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談遇聲音洪亮,讓人想要假裝沒聽見都不好意思。
雖然不好意思裝沒聽見,但秦檐予和江籁沉默一秒過後,反應都很淡定,甚至不約而同克制住了往對方脖頸上看、确認吻痕是不是那麽明顯的念頭。
不過,如果時間可以回到一分鐘前,江籁心想他可能會收收懶勁兒,上樓回避一下。
秦檐予若無其事回答談遇,說:“那也別亂說話。你來做什麽?又推銷你的戀綜的話,現在就可以走了。”
既然秦檐予都把人帶回家了,而且現在直接提起了戀綜,談遇也就沒有“這個話題是否要回避江籁”的猶豫了。
他雙手捧上帶來的項目書,語氣非常情真意切:“別介啊,兄弟我這明擺的是給你送錢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敗家子,為了搞這個戀綜,我對嘉賓們的片酬可大方了,對你尤其大方!連項目書都能給你看!你就來幫我撐撐場子吧!”
秦檐予走到了客廳裏,坐到江籁身邊的沙發上,點點頭說:“是啊,我可缺錢了,還缺項目書看。”
談遇:“……你不缺錢,但也不能不把錢當錢看是不是?”
談遇也坐到了沙發上,還把目光轉移到了江籁身上。
“江籁你別誤會啊,我這個戀綜就是請一堆明星搞着玩的,所有人從一開始就知道是假的戀愛,所以我才來請老秦,而且之前這不是不知道你們倆的事嗎。”
談遇說着又拿項目書往手上一敲,感天動地的傷心:“也怪老秦,太不拿我當兄弟了!江籁我跟你說,我和他可是打小就認識的交情,你看看這人!看到你之前,我連他喜歡男的都不知道!”
“要是早跟我說他談戀愛了,我還搞什麽假戀綜……要不我現改項目書,給你們搞個真戀綜玩玩?”談遇蠢蠢欲動。
江籁:“……”
江籁看向秦檐予,但秦檐予饒有興致的看着他,似乎沒打算主動幫忙應付。
于是,江籁一臉友善,自己回答了談遇:“辛苦,但是你真的誤會了,我和秦老師沒有在交往。事實上,我們剛認識沒幾天,還不怎麽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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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不怎麽熟”說出來,秦檐予先挑了下眉。他看着江籁,到底沒辦法反駁。
雖然什麽都做過了,江籁接下來還要住在他家一段時間,但是的确不熟。
嗯,很好。
而江籁說得認真,秦檐予又不反駁,談遇聽了也摸不清頭腦了。
他看看江籁,又看看秦檐予,腦補了一番,然後“哦哦”點頭:“不熟啊,不熟……沒關系啊!上我這個戀綜,你們倆正好多熟悉熟悉!”
三句不離戀綜,他是真的很拼了。
江籁禮貌笑笑,站起身,道:“還是秦老師你來解釋吧,我就不打擾你們聊天了。”
見狀,談遇:“噢……”
江籁離開客廳,打算上樓去。
秦檐予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語帶笑意對談遇說了句:“我們倆真的不熟,下次你要是在其他地方遇到江籁,說話的時候注意一點,被他老公聽到了不合适。”
江籁還沒走遠,聞言:“……”
算了,反正不是他的發小,秦檐予你放得開就行。
江籁淡定上了樓。
看着他消失,秦檐予輕啧了聲。
只有談遇如遭雷劈,滿臉都寫着痛心疾首,以及“兄弟你堕落了啊!”這句血紅血紅的話。
江籁已經不在樓下了,秦檐予也就不演了。
他瞅了眼還在恍恍惚惚神游天際的談遇,說:“行了,真的假的都聽不出來,你還想搞戀綜?”
談遇反應幾秒,然後長舒一口氣:“老秦你吓死我了,我都想好熱搜話題了——影帝秦檐予勾-引已婚人士出軌,品德敗壞退圈回家繼承家業……你糊塗啊!”
聽到這話,秦檐予挑了下眉,重點偏移道:“怎麽就是我勾-引他了?”
