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這個吻很深,攪和得江籁好像從睡意中清醒了些,又好像更混沌迷糊了。
一吻結束後,秦檐予并沒有做其他舉動,只是繼續坐在床邊,俯身親昵的和江籁悄聲說話:“遇到采花賊,都不知道反抗的嗎?”
江籁懶洋洋的回答:“怕反抗動靜太大,被我老公聽到,他睡眠不好,不要吵到他。”
“……人也不行,睡眠也不好,你這老公要不還是離了吧。”秦檐予失笑道。
江籁這虛拟老公的人設倒是越來越豐滿了。
然後秦檐予坐直了身體,揉了揉江籁的頭發:“睡吧,我也回房間睡了。”
江籁有些搞不清時間:“幾點了?”
秦檐予回答:“我進門的時候剛過淩晨兩點,洗了個澡又過來找你,現在應該不到淩晨三點?”
江籁:“……這個時間,你把我鬧醒幹什麽?”
秦檐予很理直氣壯:“這麽晚了我還開車回來,得讓你知道一下。”
江籁閉上了眼,語氣平和:“秦老師辛苦了,秦老師真棒,秦老師你早上還起得來幫我做早餐嗎?”
秦檐予:“……起不來了,冰箱裏應該還剩了生牛肉,你抱着啃吧。”
江籁:“哦,有蘑菇嗎,我想葷素搭配。”
秦檐予給他指路:“外面就是樹林,你可以自己去摘最新鮮的,小心中毒。”
江籁閉着眼點點頭:“如果我采完蘑菇回來的時候,你還沒有被上門拜訪的大灰狼吃掉,我就跟你一起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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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提前謝謝采蘑菇的小紅帽了。”秦檐予很好的接下了江籁的腦洞。
第二天早上,江籁起床的時候,樓下沒有人,秦檐予似乎還沒起。
但廚房裏溫着一砂鍋的牛肉蘑菇粥。
真讓工作到淩晨才回家的人給他準備了早餐,江籁略感愧疚一秒鐘,然後捧場的吃了兩碗粥。
味道很好。
吃過早飯後,江籁離開別墅,前往星河上表演課。
昨天鄒喻給他看過表演課的課程安排,雖說這些上課內容對江籁而言有些過于淺顯了,他沒打算在上課期間隐藏實力,但他也不打算一開始就太特立獨行、不去上這些課。
江籁開車來到星河大樓的地下停車場時,運氣不好正巧遇上了江安安也剛好從車上下來。
今天送江安安來的人是柳澄寧,他也一起下了車,滿臉關心和擔憂的對江安安說:“安安,你的身體真的沒事嗎?”
江安安昨天來星河簽約回去後,就始終狀态不佳的模樣,食欲也很低,走路時不時會按着肚子。但是問他是否發生了什麽意外,他又搖着頭說沒有,還紅着眼眶說沒覺得難受。
看着江安安故作堅強的模樣,柳澄寧心疼着急不已。但偏偏昨天江家其他人都很忙,回家時間很晚,只來得及通過打電話或是發視頻聊天關心江安安的情況。
柳澄寧親眼看着江安安對江家人掩飾痛楚,更是心疼壞了。他想要帶江安安去醫院,但是江安安開始掉眼淚,怎麽說都不肯,柳澄寧只好說再觀察觀察。
今天早上出門前,江安安仍然狀态不好。柳澄寧左思右想,覺得這事兒還是必然和江籁有關,即使江安安昨天回家後一直否認江籁有欺負他——江安安太善良了,以前不也總是幫江籁掩飾嗎,明明被罵了還要說江籁只是關心他。
“安安,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昨天在星河遇到江籁,他私底下打你了?不然你為什麽身體不舒服卻不願意去醫院,是不是想幫他掩飾?”柳澄寧說。
