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禮物
原茵有些心虛,抱着靠枕坐直身子,不滿地嘟起嘴,“誰讓你那天兇我來着,不問青紅皂白就一通罵,人家那是說氣話嘛!”
江燃:……“別老人家人家的,能不能好好說話?”
一聽原茵這口氣他就渾身酥麻麻的不得勁兒。
原茵“哈哈”笑着,笑完白他一眼,“你為什麽不吃這套?我以前的哥哥姐姐們只要我撒嬌,就會給我買糖吃。”
原芳菲總換男朋友,很小她就學會了怎麽讨巧賣乖,怎麽讨那些叔叔和哥哥姐姐們喜歡。
江燃:……
難怪當年她見他第一面就喊得那麽甜笑得那麽美,“燃哥哥”,根本就是套路!
他咬咬牙,“以後別這麽跟人撒嬌,我負責給你買糖吃!”
原茵更樂得不行,“那是我小時候,現在我都很少吃糖了!你還把我當小孩兒呢!”
她笑夠了,揉着肚子,認真看着江燃,“不過,我收回那天的話。你比鄭思遠那個哥哥強多了,以後我只跟你撒嬌。”
江燃:……
最後一句又點在他的穴上。
原茵使勁兒拍着打着那靠枕,把他想成鄭思遠,“那天我之所以會在半山腰,是因為鄭思遠在那兒把我趕下了車。”
江燃想到那天,仍有後怕,頓時拉下臉挑起眉,“那小子經常欺負你?”
原茵悶着聲:“倒不是經常,不過他不喜歡我。”
江燃捏着打火機,一下一下打燃,再滅,“我替你教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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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茵眼前立即出現江燃把鄭思遠綁在摩托車後拖的畫面,忙搖搖頭,“不用,我當他是空氣就行。”
她聽江燃那霸道的口氣,又想到那天他一身黑衣飛車的模樣,有些感慨,伸出三根手指頭,眯眼看着江燃,打了個酒嗝,“這世上啊,有三種人,燃哥哥你知道你是哪種嗎?”
“男人、女人和……美人?那樣的話我應該是第三種。”江燃看她微醺又認真的模樣有些好笑。
原茵擡腳朝他虛踹一下,“說正經的!第一種,是循規蹈矩,按照規則認真聽話生活的人。”
江燃點頭,“大部分人應該都是這樣。”
“第二種,是在規則的縫隙間游走,甚至利用規則的人。這種人不愛守規矩,總能在規則間找到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有的成了創新人才,有的成了規則的收益者,有的,一不小心成了破壞者。”
她看着江燃,“你是第二種。”
江燃承認,他确實不愛守規矩,從小就是。
“那第三種呢?”他問。
原茵收起第三根手指頭,“第三種,是規則制定者。”
她眼睛裏閃着光。
“我想做第三種人。我想改寫規則,為什麽那麽多傷害了別人的人還能好好過日子,被傷害的人卻不能好好活着?為什麽加害者能被規則保護,受害者卻不能依照規則得到補償,甚至受到更多傷害?都特麽什麽狗屁規則!”
她越說越激動。
江燃明白,她這想法應該是針對她之前經歷過的事有感而發,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過什麽,但原茵這樣,他莫名心疼。
他目光幽幽看過去,“你想怎麽改寫?”
原茵搖搖頭,一臉坦然,“我不知道,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學習。我想考北大法學院,再去研究怎麽改寫這個規則。就算不能由我改寫,我也想為推動這個改變出一份力。”
她說着坐直身子,一揮胳膊喊一聲:“我要考北大!”
江燃:……卧槽北大……
他一時不知該鼓勵原茵還是攔下她。
他順着她點頭,“行行,你好好考北大。”
“你還吃嗎?”他低頭看着盆裏還剩一點點的魚。
“吃!”原茵說了半天,又覺得餓了,拿起筷子就要動。
“我給你熱熱。”江燃把盆先端走。
原茵站起身活動活動,走到門口看那活力滿滿的花棚,栀子花香陣陣,靠外是一片藤蔓,像薔薇。
花架上還有吊蘭、水仙、以及許多她叫不出名字的花兒。
夜風帶着花香襲來,她腦子清醒不少。
“這兒真好!”
江燃站到她身後,“我給你把鑰匙,回頭你想來,從你家院子後門過來就是這樓的後院,旁邊有樓梯,直接上來就行。”
原茵點點頭,兔子耳朵一晃一晃的。
江燃忍不住伸手揪她垂下來的長耳朵,“你喜歡小兔子?”
原茵察覺到他的手掌在背後滑過,肩膀稍稍有些僵,還好,沒動手。
她回頭笑笑,“喜歡啊!小兔子小貓小狗都喜歡,小時候就想養,但我們老是搬家,沒法養小動物。”
江燃靈機一動,“你等等,我有份生日禮物送你。”
“啊?”原茵不好意思,“吃你的喝你的還有禮物?”
江燃吩咐她,“你先別轉身也別回頭。”
原茵點點頭。
江燃迅速跑到倉庫角落裏,把睡得噴香的超人從窩裏掀起來,裝進陳浪浪帶來的紙盒子裏,端到原茵身後。
“好了,閉上眼轉過身來。”
原茵照辦,嘴角抿着笑,“是什麽呀?”
她轉過身。
江燃沉聲:“現在可以睜眼了。”
原茵慢慢睜開眼。
眼前有一只探出紙盒的白色小腦袋,毛茸茸的,三角小耳朵立在腦袋上,黑豆眼烏溜溜轉,小鼻子也黑黑一點,下頭露一點點粉紅色的小舌頭。
“啊!”原茵發出一聲尖叫,“狗寶寶!”
