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據查證,是下頭的人挂牌子時不小心将容莀與楊翎的牌子挂反了。

也就是說考試這幾日容莀與楊翎一開始便進反了,這本來也并不是一件大事,不過是換了個考間罷了,但是如今出了王閑這事便值得深究了。

沈棠心亂如麻。

所以這事真的就是沖着容莀來的,那間事先藏了毒藥的考間原本該是容莀進的。

緊接着,成眴又查到了王閑死因。

毒下在試卷上。

每日将毒塗在王閑考試的試卷上,一次一點,剛好在最後一日交卷時毒發,不論是時間還是毒藥的量都控制得極好。

這試卷原是被人換掉的,王閑所書的試卷皆被人重新抄錄了一份,字跡很像,但還是被白庭之瞧出了端倪。

是以順着這個線索查下去,果真在一間屋子搜到了未燒盡的考卷,經查驗,上頭的毒藥與楊翎考間裏的毒藥一致。

至此楊翎的嫌疑解除,因為他從頭到尾都不可能碰到王閑的試卷。

背後的人動作極快,眼看線索一個接着一個被挖出來,便迅速推了一個替死羊出來,是考場的一個官員,那人認得很快,只說自己與王閑之間起了矛盾才想害他,事後又怕查到自己身上,便将毒藥藏到了楊翎的考間。

說辭漏洞百出,但已無辦法再追究下去,人剛送進大獄便畏罪自殺。

沈棠本也沒想過因此事就能将背後的主謀如何,能把楊翎撈出來已是足夠。

楊翎在大獄關了幾日,出來臉又圓了一圈,顯然是沒在裏頭受過什麽苦,然人卻拉着沈棠的衣袖委屈巴巴的說楊佟欺負他。

沈棠無奈的搖頭,這二人的仇算是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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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所周知白庭之楊翎已是長公主府的人,沈棠也就沒什麽忌諱,就在長公主府附近給二人選了處宅子先住着,這裏頭清靜正好免了旁人打擾。

王閑這事以極快的速度平息了下來,并沒有影響到放榜。

放榜這日,白庭之楊翎都去了,沈棠讓晏輕帶了幾個侍衛随行。

榜下捉婿如今正盛行,這二人皆榜上有名,沒有人跟着少不得一番折騰。

果然,二人回來時一身狼狽驚疑未定,尤其是楊翎,一雙眼裏盡是慌亂。

白庭之這才曉得為何沈棠要派侍衛跟着,若沒有晏輕幾人,他們怕是已被人強行帶走了。

“如何?”

沈棠瞧着二人似笑非笑。

白庭之斂了心神,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拖殿下的福,小生二人皆榜上有名。”

他深知這次若沒有沈棠,楊翎早已人頭落地,是以這禮也行的格外周正。

沈棠将人扶起來問了名次,白庭之十二,楊翎二十,與前世一樣。

“你們先準備準備,任官令不日就會下來。”

白庭之與楊翎皆跪下謝了恩,在告退時,又聽沈棠半開玩笑道:“為何不問問我對你二人有何企圖。”

楊翎眨眨眼回道:“庭之說了,我的命是殿下救的,只要不傷天害理,都應該為殿下效力。”

沈棠輕笑:“傷天害理倒不至于,待你二人飛黃騰達之時,別忘了本宮就行。”

二人忙作揖:“殿下大恩,不敢相忘。”

沈棠擺擺手讓二人退下,心中思緒難平。

若真如李昭所說容府早就被盯上了,容莀這一次入官場也定然不會太順,可她卻不能明着出手。

容府如今保持中立,容莀最有可能進的便是中書省,前世白庭之也是入了中書省,白庭之此人手段頗多,或許可用一二。

入官令還未下來,便出了大事。

三皇子寝殿走水,人沒救出來。

沈棠反複問了幾遍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即使确定她沒聽錯,她也不會相信李昭會把自己燒死在寝殿。

指不定又是這東西出的什麽幺蛾子。

“确定裏頭有三皇子?”沈棠仍舊不死心的問了句,要真是就這麽燒死了,她還得去拜拜菩薩,感謝老天有眼。

“據消息傳來,裏面有兩具屍體被燒的面目全非,看身形與佩戴的玉佩應是三皇子與貼身內侍金卓。”晏輕回道。

沈棠眯起眼,玉佩,莫非是從她池塘裏撈起來的那塊?