談遇一攤手:“還不夠明顯嗎?你都把人帶回家了,剛才眼睛一直貼人身上,他還能單獨在你家自由行動,你剛才那編造的什麽丈夫不是故意說給江籁聽的?得虧人性格好沒跟你計較。”
秦檐予對這句“性格好”不置可否。
談遇又琢磨:“雖然江籁說你們不熟,但是老秦你不要失望,人都願意跟你回家了,你這條件哪哪都不差,肯定有希望!話說我剛才是不是太吵了,江籁嫌我煩才走的?那我不是給你幫倒忙了嗎……為了彌補一下,你看我這個戀綜就是個很好的培養感情的機會……”
談遇顯然是用他多年嗑CP的經驗,腦補了一場大戲,秦檐予懶得跟他掰扯他和江籁之間的真實關系,所以沒有細辯。
秦檐予:“……這個戀綜節目,你究竟在上面和你姐對賭了多少,才讓你這麽拼?”
談遇長嘆了一聲氣:“別提了,我懷疑我這次真要敗家了。”
然後他繼續推銷自己的戀綜項目:“哎,我說真的。你看我這個戀綜,不是很合适你和江籁上去好好相處,多多培養感情嗎,還不用擔心太冒進引起江籁回避——到時候就算他想回避,那不是也跑不了,你說呢~”
對此,秦檐予輕啧了聲:“我和他的關系,沒你想得那麽複雜,也的确沒有談戀愛,他說認識沒幾天還不熟,這話某種程度上非常真實。你的戀綜項目我愛莫能助,要不我把你來回油錢報銷了,你現在就走?”
談遇非常悲傷,但是拒絕了油錢報銷,然後提出既然來都來了,那讓他蹭頓午飯吧。
秦檐予表示拒絕:“你來之前,我們剛吃完了一頓飯,離下一頓還很遠。”
談遇的表情霎時又變得意味深長起來:“這個時間才吃飯啊,早飯有點太晚了,午飯有點太早了吧。”
蹭不上飯,談遇就準備走了。
不過走之前,他正經跟秦檐予說:“幫我給江籁帶聲拜拜,以後有機會再見。還有,老秦啊,說真的,你好好想想你對人家江籁到底是什麽想法。我大概能猜到你的意思,你是說你們就是簡單的一塊兒過夜的關系嘛,但是吧,這事兒發生在你身上就很不簡單。”
談遇走了,秦檐予只當他CP腦發作,并沒有深思,轉身就上樓找江籁去了。
江籁剛剛上樓之後,就回了早上起床的那個房間。秦檐予找上來的時候,江籁靠在床頭閉着眼,不小心睡着了。
但沒有睡得多熟,屋裏進來了個人的動靜吵醒了他,他睜開眼就看見了已經走到近處的秦檐予。
“困的話就躺下,好好補會兒覺。”秦檐予說。
江籁懶懶的開口:“談遇走了?”
秦檐予:“嗯,剛走。”
江籁:“帶着我們倆是偷情關系的誤會走的?”
秦檐予失笑:“沒有,但他已經腦補了一場我對你愛而不得、得到了你的人但是沒得到你的心、所以強裝鎮定的同時想方設法引起你注意——這種狗血大戲了。”
聞言,江籁也挺佩服這天馬行空的想象力,道:“難怪他會想要搞戀綜。”
“談遇這人是有點咋咋呼呼,但外人面前他有分寸,不會亂說話,你不用擔心我們的事被他傳出去。”秦檐予又說,以免江籁會心不安。
江籁點點頭,又一挑眉:“我不是外人?”
秦檐予淡定道:“你怎麽會是外人呢。不過對你老公來說,我應該是個徹頭徹尾的外人。”
江籁颔首:“可不是嗎。”
說着話,秦檐予和江籁都目光掃了掃彼此的脖頸,然後發現上面的吻痕咬痕是有點明顯,衣服也遮不住……
其實在談遇來之前,他們也不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露出來的痕跡。但都覺得沒必要特意提,反正這房子裏也就他們兩個,都換好衣服了又為了遮痕跡重新換一次,顯得太刻意,要出門了再說吧。
結果,這一不刻意,兩人就真的沒在意這事兒了。放談遇進門時,秦檐予和江籁也都沒想起來這回事。
不過,江籁還覺得,應該是昨晚太累了,還沒睡夠,所以影響了思維活性。
“我補會兒覺。”江籁說。
秦檐予點點頭,從另一邊上了床,說:“我也再睡會兒。”
躺下後,秦檐予很自然的靠近江籁,然後把他摟進了懷裏。
江籁想了想,還是開口道:“秦老師,你可能需要一個抱枕,不然我也要懷疑你對我愛而不得,但是苦于不想逼我離婚,所以隐忍不提了。”
秦檐予:“……”
沉默一秒後,秦檐予繼續配合演出:“不是不想逼你離婚,主要是怕你老公承受不住,我不能害人性命。虛拟人的命也是命啊——”
江籁失笑。
秦檐予還是摟着他,輕聲說:“睡會兒吧。”
江籁懶得挪動,随他抱了。
……
補眠起床,這天下午,知道江籁有駕照後,秦檐予還帶江籁到這棟別墅的車庫裏去了一趟。
看着裏面的近十輛車子,秦檐予指了幾輛他沒有公開開出去過的讓江籁自己選,這樣江籁出入會更方便。
“你喜歡收藏車子?”
