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洞天
晚飯後，王俊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喂？”
“請問是王俊師兄嗎？”一個男生問。
“是的，請問你是誰？”王俊說。
“王俊師兄您好，真不好意思打擾您，我是雪大數學系大四的陳晨。有一件事想要請教您，這件事說起來有些突兀，但是還望師兄不吝賜教。”男生說。
“沒事的，請說。”王俊客氣地回道。
“是這樣的。”陳晨說，“我現在在做畢業設計，在一個數學模型上我遇到了困難，我想請您幫我看一看到底問題出在哪裏，不知您是否願意幫我這個忙。”
“你的課題是什麽？”王俊問。
“二階矩陣在物流系統中的運用。”陳晨說。
“你可以把你的課題發給我，我看完以後再跟你讨論。”王俊說。
“真的嗎？那太好了！”陳晨說。“我可以今天把課題發給你，然後周六當面請教您嗎？”
王俊想到正好林鳳旋和肖帥周六要去吃飯，他周六也沒有其他什麽安排，便答應了。
至于為什麽陳晨會突然找畢業多年的王俊師兄請教問題，這當然是黃雨汐的功勞。陳晨暗戀黃雨汐多年，黃雨汐一直既不答應也不拒絕，就這麽釣着陳晨。這次黃雨汐使出了殺手锏，利用陳晨數學系的身份與王大美人周旋。
周六，王俊中午出門去雪大圖書館找陳晨。
陳晨深知黃雨汐喜歡王俊，本來作為情敵是不想見面的。但是越看黃雨汐對王俊的迷戀，陳晨就越好奇，是怎麽一個男人能把黃雨汐這麽孤芳自賞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只可惜，一見面，陳晨就知道自己輸得徹頭徹尾。王俊不僅長相俊美，而且穿着打扮很有品味，舉手投足間更是溫文儒雅。王俊身穿一件凸顯身材的黑色毛呢大衣，他清風俊朗的身影出現在圖書館門前時，仿佛是一個《GQ》裏走出來的模特男神。
在圖書館坐下，陳晨故意裝作一副一問三不知的樣子。王俊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是非常耐心地一一解答陳晨的問題。而且王俊功底紮實，思路清晰，再加上幾年來在工作中對大量數學模型的實際運用，王俊給陳晨的畢業設計提出很多新的思路。
陳晨終究是被王俊所折服，這樣的男人，別說是萬千少女，連陳晨這樣一個直男看了都會心動。就算是為了王俊本人，陳晨也要讓王俊看清他被玩弄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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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合上筆記本，陳晨感嘆。“聽說師兄的工作一只非常忙，沒想到只是因為我們是校友您就願意幫我這麽多。”
“過獎了，我只是比你早學了幾年而已。等你以後出來工作幾年，肯定會比我還要厲害。”王俊微笑着給予陳晨鼓勵。
“真的嗎？”聽王俊這麽勉勵自己，陳晨激動不已。雖然王俊所說的或許只是客套話，但以此時陳晨對王俊的好感度而言，陳晨已将王俊的勉勵當作了自己的座右銘。
“真的。”王俊溫柔地笑笑。
“師兄，今天我一定要請你吃飯！”陳晨始終很腼腆，不過這句話說得很堅決。
“不必了，你還是個學生。作為學長，要請客也該是我請你才對。”王俊說。
“師兄幫我這麽多，我必須感謝師兄。”陳晨說，“太貴的我請不起，還望師兄不要嫌棄。”
王俊看陳晨态度堅定，便只好答應。
一看表已經到了晚上六點半，陳晨便帶王俊去了雪大門口的餐廳。
王俊只知道肖帥和林鳳旋也是在雪大門口的餐廳吃飯，但是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家。王俊心想，若是能在同一家就好了。出乎意外地，這次竟然天如人願，王俊一進餐廳就看見肖帥和林鳳旋二人的背影。肖帥和林鳳旋只不過是選了一個不太顯眼的角落，可是以王俊對兩個戀人的了解，就算那兩人化成灰王俊也認得出來。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到自己心愛的人，王俊臉上頓時笑得春光蕩漾。
