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耳鳴，眩暈，太陽穴伴着鼓點一陣一陣地疼痛。
“該死。”傑森低聲咒罵。
他抹了把臉，梳的一絲不茍的發型徹底散亂，幾縷劉海從額前垂下，搭在眼睛上。
傑森試着動彈手腳，很好，都有知覺，看來是沒斷手斷腳。
他試着爬起來，可後腦勺上的大手再一次把他壓下去。
“別動！還沒結束！”
有人在沖他大吼，可是他聽不清楚，耳膜似乎被人用塑料薄膜封住，聲音傳進後都自動調了個清晰度。
“你說什麽！”傑森也大吼。
但很快，他就明白過來對方的意思。
數不清的子彈從四面八方傾瀉進來，仿佛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毫不留情地将所有人困在網中。
“啊！！”
人群再度暴發尖叫，聰明一點的已經抱頭趴在地上，而不聰明的，還在到處亂竄。
第一波槍擊終于過去，總算給了他們喘氣的空擋。
傑森擡起頭，手拍了拍耳朵。
“快起來！”他被人生拉硬拽地拖起來。
Advertisement
“彼得？”傑森看清楚旁邊的人。
彼得陶德也同樣狼狽，渾身灰撲撲的，藍色的義眼也蒙上塵土。
“你沒受傷吧？”彼得陶德将傑森摟住，護在自己身下。
“我還好。”傑森晃晃腦袋，努力忽略眼前那一點眩暈的感覺。
“第二輪槍擊很快就會來，我帶你到安全的地方躲一下。”
他将傑森半拖半抱地拽到宴會廳後面的洗手間。
“躲好，不要出來。”彼得陶德說道，他皺皺眉，又塞給傑森一樣東西。“你知道怎麽用的吧？”
手中的物件沉甸甸的，冰冷的質感讓傑森安心。
他點點頭。“只是會開的程度。”
“那就夠用了，有人來你就開槍射|擊。”彼得陶德強調。“我出去以後會把門反鎖好，除非是我，其他人來都不要開門，他們向你求救也不要理。”
“好…”傑森握緊手中的槍。“等等…你要出去？”
他抓住重點。
“外面很危險，你只是個普通人，出去會沒命的！”
“我躲在這裏可無法保證你的安全。”彼得陶德的語氣透露出笑意。“沒人拖住他們的話，等外面的人被控制住，他們就會清理全場，那可是群不要命的瘋子。”
“你怎麽知道的？”傑森疑惑。
“你不是看過我的資料嗎，老板，”彼得陶德翹起嘴角。“我曾經可是在很多地方做過保镖，我了解的情報很多。”
說完，他走了出去，并把門反鎖好。
只剩他一個人時，傑森反而放松下來。“系統。”
“傑伊，你還好嗎？”五只毛茸茸系統圍住傑森，詢問。
“我沒事。”傑森搖搖頭。“09，讓我看看外面的情況。”
“好的！”
09收到指令，立刻打開監控。
外面已然迎來了第二輪槍擊，漂亮華麗的宴會廳徹底失去光彩，水晶吊燈的碎片散落遍地。
借由系統的監控，傑森才看見造成這場暴動的究竟是什麽人。
他們穿着普通，頭上都統一蒙着一塊紅色的布袋。
只是，這些人好像有些奇怪。
他們一味地端槍挺進，瘋狂掃射，對于随時可能會出現的複仇者絲毫不慌，不如說，他們根本沒有撤退的打算？
直覺再一次在傑森頭腦中作響。
也許只是他的錯誤猜想，但是這些人，似乎被人用某種方式控制住了。
“這些人究竟是誰派來的？”傑森皺起眉。“複仇者呢？為什麽還沒來？”
第二輪槍擊再次過去，趁着這個空擋，守在外面的彼得陶德動了！
只見他的速度快的讓人無法看清，身體只是一閃，便來到其中一人的身旁。
有力的胳膊迅速攀上那人的脖頸，肌肉鼓起，收縮，只是瞬間，那人的脖頸便被扭斷。
彼得陶德接收他手中的槍，迅速換好彈夾後閃身藏在大理石櫃臺之後。
