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蘇昔頂着柔軟而淩亂的頭發,睜着漂亮而迷離的眼睛,專心致志地打量對方的身體。

賀爵安清楚地感覺到他的眼神帶着某種不可言說的欲念,游走在自己身上,有種被輕薄的感覺。

冷哼了一聲,抓起自己的衣服又轉身進了浴室。

浴室的門“砰”地一聲摔上,看得出來關門的人用了不小的力氣。

蘇昔被震得有點懵,心想這人是害羞呢,還是真發火呢?

昨晚從樓下酒吧到樓上房間,再到床上,明明大家很和諧的嘛,他好像也沒強迫他吧?

賀爵安出來的時候,身上衣服已經穿得差不多,只剩襯衫還沒穿好。

蘇昔用手撐着床,艱難地往後挪了下位置,一不小心牽連到昨晚用過的後面,剎那間從嗓子裏溢出一串破碎的慘叫:“疼疼疼疼疼艹!”

不僅痛,還有想也知道是什麽的不明液體從裏面流出來,那感覺清晰而又陌生,蘇昔臉皮再後也有些尴尬羞恥,硬着頭皮裝作什麽也沒發生的樣子揉自己的頭發。

賀爵安站在床邊,無情地表示了自己的鄙夷:“昨晚占了那麽大的便宜還好意思喊疼。”

蘇昔動作一頓,身體上的不适影響了他頭腦的反應速度,半響過後才不甘心地反駁回去:“大家都是成年人,想法能不能成熟點?打炮基本原則即是你情我願。說起來,要是較真的話,你才是比較占便宜的那個吧。”

賀爵安皺起眉頭。

蘇昔覺得這人現在看起來有點吓人,但還是沒憋住接下來那句話:“喝酒的錢還是我出的呢,我說什麽了嗎。”

賀爵安活了三十年就沒這麽憋屈過,這些年到哪裏不是一堆人奉承讨好前呼後擁,居然第一次上床還要被一個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小東西怼,并且還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畢竟這裏喝酒另收費的規矩是他親自決定的。昨晚喝的酒,還真是蘇昔付的錢。

“我會占你便宜?”他靈光一閃決定開辟新思路,怼出新高度,“像你這種不會扭不會叫不會夾的小處男,要不是開着燈,我還以為自己上的是一條鹹魚。占便宜的還不知道是誰。”

賀爵安沒實戰過,但從身邊人嘴裏聽過不少,沒臉沒皮的葷話随手拈來。

男人都不想被質疑床上的能力,尤其他這種身份、這種年紀的男人。

蘇昔回味了一下昨晚,覺得這男的貌似确實還有兩下。

對方沒爽到的話,他只能默默說聲抱歉。

但他是真的有點爽到了。

大家都是要面子的,蘇昔也不想被鄙視成鹹魚,于是順嘴反擊道:“那個什麽,昨晚沒戴套,你沒病吧?”

賀爵安眉心跳了跳,嘴角一撇,不屑地笑出聲,“我這種久經沙場的人,會在這種事情上讓自己翻車?”

蘇昔心想久經沙場了不起啊,“既然久經沙場,昨晚怎麽就那麽猴急呢?我還以為睡我的是個沒開過葷的和尚。”

昨晚他喝得神魂颠倒歪歪咧咧,模模糊糊只感覺到和自己搭話的帥哥聊天聊到一半忽然把他拖進電梯開始狂吻,之後進了房間更是幹柴烈火。

他也不是保守矜持的主,本來最近就春暖花開蠢蠢欲動,有了這方面的想法,上了床就剎不住車,稀裏糊塗地就被帶着經歷一波又一波的熱浪。

爽是真爽。

現在後知後覺的也是真慌。

“你真的沒病吧?”

他也顧不上對一夜情的炮友講究什麽禮貌尊重了,他還想健健康康長命百歲呢,不想第一次幹這種事就翻車。

賀爵安慢條斯理地穿衣服,修長幹淨的十根手指靈活地将襯衫紐扣依次扣上,擋住裏面饞人的□□,反問道:“那你有病沒病?”

蘇昔抱着被子,很誠懇地表示,“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病,萬一我就有病呢,你可怎麽辦。你們久經沙場的人,随性起來也是這麽随性的嗎?”