陳晨見王俊已經看見了林鳳旋，便指着林鳳旋方向說：“師兄，不如我們就去那邊坐吧。”
王俊暗自高興，今天怎麽事事都這麽順心。他沒有多說什麽，直接跟着陳晨朝肖林二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咳咳！”王俊站在肖林二人身後幹咳兩聲。
林鳳旋和肖帥聞聲回頭，看見王俊，三人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王俊和肖帥笑得比學校裏新開的桃花還要燦爛，林鳳旋則是尴尬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三人的一舉一動都被黃雨汐和陳晨看在眼裏，黃雨汐只恨不能當場抽了林鳳旋的筋，扒了林鳳旋的皮，為天下衆人出了這口惡氣。
“喲！這麽巧？是王俊前輩呀！”黃雨汐假裝一副偶遇的樣子，熱情地和王俊打招呼，“你也是來吃飯的嗎？不如，來跟我們一起吃吧。”
“好啊！”王俊喜出望外，順勢在林鳳旋身邊坐下，然後轉頭對陳晨說：“這些都是你的校友，要不一起吃吧。”
陳晨也不拒絕，很自然地找了個座位坐下。
“鵲兒，你也真是，談了這麽久的地下戀情也不告訴我，真不當我是朋友。”黃雨汐假裝生氣的樣子，嘴裏卻滿是虛僞的笑意。
林鳳旋覺得很尴尬，這樣的戀情要是跟黃雨汐說了，還不被黃雨汐記恨到天荒地老。她不敢直視桌上的其他人，只能讪讪地笑着不說話。
黃雨汐看眼前的三人只有林鳳旋一個人臉色難看，其他兩人皆是泰然自若。此時此刻，黃雨汐更加篤定，兩位美男還對自己的處境豪不知情。
“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黃雨汐問。
“這個……”林鳳旋不知道哪一個時間算是在一起。林鳳旋是不知不覺地淪陷到兩個美男的溫柔鄉裏的，就連她自己都說不清她究竟是對兩位美男一見鐘情還是日久生情。“大概，去年吧。”
兩位美男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皆是贊許地點頭。
黃雨汐看兩位美男還沉迷于林鳳旋一女二嫁的權術之中，心中既心疼兩位美男的單純，又痛恨林鳳旋的惡毒。
“啪！！！”一聲巨響，竟然是黃雨汐一掌拍碎了桌上的一個酒甕。“林鳳旋，你還要裝到什麽時候？！”黃雨汐怒斥道。
林鳳旋一驚，呆呆地看着黃雨汐，一時間連呼吸都停止了。
“二位前輩。”黃雨汐說，“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都被這個婊.子玩弄了？”
林鳳旋委屈地左右看看身邊的兩位美男說：“我沒有。”
“還敢說沒有！”黃雨汐站起來指着林鳳旋，就像證人當庭指認兇手一樣。“你一個人同時跟兩個人談戀愛，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二位前輩，這個女人在同時和你們兩個談戀愛，你們知不知道？”
“知道。”兩位美男面不改色地說。
“(⊙v⊙)嗯？”這次輪到黃雨汐和陳晨用驚異的眼光看着眼前的三人了。
“你們……怎麽能……這麽……委屈自己？”黃雨汐用顫抖的聲音說。
“是我們委屈林鳳旋了。”肖帥說着，摟過驚魂未定的林鳳旋，在她臉上摸摸，溫柔地說：“乖。”
“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那我們也不必隐瞞。”王俊坦然道，“我和肖帥原本就是一對情侶，是我們硬拉上林鳳旋跟我們在一起的。”
這這這……這都什麽狗血劇情？黃雨汐和陳晨以為林鳳旋同時找兩個男朋友的劇情已經可以拿奧斯卡最佳劇本獎了，沒想到現在還有更勁爆的故事！
“所以，你今天是故意讓我們來吃飯，然後揭穿我們的嗎？”肖帥問。
黃雨汐和陳晨還再震驚中，完全喪失了語言能力。
“吃飽了嗎？”王俊問肖帥。
“沒有。”肖帥說。
“回去吃。”王俊說。
“好。”肖帥抱起驚魂未定的林鳳旋，三人很快就離開了這個客人不算很多的小餐館。
“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他們說什麽很奇怪的話？”黃雨汐回過神來，轉頭問陳晨。
“好……好像有。”陳晨不确定的地小聲呢喃。