下一秒，數不清的子彈不要錢似地沖他掃過去。
彼得陶德也抓住機會反擊，幹掉了幾人，可這并不能扭轉糟糕的局面。
“只靠他一個人不行，他需要幫手。”傑森眼神堅定。“阿爾法。”
阿爾法抖了抖翅膀，“就像我說的，只要傑伊你需要，我們随時準備着！”
有誰能來救救我們？
吉莉安·哈林頓臉上漂亮的妝容早就被淚水和汗水染花，美麗的晚禮服裙也變得破爛不堪，上面還沾染着大片的血污，可她已經無暇顧及。
同其他人一樣，她抱頭縮在角落裏，哭泣着，在心底不停祈禱随便來個超級英雄結束這一切。
忽然，腳背上傳來一陣痛感。她顫抖地擡起頭，不久前還在和她攀談的一個男人正死死地扣住她的腳背。
他的胸前滿是鮮血，更多的血液從他的喉嚨裏湧出。
“啊啊啊啊！！”吉莉安·哈林頓尖叫出聲，一腳踢開他，手腳并用地爬進更偏遠的角落。
忽地，臉頰擦過一陣冰涼的觸感，緊接着有什麽東西在她耳邊炸開，碎玻璃片狠狠地紮進了她的臉頰與喉嚨。
她倒下了，帶着滿眼的不甘，和最後一抹不肯消散的希望。
救救我，我還不想死，誰都好，鋼鐵俠，超人……不管是誰，救救我。
也許是上帝聽到了她臨死前的懇求，又或者是哪路天神對她降下垂憐。
在意識模糊的最後瞬間，她見到了世上最美的顏色。
銀色的護盾展開，遮住破碎的燈光，也遮住可怕的子彈，如翅膀一樣将受傷的人群牢牢地護在身後。
“那是……騎士！”
有人喊出他的名諱。
銀色的機甲半側過身子，頭部的藍色護目鏡劃過一道光亮。
似乎在說，不用擔心，有我在。
被驚恐與絕望纏住的心，終于在此刻放松下來。
“請救救我們，騎士！”
【開啓掃描】
機甲內，傑森看着機甲中心系統不斷給出的掃描結果，深深皺起眉頭。
這些人情況很不好。
死亡人數六位，重傷人數十九位，瀕死人數八位。
“救救我……”
有人扯住他的腳踝。
傑森低頭，卻見吉莉安·哈林頓美麗的臉龐逐漸蒼白，發出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傑森的胃部發緊，他蹲下身。
“堅持住。”他垂下頭鄭重說道。
頂着子彈的沖擊，傑森為她進行簡單的處理，待她情況穩定後才稍稍放下心來。
第三輪槍擊終于結束。
“不會再有人受傷了，”傑森起身，歪歪頭。“除了你們。”
背部的機甲再次開始流動，在翅膀般的護盾下，十把碩大的機關|槍機甲左右兩側伸出來。
“你們現在還有機會活命，放下武器，投降。”
可惜對面的人絲毫不把他的話當回事，他們甚至面對非人類的機甲沒有一點猶豫和害怕，而是再次舉起槍|支，對準傑森。
果然不對勁。
第四輪槍擊再次襲來！
傑森立刻豎起護盾，同時背部的機關槍啓動。
噼裏啪啦的聲音瞬間交雜在一起，吵得人耳膜生疼。
傑森到底還是沒要他們的性命，所有的槍口只是瞄準他們的腿部，目的只在于讓他們失去行動力。
而對面的數十把槍，上百發子彈，在同一時間全部打在傑森身上。頭部，心髒，哪裏脆弱往哪兒打。
傑森站在原地，沒有移動分毫，他也不能移動，他的背後是需要他保護的普通人。
叮叮咚咚，子彈不斷掉落，對面幾十把槍漸漸被傑森壓過去。
他們的子彈壓根傷不到傑森一分一毫，那些能要人命的小玩意兒在銀色機甲上留不下一點痕跡。
對面的人也顯然意識到普通的槍對付不了傑森，他們停下攻擊，不約而同地換成另一種武器。
那是…企鵝人的外星武器？傑森認出那些奇形怪狀的槍。
搞什麽？蝙蝠俠還沒有全部收回嗎？
