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咕嚕嚕——
咕嚕嚕——
水底的氣泡不斷升騰，在男人的耳邊炸開。
某些深藏的嘈雜聲響讓他的大腦一片混亂。
鼻子和口腔更不斷有惡心的水嗆進來。
男人的意識漸漸蘇醒。
他是誰？
他在哪兒？
大腦陷入一片空白。
“快醒醒！沒有時間了！”
有個女人在他耳邊嘶吼。
那聲音，有些熟悉。
可究竟是誰呢？他想不起來。
“聽着！如果你不能支配拉撒路泉水的力量！我就會把你扔在這兒自生自滅！”
？她在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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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費力地将眼睛睜開一條縫。
四面八方的池水立刻朝他的眼睛湧過去，酸澀感讓他難受地晃晃腦袋。
但他也借機看清了女人的樣子。
黑色的長發，深色的皮膚，這是位美麗而又危險的女性。她如同一條毒蛇，誘人卻有致死性。
你是誰？你認識我？
男人想開口詢問，可他的嘴才張開一個小縫，池水便發瘋般地灌進去。
嗆水的感覺難受極了，男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地。
他快淹死了！
一旦意識到這一點，窒息感便緊跟而來。
讓我離開！
男人掙紮着想從池子裏離開，但他的四肢卻不聽自己使喚，且宛若嬰兒般綿軟無力。
咕嚕嚕——
他又喝進了一大口水。
救命！
“傑森！”女人尖叫着一把将他拉起，破開水面。
“嗬——”他急促地呼吸着，咳嗽出兩口水。
傑森？
那是他的名字嗎？
男人無措地站在池水中央。
他這才發現這片池子居然是綠色的。
綠色，他讨厭綠色。
可是他為什麽會讨厭綠色呢？
他不記得了。
他皺起眉，無名的憤怒湧起，有種想破壞一切的沖動。
腦海深處，似乎有人在尖笑。
那笑聲刺耳極了，于是他抓了抓自己的耳朵，想要把那笑聲從自己腦海中剔除出去。
“沒時間等你适應了！”女人匆忙将一個包裹塞在他懷裏。“跟着刺客離開！”
憤怒與尖笑突然消失。
你是誰？我又是誰？
他張張嘴，但喉嚨仿佛是因為太久沒說話而發不出聲音。
“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女人略顯擔憂地看着他。“但是沒時間了，你得趕緊走。”
走？
去哪裏？他要找誰？
男人無助地握住對方的手。
讓我跟着你吧，我不知道要去哪兒。他很想這麽說。
女人臉上閃過一絲不忍，從她的眼神中男人看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态有多像一個雛鳥。
“這裏很快會變得危險，你留在這兒我會護不住你，走吧，回去吧，去找他，他會保護你。”
回哪兒？我的家嗎？“他”又是誰？
他的腦子迷迷糊糊的，只能勉強聽清女人說的話。
“不用擔心我。”女人神情變得堅毅，她拿起了武器。“回到哥譚去，傑森，去找你父親！”
哥譚。父親。傑森。
他只記住了這三個詞。
“影子！”
幾個蒙面人突然從暗處出現。
他只來得及最後看一眼女人堅定的背影，然後他就失去了意識。
接着，意識迷糊之間，他被人帶上了直升機，又坐了飛機。
于是，等他再次意識清醒後，他便發現自己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點，而且是獨自一人。
他被安置在一個小而破的賓館，床邊放着一個大包，裏面有他需要的各種物品。
