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畢業考試被迫取消。提早出場的學生還沒有明白過來,他們看着依次從陣法裏走出來的同伴,無法讀取他們臉上怪異的表情,竊語聲在人群中蔓延。有人無法忍受這種氣氛,出聲打破表面上的和平。

“修斯和克裏斯呢?”

讨論聲忽然停下來,像是一個人被掐住了脖子,無比怪異。

“元帥大人,對,元帥大人帶走了他們。”

他們異口同聲道,眼裏閃爍着奇怪的光芒。能進奧蘭多軍校的,從來都不是普通人。

他們知道,米歇爾要對布萊克家族下手了。

**

自黑暗中昏迷蘇醒,克裏斯第一眼看見的不是斯年。

黑色軍裝,被放着在桌上的軍帽上別着一枚徽章,那是第三軍團的标志,黑鷹。

克裏斯瞳孔一縮,他下意識想要做出反抗。一條浸滿鹽水的軟鞭就向克裏斯抽了過來。

懸挂在架上的身軀不自覺顫抖,軟鞭發出破空聲,在克裏斯留下一道血痕後仍不滿足。垂落在地的姿勢如一條毒蛇,準備下次攻擊。

“米歇爾!”

克裏斯從牙齒裏擠出這幾個字,他望着米歇爾眼裏充滿怒火。不僅僅是剛才的挨打,還有發生在格雷鬥獸場的事故。

那只機械獸是一早安排好的道具,校長和他串通一氣,為的就是嫁禍自己。卑鄙無恥的小人,妄稱是帝國利劍,對自己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看來你還沒有認清事實。”

米歇爾往前走了一步,深邃的紫瞳在這種環境下變幻出绮麗色彩,使人聯想到天堂的顏色。他用鞭子擡起克裏斯的下巴,看着這雙祖母綠的眼眸說道。

“身為布萊克的罪惡。”

回答米歇爾的是一聲冷哼。

這種反應在米歇爾預料之內,他放開手回到座位上,那兒擺着一瓶上好的紅酒,是校長特意找來的美酒,瓶身上攥寫的精靈語昭示着它的出身不凡。

在休假期間,米歇爾不介意飲用一點紅酒。

長鞭被人擱置在一邊,克裏斯盯着米歇爾的背影,腦中計劃着該如何擺脫當下這個局面。

在畢業考試發生意外,被人當做操控機械獸的異類。不管是不是被人陷害,克裏斯已經明白布萊克家族的聲譽毀于一旦。他不知道聽到消息的外祖父會有什麽想法,現在的他最擔心斯年。

回想起鬥獸場的一幕,克裏斯心如刀絞。因為這個意外他和斯年的距離重新回到三年前,更甚從前,這一次不是什麽個人恩怨,而是陣營理想的抉擇。

再怎麽厭惡米歇爾,斯年也不會背叛帝國,和機械獸為伍吧……

“機械之芯。”

米歇爾坐在椅子上,兩只腿交疊在一起,手中搖晃着紅酒,身體極其放松,完全不在意房間裏另一個人對自己的殺意,專心享受這瓶來之不已的美酒。

“作為布萊克下任家主,你應該明白這個意思。”

“我不知道。”克裏斯用生硬的口吻拒絕和米歇爾周旋,他看起來很煩躁,臉上沒有被抓的恐懼,相反流露出一種不耐煩,仿佛被米歇爾打擾一件極其重要的事。

“你在擔心修斯。”

米歇爾看出克裏斯心中所想,殘忍揭開克裏斯心中幻想,“他在另一個房間接受審訊。”

就如他預料那般,在進行痛苦的抉擇,一邊是養父,一邊是至友,猶如一個身陷泥潭的旅人,已經疲憊至極,救命的浮木就在手邊,卻因為太過勞累,想要永眠潭底。

掐死生命最後一束光後,那雙褐眸是否如他想象一樣,永遠沉寂下去,成為他寶庫中最精致的存在。

晃動的鐵鏈訴說克裏斯焦灼的心情,他将身體拼命往前傾,恨不得将米歇爾壓在身下,用拳頭狠狠這張臉,“你想對修斯做什麽!”

“拖得越久,外界就越懷疑你兩者和機械獸之間的關系。懷特家族不會接受一個和機械獸有染的養子,我會在一個适合的時機向外界宣告修斯·懷特的死亡,這樣一來,布萊克先生就會把責任推到修斯身上,最多再關上幾個月,你就可以無罪釋放了。”

拉到極致的鐵鏈在牆上磨出一道白痕,米歇爾輕輕側過頭去,躲開這種不痛不癢的攻擊,轉身給自己續了一杯紅酒,在欣賞完克裏斯的表演問他。

“所以,你的選擇?”

