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吻

初吻

第九章。

看到救星前來,華凜激動地癱軟在地上,通紅的眼睛裏快要哭出來,如釋重負般呼出一口氣,裝作可憐模樣,希望厲元武多挨幾下打。

被踢翻在地的厲元武立刻惱怒,被身後太監攙扶起來,還沒等站穩,厲塵修又給他補了一腳,踹到他兩腿中間,疼的直打滾。

“啊!哎呦喂,六弟你竟敢……”

“大殿下!你沒事吧!”

“疼疼疼,疼啊!”厲元武滾了幾圈後,指着人罵道,“我當時誰呢,這不太子殿下嗎?身為小輩,竟敢踢自己兄長,還懂不懂長幼有序,兄友弟恭?”

厲塵修看到華凜這幅淩亂模樣,恨不得當場廢了他,壓着怒火嘲諷道:“這話從大哥嘴裏說出來,如同太陽打西邊出來,狗改了吃屎,豬會上樹。”

厲元武就算再傻也能聽懂話中含義,擺明了罵他豬狗不如,氣得忍痛站起身:“你,你竟敢辱罵自己兄長?!”

“是又如何?”厲塵修早就看不慣他這副作威作福的模樣,仗着葉貴妃的手段,和父皇對葉氏的偏愛,總想踩在他頭上,如狼似虎的母子二人無時不刻觊觎他的太子之位。

他的母後因着了葉氏的道,至今尚在昭陽宮禁足,臨別之際,千叮咛萬囑咐莫要與安樂宮正面沖突,可他忍得了一時,終究忍不了一世。

就算厲元武壞事做盡,可他也是父皇的兒子,雖不是嫡出,卻是長子,自己再恨也不能真将他打殘,如今之計只能用規矩來約束。

厲元武道:“無緣無故傷人,我要讓父皇将你也禁足!”

厲塵修道:“好啊,那就看看你無緣無故闖入禦影宮傷人該如何處置,父皇交代過,若無他的準許,任何人不得擅入禦影宮。”

“瞧瞧這一地狼藉……”

“大哥先是将父皇的話當耳旁風,又欺辱宮中精心培養的影衛,若我只是踹了大哥兩腳就要被關禁閉,那你這罪該如何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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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當真能言善辯……”厲元武覺得這事是讨不到好處了,但又氣得慌,狡辯道,“難不成尋自己的影衛也不行嗎?”

夜玉寧道:“大殿下有所不知,未完成考核受訓的影衛,是不能當差的,也不能被人随意帶走,還請殿下稍安勿躁。”

“哪來的破規矩!”厲元武罵道。

夜玉寧眯起眼睛笑道:“是陛下定的規矩。”

“啊……本殿下有事先走了!”厲元武覺得越說越像被套話,思索前幾日剛被母妃訓斥過,還不想惹事上身,慌慌張張離開禦影宮。

殿中恢複安靜,厲塵修走到華凜身邊,将倒在地上有氣無力的人抱起,只見懷中人輕飄飄的像只小貓,緊緊揪着他的衣領。

華凜意識還算清醒,就是渾身沒勁,酸痛,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庇護簡直就像免死金牌,既然要活下去,也顧不得什麽臉面了,小聲懇求道:“殿下,救我……”

厲塵修道:“孤已經救你了,還想如何?”

不是,他竟然沒聽懂話中意思嗎?華凜覺得自己說的很明顯了,然而厲塵修卻以為他已經救了,而非自己想離開安樂宮。

這人怎麽還裝傻,三翻四次替他解圍,對他又非比尋常的好,奈何就是不肯直接讓自己離開安樂宮,方才不是很硬氣嗎?為何不讓自己去東宮啊。

罷了,一個人能對他如此,也算三生有幸,不敢奢求太多。

皇後在禁足,葉貴妃如日中天,他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去招惹安樂宮這個麻煩,想來厲塵修心中也很苦悶吧,太子之位一直都有人忌憚,在宮中見慣風雲的人,肯定比他懂得多。

……

門被打開,厲塵修将華凜丢在床榻上,坐在邊沿凝視他。

服下催情之藥後,臉頰會呈現出粉撲撲的顏色,遠遠看着還以為在害羞,實際心中早已燒成一團火,沒看出他真能忍啊。

許是因為銷魂湯的緣故,讓他臉上的紅痕暫時消退,原本讓人覺得醜陋的臉,展現出非比尋常的美,夾雜着淡淡□□,着實動人心弦。

華凜被看的不好意思,拉住被子蓋在頭上。

厲塵修道:“救了你,連句道謝也沒嗎?”