“傑森…”他輕聲呢喃着這個名字，來到鏡子前。
他總算看清了自己的樣子。
男人不過才二十左右，一雙綠色的眼睛璀璨又迷人，臉部棱角分明，是個标準的硬漢帥哥模樣。
而再往下看，是讓專業模特都羨慕的黃金倒三角身材。
“傑森。”
他又說了一遍這個名字，終于确定下來這個名字指的是自己。
他緊盯着鏡中的自己，并沒有發現自己的氣勢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有多可怕。宛如一只精明的野獸正暗中伺機而動。
“所以，接下來要幹什麽？”他撓了撓頭，露出迷茫的神色。
剛才的氣勢頓時蕩然無存，現在的他看上去就是個乖乖男孩。
“好吧，雖然不太懂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對着鏡子自言自語。“總之，我叫傑森，我要去哥譚找爸爸。”
那麽問題來了，他爸是誰？
之前的記憶在他腦海中已經逐漸消去印象，他只能勉強記清那位女士的樣子了。
傑森打開包，試圖從中找到些線索。
包裏大部分是給他準備的衣服和應急食物，他翻了翻找到了自己的護照和其他幾種常用的證件。
“傑森陶德。”傑森用手指彈了彈護照。“看來這就是我的全名了。”
所以他爸肯定也姓陶德，這也算有了一條線索。
“哦，這些是什麽？”
他摸到了一把槍和幾把精致的匕首。
“額……”傑森糾結着眉毛看着手裏的東西。
他之前該不會是個不法分子吧。
不不不，應該不會。他直覺告訴他，自己應該是一個喜歡文藝和機車的酷帥小夥兒。
“啊，應該是那位好心的女士擔心我遇到危險，特意為我準備的。”傑森說道。“不過這種東西帶着還是太惹人注目了。”
他把這些危險的武器打包，準備待會兒扔垃圾桶。
又翻了翻，傑森在包裏找到一部型號十分老舊的電話，電話裏面只存了一個號碼。
他想這可能是那位女士留給他的聯系方式，思索了兩秒鐘，把電話又放了回去。
可惜的是，他沒再找到關于自己身份的線索。
不僅如此，傑森還發現一件讓他無比頭疼的事。
那位好心的女士沒給自己錢啊。現金沒有，支票沒有，信用卡更是沒有一張。
所以，他要怎麽去哥譚找爸爸？
別說去哥譚了，他現在連填飽肚子的錢都沒有。
一想到這個，他的肚子就非常不給面子地發出叫聲。
好餓。他摸了摸自己空癟癟的肚子。
說起來，自己是不是之前也這麽餓過肚子啊？
傑森的記憶裏有點隐約的印象。
他小時候，好像是個窮鬼來着，沒錢吃飯的那種。不過後來，好像變有錢了……
傑森晃晃腦袋，那些遙遠的記憶就想被蒙了一層薄膜一樣，讓他看不清。
後來，還發生了什麽來着？
好像……有某種很大的響聲……
還有…誰在笑？
’是正手還是反手？哈哈哈哈哈哈哈！！！’
誰在笑？
好煩。
傑森不知不覺地握起了拳頭，眼神變得狠厲，破壞的欲望逐漸攀升。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別笑了。
閉嘴。
那不間斷地笑聲讓傑森無比煩躁，他站起身在屋內走來走去。
可是，煩躁感更加嚴重。而那讨人厭的笑聲逐漸蓋過一切。
“閉嘴！”他吼了出來。
一拳砸向牆壁。
而在拳頭接觸到牆壁的前一個瞬間，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叮咚——，已檢測到合适宿主，宿主名稱【傑森陶德】”
“是誰？”傑森被突然出現的聲響吓了一跳，而在這瞬間，所有的怒氣與笑聲一齊消失不見。
他朝四周看去，卻沒發現任何人。
“正在為您綁定【首富】系統，請問是否綁定？”
這時傑森才确定這聲音來源于自己的大腦。
“…否。”傑森決定拒絕這不知道是啥玩意的東西。