江籁走在車庫裏,有些意外秦檐予一個人住的別墅中有這麽多車。
然而秦檐予搖頭:“不是,這些車裏有的完全沒有收藏價值。不過你也看到了,這個車庫很大,而我不想讓它空蕩蕩的。”
江籁:“……”
車庫太大,不想它空,所以多買幾輛車回來落灰。
非常合理。
“那你還一個人住這麽大的別墅。”江籁說。
秦檐予自有他的邏輯:“人住的地方再大也不為過,而且為了不讓房子空着,雖然沒人住,但我也給每間卧室都鋪了床,很有生活氣息。”
提起這個,秦檐予又莞爾道:“你別說,還挺未雨綢缪。要不是這樣的話,昨晚大半夜我們兩個都沒地方睡。”
江籁捧場的鼓鼓掌,語氣敷衍得很:“秦老師好棒。”
秦檐予:“……我謝謝你沒有在床上這樣說過話。”
江籁挑了下眉:“你喜歡的話,下次我可以這樣說一說。”
“不喜歡,謝謝。”秦檐予果斷拒絕。
江籁對車子了解得很少,除了特別出名的那種豪車之外,他幾乎認不出什麽車子品牌型號。
在車庫裏看了一圈,然後江籁看向一輛外觀樸素的車,問秦檐予:“它多少錢?”
秦檐予辨認了下,又回想幾秒,然後回答了一個數字。
江籁:“……你的錢真好賺啊。算了,你告訴我哪輛車最便宜吧,低調一點的。”
秦檐予:“就它吧,其他便宜點的也沒便宜多少,還不如它低調,認識的人應該不多。而且你到時候把車停在星河的停車場,在一堆車子裏它絕對高調不起來。”
出行工具就這樣定了,江籁在秦檐予家暫住了下來。
他們倆的關系是有些不清不白,但也不至于每晚都要不清不白,所以這晚是分開各睡各的。秦檐予住他自己的主卧,江籁就住在秦檐予隔壁那間已經睡過一晚的卧室。
……
第二天早上,江籁吃了秦檐予做的早餐後,驅車來到星河傳媒總部大樓。
車子停在了地下停車場,江籁從停車場上到一樓大廳,跟接待處的人對接過後,他又等了一會兒,然後一個叫鄒喻的人過來接他。
這次非科班同期進入公司的三人,江籁、沈枝和江安安都已經被分配好了經紀人,而且他們的經紀人都不一樣。
待會兒簽約之後,鄒喻就會正式成為江籁的經紀人。
接到江籁之後,鄒喻把他帶到了她的辦公室。坐下後,鄒喻簡單說了點開場白,然後就拿出了公司人事部和法務部共同準備好的合約,跟江籁介紹起裏面的條款來。
鄒喻說得很細致,偶爾江籁有疑問,她也解答得很清楚。
星河傳媒的合約是業內公認的公平公正,不會苛刻藝人,但對于新簽約的藝人來說,也很少有能夠讨價還價的餘地。
例如秦檐予昨天就跟江籁說過的,進入公司後會先有為期半年的表演課程。
說到這一條時,鄒喻再三強調:“這個針對非科班進入公司的演員藝人的條款是認真的,半年時間裏你不能接任何劇組任何角色。”
“我作為你的經紀人不會給你安排這方面的資源,而你自己不管是試鏡上了一個跑龍套還是大制作裏的主角,都不能接,簽約之後不會有商量的可能。”
“說得難聽一些,你可以罷工不上表演課,只要你不怕半年後表演課程的考核成績難看、你的經紀人對你的印象不好。半年後的考核評定關系到公司給你分配的資源水平,經紀人對你的印象有什麽影響,就更不必說了。”
