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鳳命

第49章 鳳命

祁折臉上不禁露出笑意, 看來小世子對店裏的布置很滿意,已經開始關注周圍了。

又聽到樓上傳來桐拾假裝不滿的“哎喲”了聲,接着瑩星煽風點火,“殿下, 你為什麽只讓小侍衛看, 是桐拾不配嗎?”

他剛說完就被桐拾拐了一下, 再收獲一個白眼,“是誰不配殿下心裏跟明鏡兒似的。”

怎麽就扯到配不配了,殿下急得手擺出殘影, “沒有沒有,你們在我心裏都配,我叫重錦是因為……這樣, 我重說一遍好吧。”

小世子沒看出來兩個影衛在逗他, 說完重來後,站在原地停頓兩秒,再次擺出剛才的姿勢和表情,百分百絕對還原的驚呼,“哇!重錦桐拾瑩星, 你們看那邊支着個算命的小攤诶。”

他甚至三個名字沒有停頓,還加了個尾音, 回頭來笑得特別開心,露出白白的小細牙, 雨露均沾的和三個人都對視上。

重錦表情沒有絲毫起伏, 似乎完全不意外這個操作, 倒是桐拾和瑩星愣了三秒, 不約而同的想摸他頭, 就, 有沒有人告訴他們,這種仿佛被銀狼可愛到的沖擊原因在哪?!

瑩星:我一直都知道世子很可愛,但沒想到可以這麽可愛,怪不得主子老是盯着人家癡漢笑,擱我我也迷糊。

桐拾: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我生平頭一遭和你意見相合。

“桐拾,瑩星,你們倆為什麽不說話?”半天沒等到回複的小世子,質問完他倆,突然驚恐臉,“你們該不會還要争誰的名字在前面吧?”

桐拾:“……”

殿下,我真的沒那麽幼稚,但瑩星就說不準了,反正我名字在前。

正當瑩星要說是時,面對着門口那邊的小世子眼睛“唰”地亮起來,邊往過跑邊說,“哥哥,你總算忙完啦。”

才走到房中的祁折,話都未說,手連忙張開,穩穩接住撲進他懷裏的少年。

少年笑起來眼下卧蠶快擠得眼睛彎成縫,他仰着小臉,聲音清脆又歡喜,“哥哥,我太喜歡你給我布置的店啦,這裏面每個地方都喜歡。”

見他開心,祁折頗有成就感,不同于戰場上殺敵得勝那種湧現至大腦裏的快感,雲暮秋的肯定,更像是柔柔春風拂面,渾身舒展開的愉悅。

他問:“每一處都滿意?”

他答:“對呀,特別特別滿意。”

旁若無人的溫情,真的很不顧下屬的死活。

瑩星木着臉:“打擾一下,有沒有一種可能動手布置的是十二衛?”

桐拾跟着麻:“恕我直言,殿下,主子只是動動嘴,跑斷腿的另有其人。”

就連充當透明人在牆根的重錦,也疲憊不已道,“謝謝,我并不是很想參與你們的愛情。”

看到男朋友就自動忽略周圍的小世子,耳朵尖瞬間紅透,尴尬的一頭栽進祁折懷裏。

【啊啊啊啊!好丢臉好丢臉,已經不想見人了,好想死好想死,請問二樓跳下去能死嗎?】

比起他的羞窘,祁折顯然淡定得多,他拍拍懷裏人的背示意無礙,自然的回答下屬。

“店裏布置圖是我設計的,額外任務給加俸祿是我提的,不動腦子幹動手,拿錢辦事,話還這麽多?”

至于小侍衛,祁折露出禮貌的微笑,不只是給他一個人提醒,“下次注意點,自覺開始屏蔽五感,別等我跟你們說。”

桐拾&瑩星&重錦:“……”

好好好,好好好。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都是他們活該的。

兩個影衛直接站到另一邊牆根,不看不聽,從我做起。

雲暮秋本來尴尬得不行,聽到加工資頓時将尴尬抛之腦後,語氣難掩驚訝,“哥哥,你是一直都有額外任務加俸祿的安排嗎?那怎麽才算額外任務?”

“歷來如此,”祁折沒太明白他為何要驚訝,“至于如何定義額外任務,主要是看它和當下階段內的主要任務是否有必要關系。”

雲暮秋滿臉崇拜點點頭,對祁折的喜歡又上升一個高度。

【天吶,這什麽絕世好領導,更重要的是,竟然出自一個封建帝王的頭腦裏,沒開玩笑,資本家都來學。】

他瞥見牆邊安靜無聲的重錦,思考兩三秒,突然想起這好像是他的貼身侍衛。

小世子偏過頭:“重錦呢?”

祁折對上他的目光,稍稍一頓,思索該如何将長明打算把重錦收編進影衛的事,用簡短的字句說清楚。

三秒讀條期後,牆邊的貼身侍衛露出一個複雜的表情,雲暮秋莫名從中讀出“你可終于想起這事兒”的感慨。

“世子,我們身無分文的來臨安,你猜我最近的月俸是誰發?”

世子不敢說話,默默伸出兩根手指到嘴邊,對貼身侍衛比了個OK,實則封住自己嘴的手勢。

【好哇好哇,怪不得人家祁扶桑當老板,怪不得我當不了,單說發工資這事,誰能跟他比?我要是重錦,我都直接加入影衛大家庭。】

祁折被他用手捏嘴的動作逗笑,輕輕刮了刮他鼻尖,“捏着嘴做什麽?誰不讓你說話啦?”