這一次，他們的槍口不再對準傑森，而是陰險地從護盾的縫隙處偷襲沒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
“作弊可是不被允許的。”他的聲音泛着寒意。
傑森手臂上的機甲相繼流動，裝填火箭炮形成。
【炮彈裝填完畢】
“發射。”
他們終于害怕了，轉身逃跑。
威力強大的炮彈不講理地把他們用來躲藏的障礙物全部清除，部分來不及逃跑的人卷入爆炸，渾身被炸的血淋淋。
傑森收回所有武器，右手審判之槍出現。
他擡手，對着還能動還在喘氣的家夥一人一槍。
不消片刻，所有的罪犯全部癱倒在地，無法動彈。
也許他們其中有人因此死了，但是傑森已經不在意了。
殺死他們的是他們自己，而不是他。
“不許動。”
傑森回頭。
好吧，也不是所有人都解決了。
剩下唯一清醒的人正用一把冒着綠光的槍抵住一位女士的頭，他的腿部已經被傑森射傷，正瀝瀝地流着鮮血。
“解除你的機甲。”
“我還以為你們是神志不清。”傑森同他拉扯。“你已經沒機會逃掉了，放棄吧。”
那人卻突然一把扯掉頭上的紅布，露出一張滄桑的臉，嘴角處更是有一道可怕又扭曲的傷疤。“我從來沒有想過逃走，我也不能逃走。只是，現在還不能結束，更不能由你來結束。”
“什麽意思？”傑森皺起眉。“派你來的人是誰？”
“他知道她。”那人痛苦地嘶吼着。“他知道她！”
傑森的手指顫抖起來。
一個可怕的猜想在他腦中形成。
“我可以幫你。”傑森從喉嚨中擠出這幾個字。
“不，你不能。”那人搖搖頭，眼圈微紅。
他的手指搭上扳機。
傑森沒有動。
也不需要他動，因為早在兩人拉扯的時候，機甲自帶的AI系統已經為他鎖定暗處的蝙蝠俠。
在千鈞一發之際，黑色的蝙蝠騎士從高處落下，踢倒那人，手臂鉗住他的胳膊用力往後扭。
咔擦——
那人的手臂被生生折斷。
“是誰讓你來的！”蝙蝠俠用他特有的低沉嗓音嘶吼着。
傑森注意到他的狀态不太好。
制服多處破損，裸露在外的下巴有多處小傷口。左手手腕姿勢不對勁，大抵是折斷後強行接上的。
蝙蝠俠剛經歷了一場惡戰？和誰？
“蝙蝠俠為什麽會來哥譚？這些罪犯是他引過來的？”
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
“蝙蝠俠，冷靜！”
又一道藍色身影落下，誇張的制服看上去像八十年代舞廳裏的老大爺穿的，但在來人身上卻很貼合。
這是…夜翼？傑森對這名布魯德海文的英雄也有所耳聞。
對于夜翼的勸阻，蝙蝠俠充耳不聞，只是用手臂鉗住那名罪犯，那人在他手中呼吸逐漸急促。
“蝙蝠俠！”夜翼拉住他。“控制好你自己！”
眼見那人臉部漲的通紅，也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傑森忍不住上前一步。
“你要殺死他了。”他輕聲說道。
這句話似乎觸碰到了蝙蝠俠內心，他驚吓般地松開手。
忽然，傑森意有所感地擡起頭，果不其然，金紅色身影随之而來。
只是，鋼鐵俠的動力裝置損壞了大半，難怪來的這麽晚。
“是鋼鐵俠！”
紐約的英雄理所當然地更受到紐約市民的喜愛與信任，更何況這位超級英雄的身份還是托尼史塔克！于是，剛才還對蝙蝠俠抱有戒心的人群立刻激動起來。
“賈維斯，通知最近的醫院來接受大批的傷患…還有通知這些人的親屬，來領屍體吧。”托尼略過傑森，徑直來到蝙蝠俠身邊。“別被影響，這不是你的錯。”
蝙蝠俠卻沒有回應。
