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減掉33克

減掉33克

2011年3月8日巧克力2條芝士蛋糕4塊正餐四人份意外的邂逅

有了總經理,基本上我的假期也就泡湯了。

人家男女之間好歹還有個暧昧期,我們兩個倒好,直接跳過這一段,直接進入了居家過日子狀态,一人牽着孩子的一只手,陪着他滿商場亂逛。

我這種沒錢的小平民平日裏是很少逛商場的,這種罪惡的銷金窟,逛多了就是給自己找罪受,好東西太多,讓人眼花缭亂,但真正買得起的幾乎沒有,眼紅得腦仁疼。

總經理站在電梯上,回過頭看了眼躲在幾級臺階下的我,皺了皺眉,“怎麽了?”

我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把自己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曲的堅貞品行表達出來,小說裏不都那麽寫的麽,不拜金的女主,才是有錢男人的最愛!

于是我按照小言女主的标準模式,铿锵有力地握拳,認真地說,“總經理,其實我什麽都不想要,衣服也很多,真的!”

總經理瞥了我一眼,擡手抓小雞似的把我抓到身邊去,淡淡地說,“我知道,我是要給安安買。”

我愕然擡頭,就見電梯前金光閃閃的大牌子上,明晃晃地寫了兩個大字——童裝。

小老板嘴裏正含着一顆棒棒糖,感受到我絕望的目光之後,他揚起水靈靈的小臉蛋,極蔑視地看了我一眼,軟綿綿地指出,“胖胖,你真丢人。”

總經理笑着掐了掐安安的臉蛋,“以後這種話在心裏想想就算了,別說出來,不然多沒禮貌?”

重點在于你們父子傷了我的玻璃心!

我捶地!誰說今天是婦女的節日?誰說的?!這對慘無人道的父子顯然在把女人當男人用,把男人當牲口用,我更慘,還得兼職總經理的拐杖……

安安樣子幹淨又漂亮,穿什麽都很好看,衣服很容易買。漂亮的孩子總是受歡迎的,總經理又相當寵兒子,領着我們一路掃蕩,買完亞卡迪又逛NATURINO,明明兩手都已經拎滿了東西,卻還要進CROCS轉一圈,刷卡時眼睛都不眨一下。

趁安安去換新衣服的時候,我站在旁邊打量這個男人冰雕似的側臉,一邊感慨他的好相貌,一邊忍不住出聲問,“總經理,您刷的是自己的卡,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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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業績也不怎麽樣啊,這家夥怎麽花錢這樣大手大腳?太匪夷所思了。

總經理不解地皺眉,“什麽?”

我吞了吞口水,轉過臉去,“……沒什麽。”

他曲起指節敲了敲我的腦袋,嗤笑道,“放心吧,就算公司倒閉,我一樣養得起你。”

我有點臉紅,哼哼兩聲拍掉他的手,扭頭沒說話。

等買完了安安的行頭,總經理看看時間,還很早,一時興起便拉着我往女裝的樓層走。樓梯口正對的那一家店衣着就很精致,剛剛電梯上下兩趟,我的眼睛都釘在那櫥窗模特身上漂亮的連衣裙上,跟被粘住了似的,撕都撕不下來,怎奈囊中羞澀,沒膽子進去。

冷不防總經理卻拉着我,想都沒想就往裏面走,然後便讓漂亮的店員小姐把那件裙子取下來給我試穿。

裙子只剩一件中碼的,那精致的腰身也不适合我,更何況是吊帶的款式,我胖胖的手臂一露出來簡直慘不忍睹,肩膀也圓溜溜的,半點骨幹都沒有。眼看店員小姐把衣服在我面前舉了半天,我終究還是沒敢接,只轉頭對總經理尴尬地笑,生怕又表錯了情、會錯了意,“這……是要給朋友買的嗎?您還是帶本人來試穿吧,我、我穿不出效果的。”

總經理的腿雖然只是輕度骨裂,但也經不起這樣一路走來,正皺着眉打算坐下,聽聞我的話卻是一愣,“誰說我是給朋友買的?”

我眨眨眼,低頭不說話。

他似乎盯了我一會,好半晌,才輕嘆一口氣,摸了摸我的頭發,“去試吧,剛剛是我的錯,今天是安安想要送你禮物,才帶你來的。”

像是生怕我不相信似的,總經理又拍了拍安安的頭,安安立刻懂事地扯住我的手指,把我往更衣室拉,“胖胖,別生氣。”

我始終低着頭,抿着嘴,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終于聽到自己想聽的話了,不用自己付賬,我可就放心了。

衣服倒還合身,只是穿在身上實在不好看,我肉多,骨架卻小,所以看上去比平常人還要圓潤一些,優雅的玫瑰灰愣是被我撐成了氣球。我對着更衣室裏面的鏡子照了又照,終究是沒鼓起勇氣走出門去,沮喪地又把衣服脫了下來,放在手裏摸了又摸。

這麽好看的衣服,做夢都想要的,可惜終究不屬于我。

安安跟着我在更衣室裏呆着,沒一會就覺得無趣了,便推開門先跑了出去。老遠我聽到總經理低沉的嗓音在問他,“胖胖呢?”