沈棠想了想便進了宮,出了這種事,她這個名義上的妹妹該是前去哀悼的。

看到屍體後,沈棠呆愣了許久。

身形像極了。

玉佩也是那一塊。

可她總覺得不可能,俗話說禍害遺千年,他絕不會就這麽死了。

找不出頭緒,沈棠便放棄了,若他沒死,總會出現的,若他死了…便死了吧。

皇帝得知後也沒多大反應,只以示皇恩追封了王爺,葬在皇陵。

本該尊貴的皇子,下葬禮也只是草草就辦了。

沈棠心裏突然起了股悵然。

其實他有什麽錯,他只不過是為家族複仇,為母親複仇罷了。

比起他的遭遇,自己這些又何足挂齒。

最後沈棠還是去了李昭的葬禮,不管是真是假,權當讓自己心安了。

有沈棠的周旋,白庭之順利的入了中書省,不出意料,容莀也進了中書省。

容莀正八品主事,白庭之正九品令史,楊翎大理寺從九品司務。

這對剛入官場的進士來說,已是極好的前程。

如此過了幾月,風平浪靜,未出半點纰漏,這一切平和的讓沈棠有些害怕。

暴風雨前都會格外寧靜。

這幾個月裏,剛入官場的少年各自忙的不可開交,未下場的則仍舊逍遙自在,比如焉煦。

他時常會邀沈棠游湖,聽書,這些日子下來,二人之間少了生疏,親近了不少。

楊翎偶然見到沈棠與焉煦一處,還會鼓着一雙大眼去瞪焉煦,焉煦對這莫名其妙的敵意有些不解:“楊大人是不是對我有何誤解?”

楊翎翻了個白眼兒:“并無。”就是看不慣你時常黏着殿下罷了。

有種,嗯…有種自家的姐姐被人搶走的感覺。

沈棠對楊翎這滔天的醋意視而不見,在她眼裏不過是一個小孩子争寵罷了,這些日子她已經習慣了楊翎與前世截然不同的性子。

其實細細思索下也能找出緣由,前世沒有她這二人能走到那般高位定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各方勢力打壓下再單純的性子也會變。

況且楊翎本也不是單純的性子,他記仇,楊佟不過将他關了幾日,他便一有機會就給人使絆子,他還會審時度勢,擰不過便認慫,有她撐腰時卻張牙舞爪。

所以,他經受無數次打壓欺負變成前世那般弑殺也并不是無跡可尋。

一眨眼便到了臘月,白庭之與楊翎離家甚遠,也沒有打算回家過年,是以便早早與沈棠約好在公主府守歲。

而就在十二月二十,宮裏出了大事。

皇帝病重禦醫束手無策,故而gg天下尋神醫。

十二月二十五,有一位宋姓游醫進了宮,不過三天皇帝便大有好轉。

皇帝龍顏大悅欲請宋游醫進太醫院,然卻被拒絕,此人稱其自在慣了不喜約束,只在京城求了一座宅子。

皇帝念其功德,順便賜了個太醫院的閑職,不需上朝不用點卯,卻官至四品,比太醫院令還高一級,這便是無上的榮耀。

沈棠初一聽這位神醫姓宋,心裏便有了不好的預感,而她心中所想也在大年三十這天得到了證實。

大年這天沈府來人請沈棠回府吃團圓飯,被沈棠輕描淡寫的拒了,之後便沒人再來過。

晚上公主府裏主仆圍在一起煮的湯鍋,熱騰騰的煙兒直冒,每個人神情放松,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沈棠看的有些晃神,這一切與前世像極了,唯一不同的是那時候沒有白庭之與楊翎,這時候沒有容莀。

南衣北衣是閑不住的性子,早已圍着衆人放起了煙花,東衣被南衣塞了一根煙花在手裏,瞧着綻放的火花,笑得開懷。

晏輕無意中的一瞥便再未移開目光,這一切被沈棠收入眼底,她微微勾唇,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她不記得前世東衣是如何與那書生相遇的,所以這一次科考結束後她便将人時時刻刻帶在身邊,總算錯開了那場孽緣。

