通靈的能力,此前跟着師父過了那麽多年,從來就沒有看到過什麽髒東西。
這下樂茗更沒心思吃飯了,她仔仔細細地審視着在電視機旁站着的崔判官。其實他整個人看起來與現代世界的人類并沒有什麽不同,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透明度的問題,不知道為什麽,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他整個人就像将滅不滅的燈泡一樣,忽明忽暗的。
樂茗估摸着,他這次來一定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他這會兒站在那像尊雕塑似的一動也不動,大概是在等她和媽媽把飯吃完。
“茗兒,你今天別去奶茶店兼職了,我已經跟你們老板說好了。這幾天我們要忙着搬家,我上午還得去上班,中午回來跟你一起收拾東西。”最近廠子裏有點忙,她跟領導請了兩天半的假,時間雖然短了些,但按理說也能把家裏整理得差不多。
“好,我知道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啊媽。”樂茗起身離開飯桌,目送着她離開。
等樂媽走遠,她又回到座位上繼續扒拉着碗裏的飯。
後知後覺如她,等媽媽走了之後,她才明白她那句話的言外之意。不讓她再去奶茶店兼職的意思不就是說她昨天并沒有在家裏睡覺,而是去了奶茶店工作嗎?
不不不,樂茗搖頭——那根本就不是她,她是被什麽東西給附身了嗎?
還是說,崔判官跟她說過的意外情況發生了?這副身體裏原本的靈魂又冒了出來?
崔判官整理了一下衣袖,不急不緩地朝她走過來,悠悠開口道:“我能坐在這嗎?”
樂茗正在思考特別重要的問題,完全不想被打擾,随口丢給了他一句話:“你随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崔判官玩着襯衫上的袖口,故作深沉:“你就沒有什麽想問我的?”說實在的,關于兩副靈魂也就是兩種人格的出現他們并沒有什麽好的解決辦法,但最起碼他能解決她現在內心的一些小困惑。
而且,他今天來主要是為了另一件重要的事——
從今日始,以後不管她哪個人格占據了這副身體,都能看到以前看不見的東西。
這事說好也不好,說壞也不算多壞;主要還是要看她自己遇到“它們”的時候會采取什麽樣的解決辦法。
樂茗聽他這麽問,精神立刻抖擻起來,很快就切換到了另一種狀态:“我有我有!判官大人,為什麽我對自己昨天幹了些什麽一點印象都沒有?”真的是原來的靈魂取代了她嗎?既然“她”能獨立出現,那為什麽崔判官當初死活都要讓她住進這副身體呢?
她總覺得好奇怪,不得不說,現在這種情況讓她覺得自己是多餘的那個。
崔判官摸着自己那一撮小胡子,耐心地跟她解釋:“我們此前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不過你也不要覺得自己多餘,因為如果沒有你的話,她真的就活不成了。”
樂茗認真聽着,沒有搭腔。
崔判官接着道:“也許正是因為你的刺激,才讓原本已經被我們壓制住的靈魂重新覺醒了。”
樂茗抿唇,把手裏的筷子放下,眉頭微微皺起:“我真的接受不了我們是同一個人。”至少現在是接受不了。
她一個激靈,驀然想起了什麽,轉而又問道:“既然現在我體內的另一個靈魂已經被喚醒了,那我是不是可以離開,去投胎啦?”
崔判官敲了敲桌子,語氣嚴肅:“你腦瓜子裏想什麽呢?不可以!如果沒有你的話,她這個靈魂就會被鬼差召集走,她會死。就現在來說,她現在只是萌芽狀态,如果你真的想去投胎,也要等她長成大樹。”這麽年輕的小姑娘整天就想着投胎投胎,活着不好嗎?看來這小丫頭目前還是沒适應這裏的生活,他估摸着,她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接受她們其實是同一個人的事實吧。
他到底要怎麽跟她解釋呢?
