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豆腐油條
老豆腐油條
“栗老師，你收留我一晚上吧！”十點半的老舊樓房的樓道，只有陸傾韓隔着防盜門對栗青禾撒嬌哀求的聲音将聲控燈一次又一次的點亮。
“快回去吧。”栗青禾輕輕嘆口氣。顯然，面對這樣的陸傾韓，他十分的無可奈何。
“我已經和何肆說好了不回去。”陸傾韓賴皮道“你總不能看我無家可歸吧？”
那是他的房子，他怎麽會無家可歸？栗青禾望着他，最終選擇妥協：“進來吧。”
陸傾韓立馬在心裏小小的歡呼一聲。
當然，栗青禾這麽做有他的思量。
這棟樓裏住着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他們睡覺輕，如果陸傾韓一直在外面講話，難說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房子裏沒有第二雙拖鞋，栗青禾把門關住後，陸傾韓才發現他的手中握着煙盒和打火機。
注意到陸傾韓的視線，栗青禾揚了揚那只手：“不介意吧？”
“不介意。”
得到陸傾韓的回答，栗青禾這才從煙盒裏取出一支煙，叼在嘴裏，點燃，緊接着一口綿長的煙霧從他口中緩緩吐出。
“早點睡吧，明天我有早自習。”栗青禾把煙盒和打火機放到茶幾上，咬着煙走進卧室，陸傾韓連忙跟在他身後。
卧室只有一間，在客廳的左手邊，衛生間則是在卧室的旁邊，非常小，僅容一人洗漱或是淋浴。至于卧室，除了一個有些年頭的衣櫃，就只有一張不大的雙人床和一張風格完全與整個屋子不同的書桌以及搭配的椅子，那上面放着一盞簡單的臺燈。不用說，那張床睡兩個成年男人肯定勉強。
“你要換睡衣什麽的嗎？”栗青禾問道。
想到穿栗青禾的衣服，陸傾韓莫名有些興奮：“你的睡衣嗎？”
“我沒有。”栗青禾笑着噴出一些煙霧來。
“那就不穿了。”陸傾韓意興闌珊道。
“你可以穿我的半袖。”
他們倆的身高并不是很相仿，陸傾韓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好吧。”栗青禾也沒有強求“你要洗澡嗎？”
“……也不用了。”陸傾韓實在想象不到在那麽狹小的空間裏要如何洗浴“我想洗臉刷牙。”
“好，我記得家裏還有新牙刷。”栗青禾叼着煙走進衛生間，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洗漱完畢，煙也無影無蹤“我給你準備好了，去洗漱吧！”
“謝謝。”
“沒關系。”
等陸傾韓從衛生間出來，栗青禾已經躺在床上，摘了眼鏡，距離手機屏幕極近的看着手機。注意到陸傾韓回來了，他稍稍擡眼，微笑道：“幫忙把燈關一下。”
“哦，好。”
頓時，屋子裏除了栗青禾手機屏幕散發出的微弱光芒，徹底陷入一片黑暗。
明明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可莫名的，陸傾韓的心劇烈跳動着，仿佛不滿只存在于他的胸膛。
“能看清嗎？”似乎怕陸傾韓被絆倒，栗青禾細心地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給他照着地板。
“謝謝。”陸傾韓順利的爬上ｃｈｕａｎｇ。
栗青禾笑了：“今天怎麽和我這麽客氣？咱們認識這段時間以來，應該是我向你道謝才對。”
從三亞回來，栗青禾就提出要把那段時間的開銷和陸傾韓分擔，果斷被他拒絕，理由不外乎是在當地栗青禾也有買過單，住處不需要花錢之類的，順便叮囑他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當然，在栗青禾心目中，一句簡簡單單的謝謝，并不能抵得住這位小朋友帶給自己的種種好處。
陸傾韓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準确來說，是自從踏進栗青禾的房子，自己就變得不像自己，宛如沒談過戀愛的愣頭青。
“衣服脫到哪裏？”黑暗裏，陸傾韓發問。
“給我吧。”栗青禾伸手，接過陸傾韓脫下來的衣服，放到一旁的椅子上。
上好鬧鈴後，手機屏幕息屏。黑暗中，陸傾韓聽到栗青禾躺下時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感受到他手臂的皮膚挨住了自己：“我把鑰匙給你留在茶幾上，明天早上你可以晚點起。”
陸傾韓含含糊糊的應着。
床實在是過于窄小，為了陸傾韓睡得舒服，栗青禾側過身，背對着他。
他從來沒有和栗青禾像這樣什麽都不做，只是單純的睡覺，不禁心跳如鼓。
栗青禾感到陸傾韓的手臂伸過來，摟住他的腰，微微嘆息道：“今天真的不行。”
陸傾韓把頭貼在他的後脖頸上：“我知道。就是……就是想抱抱你。”
栗青禾什麽都沒說，任由他靜靜地抱着。
懷裏暖暖的，不知不覺，陸傾韓睡着了，醒來的時候栗青禾摸着黑正在穿衣服。
“是不是把你吵醒了？”栗青禾把溫暖的手掌覆蓋在陸傾韓的額頭上“還早呢，再睡會吧。”
陸傾韓搖搖頭：“我送你去學校。”
“這麽近，不用。”
“沒事。”雖然起的早，但昨天晚上睡得比陸傾韓哪一次都早，精神還不錯，他伸了一個懶腰坐起來。
“我要開燈了，可能會有一點晃眼。”栗青禾提醒道。
“知道了。”盡管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燈亮的那一刻，陸傾韓還是眯了眯眼睛。
“我先去洗漱，你慢慢穿衣服。”說完，栗青禾走出卧室。
屋子裏不是那麽暖和，陸傾韓有些不想從被子裏出來，磨蹭了一陣才拿過衣服穿起來。
收拾妥當，兩人一起下樓，路邊有一家早餐店，栗青禾指了指：“我請客。”
普通的老豆腐油條，卻因為有栗青禾的存在而變得無比美味。
吃過早餐，從這裏到學校，步行不過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陸傾韓都格外珍惜。
他忽然開始懷念起三亞的時光，那時候他們天天在一起。
睜開眼是彼此的臉，擡手輕而易舉可以握住對方的手，回頭便是栗青禾熟悉的笑顏。什麽時候才能再次過這樣的生活？
陸傾韓意識到自己太貪心了，但不可否認的是，從一開始被栗青禾吸引，到如今，自己已經愛上他了。
“好了，我走了。”十五分鐘是如此短暫，栗青禾在靠近校門的地方和他揮手告別。
陸傾韓依依不舍的擡起手：“好吧。”
對此他回以一笑，轉身走進學校。
陸傾韓想喊住他，可是又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麽。
不上班，我養你，畢竟只是電影裏面的情節。
他們都有屬于自己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