賀爵安簡直快要惱羞成怒,“有病你就去治。”

他開始懷疑自己昨晚和個傻子一起結束了彼此的第一次,事後非但沒有得到任何心靈撫慰,反倒糾結于如此人間真實的問題。

就很受傷。

他黑着臉,瞪了不解風情的一夜情對象一眼,拎上外套迅速離開現場。

蘇昔聽着關門聲,又累得癱倒在床上。

昨晚被折騰得厲害,現在依然渾然酸軟四肢無力,他還需要再緩緩。

這一緩,就不知不覺睡着了。

下午的時候被餓醒了。

他拖着又累又餓的身子進浴室,胡亂收拾好自己,準備離開。

沒想到門一打開,正對門站着個特別彪悍的男的,滿臉橫肉,看起來就很社會。

蘇昔剛探了顆腦袋出去,又迅速縮回來,完全不知道自己這是惹了什麽人。

外面那人橫攔住他關門的動作,面無表情地說:“賀總說你現在不宜公開露面,讓我們送你離開。”

蘇昔奇怪道:“什麽賀總?”

對方顯得有點糾結:“……和您在這間房裏待了一晚上的那位。”

蘇昔點了下頭:“哦。”站在原地不動。

助理繼續解釋:“我姓錢,是賀總的助理,那,先生請吧。”

蘇昔還是站着不動:“你們不用這麽客氣,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掩人耳目我很擅長。”

就算是那位賀總顧及自己的名聲,不想傳出桃色新聞,也沒必要搞得像特務接頭一樣嚴謹神秘吧?

想到這裏他信誓旦旦地補充道:“讓你們賀總放心,只要他不往外說,我出去以後絕對就當兩人從沒見過。就不麻煩你送我了。”

錢助理很為難:“不行。”

蘇昔:“實不相瞞,我不是要回去,而是想去個地方。”

……

二十分鐘後,蘇昔坐在一輛低調豪車裏,聽着那名助理打電話。

對方拿着手機,猶豫着開了口:“賀總,他堅持說要先去一趟醫院,否則心裏不踏實。”

手機裏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蘇昔明顯地感覺到他拿着手機的手一哆嗦。

“是,我會轉告他的。”助理一臉惶恐地挂了電話。

蘇昔奇怪地望着他:“到底同沒同意?”

錢助理再一次陷入糾結:“賀總說去醫院可以,但是你要是沒檢查出毛病,就……給他磕頭喊爹。”

蘇昔很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蹙着眉,“這不太好吧,我跟你們賀總可能發生了一點不太适合發生在父子之間的行為。”

錢助理很想裝作沒有聽到這句話,之後回複賀爵安的時候也就不用這麽尴尬。

小夥子路子還挺野,瞧這一茬接一茬的,氣得他家老板剛才在電話裏都開始罵髒話。

難以想象這都是怎麽睡到一塊去的。

昨晚那地方,去的都是非富即貴有頭有臉的人物,瞧眼前這青年的模樣姿态,也不知道賀總到底把哪家含着金湯勺出生的寶貝小少爺給采了。

挂完電話的賀爵安快要氣死了。

嘴上說睡了條鹹魚的人是他,昨晚褲子一脫自制力如同被狗吃了的人也是他,人家小孩後半夜裏哭着求着讓停下來要休息,委屈得都躲床下面去了,他愣是追過去,把人摁在地板上又做了一次。

早上起來,走得太急,後來想想,就這麽離開的話好像不太好。

賀爵安這大半天都心不在焉,開會時還走了幾次神,暗搓搓等着自己的一夜情對象給點事後反應。

從早上等到下午,結果就等來這麽紮心的反應?

男人果然都是利己又勢力生物,拔吊無情還算好了,現在這個,拔完吊還真情實感地質疑你是不是有病!

扶山集團位于國內的總部會議室裏,衆高層紛紛噤聲,忐忑地望着坐在最上方的男人。

賀爵安做事手腕雷厲風行,但一直表現得脾氣很好,維持着身為賀家長孫應有的優雅風範。

只不過接了個電話回來後,優雅淡定得賀總貌似看起來有些……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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