如今的東衣正是花一樣的年紀,那顆心還未受過半點傷痕,雖是穩重卻還是少女模樣。

等到明年開春,她便能将人風風光光的嫁出去了。

一切美好的憧憬在那人踏進公主府後消散無蹤。

白庭之楊翎看見來人遂放下碗筷起身行禮:“微臣見過宋大人。”

來人正是剛剛被皇帝冊封的宋神醫。

沈棠靜靜的瞧着他,氣度溫和,唇角帶笑,青色衣袍罩在清瘦的人身上,頗有股世外仙人的意境。

即使他的臉看起來有些陌生,但沈棠還是第一眼便認出了他。

李昭!

“臣拜見長公主殿下。”人溫溫和和恭敬有禮的作揖拜見,語氣卻帶着些微別樣的味道。

沈棠冷冷哼了聲,她就說呢,這個禍害怎麽會舍得死,原來竟是換了個身份。

恢複了宋姓,他這是明目張膽的向她宣戰了!

“原來是宋大人,聞名不如一見,宋大人果真好風姿。”

宋昭輕笑,頗為熟練的找了個凳子坐下:“謝殿下誇贊。”

沈棠看着他直勾勾的盯着翻騰的鍋,眉頭一跳:“你做什麽!”

宋昭:“陛下賜的宅子還未修葺好,大過年的竟也吃不上一頓熱乎飯,是以臣便想着來殿下這兒蹭口吃的。”

沈棠咬牙切齒:“你要臉嗎!”

宋昭:“這麽好看的臉為何不要?”

西衣皺眉,怎麽覺得這對話有些熟悉…

楊翎默默的放下手中的筷子,往沈棠旁邊湊了湊:“殿下,你們認識?”

沈棠:“不認識!”

宋昭:“認識。”

楊翎:…

“所以,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這次兩人都沒吭聲,宋昭則是瞧了眼楊翎挨着沈棠的手臂,唇角的笑意收斂:“我朝驸馬不得在朝為官,楊大人知道吧?”

楊翎有些茫然:“知道啊。”

宋昭伸手指了指二人緊緊挨着的衣袖:“那你離殿下如此近做什麽?”

楊翎下意識看了眼,皺眉:“不就挨了下衣袖麽,有何不妥?”

平日撒嬌時還拉手呢。

宋昭一本正經:“自是不妥,叫旁人看了去定要誤會你們有私情,萬一傳到了陛下那裏,一道聖旨賜婚了如何是好,你不想當官了?”

楊翎一怔,看向沈棠:“有…有這麽嚴重嗎?”

還不等沈棠回答便見楊翎伸手拉着拽着她的手臂:“那便讓他們去傳好了,當官有什麽好的,要是能做驸馬清清閑閑的豈不是更好。”

沈棠将手臂從楊翎手裏抽出來,笑着拍了下他的頭:“好好吃飯,瞎湊什麽熱鬧。”

宋昭卻是一怔,說好的閻羅王呢?

這世怎麽如此沒出息!

白庭之突然出聲:“這事倒不勞煩宋大人挂念,就算要傳,也該是焉二公子。”

宋昭:…

她怎麽還和焉煦有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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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

有史官問起長公主與驸馬的初識。

趙骊嬌“哦”了聲:“驸馬呀,是本宮去江南那年,在路上撿的…”

被撿來的驸馬皺了眉。

趙骊嬌忙換了說辭:“驸馬呀,是本宮去江南那年,遇上了賊寇,就在千鈞一發時,驸馬提着長劍救本宮于………”

史官不解:“殿下,驸馬不是文官嗎?”

趙骊嬌嘶了聲:“這還得從本宮去江南那年說起…那日夜黑風高,大雨滂沱……”

驸馬将手中剝好的葡萄塞進趙骊嬌嘴裏,輕聲道:“殿下,那天是白日。”

趙骊嬌就着葡萄啃了啃那青蔥如玉的手指,囫囵道:“白日嗎…”

驸馬低下頭沒再吭聲,只隐約可見雙耳發紅。

*公主又兇又狠,會讓驸馬罰跪的那種

*撿回去,大約養了那麽幾年

*可能就是明明想養成小奶狗卻養成了小狼狗的調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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