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十天不聽話
第三十天不聽話
等會就要輪到梁鳶之試鏡了,試鏡的房間在走廊右邊盡頭,可現在她卻往左邊走。
人在說現場人壞話時,眼神都會似有若無的瞟向對方,十八線也是如此,和旁邊的小演員聊起梁鳶之時,視線餘光總是注意着梁鳶之。
見梁鳶之突然轉身過來,十八線心虛的閉上嘴。
梁鳶之輕挑的擡了下眉,熟稔道,“又見面了啊。”
十八線一愣,眼睛往兩側看,随後驚訝的回指着自己,“你在跟我說話?”
“對呀,”梁鳶之一副婊裏婊氣的拉住十八線的手,“前兩天咱們不是在之前那個劇組碰過面嗎,你不記得了?”
十八線被梁鳶之突如其來的熱情弄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梁鳶之對外依然是傅氏集團傅總的老婆,想跟梁鳶之打好關系的大有人在。
旁邊跟十八線議論梁鳶之的幾個小演員見狀,都拿羨慕的眼光望着十八線,有個看不慣十八線剛才诋毀梁鳶之的行為,猛地上前一步,拉過梁鳶之,面上端着無辜茫然的表情。
梁鳶之任由此人将她的手從十八線手上挪開。
十八線察覺兩手空蕩蕩的,正準備跟衆人炫耀的話一下噎在嗓子眼。
拉梁鳶之過去的女演員姓陳,名氣雖然不及十八線,但比十八線的演藝路子要廣,畢竟她沒有打上固定的“小薛千英”的名號,不像十八線,幹啥都會被網友引導到薛千英身上。
十八線最近很苦惱,過來試鏡這個穿旗袍的留學生,就是想一步步洗去身上的“小薛千英”标簽。
然而,梁鳶之打着“體驗生活”的旗號過來試鏡同一個角色,十八線覺得,按梁鳶之的身份過來接這個小角色,這不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嗎?
十八線一想到自己苦心想要的角色就這樣輕飄飄的被梁鳶之奪走,當即腦門一熱,就跟周圍的人說梁鳶之帶資進組等等一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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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陳的女演員長的很媚惑,應該是要試鏡民國女學生的角色,一身淺藍上衣加黑裙,齊肩的半長發披散在肩頭,這樣平淡無奇的裝扮落在姓陳的身上,卻別走一番風味。
“梁小姐,”姓陳的比之前梁鳶之佯裝的婊氣還要婊,笑嘻嘻的說,“我叫陳如,我是孫露露的朋友。”
梁鳶之“哦”的一聲往周圍掃了一眼,順着陳如的話說,“孫露露是誰?”
周圍空氣靜了靜。
十八線紅着臉,咬着唇說,“梁小姐,我就是孫露露……”
梁鳶之驚訝的“啊”了一聲,略帶抱歉的道,“原來是你啊——”
陳如心思一動,捂着嘴笑,“梁小姐不是說認識露露麽?怎麽?”
梁鳶之笑,“見過一面而已。”
“只是見過一面啊,”陳如笑容放大,“剛才露露還說,你跟你很熟呢!”
“哦?”梁鳶之饒有興致的拉長聲調,示意陳如繼續往下說。
陳如聰明的揚聲,“露露說梁小姐之前跟她透露過,等會梁小姐要試鏡的角色,是傅總讓導演留得,咱們過來都是來湊數的……說梁小姐在家呆的悶,想出來體驗生活,梁小姐,露露說的對不對啊?”
陳如的語氣溫柔中帶着笑意,仿佛真的在像梁鳶之詢問。
梁鳶之不是不知事的女人,打從陳如将她從孫露露手裏拉過時,她就開始懷疑陳如和孫露露的塑料閨蜜情了。
見陳如毫不顧忌的當着大家的面跟梁鳶之求證,孫露露一下慌了神。
然而,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吊起來了,都想聽聽當事人梁鳶之怎麽說。
這些小演員确實嫉妒梁鳶之嫁了一個好老公,但只是作為陌生人羨慕一下而已,不像孫露露是時常挂在嘴邊,隐隐還有不甘心的苗頭。
梁鳶之吹了吹剛拉孫露露的那只手,似笑非笑的說,“露露說的對啊——”
孫露露猛地瞪大眼,嘴角的笑容讪讪的,陳如則吃驚的看向孫露露,眼裏充盈着滿滿不可思議,她還以為孫露露是在瞎說呢。
陳如憤憤的想,梁鳶之不是跟孫露露只見過一面麽,怎麽這種隐蔽的事都會跟孫露露說?