樂茗手肘與雙腿相抵,埋頭抓了抓頭發:“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在替別人而活,這本來就不是我的人生。”真要說起來,“她”現在的生活比自己之前的要好很多,至少她還有個美滿的家庭,但是自己就只能和師父相依為命。
現代的什麽都好,互聯網智能機以及各式各樣交通工具無一不在向她展示着人類的智慧……可是有一點讓她很絕望,她現在所擁有的本事不足以讓她在這裏安身立命。
現代人好像都不信八字,不信命運,不信鬼神了,那她這個只懂算命的人要怎麽辦?
“不要這麽想,你們本質上就是同一個人,我跟你具體解釋一下吧。”
樂茗擡起頭,滿臉疑惑地盯着他:“你說。”她倒想聽聽這崔判官到底能解釋出什麽花兒來。
“每一個活在世上的人,都有自己的前世今生,雖然他們所處的環境不同,經歷也不同,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源,這個源就是人們常說的‘老祖宗’,你可以這麽理解,打個比方吧,一個人她死了,死了之後來到地府,想要投胎為人。經過一系列的程序,投胎成功後,她獲得了新生,現在她就是一個嬰兒狀态了。我問你,那個投胎的人是她對吧?”
樂茗點點頭表示同意,“對。”這個沒什麽可質疑的,傻子都知道。
“那個嬰兒呢,她又是誰?”
樂茗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還是她啊。”
崔判官一拍手,“這不就對了嘛!她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你還在擔心什麽?把她的人生當成你的人生來過不就好了?”
見樂茗不說話,他又補充道:“你要是走了,她可就真的活不成了。你們這兩個人格的事,我暫時也沒有什麽好辦法,這個只能靠你自己來解決。”當然,後期她們倆融合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這個不好說,他們現在的技術也辦不到。
樂茗不解:“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靠我自己來解決,我除了算命根本就什麽也不會。”她自然懂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但是在來到現代之前,樂茗也的确沒想到這裏的人個個身懷絕技。
公交車司機,古玩店老板,甚至是菜市場大媽,他們都能憑本事賺錢,可是她呢?她現在手裏就剩下三百塊錢了,做好的長簽還丢了。她這會兒什麽都不想做,只覺得心口堵得慌……
崔判官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笑着問道: “怎麽?是不是覺得自己光憑算命在現代社會混不下去啊?”他倒覺得這不是什麽壞事,學然後知不足,樂茗還小,她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當然,也正是因為她年齡小,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見樂茗仍是低着頭,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先吃飯,等你吃飽了我們再聊。”幫人幫到底,他這個判官也不好做啊——上級安排下來的任務他擔着,下屬捅下來的簍子還要他幫着補上。
樂茗這事兒他才覺得冤呢,根本就是“人在天上飛,鍋從地府來”,不過沒辦法,遇到事了就要去解決,他不會坐以待斃。崔判官做了這麽多年差事,他倒覺得問題解決那一刻是他整個人身心最暢快的時候。
崔判官見她一動不動地呆坐着,道:“甭想別的,你快吃飯吧。等你吃完我再繼續跟你說。”人是鐵飯是鋼,小姑娘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早飯是必須要吃的。
樂茗站起來,去廚房給他盛了一碗粥放在桌上,“一起吃吧,我不習慣別人看着我吃飯,有點不自在。”真要問起來,樂茗還真不清楚地府的工作人員究竟需不需要吃飯呢,不過讓崔判官在這裏看她吃飯那多不好意思,反正鍋裏的粥還熱着,不管他喝不喝,盛上來一碗總沒錯。
樂茗喝了一口粥,擡起頭來問:“我挺好奇的一點是,地府的那些鬼差,還有你,你們需要吃飯嗎?”
崔判官拿起勺子,認真解釋道:“理論上并不需要,但是遇到好吃的會吃一點。”
樂茗在內心輕嗤一聲,神色鄙夷,用挑釁的語氣反問他:“嘁,你們地府還能有什麽好吃的?”她怎麽就那麽不信呢?