我囧,我說這孩子怎麽說不聽的,原來你就是這麽教兒子的!

安安很坦白地說,“胖胖在裏面看着衣服發呆,穿上又脫掉了。”

我坐在更衣室的椅子裏嘆了口氣,這孩子,怎麽問什麽都說?我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正憂郁地最後看了那裙子一眼,打算推門出去,冷不防更衣室門上劈頭丢進來一件鵝黃色的裙子,我一把将它從頭上拽下來,就聽總經理淡淡地在外面說,“試試這件。”

我展開那件貌不驚人的裙子,它之前挂在玫瑰灰的連衣裙身邊,毫不起眼,我甚至沒有在它身上多停駐3秒。然而穿到身上的時候,我卻有些訝異。

我的底子不好,當然達不到驚豔的程度,但溫馨的暖黃将我的臉色襯托得愈發白皙了些,腰部精致的褶皺層層疊疊,八分長的袖口蓬松處理,将我略胖的上臂遮住,反而顯得手臂瘦削了許多。

我扭扭捏捏地從更衣室裏走出來,總經理挑了挑眉,低笑道,“以後別想走性感路線,不适合你。”

我臉上羞澀的紅潮瞬間消退,狠狠瞪了他一眼,“瑪麗蓮夢露還多長了一個腳趾頭呢,我多長點肉怎麽就不性感了?”

店員小姐在一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位小姐真幽默。”

“笨蛋。”總經理白了我一眼,便走過去付賬,“你在這裏等。”

不用他說,我也沒打算跟他争着付賬。幾千塊一件的裙子,我就算有心争,都沒錢買單。于是趁他不在的時候,我便拉着安安的小手到處亂晃,安安擡頭看了我一會,突然說,“胖胖,其實你挺好看的。”

我心花怒放,“真的?”

“嗯,臉蛋圓圓白白的,單眼皮,像爸爸的兔斯基。”

“……你誇我還是損我呢?”

“真的。”

我抹淚,最怕你是真心的啊,小呆瓜,一個妞長得跟兔斯基一樣,能看麽?能看麽?

繞了一圈,我把所有漂亮衣服的标牌都翻了一遍,終于死心地承認了自己确實連一條披肩都買不起,正打算回去找總經理,卻冷不防聽到有熟悉的聲音輕聲說,“這件裙子很漂亮啊……”

我一怔,轉過頭去,果然就見羅怡正在遲默的陪伴下走進來。

從春節前羅怡便住院,為免尴尬我也沒有去探望她,不過聽說手術很成功,恢複得也好,如今看來果然如此。頭發因為手術而剪光,如今只剩薄薄的一層短發,除了還瘦了些,整個人神采奕奕的,她挽着遲默的手臂,遲默溫和地微笑着,不焦不躁,器宇軒昂,真真是一對璧人。

三人在這裏見面,均是一怔,羅怡還摸着我剛剛試穿過的那件裙子。

“誠實?”遲默見到我有些詫異,立刻抛下妻子噙着笑走過來,又低頭看了看我身上那件還沒來得及剪掉标牌的裙子,“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羅怡挽着遲默的手都還維持着原本的姿勢,怔了一下才又擺回笑臉,也跟着走過來,拉住我的手,“漂亮了很多嘛,以前要帶你來逛街,你都嫌這裏貴,今天是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我始終有些尴尬地傻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之前能夠應對自如,是因為我習慣了他們三番五次的糾纏。而一個月不見,我疏于防範,反倒忘了這回事。

“遲先生?”腰間猛然感到一緊,我一時走神,就被拉進了一雙臂彎裏,總經理低沉的嗓音淡淡地在我頭頂響起,“好久不見。”

遲默見到我們的姿态,似乎有些詫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一瞬間,他的眼色似乎黯然了一些,再捕捉卻又了無痕跡,“安先生。”

羅怡眼睛倒是亮了,在我跟總經理之間搖擺了兩個來回,暧昧地笑着看我,“難怪不要林嘉……比下去了。”

我幹笑兩聲,急忙拉開總經理的手,向她解釋,“不是……總經理的腿受傷了,我負責照顧他……”身後某人的氣場再次凝結,我硬着頭皮堅定立場,“我們真的不是那種關系,別誤會。”

遲默并不說話,只淡淡地望着我,我不敢去看他澄澈的眸光,只能很沒種地移開視線,看向羅怡手上的裙子,“你也喜歡這一件啊……?”

