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天不聽話

第十四天不聽話

李寧楚這回接的仙俠戲演的是女四號,是一個剛拜入譚任扮演的男主門下的女弟子,在這部劇中,和薛千英扮演的女主角是情敵關系。

這部仙俠劇前期制作成本很大,請的主演都是娛樂圈咖位比較高的演員。

男主譚任就不用多說了,年紀輕輕就已經拿過影帝,扮演女主的薛千英雖然網評不太好,但無奈薛家有錢,誰叫這部戲薛家是最大的投資方呢。

李寧楚是通過層層海選,費了好一番心血才拿到這個女四號角色的,到目前為止,她在裏面的戲份拍的都差不多了。

只不過礙于譚任和薛千英檔期的緣故,他們仨還有一場角逐的戲落下沒拍完。

梁鳶之帶着墨鏡口罩進來的時候,攝影機正拍着李寧楚和薛千英大打出手的場面。

随着導演的對講機傳出:“action”

李寧楚眉眼一立,大喝一聲後,就快速的揮舞起長劍狠狠的朝薛千英刺過去,薛千英身後吊起的威亞往後收縮,旋即飛升至半空,兩人拎着劍厮殺起來……

小雞蛋高興的拍掌叫好,好在仙俠劇大多後期配音,不需要現場收音,不然就被他毀了。

梁鳶之不想旁邊圍觀的人注意到自己,便偷偷的将兒子抱在懷裏,交代兒子小點聲,別幹擾到李寧楚拍戲的心情。

小雞蛋笑眯眯的點頭,那邊李寧楚一個漂亮的後空翻躲過薛千英迎面而來的重擊,小雞蛋驚訝的張大嘴巴,想喊一聲‘寧姐姐加油’,又想起媽媽剛才的交代,小雞蛋只好張開嘴,無聲的尖叫吶喊。

其實,在梁鳶之剛進片場時,就有人認出了她,否則也不會任由兩個外人在這看劇組拍戲。

這部劇傅氏集團也有投資,所以導演在聽到有人說傅總的老婆來到了現場,立馬放下對講機,颠簸颠簸的叫人給梁鳶之搬椅子。

梁鳶之帶着口罩說了聲謝謝不用,她開車過來坐了三個小時,屁股坐的發麻,好不容易下車活動活動,又讓她坐豈不是為難她?

不過,她知道工作人員是好心給她搬椅子,因此她微笑的彎起眸子,說了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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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期李寧楚的戲份都是吊着威亞,小雞蛋個頭小看不清,梁鳶之總抱着他看也不是辦法,她索性把小雞蛋放到椅子上站着看打戲。

這場打戲開頭兩個人演技都在線,可演到半截的時候,薛千英那邊出了問題。

原來之前在傅家別墅,薛千英替傅野擋了一劫,導致左臉被玻璃劃傷,好在及時就醫并沒有出現破相的情況。

不過臉上的傷痕不是那麽快就能消除的,臉上有傷痕怎麽拍戲?拍出來影響美觀啊,薛千英立馬讓經紀人打電話給導演,要求與李寧楚的這場打戲換替身上。

導演氣的想摔電話,無奈旁邊的副導演和執行導演一個勁的給他洗腦,告訴他,這部劇薛家是大投資方,不能得罪。

導演按捺住怒氣,剛準備讓工作人員發布急招武替,誰知,薛千英的電話又打進來了。

薛千英說她要自己上場,武替不用安排了。

導演一聽薛千英反悔說自己上,氣的咬牙切齒,他剛費心找到合适的替身,轉眼你又說你能上,這不是溜他玩嗎?

不過,主演能自己上場,導演求之不得。

本以為這場打戲能輕輕松松的搞定,最多拍個四五遍就能過,可薛千英左一下妝花了,又一聲她臉上傷口疼等等一大堆的問題。

最後還要求跟拍的攝影師只許拍她沒受傷的那一側臉頰。

搞什麽!導演氣的想掀桌子,打戲!打戲!現場那麽亂,怎麽可能只拍你一邊臉,要這樣的話,還不如找一個替身過來。

最終導演忍無可忍,拿着對講機喊停,招呼演員先休息休息,等會再拍。

這場打戲是李寧楚在這部戲中最精彩的一部分,李寧楚為了演好這場戲,花了不少心思鑽研臺詞和動作,本以為能一兩場就能過,沒想到因為薛千英的緣故,‘cut’了七八回都沒拍好。

梁鳶之牽着小雞蛋上前,從雙肩包裏拿出毛巾和水遞給李寧楚。

梁鳶之看了一眼對面補妝的薛千英,心道李寧楚才真正的叫花了妝吧,汗貼着假發黏糊糊的,眼妝也糊的見不得人,再瞧瞧薛千英不過是臉上髒了一塊,就大呼小叫的要補妝……

“啧……”梁鳶之真替薛千英擔憂,就這樣式耍大牌的女明星,原小說中傅野到底喜歡她什麽?