崔判官舀了一勺粥,“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呢,地府不僅有各種好吃的,還有各種節日,你知道嗎?每次冥王生日都會舉行一次特別盛大的聯歡會,類似人間的春晚,你知道嗎?但他這個生日大聯歡跟你們的春晚還是有很大區別的,那一天我們地府的大部分鬼差都可以去現場觀看。”
樂茗問:“不用花錢嗎?”
“不貴,我們實行網絡搶票制,先到先得,第一個搶到的人享受的優惠最大,第二個優惠比第一名稍微少了一點,依次類推,所以說搶到就是賺到!”
“等聯歡會開始的時候需要憑票入場,會有專門的鬼差負責檢查的,絕對不可以逃票。冥王的生日大聯歡也算是我們地府一年一度的節日了,要是真能去現場看看,那絕對是賺到。我敢保證,肯定比你們除夕夜還窩在家裏看春晚要震撼的多。”
樂茗放下筷子,托着下巴,滿臉都寫着憧憬:“聽起來好酷啊,冥王生日是什麽時候?我也想去現場看!”
崔判官輕咳一聲,聲音忽然變得嚴肅了起來:“不行,只有鬼差才有那個資格。你現在是人類,你不能去。”萬一她要是再出了什麽危險,他可擔待不起。
樂茗不情不願道:“喔,那好吧。”等一百年以後,她以後能混上個鬼差當當嗎……崔判官說的她都心動了。
“食不言寝不語,先吃飯。”令他意外的是,跟這小丫頭聊天還挺開心的。
“明明是你先說的。”光跟她說多好玩有什麽用,她又不能去。真是的,白高興一場。
崔判官豎起大拇指:“這粥是你媽媽煮的嗎?好喝。”
樂茗頭也沒擡:“我煮的。”
“……那你很厲害啊!”看不出來這小丫頭還有這本事,那她剛才怎麽還說自己只會算命呢?!
“那是,以前跟着師父練出來的。”樂茗一臉驕傲。師父特別愛喝她熬的粥,做飯這事說簡單也簡單,門道都是靠她自己摸索出來的,做得多了慢慢就知道各種佐料分別該放多少才合适了。
崔判官很快就把這碗粥給喝完了,他放下空碗,砸咂嘴道:“你身上有很多優點,不要局限于算命,你這飯不就做得挺好的嗎?放心吧,你很快就能适應現代生活了。別忘了你可是要去上大學的人。”他算看出來了,這小丫頭目前需要的是鼓勵。
樂茗也吃完了飯,她收拾好碗筷,晃晃腦袋,說出了自己的困惑:“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現在總感覺自己是個無業游民。”
“別這麽想,大學生活還是很美好的,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個叫溫什麽什麽的,她跟你同學校同專業。”老了,這記憶力真的衰退了,他現在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
樂茗瞪他一眼,皺了皺眉:“她叫溫軟!”崔判官怎麽可以記不住軟軟的名字呢,明明就那麽好聽。
跟軟軟同一所大學同一個專業嗎……她不要太幸運。
“好好好,我記住了,溫軟溫軟。”他念了兩遍她的名字,笑着對樂茗道。
“這還差不多。”這小老頭兒脾氣還挺好,怪不得能做那麽久的判官,看來什麽事兒都是能者居之,她也沒必要再妄自菲薄。仔細想想,樂茗覺得她會的還是挺多的,即便現在用不到,以後也說不定呢。
崔判官話鋒一轉:“如果沒有見過我,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魂的存在嗎?”
“這個東西怎麽說,說不信吧,我們就是幹這一行的,要是說信吧,在我去地府之前,還真沒見過那些……”樂茗只覺得身上留有一股寒氣,她雙臂交叉抱在胸前,身子猛地一顫。
那東西還是不見的好,想想她就覺得害怕。
“害怕了嗎?其實那些東西大多數都是好的,不要擔心。”崔判官有些不忍心說下去了,這孩子涉世不深,心思還很單純。
怎麽辦?難道要等着她自己發現嗎?