“聽着！蝙蝠俠是我請來協助查案的！”托尼眉頭翹起。“不要在下面亂嚼舌根！這場暴動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終于…”那罪犯艱難地擡起頭，他從衣兜裏掏出一個圓球，顫顫巍巍地遞給蝙蝠俠。“這是他…給你的。”
蝙蝠俠接過，打開，只見裏面是一個紅色的計時器，上面的時間只剩下最後十秒。
滴—滴—滴—
清脆的響聲格外讓人膽寒。
“該死的！”蝙蝠俠扔掉手中的圓球。“鋼鐵俠！夜翼！盡量帶其他人撤離這裏！”
’阿爾法！掃描這裏是否有炸彈！’
“收到！”阿爾法立刻開始行動。
系統的能力不是這個世界上的AI能夠比拟的，因此，傑森比所有人更快找到炸彈所在的位置。
他啓動機甲，加速飛到炸彈所在位置，拿過後又不停歇地往外飛去。
但已經來不及，時間只剩最後五秒！
來不及了！傑森意識到這一點，立刻轉換思路！
機甲金屬再次流動！
蝙蝠俠和夜翼立刻撲倒身旁的幾人，把他們壓在自己身下護住，鋼鐵俠亦是如此。
現如今撤離已經不可能了，他們只能期盼身體能少受一些傷害。
“這一切，都是紅頭罩送給你們的禮物！”罪犯最後吼出癫狂的話語，然後靜待死亡。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但奇跡的是，所有人都沒受到傷害。
他們擡頭，只見銀色的流動液态金屬在空中飄蕩，美不勝收，比那夜空中的月亮還要皎潔。
而剛剛拯救過他們的英雄——騎士，正赤身裸體地躺在地板上…好吧，也不算赤身裸體，關鍵的部位和頭部還是被銀色金屬好好遮住的。
“咳咳！”傑森躺倒在地上，肺部一陣劇烈的疼痛。
他艱難地爬起來，因爆炸而離體的金屬緩慢流動，逐漸攀附上他的身體。
“騎士？”托尼飛過來，扶起傑森。“你還好吧？”
“咳咳咳！”傑森劇烈咳嗽着，敷衍地點點頭。
目光卻是移到那罪犯身上。
那家夥剛剛…是喊出了紅頭罩的名號？
有人想污蔑他？
銀色機甲再次成型，只是這次不再是重型機甲，而是貼合人身體的輕薄款。
“原來你是個人類。”托尼低聲說道，眼神裏充斥着莫名的情緒。
傑森也不管是否引起其他人的猜疑，那都不是他現在有精力去考慮的事。
他現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傑森緩步來到吉莉安·哈林頓身邊，蹲下，溫柔地抱起她。
女士美麗的臉龐此刻隐隐泛着蒼白，鮮血正不斷從她喉嚨裏的血洞湧出。
但她還在堅持，她仍然抱有一絲希望。只是，出氣多，進氣少。
傑森低下頭，不言語。
“放下她吧。”托尼忍不住勸說這位年輕英雄…是的，剛才這家夥沒被機甲包裹的時候賈維斯已經掃描過他的身體數據，他确實是一位地球人，而且非常年輕。
“她的傷勢太重，撐不到醫院的。”托尼寬慰道。“沒救下她也不是你的錯。”
他知道像這樣的年輕英雄很容易鑽牛角尖，只是，英雄也是人，背負太多也是會喘不過氣來的。
傑森不理他，只是舉起左手，一把純白的槍憑空出現。
“你幹什麽？想給補一槍讓她一路走好？”托尼半開玩笑地說道。
傑森沒回應他，手指搭上扳機。
“你不會真想給她補一槍吧！安樂死可不是用在人身上的！”托尼這下真急了，想上前奪走傑森手中的槍。
但傑森到底快他一步。
砰——
白色的子彈穿透眉心，卻并沒有留下瘆人的血洞，而是如雪一般融化在她的額頭。
“嗬——”吉莉安·哈林頓呼吸瞬間通常，面色肉眼可見的紅潤起來，而她身上槍口也以極快的速度愈合。
傑森放開她，任由她沉睡過去。
“哇哦。”托尼戲劇般地睜大眼睛，落到傑森身上的視線越發好奇。“你是魔法和科技的結合體？”