就她那張臉?

梁鳶之好奇的将視線投向薛千英,薛千英似乎也感應到有人再看她,她連忙推開面前的化妝師朝梁鳶之的方向看過來。

兩人隔的有點遠,薛千英剛摘下隐形眼鏡看不太清楚,旁邊的化妝師小姐姐瞟了一眼戴口罩的梁鳶之,低頭跟薛千英說了幾句。

薛千英一愣,剛起身準備往梁鳶之這邊走,似是想到了什麽,薛千英又做回了椅子,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薛千英的經紀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薛千英附耳對着經紀人說了幾句,經紀人詫異的眼睛都瞪大了,不時的往梁鳶之這邊看。

梁鳶之挑了挑眉,她倒要看看薛千英想搞什麽鬼。

薛千英說話之際,梁鳶之如水的褐色眸子裏倏爾變得波濤滾滾,絲絲縷縷的靈力沿着地面迅速延伸至薛千英身邊的經紀人身上。

經紀人驀地打了個激靈,薛千英低聲的話語越過經紀人直接傳到了梁鳶之的耳裏。

薛千英絲毫不知這一切的發生,她猩紅的紅唇嫣然一笑,瞟了一眼經紀人:“我剛說的你聽明白沒有?”

由于梁鳶之半路截胡的緣故,經紀人只聽到了前半部分。

“等會我去跟導演商量說你現在身體不舒服,這場戲還是用替身……”

“行了行了。”薛千英不耐煩的擺擺手,“知道了就趕緊去辦吧。”

經紀人古怪的看了一眼薛千英,她突然覺得她手下的藝人腦子有毛病。

之前不想拍這段打戲想找武替的是她,下一秒又反悔要自己親自上陣的是她,拍到一半嫌累的是她,好端端的現在又要找武替的還是她……

經紀人捂着戰戰兢兢的心髒往導演帳篷走去,要不是看在錢的面子上,打死她,她也不願意接手薛千英經紀人一職。

站在導演帳篷外,經紀人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帳篷裏傳出一聲振聾發聩的怒吼聲。

“什麽?又不拍了?!”

片場衆人:“……”

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薛千英,薛千英一個眼神甩過來,大家又不約而同的散開視線。

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薛家是這部劇的最大投資人,哪怕薛千英當着大夥的面罷演,衆人也沒話可說,不過出了片場,會不會有人私底下曝光薛千英就不好說了。

不過,沒圖沒視頻,現在的網友幾乎都不會相信所謂的爆料,薛千英之所以在片場嚣張,仗着就是這點——開拍前,所有參演人員身上的手機等設備都已經上交,根本不可能拍到丁點她罷演的證據。

至于攝影師,呵,導演都不敢說什麽,拿工資的攝影師敢瞎來?

然而這回,薛千英的打算落了空。

有人錄下了這段視頻。

*

五分鐘後,導演黑沉着臉走出帳篷來到薛千英的躺椅前。

兩人說着說着就吵了起來,導演更是氣的拍桌子。

動靜鬧的太大,正在補妝的李寧楚以及等會要上場的男主譚任都走了過去。

梁鳶之則将兒子抱在大腿上無聊的玩拍掌游戲。

“我說了我臉上傷口疼,我怎麽拍?我破相了你負責?”薛千英翹起二郎腿,瞪着大眼埋怨。

導演急的臉色漲紅:“來山裏之前,你不是說的好好的不用武替嗎?哦,你現在突然說演不了,我上哪去給你找替身?”

薛千英瞥了一眼腳趾丫,示意一旁的助理:“幫我這根指甲補補色,亮片掉了一塊,不好看。”

小助理抱着碩大的化妝盒,‘哦哦’的點頭。

導演見自己被忽視,氣的直拍桌子。

薛千英将腳搭在小助理的腿上,沖着導演翻了個白眼:“找演員是導演的事,你問我我問誰去,要不,我幫你去問問我爸?”

導演本來就煩透了薛千英在劇組嚣張跋扈的一面,仗着薛氏集團是劇組的投資商就為所欲為,連他這個導演都不給點面子。

導演是越想越氣,雖然他很感謝薛氏集團投資這部劇,但他不能就這樣被一個演員侮辱!

受夠了的導演當即伸腿猛地踹桌子,破口大罵道:“不想拍戲,就滾回家去,這裏是劇組,不是你家!”