誰料,梁鳶之的話只說了一半。
“我等會試鏡的角色确實是因為過來體驗生活,導演給的機會,”梁鳶之雙手環胸,欣長窈窕的身子對着孫露露,笑道,“只不過這件事我可沒有跟你說啊,你怎麽知道的?”
孫露露臉上的笑容僵硬,梁鳶之悠悠的問,“導演說的是給機會,能不能演還要看試鏡結果,怎麽我聽陳如的意思,你跟她們說,這角色已經非我莫屬了?你這不是再指責導演開後門嗎?”
孫露露漲紅了臉,見大家都在看好戲不幫她說話,當即惱羞成怒道,“本來就是開後門,梁小姐不是已經承認了麽,是傅總讓導演給你留的位置……”
“我什麽時候說過是傅野讓導演給我就位置?”梁鳶之反問。
“剛剛啊!”孫露露硬着頭皮上。
“我沒說過,”梁鳶之雙手攤開,聳聳肩,“這話是你說的,我還沒來的急否認。”
孫露露咬牙切齒道,“這本來就是事實,梁小姐有什麽好否認的?”
孫露露的語氣篤定,梁鳶之聽得格外刺耳。
她斂了斂笑容,勉強保持着禮貌,“孫小姐這話說的,事實?難道傅野跟你說了?還是導演跟你說了?”
孫露露不自在的搖頭,梁鳶之立刻說,“既然兩方人都沒跟你說,哪來的事實?難不成這事實是你腦中胡亂肖想的?”
孫露露心虛的眼珠往四周瞟,周圍的人都是人精,從頭到尾都猜到孫露露在說謊,只不過大家等試鏡等的無聊,打發時間聽一聽罷了。
即便梁鳶之真的走後門拿走角色,那又如何?
演藝圈這樣的事少嗎?
帶資進組亦或是開後門領角色早已經成了娛樂圈見怪不怪的事了。
大家願意聽孫露露說梁鳶之的事,只是想八卦一下而已,沒其他想法。
但現在正主梁鳶之過來揭穿孫露露的謊言,大家的風頭立馬一轉,覺得小小的八卦事情突然變得格外有趣起來。
孫露露說不出個所以然,跺跺高跟鞋就想離開。
梁鳶之突然貼近孫露露,懶洋洋的低聲道,“之前聽說你在劇組造謠我跟傅野已經離婚了?”
梁鳶之說的漫不經心,笑容淡淡,卻讓孫露露頭皮倏而發麻。
“沒,我沒說……”孫露露咬着唇,同樣小聲否認。
“沒有麽?”梁鳶之皮笑肉不笑。
孫露露沒有底氣的點頭。
梁鳶之個頭比孫露露高,此刻居高臨下的看着孫露露,孫露露只感覺如臨大敵,五指都微微顫抖。
孫露露之所以害怕,主要是因為梁鳶之有意無意的發散着身上的靈力威壓,她是水妖,屬性寒,所以才會讓孫露露感覺到心髒被凍結的那種冷。
孫露露穿的旗袍比梁鳶之的還要短,大熱天的,孫露露像是撞了鬼一樣,渾身冷的打顫。
梁鳶之只是想吓吓孫露露而已,她拍拍孫露露的肩膀,低聲道,“言論自由的道理我懂,但肆意造謠這玩意,你說之前最好掂量掂量,不然大家都信了,到時候給我添了煩惱,我找誰說理去?”
孫露露嘴唇發抖,梁鳶之收了威壓,擡了擡下巴,笑,“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到時候你把假話傳的像真的一樣,我找人說理,只能找你這個源頭對不對?”