“哇哦！這也太酷了吧！”一只藍色的大鳥擠到傑森身邊，自來熟地打起招呼。“我是夜翼！也許你沒聽說過我，但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名號了！你是騎士！這名字是怎麽來的？”
傑森一巴掌推開這位黏糊糊的藍色大鳥。
“你是怎麽做到的？你的機甲又是什麽材質？地球上有嗎？你這又是怎麽變形的？質量是固定的嗎？那把槍又是怎麽回事？”
傑森又一巴掌推開好奇心爆棚的某鋼鐵俠。
來到在場唯一一位還算正經的超級英雄面前。“我需要你幫我把所有重傷患者集中在一起。”
蝙蝠俠冷漠點頭。
在幾人的幫助下，在場所有重傷患者都被成功治愈，沉穩地睡過去，包括那些罪犯。
而此時，救援也恰好到來。
只是…好像沒發現彼得啊？似乎，從【騎士】出現的時候，他就不在了，系統掃描也沒能發現他。
不過那家夥厲害的很，大概是看情況不對自己溜掉了。
傑森啓動機甲，準備離開。
他得混在救援隊伍裏一起離開，不然明天就得露餡。
“你這就走了？”夜翼将手中的卡裏棍插在腰後，對傑森說道。“不留下來一起？”
傑森搖搖頭。“這裏已經不需要我了。”
機甲推進器啓動，很快，便消失在夜空之中。
沒過多久，灰頭土臉地陶德先生從廁所裏悄悄鑽出來，并不知不覺地混入了隊伍，上了救護車離開。
“讓我們換個地方繼續。”夜翼沖着眼前一群被捆的像個粽子的犯罪分子們甜蜜一笑。
“為什麽你參加個宴會還能碰上這檔子事！”
接到電話的艾琳諾急匆匆地跑來，高跟鞋都沒挑平時穿的恨天高了。
剛推開門，就見自家不靠譜的老板舒适地躺在白色病床上，一手舉着漢堡，一手拿着可樂，吃的正高興，渾身上下看着一點皮都沒破。
艾琳諾的心一下子放下來。
但緊接着她就怒氣沖沖地把手提包扔到傑森身上。“你最好不要有下一次！不然我可不來醫院給你收屍！”
傑森的臉頰塞的鼓鼓的說不出話，只能瘋狂點頭。
“彼得陶德呢？他怎麽沒陪着你？”
“我在這裏。”彼得陶德适時地推開門。“很抱歉我和你分開了，老板。”
“你去哪兒了？”傑森問道。“我可是在廁所裏等了你好久。”
“啊，騎士來的時候我溜了。”彼得陶德聳聳肩。“那種大場面實在不是我這種普通人能參與的，我本來說想去找你，可是騎士和那些紅頭罩幫的人占滿了會廳，我進不去。”
“紅頭罩幫？”傑森皺起眉。
“是的。”彼得陶德說道。“這是有人今天傳出去的，聽說是其中一個罪犯喊出來的名字，也不知道是誰。”
傑森默默思索，又啃了一口漢堡。
想栽贓他的人，他能猜出來是誰。
畢竟，紅頭罩只出現過那麽一次。對方顯然也只是想給紅頭罩一個教訓，所以才編出一個如此明顯、且容易被戳破的謊言。
要解決對他不利的輿論也很簡單，紅頭罩不出現就行了。
什麽頭罩幫也只企鵝人臨時編出來騙普通人的，後面不可能專門為了坑害他而穩定維持紅頭罩幫的存在。所以只要【紅頭罩】不出現，久而久之，紅頭罩幫就會銷聲匿跡。
只是…這樣躲着讓時間沖淡一切是否對往他身上潑髒水的人太友好了？
傑森心底暗暗有了盤算。
紅頭罩幫，嗯，這個名字也不難聽，比企鵝幫不是好聽多了？
“不管這些，沒有貼身保護好你的老板，這就是你的失職！”艾琳諾皺眉。“我們花錢顧你來可不是讓你在老板有危險的時候一個人開溜的！”
“我的錯。”彼得陶德态度誠懇。“請扣我的工資。”
艾琳諾嘴角抽搐兩下，最終也沒能說出扣工資的話。
因為她清楚，眼前這家夥出去随便接個任務都會比自家老板開的工資高。
想到這兒，她又不自覺地在心底嘆氣，眼神默默移動到在病床上啃漢堡的傑森。