江安安渾身顫抖了一下,然後着急的搖頭否認:“沒有,籁籁沒有打我,澄寧你誤會了,我只是……”
然而,江安安的這個反應,柳澄寧看在眼裏,雖然沒有半點證據,但他覺得自己剛才的話已經說破了真相,只有善良心軟的江安安仍然還在維護傷害他的人。
柳澄寧直接伸手撩起了江安安的上衣衣擺,在江安安的驚呼聲中看了看他的腹部,但是卻沒看到本以為意料之中的傷痕。
柳澄寧疑惑的皺了皺眉。
江安安則羞紅了臉,連忙将衣服拉了下去,怯怯說:“澄寧,你幹嘛呀……”
看到江安安羞澀的模樣,又想到剛剛入眼的白皙腹部,柳澄寧一時間也有些不自在,然後還是堅持要帶江安安去醫院檢查。
“雖然沒有看到傷痕,但誰知道江籁是不是下了什麽陰手。”柳澄寧說。
江安安又是一通辯解,為江籁說着話,最後和柳澄寧說好先來星河上表演課,下午上完課回家的時候還是難受的話,就去醫院。
“澄寧,這件事你不要和爸爸媽媽哥哥姐姐他們說,好不好?就算我們之間的小秘密!”江安安又對柳澄寧說。
柳澄寧聽到之後,又是心疼江安安的善良懂事和隐忍,又是為這句“小秘密”而心動不已。
其實這樣為江安安隐瞞,已經不是柳澄寧第一次了,但每次都仍然讓他覺得有隐秘的歡喜,好像他和江安安之間是不一樣的,不是普通朋友,更不是親情,他知道一些江家人都不知道的、發生在江安安身上過的事情。
把江安安送到星河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後,柳澄寧下了車繼續送他到了電梯前。
江籁正好就在這裏等電梯。聽到聲音,他沒有刻意回避,偏過頭掃了一眼。
被江籁的目光掃到,江安安又抖了一下,好像回想起了昨天被打的經歷似的。
柳澄寧看到江籁之後,本來就不快的皺起了眉,緊接着又發現江安安似乎變得有點怕江籁、不像以前那樣一看到他就熱情的去打招呼……
柳澄寧更加篤定,就是江籁欺負了江安安。
電梯到了,不是星河內部人員的柳澄寧不能再跟上來,不然會引發電梯裏的人臉識別警報。
但柳澄寧直接攔在了電梯門間,對江籁一臉嚴肅的說:“江籁,我再說一遍,我不喜歡你,你不要再針對安安,你欺負安安只會讓我們都讨厭你,尤其是我。還有,你昨天打了安安的事,安安不想鬧大,這次看在安安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但是如果再發生一次,就算安安不同意,我也會告訴江叔叔他們,然後報警的。”
柳澄寧語速飛快,江籁懶得跟他搶話說,就好整以暇的聽完了這段吠叫。
聽完之後,江籁沒有馬上開口,而是看向了江安安,挺好奇這人要怎麽回應柳澄寧這段話。
果不其然,江安安緊跟着滿臉慌張難過的開口:“澄寧!你不要這樣說籁籁!我已經說過了,籁籁沒有欺負過我,昨天更沒有打我,真的沒有人打我,我只是正好身體不太舒服……”
意料之中,江安安果然沒有直接承認過有人打他,更不要說是承認江籁打了他了。但這并不妨礙柳澄寧直接認定了是江籁,即使完全沒有證據。
從事實來說,這次的确沒有冤枉江籁,江安安就是被他揍了。
但是,這次沒有冤枉江籁,也掩蓋不了柳澄寧是在無證據情況下認定的他,更抹去不了以前江家人和柳澄寧冤枉過他的事實,還有這些人的惡心習慣——只要江安安疑似受了委屈,那就不由分說先怪到江籁身上,必定是江籁欺負了江安安。
這會兒,江安安着急辯解着,柳澄寧則是一臉正氣凜然:“安安,你不要再幫着江籁說話了,他越來越過分,你這樣幫他是害了他,更害了你自己!”
