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第五章
十萬塊代表了什麽?
代表自己從謝今身上賺到的第一桶金。
望着謝今遠去的背影,祝燈轉過身,像拜財神爺似的雙手合十朝他拜了拜:“阿米豆腐,祝我發財,希望謝冤種每天都要去機場接人,希望每天都有十萬塊。”
這一幕剛好落進從洗漱完從樓上下來的尤果眼裏——
在尤果的角度看來,祝燈望着謝今高挑颀長的帥氣身影,表情是那麽不舍,那麽依戀,那麽崇拜,那麽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尤果冷笑一聲:“別看了!看也沒用!你知道crazy是去機場接誰嗎?你連那人腳指頭都比不上!”
祝燈收回視線,非常純良無害的站在原地。
尤果道:“ 你這麽愛追着謝今不要臉的跑,柯念夏sunny總該知道吧?”
祝燈瞅着他。
尤果:“連續兩屆歐洲賽總冠軍,crazy從小就喜歡他,一直在等他回來。我說祝燈,你識相的話還是早點背包走人,別賴這兒不走,難看死了!”
祝燈安安靜靜聽他說完,有了點反應:“從小就喜歡?”
祝燈點評:“早戀不好。”
祝燈追加:“早戀也沒用,又不能上床,毫無意義。”
尤果:“……”
尤果:“你——不要臉!”
祝燈摸摸臉,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就不要臉了,你們處男的臉好寶貴哦。”
尤果:“……”
祝燈:“做愛才比較快樂,無限暧昧是小學雞才喜歡幹的事。”
尤果:“……”
祝燈攤攤手,繞過尤果,悠哉悠哉的晃着有些酸軟的腿往來時的地方走去。
直到現在,尤果才猛然發現,祝燈回去的方向竟然是江雨聞的卧室!
尤果登時一步向前,猛地抓住了祝燈的左肩:“你要不要臉!那是隊長的房間,你去幹什麽?!”
祝燈被迫轉身,沉默兩秒,眨了眨眼:“啊……你不知道嗎?我和雨聞哥哥睡了。”
尤果:“???”
祝燈豔麗的小舌尖吐出一點點,暗示意味很強的舔了舔上唇:“他好好睡,好棒,好厲害,好持久,不愧是你們的隊長,比謝今強多了。”
尤果:“??????”
尤果整個人僵了。
祝燈将尤果的手從肩頭拍下去,聲線綿軟單薄:“我很柔弱的,下次你再這麽拉我,小心你的訓練費都不夠賠我醫藥費,小——處男。”
***
打車是不可能打車的,好好的十萬塊,就應該完完整整的在一塊兒。
公交也是不可能公交的,辣雞身體受不了這委屈。
祝燈極不熟練的裝好自己的書包,趴在江雨聞柔軟的床上認真想了一會兒,掏出昨天購買的老人機給另一個男人打電話。
前兩桶都沒打通,只有第三通才被接了起來。
祝燈支着下巴,張口就來:“帥氣多金迷人的紀铎哥哥,謝今說他今天沒空,讓我給你打電話送我去學校。”
正在探班的紀铎一愣,随即想起昨天自己給祝燈的名片:“……”
然後緊接着又想起今天柯念夏回國。
紀铎沒懷疑,剛要開口,旁邊的女演員便将一雙柔夷攀了上來,整個人附在紀铎耳畔:“紀公子,你不認真。”
電話另一旁的祝燈聽得真真切切:“阿這,打擾了?”
紀铎:“……”
紀铎本就是風流場裏混慣的,倒也沒太多尴尬,只是當場被人聽牆角多少有些不自然。
他輕咳了一聲:“知道了。我現在走不開,我讓司機過去接你,你在別墅等會兒。”
祝燈一點沒挑剔,聲音清脆:“那就謝謝紀公子了。”
然後率先将電話挂了。
紀铎鮮少被人挂電話,動作停了兩秒,突然想起挂電話時祝燈竟然沒有膩膩歪歪的再叫他哥哥。
啧。
挂了電話的祝燈戳開微信,登上自己賣茶小妹的微信號,找到昨天剛加上的紀铎——實在是因為紀铎微信名等于原名,好友驗證發過來的時候祝燈一眼就認了出來。
雖然沒有成功賣茶給謝冤種,但是賣給紀冤種也不錯。
祝燈盯着紀铎的名字看了一會兒,頗有些難過的抿了抿唇,将原本給紀铎的備注改了。
【來錢快一號】改為【爛黃瓜一號】。
祝燈無比失落的把自己攤成大字型,傷心道:“爛黃瓜是不配進魚塘的,平平無奇的一天,我的魚塘又少了一條魚。”
不得不說,祝燈這人的壞毛病真的很多。
他坐在床上委屈了一會兒,又小聲繼續逼逼:“我可以海,但我的魚不行。”
他可以愛很多人,但別人只能愛他有他一個人。
這種近乎荒謬的邏輯在祝燈的生活中一直保持,最神奇的是竟然也維持了下來。
以前有很多人在排隊愛他。
但現在,就在今天,他本就沒有魚的魚塘又貧瘠了一點。
還有什麽是比這更心碎的事嗎?