唉，也只有老板這個傻蛋才會覺得自己撿到便宜了。
在艾琳諾見到彼得陶德的第一眼，就直覺這人不簡單，他努力讓自己變的低調，卻仍然無法掩飾自己多年來磨砺出的氣場。
在他來應聘的時候，艾琳諾便偷偷調查過他的底細，可卻失望地發現對方出人意料的幹淨，一切資料都合法，而且優秀。
只是，這未能打消艾琳諾的警惕。
如果不是她實在找不出他不合理的地方，加上陶德先生又過于中意他，她才不會讓他進公司。
不過，這麽久了，倒也沒見他做出傷害老板或者公司的舉動，想來應該只是想借用一個合法身份待在紐約吧。
至于為什麽，艾琳諾不敢深究。
“艾琳諾，去通知哈利，讓他加快後續游戲進程，我希望他能帶領其他人盡快把完整的世界觀做出來。”傑森說道。“在我去旅游之前我希望能看到進展，千萬不要因為挂念我而拖慢進度。”
“沒有人會挂念你的，他們只在意你是否有錢開下一個月的工資。”艾琳諾将鬓邊的頭發撩到耳後。“還需要什麽嗎？”
“嗯…”傑森沉吟。“再幫我點一份披薩，多加香腸和芝士，謝謝。”
艾琳諾再次貢獻出她的白眼。
“怎麽這麽大的事都沒打擊你的好胃口。”
“誰說沒有！”傑森正色道。“我今天都沒要雙份可樂！”
“……去你的。”
在簡單交代幾句後，艾琳諾便離開了。
她可是TD公司實打實的一把手，每天忙得很，公司沒了傑森問題不大，少了艾琳諾那可就真轉不了。
“我要休息了。”傑森躺平在床上。“你也回去吧，今晚上的狀況不能怪你，這任誰也想不到。”
“不用我貼身保護了嗎？”彼得陶德故作為難地說道，“可剛剛喬伊斯小姐還訓了我一頓。”
“不需要。”傑森擺擺手。“我睡覺不習慣有人在旁邊守着。”
“好的，老板。”彼得陶德說。“那麽有需要可以随時叫我。”
傑森點點頭。
“對了，老板，”彼得陶德突然說。“為什麽你睡覺也戴着眼鏡？”
傑森眼皮輕輕顫動一下。“沒什麽，個人習慣。”
彼得陶德了解地點點頭。
他貼心地幫傑森把燈關好後，出了門。
’夥計們？他走了嗎？’
系統應聲出現。
“沒掃描到人，應該是離開了。”
傑森這才放松下來。
“他怎麽會注意到我的眼鏡？”傑森皺眉。
“根據我的觀察，其實他也有成為一名宿主的條件。”阿爾法蹲在白色被子上，鳥喙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他同樣擁有一個強大的靈魂，和常人難以比拟的身手。”
“所以說，他也不是普通人喽。”傑森右手食指輕輕敲擊左手手背。“所以，到底是為什麽盯上我這麽個小人物？總不可能也和企鵝人有關吧。”
“我沒有檢測到他對你有惡意，傑伊。”P92甩甩尾巴，胸前金色的毛隐隐發光。
“你賬戶裏的錢也沒哦！”09說。
“那是為什麽？難道真是巧合？”傑森疑惑。
“算了，現在也不是關注這個的時候，09，我讓你在蝙蝠俠身上放追蹤信號完成了嗎？”
“當然！”09的臉頰鼓起來。“我可是很能幹的！”
他迅速調出地表平面圖。
代表蝙蝠俠的小蝙蝠形狀圖标距離他的小倉鼠圖标并不很遠。
“很好。”傑森獎勵地摸了摸09的頭，并成功得到小倉鼠的蹭蹭。“July，我記得，你說過紅頭罩也是有坐騎的對麽？”
July眨眨眼睛，無聊的表情逐漸變得猙獰邪惡。
“那當然！還是很帥的哦！”
“那就讓我見識見識。”
十分鐘後，帥氣的黑色摩托機車無聲地疾馳在路面上，沒有引擎的轟鳴聲，也沒有車前車後的照明。它宛如一道黑影，迅速融入黑暗，消失不見。
“再問一遍，究竟是誰派你們來的？除了這次的突然襲擊你們還有沒有其他的動作？”夜翼的卡裏棍抵在罪犯的下巴上。