她迫不及待伸手把超人從紙盒裏抱出來,捧到臉上來和它蹭了又蹭。
超人的小舌頭舔她鼻子,原茵眯着眼直樂,“呀!它舌頭黏糊糊的!啊啊!太可愛了!這是送我的嗎?”
江燃嘴角一直翹到腮邊,“嗯,送你的。你要不方便帶回去,就放這兒,沒事兒就過來看看它,給它添點狗糧,陪它玩兒。這兒什麽都有。”
原茵把超人舉着湊到江燃臉前,讓它舔了舔江燃的鼻子,笑着說:“快,我們謝謝哥哥!”
江燃想到它的小舌頭剛剛舔過原茵,就……用手摸了摸鼻子。
“不過,它有點殘疾,只能三條腿走路。”
“沒關系。”原茵毫不在意,“我可以給它取名字嗎?”
“當然。”江燃毫不猶豫。
“叫它小可愛好不好?”原茵對小奶狗愛不釋手,又摸又揉又蹭,“這麽白這麽可愛!”
“好!”江燃一錘定音。
“那平常我們在學校它怎麽辦?”原茵愁起來。
肯定不能讓原芳菲知道這地方。
“沒事兒。”江燃也伸手摸着小可愛:“讓段小毛來喂。”
“段小毛是誰?”原茵詫異。
江燃手頓了頓:“我弟,剛讀小學六年級。”
原茵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她知道江燃父母在他不到兩歲就離婚了,聽說是他媽不要他,後來江野平沒了,他媽倒是第一時間來把他帶走了。
現在他跟着老媽這邊的新家庭,只怕,感情再好都有層隔膜。
水煮魚熱好了。
原茵讓小可愛賴在她懷裏打滾,坐沙發上把剩下的魚吃得幹幹淨淨,連根豆芽都沒剩下。
吃完一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我得回去了。”她摸着小可愛的腦袋,“明天再來看你。”
江燃看她把小可愛盤來盤去,聽她這句話,忽然覺得陳浪浪立功了。
“不過我還得寫作業。”原茵跟小可愛說着話,“估計要晚上才有時間了。”
“你把作業拿過來寫呗。”江燃起身收拾桌子,“我再搬張書桌來,你一整天呆這兒都沒事兒。”
“真的?”原茵歡喜擡起頭來。
原茵回去的時候費了點功夫。
她從閣樓爬出來的,還得再爬回去。
其他地方還好說,就是上露臺屋頂比較麻煩。
後來是江燃托着她小腿把她給舉上去,再目送她靈巧地穿過屋頂,跳上平臺,再翻進閣樓窗戶裏。
第二天陳浪浪過來的時候,江燃還在睡覺。
他有時候呆晚了,就在這兒沙發上睡一晚,懶得回去。
“燃哥!”陳浪浪撿起他掉地上的毯子,聳了聳鼻子,“真香!你昨晚自個兒吃火鍋了?”
江燃眼都不睜,一翻身,“唔”了一聲。
他這一翻,陳浪浪立即眼尖地發現他肩膀背心帶子下有牙印兒。
“哎喲卧槽!”陳浪□□起來,“燃哥你這是被誰給啃了?還是新型草莓印兒啊?”
江燃閉着眼,毫不猶豫答他:“小可愛咬的。”
“小可愛?”陳浪浪迷糊了。
“就是超人。”江燃懶洋洋解釋,“改名字了,現在叫小可愛。”
陳浪浪睜大眼,“這不……也挺娘的嘛!”
“它本來就是母的,娘什麽?”
陳浪浪:……行行,您是老大您說了算!
他跑到牆角把小可愛從窩裏拖出來,抱着來到江燃身邊,撬開它嘴巴看了看,又拎着它把嘴蹭到江燃肩上,皺起眉來。
“它牙沒這麽大呀哥!”
小可愛翻過江燃肩膀這座山,又拱到他下颌來一路往上用小舌頭舔啊舔。
江燃伸出一只手把小可愛拎起來塞陳浪浪懷裏,“多咬了幾口就印兒就大了。”
小可愛跟陳浪浪也親熱得不行,小短尾巴搖着就往他臉上舔去。
江燃從眼縫裏看見這一幕,立即坐起來一把伸手把小可愛給阻止了。
“不能舔!”
陳浪浪一臉懵,“怎麽了?”
江燃把手指塞給小可愛啃着,一本正經,“它不是舔過我嘴嗎?又去舔你,那不就是咱倆間接接吻了嗎?”
“我去!”陳浪浪站起身跑到外頭幹嘔,“那咱倆不知接多少回了?”
江燃大長腿挪下地,揉了揉眼,打了個大哈欠,“以前不算,以後反正不行了,你離它遠點!”
陳浪浪驚呆:“燃哥!你要霸占我的狗?”
江燃把小可愛放地上,起身打水洗臉,若無其事說了聲,“你不是要送我嗎?我送給原茵了。”
“你不是不想養嗎?”陳浪浪還狐疑着,忽然才反應過來他後頭那一句,一下炸開,“誰?送誰?女神師妹?”
江燃直接擰開水龍頭撩起水對着臉一頓搓,再扯過個毛巾簡單擦幹,“嗯,她一會兒過來寫作業,你趕緊喂完狗就走啊!別吵着人家。”
“卧槽!”陳浪浪一臉看見女裝江燃的震驚表情,“老大!昨晚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影響世界歷史進程的事兒?”
江燃額前頭發還濕漉漉的,過來拍拍他肩,“別多想,我妹!我先回去吃飯了,你把這兒給收拾幹淨啊!”
說完就走了。
留下陳浪浪呆在屋中央慢慢接受世界新格局。
等他反應過來,立馬拿起手機給方斐然和徐春發信息。
卧槽不能我一個人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