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也很厲害
第18章 你也很厲害
那股震顫感從心尖蔓延,少年心聲中轉而卻道,【一想到這麽厲害的祁折以後是我的小弟,那簡直是,太酷啦!】
祁折:“……”
【鹹魚男主就應該配事業批小弟,祁折,一個我必須且肯定會擁有的男人。】
無言哽噎的祁折,半晌後,輕笑出聲,似哄似隐深意道,“你也很厲害。”
正在想辦法繼續用人格魅力收服反派的小世子聞言一愣,特別興奮的湊近到祁折面前,“真的嗎?你覺得我很厲害?我哪裏厲害?快給我講講,細說細說。”
原就在人懷裏,靠得太近時,溫熱的呼吸順理成章灑落在脖間,激得祁折身形微僵,他卻渾然未覺,滿心滿眼只在乎祁折該如何誇他。
對上小世子期待的模樣,祁折望着他澄澈幹淨的眸,簡而言之,“你比任何人擁有的都要多,當然厲害。”
雲暮秋面色一怔,皺起小臉思索,【是嗎?】
祁折笑而不語,微微攬緊懷裏的人,繞過一道又一道彎曲回廊。
是啊秋秋,你說了,男主想擁有的肯定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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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的春日總是格外短暫,冬寒占去多半,五月的夏暑迫不及待登場。
裹起厚衫蓋着錦被仿佛才過兩三日,層層疊疊的服飾就需要褪減至薄薄的幾件紗衣,對于穿慣短袖短褲,如今偎在殿裏養傷的雲暮秋而言,只着寝衣套薄衫赤着腳的裝扮,已成常态。
祁折連續多日沒回錦泉宮,只因月底太後壽辰,各地趕來祝賀的官員絡繹不絕,臨安城門口的馬車近來簡直沒停過,來來往往魚龍混雜。
他的人,沈知機的人,混在其中誰也無法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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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皆知太後清簡,素來不愛鋪張浪費,怎地今年壽宴陣仗這般大,一打聽之後才知道,原是陛下親力親為操辦。
祁折暴君的名聲在官員朝臣的嘴裏流傳甚廣,可百姓眼裏,至多曉得午門外三五不時死個大臣,也知道陛下性情暴戾,手段狠辣。
但刀尖未向着他們,再加上古往今來民官不睦乃常态,百姓對祁折的态度倒沒太憎惡。談及此次太後壽宴,還有不少人誇贊祁折孝心。
祁折忙的夜夜睡在禦書房,冷落得銀狼幾日瞧不見人影,便逮着機會花心思去挑釁盜骊,苦了院裏的銀杏,舊疤添新傷,坑坑窪窪。
虧得長明也跟着祁折忙,不然他若瞧見,怕是又要撫着樹幹捧心口連連嘆氣。
從前祁折忙起來,錦泉宮最熱鬧的就是後院跑場,而今卻不同,西殿成了頂熱鬧的地界。
熱鬧一陣後安靜下來,侍女們卻覺得詭異,總擔心世子暗戳戳憋着主意,時不時瞥過視線去看。
才夏初,西殿裏的冰鑒就支棱出來,擺着應季的瓜果冷飲,兩三步遠外置放着卧榻,少年懶洋洋支頤而卧,無聊打着哈欠,戳了又戳手邊的藥蛇。
銀狼趴在卧榻邊,歪着腦袋也看藥蛇,冰藍瞳眸猶如澄淨的湖水,又亮又透。
“嘶嘶~”毛茸茸你幹嘛?
“嗷嗚?”冷冰冰在幹嘛?
聞聲,一根白皙的手指抵在銀狼腦門,壓陷茸毛聚出個小渦旋,“小狼啊,你不懂怕熱星人的苦楚。”
聲音的主人頓了頓,話音一轉,隐含羨慕,“不是誰都跟你主人那樣整天體溫冷冰冰的。”
“主子,”長明神色緊張的握住祁折手臂,眉頓時皺起,“日頭照得這樣高,你身上半點熱氣也沒有,近來的藥你到底喝了沒?”
