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這天之後沒過多久, 農歷上的新年也要到來了。
秦檐予想要江籁陪他一起回秦家過除夕,江籁初聽時驚到了一下,然後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阿懶, 你就陪我回去吧。我父母都不在了,只有大哥大嫂, 他們常年在國外挖土,也就春節這段時間會回來,我除夕不和他們一起過, 不太合适。但是不和你一起過,讓你一個人在這裏, 更不合适
。”
秦檐予抱着江籁不放,想要靠軟磨硬泡的老方法說服江籁:“又不是讓你去見家長的, 你放心,我一定跟我大哥大嫂說清楚我們沒有在談戀愛這件事。你就當是去我家,去看看我跟你提過幾次的、我母親生前的樹葉收藏室, 好不好?”
江籁仍然搖頭:“會很奇怪。我一個人過除夕沒什麽不合适的, 你自己回去吧。”
秦檐予想了想,又提議道:“要不這樣,我們打個賭,你輸了就陪我一起回家過除夕, 我輸了的話就不磨你了, 我們倆在這兒過除夕。”
“我為什麽要打這個賭?”江籁挑眉, 又問, “以及, 為什麽你輸了的話, 連你都不回你家過除夕了?你大哥大嫂呢?”
“他們回來少說會待一個月,不是只待除夕那一天, 也不是專門為了陪我過春節才回來的,他們也有他們的事,只是除夕那天畢竟是個特殊日子,能一起過的話當然是一起過比較好,不能也沒事。”秦檐予笑道。
江籁更加拒絕了:“既然連你都不是必須回去,我就更沒有必要了。”
秦檐予不放棄,還是纏着江籁:“可是,我真的想帶你回去看看我從小長大的地方,那裏有很多我以前的照片,我拿給你看啊?阿懶,你就感興趣一下吧。”
秦檐予兢兢業業纏了江籁兩天,總算讓江籁無可奈何的松了口:“打什麽賭?”
秦檐予得逞一笑:“就丢骰子,猜大小?”
很簡單粗暴,也很省事,江籁點了點頭:“行。”
雖然家裏沒有骰子,但打開微信、兩人的聊天界面,找到骰子表情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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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小,四五六大,我猜大。”江籁幹脆利落道。
秦檐予說好,然後發出去了一個骰子表情,聊天界面的骰子轉啊轉,最後停在了點數一。
秦檐予忍俊不禁:“看,阿懶,這骰子顯然特別希望你陪我回家。”
江籁輕輕一挑眉:“我現在再加一條三局兩勝的規則?”
“不行。”秦檐予關掉手機,笑眯眯的抱住了江籁,低頭親了親他,“除夕那天,陪我回家?”
江籁無奈道:“好好好,願賭服輸。不過你剛才說的別忘了,你要跟你的大哥大嫂說清楚。”
秦檐予愉悅點頭:“放心,我會告訴他們,我要帶一個普通朋友回家過除夕,讓他們不要多想。”
江籁啞然:“……要不我還是耍賴吧。”
“不行,我只是開個玩笑。”秦檐予果斷道。
江籁失笑。
……
除夕這天,江籁陪秦檐予一起回了秦家。
秦家占地極為寬闊,從進入最外面的一扇大門起,江籁就想起了秦檐予曾經說過的、他父親還在世時的奢侈作派。
的确奢侈得起。
秦檐予的大哥名叫秦行風、大嫂名叫宋盡雪,都年長了秦檐予二十歲,如今四十多歲,仍然精神抖擻、氣質幹練灑脫中又帶着學者的儒雅,不說的話瞧不出已經是年近半百,只是因為長期有戶外工作,所以夫妻倆的膚色不那麽白皙。