“多謝殿下救命之恩,來世做牛做馬都要報答您!”華凜隔着被子快速說着,因為他真的快要憋死了,氣都喘不過來,為什麽他還不走啊。

忽然,整個被子掀開,厲塵修捏住他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問道:“不怕悶死自己嗎?臉紅成這樣,可有服下解藥?”

“嗯。”華凜點頭。

就這麽一上一下俯視着,他實在尴尬,明知自己服下催情之藥,腦子裏迷糊的很,還要靠這麽近,就不怕他急眼後做出什麽不受控制的事情。

“殿下,你對我好是不是因為孟宣?如果我說我不是孟宣,你還會待我如此上心,和我這般親近嗎?”他扒上厲塵修的手,希望他能将手從自己臉上拿開。

主子和影衛,不該這麽親密,更何況,他也不是太子的影衛。

厲塵修忽然壓下身子,見他反抗,狠狠堵在華凜唇上,尖牙咬了口他柔軟的舌,華凜震驚到話都說不出來,腦子裏忽然空白了!

瘋了吧,光天化日這是在做什麽?

“唔……”華凜一口咬到他的唇,将人推開,血跡染在他們二人的唇上,十分鮮豔,“你一個男子竟然親我,還伸舌頭!”

厲塵修皺了皺眉頭,說道:“孤舍身救你,也不能讨點好處?”

華凜道:“我又不是貌美女子,你還想讓我獻身不成?”

厲塵修道:“孤不喜歡貌美女子。”

“那你喜歡什麽,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華凜氣得語無倫次,再次用被子蒙住頭,忽然想起他好像是太子啊,自己怎麽能跟太子殿下置氣?

可是這個太子竟然奪了他的初吻,做夢都沒想到,竟然會跟一個男人接吻,皇室中人多多少少都有點怪癖。

“孤從未喜歡過孟宣,眼前之人是華凜,不是嗎?”厲塵修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将一枚藥丸捧在掌心,說道,“孤數到三,再不露面就要你好看。”

“殿下你當真強人所難,我不是斷袖……”華凜掀開被子,坐起身抱怨。

厲塵修将他拉入懷中,緊緊圈住,擡起華凜的下巴讓他轉過頭,華凜只覺得脖子都要扭斷了,再次被厲塵修俯身吻上來,并狠狠頂開牙關,長舌探入,一枚藥丸也随之滑入喉嚨裏。

華凜并不知道被喂了什麽,直到藥丸完全咽下去,才結束這第二吻,他喘着氣趴在床邊,看向始作俑者:“殿下,你給我喂了什麽?”

“嗯……補藥而已。”厲塵修倒了杯水遞給他,“順順氣?”

“多謝殿下。”華凜将信将疑,有怒不敢言還得乖乖說聲謝謝,端起水杯一飲而盡,他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跟一個高高在上的太子較勁,既然要在這裏生存,就要适應其法則。

厲塵修道:“你佷讓孤刮目相看,好好休息吧。”

華凜道:“殿下慢走。”

……

躺了一夜後,殘餘的藥勁散去,整個人精神起來。

可每每想起昨日他和太子殿下做的事,就覺得十分荒唐,甚至連他送自己的銀色短劍都不想看到,難免睹物思人,羞恥萬分。

“啊啊啊,丢人,丢人!”

“這都什麽事啊,皇宮裏沒一個正常人!”至少,他遇到的都是難以評價之人,起身洗漱穿戴,坐在銅鏡前,臉上的紅色印記依舊在,果然是他想多了,這玩意怎麽可能消失。

挺好的,至少醜點能保節操。

他手上有傷,是打在柱子上留下的,索性他也不想練劍,幹脆在牆角修習輕功,正好蘇容也在,能為他指點一二。

蘇容道:“你還真是比常人拼命,明日,我就要去給三公主當貼身影衛了,以後怕是不能常見,你這人性子直,沒壞心思,要試着學會提放小人。”

華凜道:“吃一塹長一智,我早已受教,其實我也沒你說的那麽好,我這人,睚眦必報。安晏如此對我,我也不是任人欺淩的小白兔,到時候有他受的。”

蘇容道:“你能堅持到最後,難能可貴。”

“呼……”華凜擦了把汗水,從牆上跳下來,“三公主的影衛指定是你,說明你也很優秀,就算以後不能常見,我私下也将你當做蘇容姐姐。”

“噗嗤,小嘴挺甜。”蘇容抽出長劍,給他比劃了幾個十分犀利的劍招,說道,“就當我仗着資歷教你幾招絕殺,待你與人比武時,或許會用上。”

華凜驚詫道:“比武?這是最後一項考核?”

蘇容道:“沒錯,影衛的高低,武藝必不可少,也是最為關鍵的,只有勝者,才是強者,這便是禦影宮的準則,弱者是無法在此處生存的。”

“我知道了蘇容姐。”華凜咬緊牙關,勢必要在比武來臨時,将自己練的更為強大,他的劍如水似蛇,短而靈活,只為一個目标,‘取勝!’