江安安嗫嚅回答:“真的沒有,澄寧……”
江籁看了眼時間,開口打斷了他們的來往對話。
“首先,柳澄寧,如果你沒長耳朵,聽不見我以前說了那麽多次的我不喜歡你,那麻煩你待會兒找面鏡子照一照,對你自己有點自知之明,我看不上你這樣的,像上蹿下跳沒開智的野猴,還像遍地開屏假裝孔雀的腦殘。”
江籁說着,掃了一眼江安安,又用陳述事實的無奈語氣對柳澄寧補刀:“拜托,江安安都看不上你這樣的,我怎麽可能看得上?看誰都像喜歡你,你看江安安喜歡你嗎?”
柳澄寧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灰,一直瞪着江籁,沒敢去看江安安。
江安安一臉茫然無措:“籁籁,澄寧……”
江籁不想再聽他們廢話,又道:“說我打人,你得有證據,空口冤枉我的事,你們可從來沒少幹,幹出慣性來了?你爸媽對你在這裏給江安安當狗,是個什麽看法?”
“最後,”江籁看着擋在電梯門間的柳澄寧,幹脆利落兩個字,“——滾開。”
柳澄寧面色鐵青,捏着拳頭,順着江安安小心翼翼來拉他的力道,從電梯門前讓開了。
電梯門合上,江籁離開了地下停車場。
柳澄寧抿了抿唇,回過神對江安安露出一個有點勉強的笑:“安安,吓到你了吧?沒想到江籁這次離家出走,還變得牙尖嘴利起來了,你別在意他的話,我幫你按電梯,你也快去上課吧。”
江安安滿臉無措,見狀忍不住有點哽咽起來:“澄寧,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和籁籁這樣吵架,你們以前明明是很好的朋友,我記得我剛被爸爸媽媽帶回家的時候,你就是看在和籁籁的友情上,才對我那麽好的……”
柳澄寧想也不想的否認道:“不是這樣的,安安,我對你好是因為我願意,和江籁無關,你不要聽他瞎說。”
江安安擦了擦眼淚,又說:“其實沒關系的,澄寧,我知道你對我是真的好。澄寧,雖然我不知道剛才籁籁為什麽要說我看不上你,但是我想跟你解釋,我沒有的,我很喜歡你的……”
聽到這話,柳澄寧露出苦澀的微笑。
果不其然,江安安接着說:“我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啊,你就像我的親哥哥一樣,我怎麽可能不喜歡你呢。”
電梯又到了,柳澄寧正想安慰江安安、讓他進電梯去上課,後方突然傳來一道聲音:“電梯等等我!”
江安安紅着眼眶看過去,然後露出驚喜來:“是餘元學長!”
柳澄寧皺了皺眉。
餘元剛才急着看電梯,也是靠近之後才看到了江安安,以及江安安剛剛哭過的模樣。
“安安,你這是怎麽了?”餘元驚訝道。
江安安就給餘元和柳澄寧互相做介紹。
聽到餘元是表演教室的助教後,柳澄寧臉色緩和下來,又帶着笑意說:“安安在表演教室裏有認識的人就太好了,還麻煩餘老師你多多照顧照顧他,他性格軟又不愛争搶,總是容易吃虧。”
餘元擺擺手,笑說:“別這樣客氣,叫我名字就好。放心吧,就算不說我也會照顧安安的,他是我學弟嘛,我們以前在話劇社一起待過,他這性格是容易吃虧,我理解你的擔心。”
柳澄寧點點頭,又若無其事态度自然的提起:“可不是嗎,尤其是安安接下來要和江籁一起上課,我和安安家裏人知道後都很擔心,江籁總是喜歡欺負安安,昨天還把安安打了,真是……”
“澄寧!”江安安連忙打斷,有些急切道,“我都說了沒有了!餘元學長,你不要聽澄寧他亂說,籁籁很好的……”
餘元對他安撫一笑,又忍不住追問柳澄寧:“江籁打了安安,是怎麽回事?”
……
上了樓之後,來到課程表上對應的表演教室,還沒到上課時間,江籁拿出手機想玩單機游戲打發時間,這才看到了秦檐予十多分鐘前給他發的信息。
秦檐予:【采蘑菇的小紅帽,我今天不出門,你回家的路上順便帶瓶醬油回來好嗎,廚房裏的用完了。記得小心森林裏的大灰狼。】
江籁:“……”
一個不小心,演到童話頻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