羅怡笑着點點頭,“嗯,號碼也剛好是我能穿的。”

我依依不舍地望了那裙子一眼,只覺得心中疼痛難當,卻仍是撐着笑說,“你穿一定很漂亮。”

“不好意思……”店員小姐抱歉地在一旁說,“這件裙子已經被這位先生買下了。”

我的眼睛往“那位先生”的方向瞟了一眼,總經理氣定神閑,揉揉我的短發,言語裏竟帶着些寵溺,“你很喜歡吧?”

我的心髒不知為什麽有些躁動,幹巴巴地問,“可是……不适合我穿啊。”

“那就挂在家裏看着。”總經理聳聳肩,把裙子從羅怡的手裏抽出來,丢給店員小姐,“麻煩幫我包好。”

羅怡微微有些失神,總經理卻已經謙和地對她笑笑,“抱歉,誠實也很喜歡這件裙子。”

我輕輕扯了一下總經理的衣角,他卻不露痕跡地低頭瞪我一眼,很有點怒其不争的意思,又對始終默不作聲的遲默微微颔首,“還有些事,我們先走了,你們慢慢逛。”

總經理拉着我的手往外走,我連對他們說再見的機會都沒有,一路磕磕巴巴地走到門口,卻突然聽到遲默說,“不能讓給我們嗎?我出雙倍的價錢。”

總經理的腳步一滞,回過頭來,我噗地撞在他胸口,揉着酸痛的鼻子轉過身去,卻見到羅怡也是一臉複雜地看着我。

“我說了,誠實很喜歡。”

遲默眸色愈發深邃了,盯着總經理攬着我肩膀的手指,好像要沖過來打架一樣。

我太熟悉他這種神情了,從小到大,每次他露出這種表情,就肯定有人要遭殃,有時是村東頭的小胖因為扯了我的辮子而被狗追,又或者村北的阿樂拿石頭丢我家的雞而被剃光了半邊頭發。

可那都是因為有人欺負了我。

遲默,現在沒人欺負我,你又為什麽露出這種表情呢?

“誠實。”羅怡抿了抿唇,把視線轉向我,說不清的情緒在裏面流轉,“不能讓給我嗎?反正……你也說過,穿上它并不合适。”

我看着她那張恬靜的臉,不知怎麽就想起她跟遲默結婚之前時說的那些話,好像也跟現在沒什麽區別,平靜地望着我,眼底除了略微的歉意,更多的卻是冷靜和倨傲,“誠實,遲默跟你不合适,你還是放手吧。”

我低頭摸了摸那裙子,苦笑一聲,在總經理意外的目光下,把那裙子遞給了她,“這是我第二次讓東西給你。”

羅怡握着裙子,訝異地望着我,連遲默都微微白了臉。

我笑笑,“雙倍的價錢,一分都不能少。”

人家說男人在付錢的時候,動作最潇灑。可我分明看到遲默的手指在微微顫抖。總經理似乎很不高興,面無表情地接過錢,只冷冷地哼了一聲,便拉着我離開。

明明他才是那個腿受了傷的人,此時卻健步如飛,快得讓我以為他之前腿腳不利索是裝出來的。不過才走出商場,我就發現他的臉色已經青白了,好看的眉宇皺起,額角布着一層細汗。

我急忙把安安接到自己的懷裏抱着,然後拉着他在路邊的長椅坐下,“總經理?”

他坐在路邊沉默了一會,淡淡地問,“為什麽讓給她?”

我猜他是覺得我太過聖母。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我以前總是想不開,覺得喜歡的人和事,即使不适合自己也無所謂,只要錯過了就會不甘心,就會覺得難受,日思夜想,渴望得到……現在想來,根本就是在淩虐自己,誰都懲罰不了。有些東西,不合适,就潇灑放手。就像那條裙子,擺在我的櫥櫃裏,穿不上還是穿不上,硬是去穿的結果就是醜得無法見人,何必呢?”

總經理挑了挑眉,沒說話。

我仰頭看着街頭上空澄澈的天空,心頭一陣陣難受,卻依然努力輕松地笑,“再說,總要讓他知道,他對我來說……早已變得沒那麽重要了……”

曾聽人說過,人最軟弱的地方,是舍不得。

舍不得一段不再濃烈的感情,舍不得一份珍藏的回憶,舍不得一個得不到的人。我們我們永遠以為最好的日子是會很長的,不必那麽快就放手。可是就在我們猶豫不決的時候,最好的日子卻毫不留情地逝去了。

遲默曾經是我的舍不得,可時間早已容不得我的任性,催促我快些放手了。

“步誠實。”總經理突然在我身邊淡淡地說,“我原諒你最後一次放手。”

我愕然地轉過頭,卻撞進他幽深的眼瞳裏。

他說,“這一次,換我讓你抓在手心,無論誰給你多少錢,無論誰說什麽,不準賣了我,不準放棄我。”

我是忙看書備考忙到焦頭爛額的小攻,愛你們T__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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