回到家，林鳳旋就塌拉着腦袋趴在沙發上，從始至終一句話也不說。
“小麻雀，這件事，是不是會讓你覺得很丢臉？”肖帥在沙發旁蹲下，很認真地看着林鳳旋。
林鳳旋還是沒有說話，她只是擡起眼皮，用同樣的認真，看着肖帥的眼睛。多好看的一雙眼睛啊，圓潤的輪廓勾勒在一張精致的臉上，琥珀色的眼眸就像華光下閃耀的寶石。最難能可貴的，是這雙明亮的眼睛裏寫滿了真誠和眷戀，俏麗的睫毛每一次開合都能觸動少女的心弦。林鳳旋伸手輕輕撫摸着眼前的這張臉，只有真實的觸感在告訴她，這個帥氣的男子此時真的存在于她的身邊。林鳳旋在絕豔的眼睑上落下一個吻，然後一路從鼻梁滑落到嘴角。
“我在做夢嗎？”肖帥用指尖溫柔地梳理着林鳳旋的發絲。“今天是你第一次主動親我。”
“我喜歡你。”林鳳旋趴回到沙發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美男子。“我也喜歡俊哥。我不會後悔，但是我會害怕。”
“你在害怕什麽？”王俊把林鳳旋從沙發上抱起來，然後在沙發上坐下，再把林鳳旋平放到自己腿上躺着。
林鳳旋噘嘴說：“這次仇恨拉大了，黃雨汐知道了就等于全校女生知道了，全校女生知道了就等于我變成全校情敵了。我何德何能，一口氣同時霸占系草和校草。”
“那我們推舉你為雪大校花。”王俊笑道。“校花都不夠就做雪城的市花。”
“別別別！”林鳳旋急急忙忙揮手，“珍愛生命，人人有責！我已經得罪了全校女生，不敢再得罪全市女生！這種敵人能少一個是一個，不然我還沒有活到走上人生巅峰的一天，就被全世界女生的唾罵聲給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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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王俊接到母親的電話。“喂，媽，什麽事？”
“兒子，你讓你女朋友再給我寄點面霜過來。”王母很少給兒子打電話，沒想到她這次主動給王俊打電話，開口就是要面霜。
“上個月不是給你寄了兩瓶了嗎？你怎麽這麽快就擦完了？”王俊問。
“兩瓶哪裏夠啊，現在張太、秦太、馬太、徐太天天纏着我讓我送她們面霜，你至少得給我寄十瓶過來。”王母說。
“媽！我女朋友配一瓶面霜不容易，你怎麽拿去随便送人？！”王俊無奈，用手托住額頭不想說話。
“好了，就這樣，趕緊啊！”說完王母就把電話挂了，完全沒有留給兒子反駁的餘地。
全國大多數地區，四月都已經是百花齊放，只有雪城還在執着地下着最後一抹春雪。
王俊去醫院接林鳳旋回家，路上一直在想怎麽跟林鳳旋說面霜的事。
“小麻雀。”王俊說。
“怎嘛啦？”林鳳旋蹦蹦跳跳走在前面，一回頭就對上王俊一張愁眉不展的俊顏。
“你給我媽配的面霜……”王俊不知怎麽說下去才好。
“你媽媽覺得好用嗎？到春天了，這次我降低了甘油的比例。”林鳳旋說。
“她說挺好的。”王俊說。
“那就好，嘻嘻！”林鳳旋心滿意足地笑笑。
“只是……”王俊為難得不知從何說起。
“只是什麽？”林鳳旋不解，為什麽王俊今天說話吞吞吐吐的。
“你能不能再多配一些？”王俊不好意思地說。
“上次的用完了嗎？”林鳳旋問。
“還沒。”王俊說，王俊不知怎麽往下說。
“那是為什麽？”林鳳旋問。
“就是，她的那些一起打麻将的朋友……”王俊說得有些艱難。
“她是想送朋友嗎？”林鳳旋問。
“嗯。”王俊答。
林鳳旋突然站住，她沒有說話，只是很認真地看着王俊。
王俊以為林鳳旋不高興了，忙說：“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就是随便說說，你不方便就不用麻煩了。”
“俊哥。”林鳳旋若有所思地說，“如果你想讓帥哥幫忙，你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開口吧。為什麽你讓我幫忙的時候就顯得這麽生分？”
王俊被問得啞然，不知怎麽回答。
“或許是因為你和帥哥是夫妻，而我只不過是個女朋友的原因吧。”林鳳旋自顧自地說着繼續往前走去，心中有些許莫名的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