秦檐予提前和秦行風、宋盡雪通過氣,所以夫妻倆看到江籁之後,除了态度親切之外,并沒有太多特別之處,仿佛江籁真的只是秦檐予帶回家的一個關系好的普通朋友。
晚飯前,秦檐予帶江籁來到了收藏室,裏面放滿了他母親生前收藏起來的各種樹葉标本。
正如秦檐予之前所說,這些樹葉本身單獨的硬性價值不高、許多也看不出獨特之處,但滿室保存、展示得宜的樹葉标本,讓人在進入收藏室時,一眼震撼。
而且,秦檐予的母親當初收藏這些樹葉,本身也不是為了樹葉的價值,就是她喜歡而已,這份情緒價值于她而言最為珍貴。在她去世之後,剩下的家人也願意繼續守護這份價值。
江籁在樹葉收藏室裏看了會兒,然後和秦檐予一起回到了他在這個家裏的卧室。
秦檐予的卧室很大,還連通了其他好幾個房間。秦檐予将江籁帶到其中一個房間,在這個有些像是儲物室的房間裏,打開了一個存放相冊的儲物櫃。
“阿懶,說話算話,給你看我的黑歷史照片,你肯定會笑的。”秦檐予眉梢輕挑。
聞言,江籁感興趣的接過了相冊,和秦檐予一起坐到了旁邊的軟墊上,翻看起來。
相冊封殼上寫着這一本是秦檐予一歲前的照片,江籁打開一看,入目第一張就是一個坐在嬰兒車裏、被打扮成了……有點像是屎殼郎……的小孩。
不僅穿着像,這小孩懷裏還放了一個棕色的大圓球,雖然可以看出這圓球是毛絨制品,但配上穿着……就是很有屎殼郎的氛圍。
江籁眼睛微微睜大:“……”
然後他笑出了聲,對秦檐予道:“打開之前,我以為頂多是衣衫不整或者被打扮成小姑娘的照片,沒想到你家裏人這麽……前衛啊。”
秦檐予也忍不住笑,跟江籁細說:“這一身是我大哥幫我打扮的,打扮好之後他就推着我出去轉悠。我大哥說,當時他就是正好在研究屎殼郎,覺得好玩,不過因為這個,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有傳言,說他是真的很不待見我這個弟弟。”
相冊接着往後翻,還有嬰兒時期秦檐予被打扮成“樹葉”的,一身綠油油的樹葉狀穿着。
“這是你母親給你打扮的?”江籁失笑。
秦檐予點點頭:“被我大哥影響了,我母親也開始對我的穿着下手了。”
這一本相冊看完之後,秦檐予又去換了一本新的,江籁接到手裏,一看已經是秦檐予十八歲時的照片了。
“中間十幾年的照片不方便給我看?”江籁莞爾。
秦檐予輕咳一聲,一本正經道:“你剛看完我坐嬰兒車時期的照片,這一本能挽回挽回我高大成熟的形象。”
江籁被逗得直笑。
他們在這個房間看了很久的相冊,秦檐予時不時說一下照片背後的故事,氣氛很融洽輕松。
直到秦檐予拿來他六歲時的相冊,其中有一張照片是秦檐予和一個躺在嬰兒床上的孩子的合影。
江籁微微一頓。
秦檐予的笑意也斂了一點,輕嘆說:“這個孩子,是我大哥大嫂的兒子。”
江籁垂了垂眼,心想果然是。
秦檐予:“不過……你還記得嗎,之前我跟你說過,我大哥大嫂雖然恩愛,但他們至今都有個遺憾,那個遺憾就是我這個侄子。”
“我這個侄子兩歲的時候,大哥大嫂帶他出門,結果出了意外,在商場裏遇到了火災。”
“現場很亂,大哥大嫂推着侄子的嬰兒車和保镖走散了,推着車不方便,大哥就想把孩子抱出來抱着走快一些,可是他們剛停下來,頂上一些活動裝飾用的泡沫板就燃燒着往下掉。”
秦檐予回憶着曾經聽秦行風和宋盡雪說過的情況,接着道:“他們躲了一下,然後有泡沫板要掉到嬰兒車裏了,退開又沒有空間,所以一時慌亂,就松開了嬰兒車、往前推了推。”
“然而周圍其他人也在躲,嬰兒車車輪也沒鎖,大哥大嫂想要把嬰兒車抓回來,已經不那麽容易了。等泡沫板不掉了之後,他們就沒再看到嬰兒車。”
那個年代,監控系統也沒有如今這麽發達便利,秦行風和宋盡雪好不容易聯系上保镖一起找,結果只在商場另一層樓的拐角找到了嬰兒車,車裏的孩子已經不見蹤影。