毒發的突然,祁折靜靠椅背緩神,目光沉沉如幽寂古井,他慣愛面無表情,此刻面色更是與平時無異,若非長明觸到他腕間冰涼,險些也被糊弄過去。
到底沒瞞住,祁折無奈搖頭,扯開他的手,“每日的藥都經由你盯着,你說我喝沒喝?”
“那誰說得準,”長明狐疑的看着祁折,“主子你也知道自己有前科,我懷疑你不過分吧?”
祁折默了一瞬,沒吭聲。
長明察覺不對,試探的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那雙眸子蒙着深深的霧,沉靜無神。
他神色大駭:“瞧不見?為何會這般?先前毒發不過片刻便能恢複清明,怎生眼下……”
祁折靠坐的模樣尤其平常,姿态熟門熟路得仿佛進行過很多次,長明頓住話頭,敏銳意識到問題。
他臉一沉:“主子,廣陵回臨安的路上,你毒發過?”
分明是問句,語氣卻是篤定的。
祁折:“……”
他突然很想把瑩星叫回身邊待着。
下一刻,“主子你別想把瑩星叫回來,他忙着訓練重錦。”
祁折被後半句吸引注意:“你讓他訓練重錦作甚?”
長明差點沒忍住翻白眼,他語氣稍頓,“轉移話題也沒用。”
祁折:“……”
他真的只是随口問問。
然而祁折前科累累,長明壓根不信他這話,繼續分析,“照主子你現在的狀态看,肯定不止一次。”
他語氣肯定:“必然超過三回。”
祁折啧聲,沒好氣的“睨”他,“就一回。”
長明本就是詐他,當即了然,“看,我就知道,快說是什麽時候?”
“統領好大的官威,”祁折姿态威嚴,身形微微前傾,壓迫感撲面而來,“倒不知你我,誰是主仆?”
話音落地,長明連連擺手,表情概括為“主子你可別擺威風了我還不知道你趕緊說實話我好去熬藥”,實打實的油鹽不進,頗有幾分祁折的模樣。
祁折倒回椅背,一副随便他的語氣,“……到廣陵那日。”
長明沉吟片刻,洞悉般開了口,“我明白了,肯定是主子你不好好吃飯才犯了毛病。”
也沒等祁折反駁,他做好決定,“主子,你先忙,我去給你熬藥,順便再讓膳房做點東西送來。”
統領辦事效率極高,說走就走,留給祁折一個決絕的背影。
祁折:“……”
你等等,到底誰是主子?
視野仍處于黑暗中的陛下,随手抓起桌上的毛筆扔地上,“啪嗒”一聲,角落裏傳來影衛的小聲勸告,“主子,算上這只,您本月已經摔爛八只毛筆了。”
本來毒發就煩,祁折冷聲,“朕想摔就摔。”
影衛繼續小聲:“統領房間屯了七斤竹溪黃連。”
祁折面無表情,須臾,咬牙切齒道,“朕就說為何近來藥苦得那般難喝。”
長明還跟他說良藥苦口,正常的。
……祁折指尖敲擊桌面,必須要給長明找點別的事幹,免得整日跟個老媽子似的操心他。
他這尚未想清楚,窗戶外響起兩下敲擊聲,瑩星倒挂着露出上半身,“主子,殿下和沈知機碰上了。”
桌面上點動的指尖倏然停住。
雲暮秋碰到他的SSR卡,純屬意外。
事情是這樣:在西殿呆了大半個月已經是雲暮秋安分守己的極限,他實在憋不住,想出去晃蕩晃蕩。
當然他自己的說辭是,發育期男主就算被迫處處受制于人,也應該利用身邊的資源來豐富自己的實力,而不是被反派關在殿裏,哪也不能去。
繼上次出逃後,悶聲吞氣半個月不過是他麻痹祁折注意力的方法,他才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計劃。
況且,短期內的目标是收下祁折和沈知機作為小弟,他整日在西殿裏,面都見不着,怎麽收下人家?
打定主意後,雲暮秋緩緩掃視一圈院內——那麽請問,如何在滿院的視線中脫身而出呢?
作者有話說:
我的寶你正常發揮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