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幻,欲望為引,日常所思所念為境,說白了就是把夢境帶到現實無限放大,讓人分不清真假,重則神志不清任人擺布。

面對自己的老攻,黎躍沒舍得加料,有什麽是什麽,生怕日後留下後遺症,反正只是想知道為什麽對自己這樣。

夢境荒誕怪異,黎躍倒不奇怪楚宇雲夢裏為何變成了和尚,但好奇為什麽是和尚,想要套出有用的信息,得先搞清楚設定。

黎躍按下挨了一腳的憤怒試探問:“你是誰?”

“我是誰?呵呵,妖孽,你又想玩什麽花樣,”楚宇雲咬牙切齒查看了半天褲/裆,大概發現內褲完好,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拿起床上的方格涼被披在身上,很熟練地裹成袈裟的模樣後冷冷一笑,“阿彌陀佛,貧僧法河,善哉善哉。”

法河?

聽起來有些耳熟。

黎躍想了想不太确定:“法海是你什麽人?”

楚宇雲微微詫異:“怎麽,你見過貧僧的師兄了?”

黎躍:“…….”

得,明白了,新白娘子傳奇。

搞清楚了設定,還得理順劇情,楚宇雲此刻法號法河,法海的師弟,會法術的和尚,而自己…….是個偷偷摸摸爬上他床的蛇妖。

黎躍下意識攥緊了拳頭:“我為什麽要爬你的床?”

“自然是觊觎貧僧的美色,”楚宇雲高傲地揚起下巴,目光厭惡看向黎躍,“蛇妖,貧僧雖然帥的驚天動地,但一心向佛早已斷了七情六欲,勸你趁早斷了龌龊的念頭。”

黎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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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幻境的楚宇雲涼被袈裟半裹,露出半片胸肌和結實的胳膊,他眉目硬挺,人還是那個人,但少了幾分平日裏身為國企老總的穩重,多了份陌生的張揚感。

結婚五年,歲月幾乎沒在他身上留下痕跡,只寄予了更厚重的男人味。

朱粉絲的話再次在腦中響起——

“大人啊,你心也忒大了,現在流行大叔控,我說難聽點,您那位如果入行做鴨子,那絕對是妥妥的頭牌,不知道多少人想倒貼……”

黎躍知道有不少人追求楚宇雲,對這點他引以為傲,追求的人越多說明自家老攻越優秀。

現實映照幻境,人欲望所想所念放大,此刻黎躍哪裏還不明白,楚宇雲心裏真的有了別人,看樣子沒準兩人已經上了床啪啪啪。

而他心中不願背叛的佛,正是自己——以及五年的婚姻。

這個念頭一出,所有疑惑就像狂風過後的一波春水,浮萍散盡,露出滿池污濁黑泥。黎躍感覺自己也好像進入了幻境,昔日種種湧上心頭,他不敢置信搖頭: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沉浸在自己幻境裏的高僧法河可不管這些,見他搖頭頓時失去了耐心,涼被袈裟一脫,跟東北大秧歌裏轉手絹般劈頭蓋臉扔過去大喝一聲:“妖孽,既然死不悔改,那貧僧今天便收了你。”

黎躍此刻恨不得生吞了楚宇雲,随手扯下來扔在地上,洩憤般使勁踩。

楚宇雲倒吸了口冷氣:“幾日不見,你竟然破了貧僧的錦襕袈裟,是不是又去吸男人的陽氣了?”

黎躍狠狠上前一步:“吸了,昨晚剛吸了好幾個,咋地吧。”

楚宇雲蹬蹬倒退一步,表情變的格外怪異。

吸人陽氣自然免不了肌膚相親,想到眼前這條蛇妖在別的男人面前脫/光/光的模樣,他的一顆金剛心仿佛……仿佛被加上了醋涼拌。

半響,他默念佛號冷靜下來:“善哉善哉,既然拒不聽勸,要走你姐姐白蛇的後路,貧僧只能替天行道了,等我大招。”

說完袈裟也不要了,穿着內褲風一般跑出卧室。

“等我怎麽收拾你這個渣男。”黎躍一邊咬牙切齒暗暗罵,一邊看了好幾眼楚宇雲結實的大長腿。

守了三個月活寡,一時沒忍住。

大招什麽的他壓根沒往心裏去,中了幻看什麽是什麽,床單變袈裟,家裏也就廚房的菜刀有殺傷力。

然而他低估了現代都市男青年的想象力。

沒一會功夫,露着兩條性感大長腿,怎麽看怎麽像淫/僧的楚宇雲端着個金色大碗很快回來了。

那是——兩人去歐洲度蜜月時買回來的限量版歐洲宮廷狗盆,因為沒買到合适的狗,所以一直放櫃子裏沒用過。

高僧法河端着狗盆陷入了掙紮,有些事,真正要做的時候才知道有多難。金缽有歷代大師舍利加持,至剛至陽,妖族克星,一缽下去蛇妖肯定扛不住,真的要動手嗎?

一邊是正義,一邊是……

百般糾結,高僧閉眼吟唱佛經尋求指引:“一邊是正義,一邊是愛情,左右都不是為難了自己.....噢耶,噢耶,哪一個我該放開.....”

黎躍:“......”

什麽鬼!

最終正義取得勝利,高僧眼含淚光滿是不舍,他一咬牙:“妖孽,看我金缽,嘛咪嘛咪哄哄!哄!哄!”

黎躍想笑,偏偏眼睛酸澀,楚宇雲選擇殺掉蛇妖,所以,他知道錯了,還是選擇了自己嗎?

不,他要先将事情弄個清楚。

楚宇雲的幻完全屬于自己,想知道什麽只能配合。

黎躍往地板上一躺打了個滾,跟電視裏演的那樣誇張般緩緩到底慘叫:“啊!好厲害的法術,好痛啊,我要死了。”

聽到他慘叫,高僧嘴唇微微顫抖,拳頭緊握,眼神依次閃過迷茫、痛苦、酸澀,複雜的堪稱表演教科書範本。

世間磨難,皆在砺心,這條蛇妖對他特別癡情,

他甚至——甚至說只要能和自己在一起,以後連老鼠也不吃了。

對一條蛇來說,老鼠都不吃了,多麽的感天動地。

可如今,他真的要死了嗎?

“莫慌,我這就救你。”高僧感覺自己的金剛心裂了個縫,痛的撕心裂肺,生死關頭再也顧不得什麽清規戒律,什麽人妖殊途,大踏步走過去抱起蛇妖,摸了摸他蒼白的小臉,然後深呼一口氣,低頭就吻。

黎躍本來想用死前遺言套話,哪裏想到變成了生死之吻,一時忘記了演戲:“……滾,你沒刷牙,不是說要救我嗎?”

高僧長吸口氣嘟起嘴:“我正用人工呼吸救你。”

黎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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