滿心愧疚又傷心欲絕的夫妻倆,還有整個秦家都一起找線索,最終通過拼湊對比部分路人的相關記憶,推測孩子應該是被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抱走了。可是當時每個人都匆匆忙忙,根本沒人記得那個男人長什麽模樣。
秦家繼續找下去,繼續四處散發高額酬金的尋人啓事,甚至對外宣稱只要抱走孩子的人把孩子還回來,他們不僅不報警還會同樣給高額酬勞,卻仍然沒有可靠消息。
同時,秦家四處搜尋近期可疑的孩子蹤跡,這個過程中甚至幫其他好幾個家庭找回了丢失的孩子,可是秦行風和宋盡雪夫妻倆的孩子始終沒有蹤跡。
秦家甚至連孤兒院都沒有放過,市裏市外的找,偏偏怎麽都找不到,孩子和抱走孩子的白大褂男人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
放下工作,全心全意找了兩年多時間,夫妻倆意外在一個老人的手機裏,發現了白大褂男人的蹤跡——那個老人當初也在商場火災現場,慌亂間不小心碰到了手機的相機功能,拍下了一張現場的照片。
但是老人不懂手機,發現自己點進了相機功能後,也沒意識到是怎麽回事,更沒發現自己拍了照片,只知道按有紅色聽筒的按鍵可以回到手機桌面。
火災事件過去兩年多,老人的手機有些不聽使喚了,老人的孩子就想給老人換個新手機,幫忙倒騰通訊錄的時候,意外發現了當初商場的照片,還發現了照片裏有個穿白大褂的男人,并且聯想到了秦家轟轟烈烈的尋人啓事。
火災當天,正好在商場裏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應該不會太多,老人的孩子就抱着試試的想法,聯系了秦行風和宋盡雪夫妻倆。
總算有了消息,夫妻倆簡直喜極而泣。
因為那張照片,秦家查到了白大褂男人的身份,可是查到的卻是那個男人已經在一年前因癌症去世了。
知情人說,白大褂男人去世前,家裏的确有過孩子,那個孩子的年紀甚至和秦行風、宋盡雪夫妻倆的孩子同齡,但是奇怪的是,那個孩子應該的确是白大褂男人夫妻倆的孩子,因為在秦家孩子被抱走前,白大褂男人家裏就已經有孩子了。
秦家繼續深挖,最後查到了白大褂男人夫妻倆的孩子在火災事件前三個月就已經在家早夭了。
但是男人的妻子接受不了現實,不願意辦死亡證明,終日精神恍惚的在外游蕩,還堅持說自己的孩子仍然很活潑,經常在家裏播放孩子生前的錄像,路過的人總能聽到孩子的哭聲或是笑聲。
身為醫生的白大褂男人那時經常突然從醫院跑出去,甚至連白大褂都來不及脫,就是為了去找外出的妻子。
大約商場火災那天,白大褂男人也是因此才會出現在商場裏。沒有人确切清楚男人抱走孩子這件事裏,他的妻子是什麽角色,但查到這裏,已經可以确定秦家的孩子就是到了白大褂男人家中。
可是,秦家查到這件事時已經遲了。
白大褂男人癌症去世後,他的妻子曾經帶着孩子回過一趟老家,沒過多久,城裏和老家的房子都賣了出去,然後她就帶着孩子出國了。
白大褂男人和他妻子都已經沒有親近的家人,所以也沒有人清楚妻子和孩子的具體去向,秦家只從航班信息中查到對方去了加拿大。
至此,秦家的調查集中到了國外。後來好不容易再有消息,卻是那個妻子前往了美國。而且航班信息來看,只有她一個人,沒有孩子。
在找到那個人之前,沒有人清楚孩子具體的去向。
秦檐予最後對江籁說道:“後來,時間過去太久了,雖然大哥大嫂仍然沒有放下,至今堅持讓人在找,但也能重新投入到工作當中了,不過他們沒有再要孩子。”