他的牙齒被打掉幾顆，一邊的臉頰腫得很高。
“我說了，是紅頭罩讓我們做的。”罪犯死咬不承認。
“但你是企鵝人的手下。”蝙蝠俠沉聲說道。“我知道你，威廉·薩利，同凱裏·沃克一樣是科波特的手下，專門負責紐約的軍|火走|私和毒|品交易。”
“你不用否認，你的資料在我這裏一清二楚。對于派你來的人我也清楚，你嘴邊的傷疤是最好的證明。”
威廉·薩利沉默，他低頭不語。
“我現在需要知道的是，小醜是否和企鵝人勾結在一起的？企鵝人在紐約的生意小醜也有參與嗎？他還準備了其他襲擊嗎？”
“我不知道，老板的生意我們這些小人物無權過問，至于後續行動…沒有了，我們是老板的最後一批人。”他啞聲說道。“我們本來是在做老板派下來的任務，可是突然，那家夥…小醜找上了我們。”
“他親自現身？”夜翼詢問。
“不。”威廉·薩利搖搖頭。“是一個陌生號碼給我們發來消息，他說他知道我的名字，我的住址，也知道我妹妹的名字和住址，他還拍了一段我妹妹的視頻。”
“在同一時間，我們所有人都收到了消息，他拿住了我們的弱點，除了小醜，我們想不出來還有誰，最重要的是，他強迫我們必須在嘴角劃出一道傷口。”
“後續計劃也是他發給我們的，襲擊地點，包括頭戴紅布這個要求。”
“這簡直是在明晃晃告訴你，一切都是他的傑作。”夜翼對蝙蝠俠說道。“搞出這些甚至沒有理由，他只是想讓你回去，呵，真是一個該死的瘋子。”
蝙蝠俠沒有回應，他的嘴唇崩成一道冷硬的直線。
他在憤怒。
因為今晚很多人死了。
因為這一切都是小醜在向他挑釁。
只為了讓他回到哥譚這個可笑的理由。
他和夜翼本來在追查企鵝人在紐約安插的最後幾夥人，原本一切都進展順利，很快就能結束，可直到他們今晚查到一處下水道。
在那裏潛藏着的企鵝人手下突然變的不要命起來，他和夜翼跟他們糾纏了很久，最後甚至不得不呼叫鋼鐵俠的幫助。
最後，他們甚至啓動了炸彈，大部分的罪犯都留在了那個陰暗的下水道裏。
蝙蝠俠只在破損的管道上找到了一行字——紐約不是你的家！你是屬于哥譚的！
孩子氣的話語卻是來自一位最該死的惡魔。
那時候他就意識到，有些事情要脫離掌控了。
他從僥幸存活下來的罪犯嘴裏撬出宴會廳的行動，所以馬不停蹄地趕了過去。
可是，還是有無辜的人犧牲了。
都是因為他。
“小醜！”他一拳砸在牆面，牆體簌簌地落下灰塵。
“好吧，道理我都懂，可是這踏馬跟我紅頭罩有什麽關系呢？”
“誰！”夜翼敏銳地捕捉到聲音來源處，并條件反射地送給對方一枚夜翼镖。
“夥計，小心點，飛镖可不是能送人的好禮物。”
沒有命中的聲音，也沒有飛镖掉落的聲音。夜翼全身肌肉繃勁，随時準備戰鬥。
“我說，不用對我這麽防備吧？”
來人自陰影中走出，他渾身的肌肉同超人一樣完美，頭上的紅色全封閉式頭罩尤為顯眼。
“我是你們這邊的，至少現在是。”傑森說道。
夜翼不着痕跡地瞟了一眼他手中的飛镖，心裏默數秒數。
“嗤——”傑森發出一聲刺耳的嗤笑。
他當着夜翼的面，緊握住飛镖。
砰——飛镖炸開，卻沒能傷害到他一分一毫。
“啧，為什麽你們都愛這種小玩意，煩人的要死。”傑森松開手，粉末掉落。
“夜翼。”蝙蝠俠偏過頭。“你不是他的對手，退後。”
夜翼有些意外。
蝙蝠俠可從沒說過這種話啊。
“你來幹什麽。”蝙蝠俠盯着傑森，冷聲詢問。
“啧。”傑森不悅地皺起眉。
原來上次兩人打起來不全是【紅頭罩】的錯，自己化成這個身份也想揍蝙蝠俠的很。
“我的名譽受到了威脅，當然得來了。”傑森撞開像火雞一樣防備自己的夜翼，徑直走到威廉·薩利身邊。“聽說你為我工作？”