暗室。

犯錯的影衛皆要在此處受罰,無一幸免。

做出傷害同門之事,安晏此刻必然痛苦煎熬,漆黑的地下室裏,飄出一縷血腥味,夾雜着發黴和鐵鏽的味道,實在不好聞。

慘叫聲陣陣傳出,安晏依照禦影宮的規矩,被懲戒在此處受鞭刑。

執掌刑罰的獄卒可不會手下留情,對着白淨的後背狠狠抽下去,當即皮開肉綻,數十下後地面已經濺了許多血跡,鞭子也被鮮血染紅。

被綁在刑架上的安晏緊咬牙關,挺過三十下後才被解開鎖鏈,跌下邢臺。

獄卒将衣服丢給他,安晏立刻撿起,套在自己滿是傷痕的身上,為什麽冥冥之中所有人都偏向華凜那個醜八怪,夜玉寧對他另眼相看,蘇容也十分照顧他。

在禦影宮這麽久,他每日堅持練武,鑽研毒術,躲避了諸多次影衛挑選,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得償所願去東宮,心心念念三年了,他能甘心就此前功盡棄。

忍着傷痛回到休息的院子裏,他聽到周圍人議論紛紛,不知在說什麽。

得見他被首領懲戒,奚落聲也随之而來:“喲,這不是什麽都要強的安晏嗎?怎麽也有今天啊,實在不行的話,就在下一次影衛挑選時被挑走吧。”

“對呢,何必執着留在禦影宮,跟了好主子,有的是錦衣玉食。”

“啧啧啧,人家啊,眼高于頂,一心只想着去東宮追随太子殿下。”

“你們說夠了沒!”安晏指着那群人發火,平日裏他就瞧不上別人,自然與那些人處的不好,如今他只是被罰而已,就敢當着面踩他,實在接受不了這般嘲弄。

門砰的一聲關上,他回到屋內暗暗沉思。

忽然聽到門外大聲的說:“太子殿下親自送華凜回到院裏,想必是看中他了,某人啊,就是癡心妄想。無論太子殿下身邊有沒有影衛,肯定都不會是安晏,不然,也不會留他至今。”

安晏羞憤不已,撐在床頭給自己上藥,心裏想不通為何太子殿下會替華凜解圍,會多此一舉去招惹大殿下,那個醜八怪他憑什麽啊!

竟然連太子殿下都照顧他,如果最後站在東宮的人是他,那麽自己這三年的努力豈不都白費了,到時候……他才是禦影宮裏最大的笑話。

不能,絕不可以!無論如何他都要阻止華凜靠近太子殿下。

……

華凜覺得自己可太倒黴了,現在好多人都議論他抱人大腿,極為攀附,明明是安樂宮的影衛,卻要巴結太子殿下,吃着碗裏瞧着鍋裏。

這話說得真不錯,他恨不得把這美差讓給他們,自己好在禦影宮養老。

如果連活着都是奢求,那他還考慮什麽尊嚴,自然是求生最為重要,雖說這幾日休息的很好,也沒那麽糟心,但還是免不了與安晏擦肩而過。

他不想在比武前生出事端,于是坐在屋頂上靜靜等候,這裏是他唯一的淨土,無人打攪,還能一覽整個院子。

蘇容站在院子裏等候,抱着佩劍,不知在做什麽。

正當他準備下去打招呼時,忽然看到院外有陌生人前來,是以為羅群素雅,面容貴氣清麗的女子,看着清冷又漂亮,身旁還有兩個宮女跟着。

“屬下見過三公主。”蘇容跪在地上行禮,還是以往的英姿飒爽。

“不必多禮,我就想早點見到你。”

“謝公主殿下,勞煩您親自來一趟。”

“原來這裏就是你生活的地方,從前,我并不知此處這般簡陋。”厲清如轉了一圈,将四周打量清楚,比起她那裏的住處,這裏實在湊活。

厲清如道:“你早就該和我回蘭軒殿了。”

蘇容道:“承蒙公主惦記。”

厲清如道:“你的傷好些了嗎?”

“好多了,已無大礙。”蘇容沖她淡淡一笑,看着放松下來的人,忽然對屋頂上的華凜說道,“既然你在,就下來道個別吧。”

沒想到被發現了,影衛還真是個頂個的敏覺。

華凜弓手道:“見過公主殿下。”

厲清如道:“不必多禮。”

蘇容道:“我要去當差了,你可別在出事端,萬事三思而後行。”

“嗯,我會的。”華凜目送她們離去,揮手道別,三公主人這麽好,真替蘇容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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