“被再被人當搶使了,”梁鳶之語重心長的道,她餘光瞟了一眼已經走遠的陳如一幹人,“我今天出現在這,哪怕你不說我帶資進組這類的噱頭,她們也會在心底議論我……”
孫露露一愣,梁鳶之直起身子,“可就偏偏是你說了出來,瞧,我現在生氣了,只會找你發火,她們呢,事不關己還能看你出醜,啧啧啧……”
梁鳶之說完後,也不管孫露露聽沒聽懂她的話,見十分鐘快過去了,她直接踩着高跟鞋進了試鏡房間。
試鏡區,面前坐着導演,制片人等人。
梁鳶之進去時,裏頭已經有了兩三個同樣穿旗袍的女演員試過鏡了。
梁鳶之捏劇本的手一緊,外頭孫露露也要試這個角色,再看看現場這麽多人,這麽大的陣勢,她怎麽覺得這個角色不像是個只能出幾回鏡頭的女n號啊。
這就要怪李寧楚沒有提前說清楚了。
梁鳶之拿到的試鏡角色确實不簡單。
看似是個在前幾集就下場的女n號,實際上,這個女n號貫穿整部劇,幾乎每一集,有關這個女n號的回憶鏡頭都會出現。
如果這個女n號演的好,哪怕她就是一閃而過的側臉,她也會紅。
當然,前提是這部劇能火。
導演确實像李寧楚所說的那樣,并沒有因為梁鳶之是傅野老婆就區別對待她,給了她一分鐘準備後,就讓她對着空氣表演劇中的名場面。
劇中,她飾演的這個留學生留着一頭濃密的齊肩短發,梁鳶之頭發長,為了符合角色的要求,她找旁邊的化妝師要了一根紅繩,手指靈活的将不齊整的發梢用紅繩子綁起,随後将發梢內扣往頭頂上一提,沿着腦門打了個蝴蝶結。
及腰的長發立馬變成了齊肩短發,劉海處的紅蝴蝶結遠遠望過去,就像帶了一個發帶,将梁鳶之的成熟容顏瞬間往下拉了幾歲,與學生形象立馬貼切了幾分。
她拿到的臺詞很多,中間還摻雜着幾句英文,說實話,她不擔心別的,她擔心她的英文發音。
她不太會英語。
她這個原身家境不好,父母死後就辍學了,原身的英語還停留在高中階段,何況這麽多年過去了,原身早就忘的一幹二淨。
梁鳶之接手這具身體後,發現原身的記憶裏,除了會那種時常挂在嘴邊的問候語外,長點的英語幾乎都不會。
梁鳶之嫁給傅野後,因為傅野經常帶她去大型宴會,為了不給傅野丢臉,她偷偷的學過幾句,說是幾句,都是套路句子,實用性很強,但不經推敲。
只要她開口說其他的英語句子,大家都能聽出來她不擅長英語。
這不,她勉強将臺詞中的英文說出口,對面坐着的導演就打斷了她。
梁鳶之心知她英語這一塊沒處理好,導演剛一叫停,她就直覺這個角色應該不是落不到她頭上了。
果不其然,導演直言不諱的說她英語不過關。
這個導演不愧是有脾氣的人,指點司梁鳶之的口音時,絲毫不給梁鳶之面子。
旁邊的副導演忍不住拉拉導演的衣服,低頭提醒導演別太過分。
導演梗了梗脖子,見梁鳶之被罵後态度良好,只好歇了嘴。
梁鳶之并不覺得導演過分,她确實沒演好,她沒學過表演,能将這段戲演完就已經很不錯了。
導演訓她的這段真應該讓孫露露看看,如果她真的帶資進組,導演對她會是這個态度?
對面導演和旁邊的幾人正低着頭說話,時不時看梁鳶之一眼。
梁鳶之運用靈力偷聽了兩句,大概是在讨論她不适合這個女留學生,但讓她空手而歸,會不會得罪傅野等這類話。
“導演——”梁鳶之斟酌的喊。
導演頭一擡,問梁鳶之怎麽了。
梁鳶之笑,“這個角色我确實不能勝任,導演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反正是來體驗生活的,無所謂是什麽角色。”
她就是想玩玩,不過她會認真的玩。
導演的表情有了變化,他翻翻場務人員遞來的名單,磨磨蹭蹭道,“要不,你試試這個?”
梁鳶之順着導演的手望過去,待看清後,啞然失笑。
昨天沒來得及更,今天補上,六點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