祝燈一直鹹魚躺到紀铎的司機過來接他,緩緩起身,在江雨聞的房間吃了今天的藥,又把應急藥品塞進書包,腳步委頓的走了出去。
雖然祝家出了事,但學校是提前交好學費的,目前祝燈還沒有面臨退學的窘境。
可惜就算沒被退學,以曾經祝燈在學校飛揚跋扈的性格,如今祝家不複當初的輝煌,學校裏自然也有了不同的輿論。
再加上學校本就信息流通發達,祝燈纏着謝今不放的消息如今早就傳遍了全校。
總而言之,祝燈在學校面對的流言蜚語并不比在HUK戰隊少多少。
這所學校是典型的貴族私人學校,除了文化課以外,還有各種其他課程,比如只有有錢人才玩得起的馬術。
然而有錢人也分階層,階層之下,這所學校的學生也并非好吃懶做不學無術的富二代公子,仍舊有許多認真學習,準備繼續奮鬥的優等生。
因此,班級的名次競争也很激烈。
祝燈曾經的學科排名勉勉強強是個中等偏下,其他課程也并無什麽出彩的地方,可以說除了他顯赫的家世,在學校整個就突出一個平庸。
因為路上堵車,祝燈來的稍微晚了些。
等到了學校,穩如老狗的在旁人若有似無的目光裏下車。
祝燈才發現今天學校裏張燈結彩,似乎連校門都特意裝扮過,門口偌大的液晶顯示屏上打出花枝招展的橫幅。
【熱烈歡迎易深資本董事長岑連深先生莅臨演講。】
【熱烈歡迎諸位校董莅臨參觀】。
平日裏安靜的校園裏此刻顯得分外熱鬧,不少學生在腳步匆匆的小跑着往音樂廳的方向趕去。
“快走快走,去占個好位置。”
“你是不是看到網上岑連深的照片了,那都是P過的,能當董事長的肯定都是老男人!”
易深資本,岑連深?
投行老本行的祝燈視線在液晶屏上停留了兩秒,腳步一轉,随着人群大流跟了上去。
演講似乎已經開始了。
貴族學校的音樂廳建的很是闊氣,高高的穹頂讓聲音的每一個字具備了幾乎完美的回響,聽起來越發磁性動人。
前排的座位已經被擠滿了,祝燈混在人群中,站在距離臺上很遠的位置,借着明亮的燈光,看清了站在臺上的人。
深邃的一雙眼,眼瞳是深灰色,鼻梁高挺,似乎有一點點的混血血統,又有着更多偏向中國人的輪廓。
合體的銀灰色定制西裝,相得益彰的領帶,搭配鉑金的領扣。
西裝兩臂上同色系的袖箍完美而貼合的系着,禁欲又隐忍,像是按捺住兇獸的引繩。
祝燈眼前微微一亮。
這才是成年人喜歡的款式。
是他愛的那款老男人。
喜歡的就一定要拿到手嘗一嘗。
只是兩人的距離目前實在太過遙遠,祝燈一時間還沒有想到太好的辦法,于是便随便找了個座位先坐了下來。
很快,便聽到了旁邊細細碎碎的議論聲。
“他怎麽還有臉來學校啊……”
“家裏都成這樣了,還睡,笑死人。”
“他哥也太慘了,為了保護這麽個敗家子弟弟死了……”
祝燈從書包旁邊摸出保溫杯,又順手打開手機,擰開杯蓋,不緊不慢的起身回頭。
演講的音樂廳原本只有岑連深的聲音流淌,顯得靜谧而優雅。
于是,熱水從保溫杯中傾瀉下來的聲音便愈發明顯。
“嘩啦——”
打破了一室的寂靜。
岑連深也看了過來。
一眼便看到遠遠站起來的那個身形纖細的男學生。
祝燈動作輕巧的将調到最大音量播放倒水聲音MP3暫停,塞回書包。
滾燙卻不至于讓人燒傷的滿滿一大杯水潑了那幾個人滿頭。
幾個人都是從小沒經過什麽風雨的富家子,自诩上流社會,從沒被人這麽下過臉子,臉上登時精彩紛呈:“你特麽的瘋了嗎?你當祝家還能保——”
話音還沒落。
“咳!咳咳——”
只見祝燈面色慘白如紙,整個人搖搖晃晃,伸手靠着牆,竟像是連站都站不穩了。
祝燈眼底輕視的笑意只一閃而過,他柔柔弱弱的回首:“人,人家胸口疼,麻煩,麻煩幫我叫,救護車……”
然後眼睛一睜一閉,毫發無損的,慢條斯理的,坐在了柔軟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