雲暮秋聽話的放開手,嘴捏的太緊,剛放開都泛着白,之後迅速恢複血色,“祁扶桑,你給我花好多錢啊。”

【一開始的設想是廣陵纨绔為愛奮發,迎娶臨安之光,結果現在越來越像窮小子白富美。】

【而且我這走向越來越像渣男,白富美為愛甘願供養窮小子全家,窮小子大為感動,決心創業回報女友。】

【有種畫大餅空手套白狼的窮小子,假借創業的名義騙取白富美女朋友投資,最終因業的太新而把公司創亖的血本無歸感。】

【好得很,店雖然還沒開張,但我單方面已經想好倒閉該跟祁扶桑怎麽哭訴了,直接大撈特撈。】

祁折:“……”

那寶貝你想的挺長遠。

他無奈的捏了捏少年的臉:“都是我私庫裏的錢,該給你花。”

“私庫?”雲暮秋好奇,“有多大?”

“回宮之後帶你去看,”祁折說着,捋了捋他頰側的發絲,側眸時,視線無意掃到窗外,“秋秋,你方才說的算命攤子生意貌似很慘淡。”

雲暮秋連忙轉頭去看,雙手趴在窗臺,看向街對面,若有所思,“肯定是他價錢高,長得也不道士,所以才沒有人想去。”

身側的祁折附和般颔首肯定,繼而問道,“秋秋想去嗎?”

問完話,他對上雙眼亮亮的期待目光,答案盡在不言中。

半盞茶後,兩人的身影出現在算命小攤,窗臺邊看戲的人變成三個,兩個站的比較随性,另外那個憑一己之力孤立其他兩個人。

與他相比,他主子就算只用眼睛亮亮的看着別人,也能讓人頗覺惶恐,起碼,對于看起來臉嫩手生的小道士來說,實在招架不住他熱情的眼神。

尤其是少年生的唇紅齒白,天真可愛,身後卻站着個面無表情看起來像一手能捏死八個頭的黑衣閻王。

祁折忽略那道士的目光,不動聲色的打量小攤,攤面上有個破破爛爛的旗子随風飄搖,[識乾坤,曉天機]六個玄妙大字下面,有行小字[摸骨算命樣樣精通,奇門遁甲啥啥都行。]

小字一出,硬生生把大字的格調拉低,江湖騙子的氣息撲面而來。

再看那青袍交襟,木簪盤發的白嫩小道士,張嘴都有些不太熟練的晦澀,“兩位道友,客官……呃施主,是哪一位要算卦?”

坐在桌邊的小世子積極舉手,熱情回答,“我我我。”

他期待的等着小道士進行下一步,後者只覺頭皮發麻,在桌面掃了眼,管他三七二十一推出竹筒,“搖竹筒吧。”

“啊?”雲暮秋對流程提出質疑,“直接就搖?你不問我點東西嗎?”

挽長風遞竹筒的手停在半道,頂着少年熾熱的目光,他再次往前送了送,搪塞道,“施主自己來,心裏默想你所求之事,我自會為施主解卦。”

【不按套路走的道士,就當他有兩把刷子。】

【讓我默想所求的事,煩死,一個也想不到,滿腦子只能想到祁扶桑。】

想來想去都是祁扶桑,他幹脆睜開眼,恰好“啪”的一聲筒裏掉落根竹簽,挽長風比雲暮秋更快拾起竹簽,[肥羊失群入山崗,惡虎逢之把口張,适口充腸心歡喜,挂若占之大吉昌。]①

挽長風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看看簽文又看看面前滿臉期待的少年,話音越說越飄,“你有鳳命。”

尾音稍稍上揚,硬是把陳述句多了股疑問的意味。

他目光不易察覺的在少年心口處停留一瞬,行走江湖多年,難不成對面使的易容技術連他都看不出來?

雲暮秋擔心所想會影響卦象,于是坦白自己方才的想法,“我剛剛沒有想自己,想的是他。”

【确實有風命,男朋友是大祁陛下。】

“不影響,”挽長風繼續分析簽文,眉皺的很緊,“雖則大富大貴順風順水,卻命中注定有死劫,難遇……”

說到此處,他頓住,擡眼仔細打量起雲暮秋,手上掐掐算算,比剛才的語氣更驚訝,“死劫已過,此後逢兇化吉,遇難成祥,順遂無虞。”

挽長風直咂舌,連連搖頭,“誰人幫你度的劫?好大的膽量。”

雲暮秋聽得迷糊,聽到他最後那句,猶豫着開口,“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怎麽會知道?”

【鳳命或許是原本的雲暮秋,死劫應驗的是我,要這麽來說的話,道士算的還挺準。】

站在他身側的祁折,莫名覺得他心中所想有一絲違和,思來想去又找不到緣由,索性繼續沉默,聽小世子與小道士交流。

作者有話說:

每次看秋寶的比喻,都有一種“你小子是懂比喻的”

①:出自易經坤卦象文,我看了易經的六十四個卦象,坤卦比較符合我給秋寶安排的命相,至于為什麽不自己寫,我還沒學會這個項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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