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甜的
甜的
心裏想着栗青禾，陸傾韓就連畫畫也畫不到心裏去。他忍不住打開栗青禾的微信界面，打下一串字，覺得不妥當，又删掉，最終還是什麽都沒發送。
陳秋晨碰碰他:“搞什麽呢，陸傾韓，我怎麽聞到一股戀愛的酸臭味？”
“你有病。”陸傾韓回過神來，把手機扔到一邊，繼續作畫。
陳秋晨盯着他的畫:“你這個地方……”
“你有什麽高見？”陸傾韓斜眼看他。
“處理的特別棒。”陳秋晨不住點頭。
“滾滾滾。”陸傾韓不耐煩的推開他，蘸了顏料，繼續作畫。
陳秋晨不依不饒道:“你到底怎麽了？”
陸傾韓本來不打算理睬他，偏偏他在他耳邊不停念叨:“诶，我和你說認真的。現在可是緊要關頭，你這段時間不好好在畫室畫畫，叫你出去放松一下也不去，我看你是肯定有情況！說出來哥們兒開導開導你！”
“你真想知道？”陸傾韓停下畫筆。
陳秋晨用力點點頭。
“我吧。”陸傾韓壓低聲音“最近喜歡上了一個人。”說完他又趕緊補充道“你別和他們那群人多嘴。”
“肯定不說，放心吧！”陳秋晨不以為意道“對了，這人誰啊，我認識嗎？”
“不認識。”
“好吧。”陳秋晨聳聳肩“你不是要出國留學嗎？到時候怎麽辦，那女孩和你一起去嗎？”
陸傾韓的筆停下：“誰和你說他是女的？”
陳秋晨整個人頓時懵了：“啥？！”
這才是他不想和這幾個朋友說的原因。陸傾韓不由“啧”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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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的時候，栗青禾收到陸傾韓的微信，問他什麽時候放學。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告訴了他。
沒有後兩節晚自習，栗青禾走得比平時要早一些。
校門口，陸傾韓已經等候在那裏。
他雙手插着兜，不停地在原地跺腳，口中呼出的白霧，凍紅的鼻尖和耳朵尖，都預示着他在他們約定的時間之前到來。
“凍壞了吧？”栗青禾走過去。
“不冷。”陸傾韓咧嘴笑道。
盡管是騙人的話，但栗青禾并沒有戳穿。
“你看手多熱乎呢。”說着，陸傾韓伸出手，掌心貼在栗青禾的臉上。
他笑着說道：“确實。”
兩個人走在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快到栗青禾家的時候，他忽然對陸傾韓說道：“你以後別到學校找我了。”
“怎麽了？”陸傾韓愣了愣“給你帶來什麽不方便了嗎？”
“沒有。”說出這兩個字之後，栗青禾似乎有話要講，可面對陸傾韓專注凝視着他的眼睛，話到嘴邊又變成“就是覺得這樣怪麻煩你的，休息的話我去找你。”
驚喜瞬間湧上陸傾韓的心頭，他笑彎了一雙眼睛：“好。”
話雖如此，為了以防萬一，陸傾韓還是準備了一手：“這個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
栗青禾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過了一會兒：“可以。”
“我來接你。”
“行。”
他們站在樓下，一樓的聲控燈滅了，陸傾韓清清嗓子，它又亮了起來。
借着昏黃的燈光，陸傾韓依依不舍的盯着栗青禾溫柔的臉龐。
他想握住他的手，可還沒碰觸到，栗青禾自然而然的擡手指了指樓道：“我上樓了。天氣挺冷的，你快回吧！”
“哦，好。”陸傾韓略感失望的縮回手“我看着你上去。”
就在栗青禾上樓的背影馬上要消失在一樓的拐角處的時候，陸傾韓忍不住喊出他的名字：“栗青禾！”
他微微壓低身體，透過樓梯與扶手之間的縫隙向外看去：“怎麽了？”
這一幕實在觸動陸傾韓的內心，他一步當做三步，眨眼間便沖到栗青禾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看着他。下一秒，他毫無預兆的捧住栗青禾的臉，在他還未發出疑問的剎那間，用力吻住他的嘴唇。
栗青禾慌亂地擡手要推開他，陸傾韓卻主動放開他，并退後半步，好似無事發生一般對他道：“晚安。”
他們的聲音不小，果然一樓的老人打開防盜門，好奇的打量着兩人：“小栗，這是誰啊？”
“這是我朋友。”栗青禾溫和地向老人家解釋道“是不是剛剛打擾到您休息了？真是抱歉。”
“沒有沒有。”老人這才收回目光“我們看電視呢。聽見你們在樓道說話以為在吵架。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老人念叨了一陣子，諸如栗青禾總是幫他小孫子免費補課之類的事情，才逐漸關上了門。
眼前這種局面是誰也沒有料想到的。栗青禾不由微微嘆息道：“行了，上來吧！”
頓時，窘迫和開心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沖擊着陸傾韓的內心。他想要歡呼，想要雀躍，想要告訴全世界的人，他有一個栗青禾這樣的愛人。可是他們不會理解自己的心情，只有自己一個人明白他的好。
告知過何肆今晚不回家後，陸傾韓和栗青禾像之前一樣，很早上了床。
他今天很興奮，可沒有拿必要的東西，他不敢随便碰栗青禾。況且……他來找他，也不是為了那檔子事。偏偏這具身體不聽話，陸傾韓只能有些心虛的背對着栗青禾。
耳邊傳來熟悉的無可奈何的嘆氣聲，緊接着，栗青禾的手伸過來：“沒關系。”
陸傾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什麽？”
“我沒有奇怪的病。”
陸傾韓的舌頭仿佛打了結：“我……我也沒有。”
“那不就行了。”栗青禾湊近，這句話最終融化在陸傾韓的嘴巴裏。
他想，它一定是甜的。
因為可以擁抱着戀人溫熱的身體，連擁擠的床鋪都變得美好起來。
盡管早上起床後不能和栗青禾一起洗漱，但是可以和他一起吃早餐，一起步行到學校門口，一切的一切，都讓陸傾韓覺得仿佛做夢一般。
于是他開始無比期待周末的到來，每一分，每一秒，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迎來周末，到了和栗青禾約會的時間，陸傾韓迫不及待沖出家門。
栗青禾和以前一樣，習慣早早得出來等他。不過今天天氣不錯，在北方的這個城市，已經逐漸有了春天的氣息。栗青禾穿的不太厚，一件黑色的外套，襯的他露出來的手和臉頰格外白皙。
車子停穩，栗青禾正要拉後座的車門，被陸傾韓制止道：“今天何肆又不在，你坐副駕駛呗！”
“好。”沒有過多的話語，栗青禾乖乖地按照陸傾韓的要求去做。
這麽長時間以來，栗青禾終于坐到自己身邊了！陸傾韓控制不住激動的內心，握住了他的手。
“專心開車。”栗青禾溫聲提醒道。
“知道啦。”陸傾韓收回手，可嘴角的笑意是無論如何無法抹去的。
抵達電影院，陸傾韓要買爆米花和可樂，被栗青禾拉住：“我來買吧！”
“沒事。”
“這次我來，好嗎？”在栗青禾的堅持下，到底還是由他付了款。
可真坐到電影院裏，從電影開始到結束，栗青禾沒有吃一口爆米花，僅僅是抿了一口可樂，陸傾韓才意識到，他們兩個大男人，其實沒必要買這些。
栗青禾……他是為了這次約會的體驗感，所以才……
想到這裏，陸傾韓的臉和耳朵燙了起來。
他好像，越來越喜歡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