“但是即使你罷工不上表演課,也不能去接角色演戲。”
鄒喻又對江籁說:“聽上去有些不近人情了,尤其是我知道你在複選考核中表現得非常好,而娛樂圈裏時間尤其寶貴。但這就是星河的規定,既是為了藝人的長遠考慮,也是為了星河自己的名聲,星河不會允許旗下的演員連基本功都沒有。”
而這半年時間過去後,星河就不會再約束這些藝人的選擇,屆時願意接什麽戲、不想接什麽戲,只要不鬧得震天動地,星河都不會管。
鄒喻說着,還舉了個例子:“江籁,除了你之外,我現在還帶了一個藝人,叫餘元。”
“他是兩年前,也是非科班、報的演員跑道進來的,最開始半年表演課程表現得特別好,但是正式接觸拍戲之後,他根本沒辦法在片場那種場合演戲。”
“但是相較之下,他在表演教室裏就很靈動,他自己也更适應,所以現在雖然名義上我還是他的經紀人,但其實他整天在做的是表演助教的工作,公司也沒強迫他怎麽樣。”
鄒喻是個很耐心、言談間也讓人覺得很負責的人,而且沒什麽歪門邪道的氣質,這樣一個經紀人也讓人比較放心,江籁對她的第一印象不錯。
鄒喻對江籁的印象也很好。
簽完合約後,鄒喻伸手:“以後合作愉快。”
江籁跟她握了握手。
表演課程要明天才開始,鄒喻便說帶江籁在公司裏參觀參觀吧,正好也去表演課教室那邊看看,免得江籁明天來了找不到地方。
他們到表演課教室這層樓時,很巧的是,同期進來的沈枝還有江安安,也正好被各自的經紀人帶來了這邊。
經紀人之間互相打招呼介紹,江籁和沈枝客氣的互相點點頭,江安安則是語氣歡快的喊道:“籁籁!”
然後又說:“你這兩天過得還好嗎?家裏都很擔心你呢,爸爸媽媽總提起你,還有哥哥姐姐和澄寧他們也是……”
于是,托江安安的福,在場幾個原本不知情的經紀人,很快也知道了江安安是被江籁親生父母收養的孩子。
而且都是人精,也看得出來江籁不喜江安安,江安安卻一直想和江籁說話。還有,相比之下似乎江安安和江家人的關系更好,江籁倒似乎是和家裏有矛盾難以調和,前段時間從家裏搬走了。
一行六人一起把這層樓逛了一圈,來到最後一間表演教室時,鄒喻突然看着裏面對江籁說:“那個穿黑色衛衣的人,就是我剛剛跟你提過的,我帶的另一個藝人餘元。”
江籁還沒回應,江安安先驚喜道:“呀,真的是餘元學長啊!我還以為是太久沒見,我看錯了呢……”
鄒喻看向他:“你和餘元認識?”
表演教室裏,正好休息的餘元透過窗戶往走廊裏看了一眼,然後放下水杯走了出來。
餘元先喊了鄒喻一聲“鄒姐”,又對另外兩個經紀人打招呼,然後驚喜的看向江安安:“安安,好久沒見了吧,你怎麽會在這裏?”
江安安滿臉腼腆道:“學長好,我是今天來和星河簽約的,陳哥就是我的經紀人。”
餘元笑着點點頭:“是嗎,那以後我們不光是學長學弟,還是一個公司的同事了。那另外兩個小朋友,也是今天加入星河的吧?”
于是又是一番互相介紹。
最後,餘元忍不住看向江籁,感慨說:“鄒姐是個很好的經紀人,但是我不争氣……現在看到你來了,我這心裏也多少好受一點了,要加油啊!”