他彎下腰，右手掏出手槍，抵在威廉·薩利的下巴，擡起。
“給我仔細講講？”
他的聲音喑啞而悠長，明明不是威脅的語氣，卻讓威廉·薩利平白感覺到可怕。
他嘴唇哆嗦着，不敢言語。
“呵。”傑森輕笑，反手接住一枚從背後扔過來的蝙蝠镖。
“有必要這麽緊張嗎？”他歪歪頭，說道。“我又不會真的對他做什麽。”
“你的話不能讓人相信。”夜翼接過話頭。“你說你叫紅頭罩？”
“那又怎樣？”
“難怪小醜要找你不痛快。”夜翼收回武器。
“怎麽說？”傑森挑挑眉。
“因為那是小醜曾經用的名字。”
“……”傑森摸摸下巴。“原來如此，所以這是在怪我沒交署名費喽？”
“噗。”夜翼沒忍住笑出來。
“話說，那個小醜究竟是個什麽鬼東西。”
“你沒聽說過小醜？”不知不覺間，夜翼身體放松下來。“他好歹還是很出名的，在各種方面。”
“小醜的名號我當然聽說過，只是具體是的什麽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傑森抱起雙臂。
“瘋子，高智商的瘋子，在牢裏都能惹事。”夜翼毫不猶豫地說道。“平均每周在哥譚掀起的暴動能有三起，每次越獄造成的人員傷害上百。沒有任何憐憫，對小孩子也從不手軟，不如說他甚至更愛小孩子與自己父母互相殺害的戲碼。”
“什麽！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人存在！”阿爾法怒了，身為一名信仰絕對正義的超級英雄系統，她最無法忍受的就是罪犯，何況還是這種級別的罪犯！
“這簡直比我之前見過的所有罪犯都要變态！你們怎麽不殺了他！還讓他活在這個世界上做什麽！”
“既然他那麽難纏，為什麽你們不殺了他？”傑森替阿爾法問出來。
好吧，他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雖然還沒見面，但傑森就認定自己跟那個小醜合不來。
“哈，對啊，我也想知道，為什麽不殺了他。”夜翼的情緒突然變的低沉，他瞥了一眼沉默的蝙蝠俠，似乎是顧忌着在場還有其他人才克制着自己。
啊哦，看來這裏面有不得了的故事。
傑森退後一步，這種沉重的故事他可不愛聽。
“你們打算怎麽處理他？”他問。
“當然是跟其他人一樣，送進監獄喽。”夜翼回答。
傑森理解地點點頭。
“威廉·薩利對吧？”他再次看向被綁起來的男人，一臉踏在他的腿上，上身俯下靠近。“老實說，我看上你了。”
“什麽？”威廉·薩利的臉有一瞬間的空白。
“進監獄還是跟着我，你來選吧。”傑森語氣輕快地說道。“啊，不選我的話我也去找你的妹妹聊聊天。”
雖然不明白情況是怎麽突然轉變的，但求生欲還是在威廉·薩利腦子裏占據上風。
“跟着你！老大！”他急忙喊道。
“很好。”傑森一把抓住他，夾進自己的胳膊下邊。
又猛地跳開十幾米，離開原處，躲過背後襲來的數枚蝙蝠镖。
“史酷比——”他悠悠喊道。
黑色的機車飛馳而來，瞬間出現在傑森下方，穩穩接住落下的他。
“好夥計！快跑！”傑森拍拍身下的機車。
黑色機車前輪飛快滾動，眨眼間便消失不見，連一陣尾氣都沒留下。
“額……”夜翼傻呆呆地舉着卡裏棍。“我們這是被當衆搶人了？”
看來紅頭罩的檔案又要更新了。
蝙蝠俠想道。
大場面苦手，打鬥戲苦手（唉）
作者有ooc大法，一切盡歸于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