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十二天不聽話
第三十二天不聽話
工作人員啞然，梁鳶之身子往後躺，靜靜的等工作人員回話。
“梁小姐，”工作人員右手不經意的将頭發往耳撥弄，沉思了幾秒，“可能是我們導演會錯意了……”
梁鳶之：“會什麽意？”
工作人員抿抿嘴，頂着梁鳶之灼灼的目光，遲疑道，“導演可能以為您想進娛樂圈發展，所以才會在新劇發布會上把梁小姐帶上……”
梁鳶之忍無可忍，“我想進娛樂圈？靠一個名不經傳的網劇？你覺得你說這話你信嗎？”
工作人員搖搖頭，轉瞬點頭，見梁鳶之神色不虞，忙拿起手機，撥打給劇組。
電話那邊顯示占線。
工作人員是個二十二三的女孩子，此刻臉上急色迎面，“梁小姐，你別急，剛才的話全是我個人揣測的，你說的問題呢，也許是合同印錯了，您等我會，我先去打個電話問問劇組那邊……”
說完，拿起還沒接通的手機火急火燎的沖出了包廂。
梁鳶之：“……”她不急啊。
過了十分鐘左右，小姑娘回來了，手機還拿着另外一份新合同，很認真的和梁鳶之解釋合同拿錯了，手上這份是剛複印的，希望梁鳶之看過後能重新簽字。
梁鳶之挑眉，瞥了一眼桌上那份報廢的合同，她如果沒記錯的話，桌上那份內容明明沒錯吧。
兩份合同最大的差別應該就是她剛才質疑的那一條，顯然，新的合同上沒有這一條。
天氣熱，小姑娘跑的滿頭大汗，梁鳶之嘆了口氣，沒有為難她，睜眼說着瞎話，“沒事，拿錯了我重新簽——”
“我重新看一遍，會不會耽誤你工作時間？”梁鳶之筆尖擡在乙方上，遲遲沒有落下，她擡眸笑着問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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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小姑娘着急忙慌的擺手，“梁小姐客氣了，您慢慢看，我不着急。”
梁鳶之嗯了一聲，将合同翻到第一頁，逐字逐行的看起來。
她看完後，耐人尋味得瞥了一眼小姑娘，這份合同和桌上那份幾乎沒差別，除了把要求她跟劇組宣傳的那段給删掉了。
她懷疑，剛才小姑娘打給劇組的電話根本就沒通，擅自删掉這條要求的，應該是面前這個大概才從大學畢業的實習生。
梁鳶之褐色的眼眸微微彎起，拿起筆邊簽字邊漫不經心的說，“剛畢業吧？”
“啊？”對面坐着的人愣了愣，随後羞澀的笑笑，“梁小姐怎麽知道？”
梁鳶之簽好字後，左手按在合同扉頁上，下巴往桌上的手機擡了擡，“手機殼——”
桌上廢棄的那份合同上，壓的正是小姑娘的手機，應該是定制手機殼，上面映着xx大學xxxx年畢業之類的話，顯示的畢業時間剛好是今年。
小姑娘忙尴尬的将手機翻過來。
“要不要我跟你們導演說一聲？”
梁鳶之将簽好的合同遞過去，輕輕啓唇，“我聽說一般公司都喜歡派實習生出來接待我這種難搞又不能得罪的人，不知道你們劇組是不是也這樣？”
小姑娘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梁鳶之問的這兩個問題，她都不好回答。
不用了吧+會不會太麻煩，小姑娘還在兩句話之間躊躇不定時，梁鳶之率先掏出手機放到桌上。
手機界面停在撥號鍵上，意思很明顯，讓對方輸號碼。
“合同上號碼不是導演本人的，”梁鳶之直截了當道，“我正好有點事想跟導演聊一聊，還要麻煩你牽個線。”
梁鳶之說的很委婉，沒繼續說幫小姑娘解釋合同的事。
修改合同的大事，雖然梁鳶之是利益方，但不得不說，這位實習生做的不妥。
如果她不找導演說一聲，實習生小姑娘怕是一回去就要跟劇組說拜拜了，也許導演坑梁鳶之的損失，還會從實習生身上扣。
之于梁鳶之想起她剛穿過來，為了勾搭傅野去酒吧做買酒女的悲催往事，所以她挺可憐底層工作人員的，工資少不說，每天還要承受客戶的怒火。
實習生讪笑的按下導演的號碼，梁鳶之撥通後等了會，那邊起先直接挂掉，梁鳶之想了想，回了一條短信過去，很快，電話打過來了。
實習生捧着合同，如坐針氈的看着梁鳶之。
梁鳶之開門見山，問導演合同不合理的事。
導演愣了愣，捂着電話說稍等。
半分鐘後，實習生的電話在包廂響起，梁鳶之用眼神詢問是誰打來的，實習生用嘴形回複，說是副導演。
梁鳶之隔空比了個OK，實體生忙出去接電話。
這邊，導演開始解釋合同那麽設置的原因，理由和實習生剛開始說的如出一轍。
梁鳶之嘴角漸彎，如水的眸子透過包廂的玻璃窗，俯視着底下川流不息的車輛，她的神色很淡，然而語氣格外的狠厲。