**

‘靈魂波動百分之六十,靈魂波動百分之七十!’十三號打了雞血一樣報着克裏斯的數據,它拿着這堆數據興高采烈和斯年彙報。

‘克裏斯的靈魂波動已經達到百分之七十,照這種情況下去碎片百分之百到手。’十三號激動地蒼蠅搓手,那可是因果碎片,能夠攪亂時空,正負因果,無所不能的神器。一般情況下因果碎片極難捕捉,只存在于世界誕生之際,像這種被封入靈魂中,必須要依靠靈魂波動才能得到,是走了狗屎運才碰到的機會。

得到克裏斯的因果碎片,米歇爾的無動于衷,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所以在聽到十三號的彙報時,斯年半點表情都懶得給,直接無視了這份報告。

‘斯年大大?’

‘克裏斯的不要,給我密切關切米歇爾的數據。’

‘除了三年前那次,米歇爾的幾乎沒有起伏。’十三號焉焉的,一馬平川有什麽意思,數據也是要刺激的。

突然的敲門聲打斷了這場交談,科爾的身影出現在門外,對房間裏的斯年笑道,“米歇爾找你哦。”

機會來了。

斯年微微擡高下巴,半阖的眼眸中透着流光,在經過科爾時,他低聲道了句謝。

停下臉上的假笑,望着那道向着黑暗走去的身影,科爾眼中浮現疑惑。

是他錯覺嗎?有一瞬間斯年像極了那個無姓之人。

米歇爾最愛的人。

**

進門以後斯年直接朝米歇爾走去,單膝跪下,溫順低下腦袋,“父親。”

從這個角度看去,黑發青年的脖頸脆弱到不堪一擊,也是因為這種易碎的美麗,才使人發覺珍貴。

當青澀感逐漸褪去,少年成為青年時,由時間打磨出來的成熟感開始在他身上沉澱,如手中的酒,需要細細品嘗才能知曉其中的美味。

“你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

斯年擡頭回答米歇爾的話,他顯得有些心虛,不敢對視米歇爾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着,“是的。請父親原諒我之前的魯莽。”

“三年前父親讓我去結交克裏斯,對方的僞裝讓我錯解了父親的用意,以為父親只是單純想要鏟除政敵。今天的事讓我真正明白布萊克是一個怎樣的家族,操控機械獸,帝國叛徒,死有餘辜。”

斯年的話米歇爾沒有多少聽進去,他看着燈光下的黑發青年,那雙被燈光渲染的眼眸剔若琉璃,只想讓人好好把玩。

這種氣氛很快被斯年察覺到,他擡起頭來,看到米歇爾異樣的眼神後連忙把頭垂下去,只剩一個發紅的耳根。

“父,父親……”

黑發青年驚呼一聲,整個人已經被米歇爾拉入懷裏。

衣料下是一具年輕活力的身體,隔着一層薄薄的衣料無法感受這具身體真正的魅力,米歇爾慢慢摸索着這具身體的敏感地帶。三年了,懷中的人蛻變得越發出色。

“在學校學了多少?”

耳邊的熱氣讓斯年很不舒服,他不自在挪了挪腦袋,回答米歇爾的問題,“格鬥,擊劍,魔法……我想多學一點,早日和父親一起出征。”

“我問的不是這個。”米歇爾打斷斯年的話,沿着衣領慢慢解開紐扣,指尖順勢滑下去,直到懷中人的身體猛烈一顫。

“那裏。”斯年不敢反抗,只能攥着拳頭忍耐,同時哀聲懇求米歇爾,“父親……”

“往後的軍旅生活會很苦。”米歇爾舔舐着斯年的脖頸,在斯年耳邊低語,“讓我來傳授一些軍旅生活的經驗。”

他很滿意,雖然中途出了一點小小的差錯,但最終還是長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聽話,乖巧,可以收進寶庫的人偶,無聊時拿來打發的東西。

發洩過後的斯年手腳泛軟,只能靠在米歇爾身上輕輕喘氣,當他想要從米歇爾身上起來,被米歇爾一把按下。

斯年臉色一紅,他感覺到了身後的硬物。

“父親。”

“課還沒上完,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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