不不不,那時候她肯定會更害怕的,他這次來就是說這件事的,畢竟長痛不如短痛,為了讓她能夠盡早接受,他必須要說實話了。
崔判官在內心組織了一下語言,最後終于開口道:“你的眼睛現在能通靈,但是你答應我,如果你害怕的話,就裝作沒看到那些東西好嗎?”
“你這說的什麽屁話!看到了怎麽還能假裝看不見啊,我不要這能力,你能不能把它收回去?!”她只想一門心思研究《周易》、《命理學》還有《手相學》,可從沒想過這個……她以前可是看不到那些的啊,怎麽眼睛就突然通靈了!
都成年了還跟她玩兒基因突變嗎!她想罵人了!
她真的很害怕那些東西,她記得剛來現代自己琢磨網絡詞彙的時候,不小心點進去了一個網頁,上面的字密密麻麻,她讀了一段就讀不下去了。
太吓人了啊。
後來,她上網查了資料,才知道那其實是一部恐怖流的網絡小說。
只是文字她都不能接受,現在他們還讓她見活體?!不行,堅決不幹!愛誰誰,反正她堅決拒絕!
崔判官看到她這個樣子,擡手摸了下鼻尖——算了,他還是先跟她聊聊別的調劑一下心情好了。要是把氣氛搞僵了絕對沒有任何好處,以後她對這個事兒太害怕說不定會産生心理陰影。看來他要重新安排一下任務,不能讓人間有太多的鬼魂存在。
他轉而問道:“先不說這個了。不過,你現在已經知道這副身體裏的第二個人格冒頭,代你生活了一天的事兒對吧?”
樂茗點頭:“知道了,我的東西丢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扔掉的。那可是我花了好大工夫才打磨出來的,還沒弄完就被扔了……”她覺得自己很委屈,明明什麽都沒做,卻好像被她記恨上了。
“她心裏現在仍然是排斥你的,但是不要太擔心,等時間久一點你們能接受彼此了就好了。”
樂茗其實能理解她的心情,平白無故被別人占了身體,任誰心裏都會很不爽,“她能接受得了我嗎?”
“能,你是個好孩子。”崔判官摸了摸她的頭發,繼而又問,“真的很想要那些簽嗎?”
樂茗認真地回答他:“真的很想。”那可是她的心血啊。
崔判官一揮手,桌子上出現了兩桶簽。
“要哪個,自己選。”
樂茗把這兩個狀似筆筒的東西摟在懷裏仔仔細細瞅了一遍,終于發現了其中的貓膩,這其中一個是她做的,裏面還有未雕刻完成的長簽,另一個就是他的了,做工精致,看起來跟師父那套差不離。
她撅了噘嘴,撒嬌道:“我都要。”
“……好好好,都給你。”這是生前一個幹算命這行的鬼差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他一直都珍藏着呢,現在正好派上用場了,倒也沒白費。
樂茗話鋒一轉:“小天爺爺怎麽樣了?她昨天一天都幹了什麽?”她現在還需要去找奶奶一趟嗎……
“看錄像吧。”影像記錄的肯定要比他說的清楚。
空氣中橫亘着一張大屏幕,錄像正以2倍的速度播放着。
播放完畢之後,樂茗皺了皺眉,心裏很不是滋味。她昨天竟然自己一個人打車回來了?都沒有等軟軟?!這還是人幹的事嗎?
收拾東西沒那麽着急吧,吃個飯又能怎麽着?
她生氣!這人搞下的爛攤子最後還不是得自己收拾。
樂茗搓了搓臉,發出了直擊心靈的叩問:“我會不會忙到最後為她人做嫁衣了?”媽耶,總不至于那麽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