“導演——”
梁鳶之不情願的喊一聲，聲音裏竟顯不耐煩，還沒等梁鳶之說合同，電話那頭的導演急忙說抱歉，理由又是跟實習生一模一樣，說合同印錯了。
梁鳶之啧了一聲，她擡手撫了撫眼前垂落的碎發，她怎麽覺得這個實習生得了導演的真傳是怎麽回事？
為了不讓實習生回去挨罵，梁鳶之繼續咄咄逼人，“我等會還有事呢，所以我擅自讓導演派來的工作人員改掉了那段，導演，你不會怪我吧？”
導演本來還想争取讓梁鳶之出面宣傳的事，聽梁鳶之這麽說，頓時覺得此事沒希望了。
怪？當然不敢怪啊。
傅氏集團總裁身邊的陳秘書才打來電話過來詢問梁鳶之的事，還好言好語的讓他在劇組多關照關照他們的總裁夫人。
導演握手機的動作發緊，嘴上對着梁鳶之頻頻賠笑，心裏暗道，删了好，不删到時候傅氏總裁看到梁鳶之跟着劇組累的跑東跑西，真要鬧出這種事，那他這個小成本網劇還播不播了。
導演默默的打了自己一耳光，他也是被劇組宣傳的事急暈了頭，才會想出借梁鳶之的名氣做噱頭。
導演好說歹說勸住了梁鳶之的“怒氣”，梁鳶之見好就收，挂電話前，還給導演安了一顆鎮心劑，說她出來體驗生活的事，她老公（劃掉，前夫）還不知情，如果可以，劇組前期最好不要提她的名字，她不想被媒體記者惦記。
導演欲哭無淚，傅總秘書電話早就打過來了，也就梁鳶之這種溫室裏的花，還做着不想傅總知情的白日夢。
不過，吐槽歸吐槽，導演還是認真的點頭保證。
挂斷電話後，副導演打完電話進來了。
“小晴有沒有被梁小姐刁難？”導演問。
副導演面色別扭，欲言又止。
導演翻開手邊的文件正在看，久久沒聽到說話聲，只好擡頭。
“剛才梁小姐說她罵了小晴，讓小晴去打印室重新印了合同，這事是我們做的不妥當，梁小姐發火情有可原……”
副導演笑的詭異，“可小晴說，梁小姐沒發火，她還說梁小姐擔心她被你開除，所以才打電話給你解釋……”
導演：“……”
那算解釋嗎！
導演一時間陷入了沉思，“小晴真這麽說的？”
“不信你可以問小晴。”副導演道，“她已經在回劇組的路上了。”
拿到梁鳶之合同的實習生此時坐在出租車裏，正興致勃勃的拿着手機編輯微博。
晴天娃娃：【#小晴在劇組的第一百二十三天的日常#】：今天被安排出去和演員簽合同，演員姐姐聲音很溫柔，中途合同出了差錯，演員姐姐為了我着想，還特意打電話跟導演解釋。
嘿嘿嘿，偷偷的洩一點秘，演員姐姐出來演戲純粹是玩玩，不過人家對演戲的态度很認真，最最最重要的是，美人氣質絕佳！
微博一經發出去，很快就有鐵粉詢問晴天娃娃所說的演員姐姐是誰。
還有人在下面跟風評論要爆照什麽的，更有過分的人從晴天娃娃發出的窗外圖片推測這是什麽地方，從而猜測會有哪位演員剛剛來過這裏。
晴天娃娃是一個擁有十萬左右粉絲的博主，因為經常更新劇組的一二有趣日常，所以吸引了很多粉絲。
下了車後，實習生低着頭回複微博，導演正在跟劇組人員商讨開機的事，實習生握着手機從旁邊經過頭擡都沒擡，在場的幾人對這種情況似乎習以為常。
導演放在劇本，喊道，“小晴，梁小姐的合同呢？”
小晴聽到有人喊她，這才将視線從微博上挪開，她翻開單肩大包，“在這呢，梁小姐已經簽了，爸，你看看！”
說着還得意的笑，“爸，我就說你想讓梁小姐出面宣傳不可能吧，你偏不信，梁小姐雖然沒出來工作過，但她對合同很有研究，一眼就看出了你的意圖。”
導演：“……”
導演想起副導演的話，問，“合同改過了？梁小姐有沒有為難你？”
小晴爽快道，“改過了，我已經仔細看了，沒問題，改合同是我提的，梁小姐怎麽可能為難我。”
說完，坐下來繼續捧着手機回複網上的留言。
導演撫了一把熬夜困倦的臉，所以，梁小姐打電話過來朝他假裝示威不是真的生氣，而是擔心他怪自己的女兒辦事不利？
現在的有錢人都這麽有好心了嗎？導演再一次陷入沉思。
過了幾天，劇組那邊來了電話，通知梁鳶之進組拍攝。
梁鳶之飾演的這個武館女學生戲份不多，滿打滿算一周就能拍完。
正好兒子幼兒園放了暑假，梁鳶之當晚跟小雞蛋說她要進組拍戲的時候，小雞蛋眼睛一亮，高興的在沙發上又蹦又跳。
“媽媽，帶我去吧，我想去看看！”小雞蛋眨巴着大眼睛，賣萌的央求梁鳶之把他帶上。
梁鳶之笑了笑，她暫時沒有請保姆帶孩子的想法，所以這回拍戲當然會把兒子帶在身邊。
小雞蛋喜歡看別人拍戲，正好這回帶他去劇組多待幾天。
第二天一早，梁鳶之提着行李箱，開車一路向劇組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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