江籁安靜聽完,并沒有回應什麽。
秦檐予不想弄得氣氛太沉重,又道:“雖然還沒有放下,但大哥大嫂如今心态已經很平和了,不至于不經意間想起就要哭一場,不用擔心。”
江籁點了點頭:“嗯。”
秦檐予剛才說的這些細節,其實是原書劇情裏沒有的,原書裏就簡單帶了過去,只說主角受丢了之後、秦家的親生父母找了他很多年,着重描寫的是主角受回歸秦家後備受寵愛。
想到剛剛見過的秦行風和宋盡雪夫妻倆,江籁難免有點共情。
但,也就此而已了。江籁仍然不想因為知道原書劇情,就幫秦家提前認回江安安,對江安安這麽善良,會讓他覺得如鲠在喉,還有可能反給自己添些難處理的麻煩。
而且,江籁回想了下原書情節,其實順其自然發展,也要不了多久,秦家就能親自找回孩子了。
話說回來,秦家丢了孩子,至今沒有放棄尋找,沒有再要孩子。江家丢了孩子,第二年就領養了個新的,并且感情轉移得幹幹淨淨。這對比也是諷刺。
……
年夜飯做好了,老管家給秦檐予打電話,讓他們下樓吃飯,秦檐予便把相冊收了起來。
吃完飯後,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他們要在秦家住一晚,江籁問秦檐予他今天晚上睡哪個房間。
畢竟是“普通朋友”,上門做客,還光明正大和秦檐予住一個房間有點不合适。
秦檐予頓了頓,然後叫來老管家,問:“給江籁安排的房間在哪裏?”
聽到這個問題,老管家也是一頓,然後對江籁客客氣氣道:“請跟我走。”
于是,江籁走過一段熟悉的路,被老管家帶到了之前來過的、秦檐予的卧室門前。
江籁:“……”
秦檐予忍笑。
老管家平靜有禮道:“檐予難得帶朋友回來,所以我想,江少爺你們可以抵足夜談,增進友情。”
“……”江籁忍住了當着老管家的面嘆氣的沖動,笑了笑,“有勞您帶路了。”
老管家離開後,江籁看着滿臉笑意的秦檐予,無奈問:“你到底怎麽跟你家裏人說的?”
秦檐予攬着江籁進了房間,然後道:“就是正常說的啊,說我們真的沒有談戀愛,還說如果他們當着你的面誤會的話,會把你吓跑的。”
江籁不想說話了。
洗漱過後躺到床上,秦檐予抱着江籁,問他:“阿懶,明天早上陪我和我大哥大嫂一起去掃墓吧?”
秦家有正月初一掃墓的習慣,剛才回房之前,秦檐予還和秦行風、宋盡雪他們說起過。
江籁閉着眼睛,果斷拒絕:“不要。”
秦檐予笑道:“那我們再打個賭試試?”
“不行,這次我不會和你打賭了。”江籁堅定道,“春節掃墓這種事,我陪着一起很不合适。”
秦檐予聽出這次是真的希望渺茫,只好不再纏磨,憂郁的嘆了聲氣。
江籁彎了彎唇。
……
第二天早上,秦檐予和他大哥大嫂去給秦家已逝的長輩們掃墓,江籁起床後獨自在秦家逛了逛。
之後,秦檐予和江籁又在秦家吃了午飯,然後他們離開、回了秦檐予常住的家裏。
接下來幾天,江籁繼續在家看劇本。
眨眼來到了正月初五這天,到了《臨江仙》進組的日子了。前期準備和正式拍攝地點都在本地,倒也方便。
因為江籁要進組拍戲,所以鄒喻前段時間跟公司申請了一個助理名額并且已經招到了合适的人。助理名叫白林,這天和江籁一起抵達《臨江仙》劇組安排的酒店,為人很機靈。
進組之後,劇組并沒有馬上開機,而是還有劇本圍讀、演員們的定妝照拍攝等等安排,再接着是開機前的打戲練習。
《臨江仙》是一部古代朝堂權謀的大男主戲,涉及到的複雜打戲不算多,但也有,所以劇組在開機前安排了十天的指導練習。
這期間,顧晏曾經親自來探過班。而且,當着人前,顧晏毫不掩飾對江籁的親近和看好。
“我家裏有人是小江的粉絲,所以我也把小江當成前程遠大的小輩來看。”顧晏帶着溫潤的笑意,對身邊其他人說。