“抱歉，宿主，拒絕時間已過。【首富】系統已綁定成功！”
“小九快來！給你找到宿主了！”
傑森：……
腦中的聲音沉寂了幾秒鐘，而後才響起一個帶着孩子稚氣、有點大舌頭的歡快聲音。
“哎呀哎呀！我親愛的宿主！我是你的【首富】系統09！你是不是還在為沒錢而煩惱呢？是不是還在苦惱面包和披薩只能選一個呢？”
“現在你不用擔心啦！因為我會幫你走上人生巅峰！掙到比全世界人加起來都要多的錢！到時候你拳打比爾蓋茨！腳踢……”
09正在喋喋不休地說着自己的掙錢宣言，卻突然被某個家夥提溜着後脖頸提了起來。
“老鼠？”傑森的眉毛挑起，盯着自己指尖的一小坨橙紅色東西。
“是倉鼠！！”09氣呼呼地蹬着自己的小短腿。“我的外貌是根據人類世界的倉鼠做出來的！皮毛顏色是我自己選的！”
“哦。”傑森眨眨眼，把手裏的小倉鼠放到床上。“所以你是個什麽東西？”
摔了一跟頭的09撅着屁股爬起來，沒有在意自家宿主的不禮貌行為。
他揉揉腦袋，雙手叉腰說道。“我可是來自主神宇宙的高智能系統，負責前往各個世界尋找合适的宿主綁定，幫助宿主成為首富！是個很偉大的工作哦！哼哼！”
多重宇宙。傑森的腦子裏一下子冒出這個詞。
咦？自己怎麽知道這種知識？難道自己以前是位教授？傑森心底猜測。
“那你為什麽選擇我？”傑森一手撐着頭，另一只手好奇地戳戳09鼓起來的臉頰。
這毛絨絨的觸感真不錯。
“哎呀，這不是年底了沖業績嘛。”09一邊用爪子梳理自己的毛一邊說道。“啊…不過主要是宿主大大你的精神力很強大！所以很适合作為宿主。”
“精神力？”
“沒錯，一般來說，精神力不夠強的人被我們綁定，大腦是會被燒壞的，這也是我們系統守則的第一條，認真挑選宿主，保護普通人類。”
傑森點點頭。“明白了。所以，我們能解綁嗎？”
09一下子僵住。“這個這個…理論上沒有進行宿主認可的話是可以的…但是…為…為什麽？”
傑森聳聳肩。“我對成為首富又沒什麽興趣，對錢也沒什麽興趣。”
怎麽會有人對錢沒興趣呢！09的小眼睛瞪的都有一個西瓜子那麽大了！
那這要怎麽辦啊？以前碰到的宿主可是都不帶一秒猶豫就接受了的！他還從來沒有碰到這種情況呢！
“可是宿主，你現在不是沒錢嗎！”
“是沒錢。”傑森點頭。“但我只需要飽腹的錢和機票的錢，為了這而接受一個我不了解的系統，聽起來不像是我的風格。”
傑森不明白自己的警惕心為什麽這麽高，對方看起來無害，甚至是想幫助自己。
難道自己以前是警察？他又想。
“機票？”09眼珠子轉轉。“宿主是要去什麽地方？要找什麽人？”
“可以這麽說。”
“那就找我肯定沒錯了！”09拍拍自己的胸脯。“我可是配有三維地圖的！不管在哪裏我都能打開那裏的地圖！也能夠自動标記宿主想監控的人！我絕對能幫上你的忙！”
“嗯…”傑森沉吟。“聽上去不錯。”
他對自己一無所知，獨自一人去哥譚指不定會遇上什麽危險。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父親的名字和長相，要找到他估計會花費不少精力與金錢，這家夥說不定真的能幫上忙。
而在內心深處，傑森不敢承認的是，他害怕自己一個人。
記憶的缺失讓他惶恐不安，腦海中深藏的尖笑更是讓他恐懼，他需要有人陪着他。
“那宿主……”09秒變星星眼。
“我可以留下你。”
“太好了！”
“但是你得先向我證明你自己的能力。”
“這沒問題！”09自信說道。“告訴我宿主你擅長什麽！我保證你能在那條路上發光發亮！”
“啊，這可就難了，我壓根不知道自己會什麽。”傑森聳聳肩。“十分鐘前，我才剛剛知道自己的名字。”
“……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