薛千英噌的站起身,腳下的各色指甲油一不小心就打翻到小助理身上,潑的到處都是。

小助理驚的‘啊’的一聲,薛千英看都沒看一眼,指着臉頰上的傷口,忿忿道:“我又不是故意不演,你看看我的臉,傷口感染的發紅,我還能化妝嗎?”

“你之前就說要找武替,我給你安排了,你又說自己能上,你現在又說你臉劃傷了不能化妝,你到底想怎樣!”導演今個算是杠上了,将薛千英之前就想找替身的打算當着衆人的面脫口而出。

趕過來的李寧楚聞言心口一涼,正準備上前勸架,一旁的譚任揪住李寧楚的小辮子。

李寧出疑惑的回頭。

只見譚任對她輕輕地搖搖頭。

梁鳶之拉着小雞蛋悄悄的靠近,薛千英和導演之間的争吵已經趨于白熱化,不過最終還是導演敗下陣來。

因為,薛千英當場找來司機,直接開車回了市區,留下口幹舌燥的導演愣在大槐樹下。

剩下的劇組人員紛紛懵比的望着導演,現在女主演都走了,這場戲還拍不拍?

導演更懵,他咬咬牙:“拍拍拍,演員各就各位!”

“那薛千英的位置?”場務人員小心翼翼的問。

“換人!”

“換人?”衆人一驚,這部劇拍的都差不多了,換人怎麽行,換了薛千英豈不是大家這将近三個月的努力不都白費了嗎?

導演擰着眉頭重新說:“我的意思是找武替過來!”

“現在?”副導演聞訊趕過來,“現在哪來的及,咱們這場戲跟過來的沒有武替啊,一時半夥怕是找不到,要找也要等明天了。”

導演心煩意亂的很,為了拍劇中最經典的一幕,劇組的人不惜大熱天的在山裏蹲了五天,好不容易等到最後一場打戲,薛千英竟然跟他撂挑子。

找不到人怎麽辦?

只能等啊。

“那就明天吧。”導演轉身招呼場務,“你立馬去發布武替消息,看……”

導演的話還沒說完,譚任的經紀人黃金開口:“導演,不好意思啊,我家譚任今晚還有活動呢,我之前跟您提前說過的……”

意思就是這場戲只能今天拍掉,譚任過了今天,他沒時間。

導演:“……”所以他現在去哪變一個武替出來?

李寧楚心情不太好,她偏頭跟梁鳶之說悄悄話。

“你是不知道,我們為這場戲糟了什麽罪,擱這大山裏頭呆了好幾天了,喂蚊子都喂飽了,好不容易今天就要拍完,你瞧瞧薛千英幹的好事。”

李寧楚氣的呼氣吹劉海,“她倒好,拍拍屁股想走就走,我們這一堆小演員怎麽辦,這麽多天的辛苦全白費了。”

梁鳶之問:“就不能過幾天補拍這場打戲?”

李寧楚聲音猛地拔高:“補拍?你覺得可能嗎?”

梁鳶之笑:“怎麽不可能?”

李寧楚洩氣道:“導演都跟薛千英吵成這樣了,臉皮子都撕碎了,她肯定不會再跟過來拍……”

“那就明天讓外面送個武替過來……”

李寧楚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高大身影,吶吶道:“譚任經紀人不是剛說了嘛,譚任行程忙,沒時間再跟組拍……這場戲可是我這個角色的名場面啊,诶,我都懷疑等會導演一着急,就讓編劇組将我這場戲直接給删掉……”

說着,李寧楚哇的捂着臉蹲在地上誇張的哭起來。

“我好不容易演一個臺詞多點的女配角,就屬今天拍的這一場最精彩,要是因為薛千英給我把這段剪了,我非跟她拼命不可……”

不遠處的譚任聽到李寧楚的哭聲,眉頭一皺。

李寧楚嗚嗚的越哭越得勁,梁鳶之給她的紙巾都擦濕了小半包,又是擤鼻涕又是抹眼淚,最後連給小雞蛋留着僅有的擦手紙都被李寧楚撸了去。

梁鳶之正準備找李寧楚的經紀人常姐那拿點紙,突然,一只蒼勁有力的大手伸了過來。

“給。”譚任面無表情的道。

梁鳶之“哦哦謝謝”了一聲,正準備接手,哭泣中的李寧楚擡眸一看譚任此時雙手環胸,好以整遐的淡笑着看着她。

她撇嘴哭泣的動作一頓,羞赫的趕緊站起來打開紙巾擦臉。

譚任臉色柔和了些,眉頭微微挑起,瞬間改變了之前在梁鳶之面前的冷漠态度。

随後,他輕笑得對李寧楚道:“不着急,你這場戲,書粉期待值很高,導演一般不會擅自主張删改戲份。”