江籁只挑不出錯處的禮貌笑了笑。
這位原書劇情中的主角攻,如今三十五歲的年紀,擁有斯文謙和的外表,以及實際并不文雅的行事作風。
可是他對江籁的态度,是确确實實的親近優容。
在知道顧晏姐姐的名字之前,江籁戒備之餘還有很多不解。知道顧晏姐姐的名字之後,不解倒是少了些,但仍然有,而對顧晏的戒備也沒有消退。
不過,不出意外的話,顧晏如今的姐姐顧豈姝就是他的母親,而江籁不覺得他母親會害他,即使她不願意出面相見。所以,江籁打算不為還沒有發生的事杞人憂天,準備先安心把《臨江仙》拍了。
……
開機前五天,《臨江仙》劇組官微發布了各種物料,包括定妝照、演員們提前進組的打戲練習花絮視頻,同時官宣了所有主要演員的陣容、劇組開機時間等等信息。
《臨江仙》的男主選角一直備受關注,如今突然官宣、要不了幾天都要開機了,而且定的演員是江籁,霎時掀起了熱議。
不過,此前江籁給人的印象本來就很好,放出來的定妝照和打戲練習花絮也讓人驚豔又安心,劇組又有意控場,所以雖然網友讨論的陣仗很沸沸揚揚,但整體都是正面友好的。
剛進組、還沒正式開機這段時間,江籁很忙,時間安排也不固定,所以秦檐予沒有去劇組“探班”,兩人頂多隔着網絡互相逗幾句。
但秦檐予一直在關注江籁和《臨江仙》的情況,這天晚上看到劇組發了物料,他把和江籁有關的翻來覆去看了好多遍,然後給江籁發消息,理直氣壯提醒房卡的事。
看到消息後,江籁忍俊不禁,答應了秦檐予第二天過來,他不一定正好有時間,但可以讓助理白林幫忙送房卡。
聞言,視頻通話那頭的秦檐予不禁挑了下眉:“不怕你的助理知道我們的關系?”
江籁淡定道:“你要是經常來探班,出入我的房間,也很難瞞住我的助理吧。”
而且,白林為人挺靠譜的,再說了,還有保密協議約束着呢。
第二天,秦檐予就來了,他在片場附近停下車,然後拿到了白林送出來的房卡,又悠悠哉哉先行來到江籁住的酒店,用房卡成功上樓、刷開了江籁的房間。
不過,出電梯的時候,秦檐予和同樣住在這層樓的《臨江仙》總制片人擦肩而過。
雖然秦檐予做了僞裝遮掩,但總制片人還是認出來了他的身份。下樓之後,總制片人糾結了下,然後給顧晏的助理發去了消息。
顧晏很快收到了轉達,有點意外:“秦檐予到酒店找江籁了?”
助理沉穩點頭:“這個制片人說,那層樓住的人并不多,秦檐予出電梯後走的方向也是江籁房間所在的方向,而且之前江籁還多要過一張房卡,當時劇組以為是方便他的助理出入的,不過現在看來也很有可能是為了秦檐予要的。”
顧晏沉思幾秒,然後無奈搖頭:“年輕人吶……”
助理沒有回應,只是心裏吐槽,畢竟顧晏也就三十五歲,用這麽老氣橫秋的長輩語氣說話,還挺怪的。
尤其是其中一個對象還是秦檐予……別人不知道,但助理和顧晏是知道的,這個秦檐予是秦家這代的當家人。就算秦檐予幾年前“發瘋”跑去拍戲了,但秦家仍然被他把控得很好,顧氏雖然冒尖,但算起來并不如秦氏。
助理心想,顧總把秦氏掌權人看做小輩,還……挺漲我方氣勢的。
顧晏又接着溫和道:“不用管,随他們吧。還有,跟劇組那邊說一下,我只是讓他們多照顧照顧江籁,別讓他受委屈,不是讓他們監視他,不用有什麽動向都報上來。”
助理點頭:“好。”
晚上,回到顧家後,顧晏又把秦檐予去找江籁這件事,跟顧豈姝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他再次頗為感慨的嘆道:“年輕人吶,還挺分不開。”
顧豈姝不禁笑起來,和緩的說:“阿籁和那位小秦先生,在一起時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