鄒喻接過話:“好了,別這樣說,你現在不也好好的嗎。”
很快,餘元又回到了表演教室裏。
剩下一行六人,一塊兒去公司的餐廳裏吃了頓午飯,然後才分開了。
江籁、沈枝、江安安明天正式開始上表演課程,今天來簽了合約就沒有其他事情了,可以各自回家。
沈枝聽到江安安喊江籁“籁籁”就覺得頭疼,這會兒趕緊找了個借口和他們分開了。
江籁也不想和江安安同行,奈何江安安緊跟着他不放,就算沒有其他人在旁觀了,江安安仍然是一口一個“籁籁”、不停的說江家人和柳澄寧很擔心獨自在外的江籁、問他什麽時候回家住。
到了地下停車場,江籁腳步一轉,朝樓梯間走去。
江安安仍然跟着他:“籁籁,我說的都是真的,一家人怎麽能不在一起呢,你……”
到了樓梯間,江籁檢查了下。
很好,沒有監控攝像頭。
于是,江籁蠢蠢欲動許久的拳頭落到了江安安的肚子上,打斷了江安安殷殷切切的話。
穿書以前,江籁學過一些打架防身的技巧。他敢保證,剛剛這一拳能讓江安安吃些苦頭,但肉眼又看不見傷痕。
江安安被打懵了,直接摔到了地上,然後看向江籁,噼裏啪啦開始掉眼淚,哽咽着開口:“籁、籁籁……”
江籁走到他面前,蹲下來拍了拍他的肩:“江安安,我脾氣不好,你再來纏着我……看到這些樓梯了嗎?下次把你推下去。”
江籁表情溫和,唇角還隐隐噙着笑,語調也不激動,說出來的話卻威脅感十足。
江安安像是被吓壞了,猛地抽噎了下,眼睛也不敢看江籁了。
江籁站起身,離開了樓梯間。
被江籁出手打了,這對江安安來說還真是第一次。
在原書劇情中,原主剛回到家時,江安安也這樣天天纏着他要跟他玩,但那時候原主自卑又難以融入,所以只是一直拒絕和躲避,沒有跟江安安起過口頭或是肢體沖突。
後來江安安的手不慎被門夾到,原主被江家人圍着責備。那次之後,就不用江安安主動纏上來了,因為原主已經會主動見縫插針的到江安安面前去,找江安安的不痛快。
但原主從沒動過手,大概也是因為只需要口頭罵幾句,就能把江安安罵得落淚不止、委屈害怕。而且那個時候,那些害怕江安安被欺負的人,總是會攔在江安安面前,雖然是出于保護江安安的念頭,但也防止了江安安纏上來。
揍了江安安一拳頭,從樓梯間出來的時候,江籁突然還挺想念李子宥的。
之前他在星河培訓基地那一周,大部分時間都能清靜度過,還真多虧了李子宥一直護着攔着江安安。
真是個好人吶!
相比之下,江籁真的寧願面對李子宥,而不是江安安這樣的。
找到早上來時停車的地方,江籁驅車駛離這裏。
回到秦檐予家時,別墅裏空無一人。
秦檐予今天也有工作,吃早飯的時候他跟江籁說過,可能會回來得比較晚。
他這樣說,江籁就以為要自己想辦法解決吃飯問題了。
但晚飯之前,江籁走進廚房,發現冰箱上貼着便利貼。
秦檐予留了字,說給江籁做了飯菜放在冰箱裏,江籁要吃的時候送微波爐熱熱就行。
取下便利貼,江籁垂首又看了一遍秦檐予的字。
有人工作離家之前,還惦記着你不會做飯,所以給你提前做好留了飯菜和便利貼提醒,這感覺有些奇妙。
吃了晚飯之後,江籁本來想在樓下等秦檐予回來,當面謝謝他的飯菜。
但秦檐予那句“會回來得比較晚”似乎并不謙虛,江籁等到十一點也沒見人回來,只能放棄今晚當面道謝的念頭,上樓回房洗漱睡了。
……
深夜,江籁睡得正熟。
一道黑影推門而入,在黑暗的房間裏準确走向躺在床上的江籁。
來到床邊,黑影直接伸出手,穿過被子握住了江籁的雙肩,把人晃醒了。
江籁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面前的黑影還沒清晰成型,一只手就突然捂住了他的嘴。
然後黑影垂首靠近江籁的耳邊,響起的是秦檐予故意壓低的聲音:“不許動,告訴我這個家最值錢的東西藏在哪裏?”
江籁眨了眨眼。
他想開口,但是嘴被捂着。
秦檐予根本沒有松開的意思,繼續道:“不說是吧?那我偷不到錢,只能偷人了。”
秦檐予移開捂着江籁的手,換成唇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