梁鳶之看出了譚任對李寧楚的不同,正準備将空間留給兩個人,只聽李寧楚哭的打嗝:“可現在沒有武替啊,這場戲又需要今天拍……”

譚任也很苦惱:“要不,我今晚先不走,等明天武替過來……”

李寧楚頭搖的飛快:“不行,你工作早安排好了,不能耽誤你,我還是過去跟導演商量删減劇本吧……”

譚任按住李寧楚,很快又放開手。

“沒事,還是我改行程……”

“不行,我去改戲……”

梁鳶之看着兩人在她面前“争吵”,她突然眼珠子一轉。

“咳,那個……”梁鳶之打斷兩人,微微啓唇,“那個,武替要不要我來試試?”

“你?!”李寧楚和譚任皆瞪大了眼,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譚任雖然不熟悉梁鳶之,但因為梁鳶之喜歡在微博上秀恩愛,十次中總有一兩次上了熱搜,一貫不八卦別人的譚任都好奇的點開過梁鳶之的微博,看了幾條後,心裏像吃了屎一樣郁悶,覺得梁鳶之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傅野是她老公。

根據那些微博,梁鳶之給譚任的第一印象是那種無腦的嬌嬌美女,你輕輕掐一下她都會跟你鬧半天的那種。

所以,這樣一朵嬌嫩的鮮花能演戲?還演打戲替身?她能行嗎?

不止譚任質疑,就連李寧楚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吸了吸鼻子,打量了一圈梁鳶之的細胳膊細腿,慢吞吞道:“鳶啊,你好意我心領了,只不過打戲……怎麽說呢,不是你想象中那麽簡單,再說威亞你都沒套過,那玩意剛帶上去難受的很,你要多帶幾次才能适應……”

梁鳶之笑,她不用威亞都能飛起來,只不過怕吓到你們。

最終,李寧楚沒說動梁鳶之,因為梁鳶之親自跑去找了導演。

小雞蛋一聽媽媽要演剛才那個漂亮的俠女,開心的走路都連蹦帶跳的,一個勁的誇媽媽厲害,說等會媽媽演肯定比薛阿姨好看。

梁鳶之笑得刮了一下兒子的鼻頭,“等會你站旁邊可別亂跑哦。”

小雞蛋龇着漏風的大門牙,嗯嗯嗯的點頭應是。

這頭,梁鳶之掀起了導演所在的帳篷。

一進去,裏頭導演、幾個副導演以及一堆的編劇都在,梁鳶之進來的時候,他們正湊在一塊商量改李寧楚的戲份。

“別動李寧楚的戲份。”梁鳶之單手叉腰,直截了當道:“薛千英的打戲我來完成,我來配合李寧楚完成這一場戲。”

反正薛千英原本打的就是想讓她上場的算盤,只不過薛千英讓經紀人辦的事,經紀人沒聽到而已。

那她就好人做到底,成全薛千英的打算。

“你?!”導演驚的站起來,和李寧楚如出一轍的眼神打量着梁鳶之。

梁鳶之今日穿的很随意,長長的頭發高高豎起,露出的嬌嫩小臉晶瑩剔透,蛾眉淡掃,玲珑膩鼻,線條柔美的雪白玉頸下露出一雙柔弱的細削香肩。

普通的雪紡無袖上衣外露出一雙修長窈窕的長臂,配上細膩纖瘦的漂亮鎖骨,活脫脫一個從畫中走出來的柔弱嬌豔女妖精。

導演推了推眼鏡框,視線移到梁鳶之的下半身,緊身黑褲包裹着腿雖然挺拔修長,但怎麽看總覺得這雙腿除了能走路之外,脆弱的就只能玩……咳,觀賞了。

梁鳶之俏皮的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明知故問道:“怎麽,大家都不相信我能演打戲?”

導演、副導演、編劇組齊齊點頭。

不是不相信你能演打戲,而是懷疑你不會演戲。

誰知下一秒,梁鳶之猛地擡起長腿往旁邊一掃,掀起桌上的一柄道具紙扇,随即嘩啦一下打開扇子,單手撐地。

在衆人瞠目結舌的目光中,梁鳶之竟然将薛千英在劇中最經典的一幕,持扇微笑倒立連翻跟頭的動作一氣呵成。

驚得導演眼鏡都掉了下來,要知道當初薛千英為了拍好這個鏡頭,可是來回NG了十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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